《如若，新生》邺冉

124、新的际遇

　　云海陪Sophia穿梭在名族风味十足的街道，红绿映衬的古街，被点缀的生机勃勃。
　　在不知名的小店，两人品尝一桌子野菜野菌。
　　Sophia满足的喝着鲜美的汤，身后的高大身影映在桌上，她回头，逆光站着的男人，遮住了刺目阳光。
　　“太小的地方，又遇到你们姐弟。”
　　Sophia眯眼笑了，“你吃午饭了么？要不要加入？”
　　男人点点头坐下。
　　“银哥。”云海礼貌的打招呼。
　　Orlando温和笑笑，服务生加了两副碗筷，四人一起品尝美食。
　　“我这边的事情忙完了，晚上就回花城，你下一站是哪？”
　　“我们明天也准备回颖城了。”
　　“Erico会把新店设计图尽快拿给你过目，钢结构工程起步很快，一个多月基本主体就能完工。”
　　“刚好填补我们工作室的空窗，你们想要什么风格？”
　　“没什么固定要求，能跳脱常规风格最好，拿给你们大胆做，你看看主体工程内部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可以直接跟Erico沟通，你们都是故交，应该会合拍。”
　　Sophia点点头。
　　“嫂子，我跟你一起回去么？”云海插话。
　　“对呀，回颖城，吃住你都跟着我，你在那还有个哥哥，也是我的干弟弟。”
　　“有我能帮上忙的么？”
　　“当然有，你是学美术的，刚好跟着我接触一下市场，Zwei和Alex那能学到很多书本以外的东西。”
　　云海微微吃惊，“是设计界的鬼才Zwei和有名的珠宝设计Alex么？”
　　“对呀，就是他俩，我工作室的首席设计，左膀右臂，王牌压轴。”
　　男孩儿激动的脸色微红，没想到他这样的初学者，竟然有机会见到两位高不可攀的人物。
　　一桌子菜被席卷一空，Orlando优雅擦擦嘴角，“你下午有事儿么？我打听到附近有很出名的绣娘聚集地，你有没有兴趣？”
　　“这么棒？当然有兴趣。”Sophia神采奕奕的看向他。
　　几人起身，朝最近的城门走，“Ettore去把车开过来。”
　　Orlando又看看身边的姐弟，“我跟花城联系了，云海学校那边打了招呼。”
　　“我附近刚好有空着的公寓，开学让他搬过去住吧，听说他没有住校，在外面租了单间。”
　　Sophia转头看看云海，“学校住宿太贵了，我在城乡结合部租了单间，能省点钱。”
　　男孩儿不好意思的笑着挠头。
　　“Orlando，那我就让云海住过去了，房租按照市价给你。”
　　“你太客气了，不用跟我划清界限，我还指望你的软装让餐厅更吸引客人呢。”
　　Sophia歪头琢磨一下，笑着回话，“你放心，我一定竭尽全力，这样吧，设计费我给你亲友价。”
　　Orlando不再推脱，“那就谢谢了。”
　　“嫂子，不用了，我住的那挺好的，不要破费了。”
　　嫂子的称谓让男人眼底闪过隐秘的不快，但被他不着痕迹的掩埋。
　　Sophia语重心长的劝男孩儿，“云海，你是学艺术的，不能让琐碎的日常禁锢你的思维，冗长的路程太占用时间。”
　　“你现在，要把能用的所有时间，都花在稳打基础上，设计基石是娴熟的绘画功底，住近一点多花时间好好画画。”
　　Orlando赞同的点点头，“她说的对，艺术生都是靠钱堆出来的，历史上不少艺术家窘困一生，亡后才被世人推崇。”
　　“你以后要选择美术方向就业，就不能放弃正统的教育，毫无疑义的杂工也不要做了，安安心心打你的基础。”
　　“相形见肘的生活，并不能激发你的灵感，潦倒的生活压力，反而会消亡你的艺术思维。”
　　“我跟画廊的熟人打了招呼，你想勤工俭学，以后没课就去他那边，多见识一下现在的美术发展，一举两得。”
　　云海感动的点点头，从没想到，他能有专心追求梦想的生活。
　　谈话间，黑色奥迪停在路边，Orlando绅士的帮她打开车门，用手遮住门框。
　　Sophia笑笑，钻进车内。车子稳稳启动。
　　“离这不远，开车半个小时就能到，比较贫苦的居住区，那里的女人长年做缝绣换些可怜的收入，补贴家用或者用来饱腹。”
　　Orlando语速缓慢的解释，Sophia轻叹口气，眼神飘向车窗外的风景，如此美丽的地方，还是无法保障所有人都可以富足生活。
　　二十多分钟后，车子停在洱海边游客稀少区域的村落，破败萧瑟的古旧住所，他们下车步行进村。
　　村口不远，稍显平坦的空地，收购绣品的人周围挤满了身着民族服饰的女性，有的年迈蹒跚，有的青涩幼稚。
　　在收购人的吆喝声中，她们争相将手上的绣品递过去，身子弱一些的被挤在圈外，神色焦虑不安。
　　各类绣品根本没有被仔细分辨，统一按照件数收购。
　　“这里的，都是初级收购者，根本没有分辨绣品的能力。”
　　“就像收垃圾一样，以极低的价格一锅端，然后转卖给上家，不断上转的过程中，这些手工绣品才被逐一分类，哄抬价格。”
　　“而这些绣娘，却拿着每张几块几毛的收入，浑然不知她们的作品在几百公里的花城，可能以千元级别的价格被争相抢购。”
　　Orlando低声解释着，Ettore隐藏嘴角笑意看着高大男人。
　　怪不得他昨晚一回去，就被要求收集白族手工绣品的收购内幕，他还以为Orlando要转行，原来是为了她。
　　外圈的迟暮老人被杂乱人群撞倒，手上的寥寥绣品散落，被人踩踏在灰土中。
　　Sophia正准备上去搭手，挤在前排的白族女人看到老人，犹豫的望望马上轮到自己的排序，最终选择放弃挤出来。
　　四十岁左右的女人，挤出来搀扶跌倒的老人，空出来的位子，被后面的人立即补上。
　　混乱中，她系在腰间的布袋被挤落，里面的绣品也洒落一地。
　　她惊慌的蹲下去逐一捡起，小心翼翼拍打着上面的灰土。
　　伸向地面的粗糙手掌和细嫩白净的手背交叠，白族女人抬头，漂亮女人对她笑笑。
　　云海也帮着捡洒落一地的绣品，Orlando示意Ettore将老人扶远一些，免得再遭意外。
　　Sophia接过云海递来的绣品，轻柔仔细的拍去上面的浮土，眼底闪过惊艳。
　　Sophia将绣品还给她，白族女人竟用稍显生疏的普通话道谢，“谢谢小姐。”
　　说罢，她失望看着被里外三层围的水泄不通的收购者，低落的叹口气。
　　看这个样子，今天又卖不了好价钱，每次收购人来，排在前面的，还能被看看绣品，给个不错的价格。
　　到后面基本就不会看了，直接用最低的价格草草收走，白族女人有些不甘心，却又实在挤不进去，她放弃的转身。
　　“姐姐，如果你不介意，绣品让给我好么？我会给你满意的价格。”
　　白族女人吃惊回头，仔细打量穿着打扮高贵典雅的年轻女人，羞涩开口。
　　“如果小姐喜欢，家里还有些我觉得不错的，您去选些，价格您看着给。”
　　她搓搓手掩饰自己的局促。
　　“那就麻烦姐姐带路了。”Sophia温柔笑着。
　　云海跑过来，“嫂子，那位老奶奶说家里也有绣品想卖，我陪她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