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路之路》腰窝子

5、加油

　　《末路之路》5
　　5 加油

　　周公谨和李奉仙的配合还算默契。
　　清扫丧尸的过程还算顺利，周公谨毕竟也是部队出来的，子弹利用率极高，虽说是扫射，大部分也是直接爆头。
　　李奉仙看着车前如同割麦子一般纷纷倒下的丧尸，微微挑了下眉，本来没指望这个第一次见就是在哭的男人，没想到，是他低估了周公谨。

　　路过一个加油站，李奉仙在周公谨的示意下停了车。
　　周公谨回到车里，揉了揉被机枪后座力震的生疼的手腕。
　　“需要加油吗？不够到北京的？”李奉仙看着周围游荡着不在少数的丧尸，一阵恶寒，“这下车就等于给他们上菜了啊。”
　　“勉强够到北京，但…北京究竟什么样谁也不知道，留条后路。”周公谨虽然将希望寄托于北京，但他不是异想天开的人，北京一旦沦陷，物资必然会被抢空，与其从活人手里抢东西，还不如冒个险在这里拼一下。
　　末世最可怕的不是丧尸，而是人心。

　　“你…在车里呆着吧，我去灌油。”周公谨看了看李奉仙白嫩嫩的皮肤和鼻梁上摇摇欲坠的眼镜，提起自己的95步枪，“窗户关好。”
　　“周公谨，你他妈是在瞧不起我。”李奉仙眯起了眼睛看着他，这让周公谨想起了猫科动物，在捕猎之前，紧紧盯住猎物，等待着最好的时机，一击致命。
　　“那你去吧。”周公谨停下动作，一屁股坐在副驾驶，好笑地看着他变幻的表情。
　　“去就去。”李奉仙翻了个白眼，点了支烟，狠狠地吸了一口，然后叼在嘴里，拿起了他一直不离身的步枪。
　　陪着李奉仙从丧尸堆儿爬出来的这把自动步枪，是一把美国的m16a1,精度很高，这是他爸爸能留的唯一一把枪。

　　在太原，他爸爸把这把枪给了他，也是第一次教了他用枪的方法，可是他连第一次使枪的兴奋感还没平复，就出事了。
　　他永远忘不了丧尸密密麻麻地贴着挡风玻璃，他瑟瑟发抖地抱着枪，没法控制住自己因为恐惧流出的生理泪水。
　　“向挡风玻璃开枪！”驾驶位的爸爸大声喊着，副驾驶的妈妈回头用坚定的目光眼神看着他。
　　李奉仙努力控制住发抖的双手，按爸爸教他的，上膛，拉枪栓。
　　挡风玻璃碎了，他不断地扫射，一片又一片的丧尸倒在车的前盖上，但他还是眼睁睁看着他的父母，被丧尸抓住，撕咬，拉扯。
　　他双眼变得血红，大声喊着，不断开枪。
　　“仙仙，过来！”爸爸用最后一点力气越过方向盘，爬过挡风玻璃，用躯体挡住剩下几只还在活动的丧尸，“开车！”
　　李奉仙爬到驾驶位，看着妈妈也爬了上去，张了张嘴，却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开车，活着。”
　　这是他听到的最后一句话，然后他一脚踩下了油门，风吹在他脸上，他紧紧闭着双眼，没看身后，也没看前方。

　　李奉仙握枪的手不可察觉地抖了一下，但还是被周公谨捕捉到了。
　　“害怕了就直说吧，逞什么强。”周公谨嗤笑一声，“走，一起去。”
　　李奉仙一把把想要起身的周公谨按回座位，用手指点着周公谨的肩膀，“告诉你，老子现在，没什么害怕的了。”
　　“不就是当兵的吗，老子让你看看律师的战斗力。”
　　周公谨看着轻盈地跳下卡车的李奉仙，撇了撇嘴，成天拿笔杆子的，战斗力能有多少。
　　他拎起自己的枪，跟着李奉仙，一起跳了下来。

　　两个人一前一后，谨慎地看着周围的丧尸，丧尸是没有视觉的，听觉和嗅觉却还在。能不开枪就不开枪，一枪发出，附近的丧尸就都要涌过来了。距离近一点了，他们俩鲜活的味道，也变成了丧尸的指路明灯。
　　周公谨看着一个已经开始往李奉仙身边蹭的丧尸，掏出了匕首，几步上前，反手拧过丧尸的脖子，把匕首从眼珠刺进了它的大脑，整个过程悄无声息，李奉仙甚至没有发现。
　　战斗力是负的，周公谨看着前面的身影，暗暗想着。
　　如果他没下车跟过来，这小律师已经变成小丧尸了。

　　李奉仙胜在身子灵巧，再没引起其他丧尸的注意，迅速闪到了油桶旁，用一把瑞士军刀解决了油桶旁晃晃悠悠的丧尸。反倒是周公谨，像个吸铁石一样，身边的丧尸越来越多，他只能用匕首一个一个解决，全身搞得脏兮兮。
　　李奉仙边灌着油，边看着周公谨狼狈的样子，刚才不好的情绪一扫而光，哼，当过兵就以为自己爆炸强了。
　　如果他没来灌油，这桶油到天黑周公谨也带不上车。

　　两个人心里都藏着小心思，但总算是顺利把油带回了车上。
　　“走吧，晚上就能到北京了。”周公谨坐上了驾驶位，不是他精力过剩，只是他每次看到李奉仙巴掌大的白净的小脸，就觉得他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即使他一口一个老子，也只是像只炸了毛的小猫咪。
　　周公谨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都是满嘴骚话的大老爷们，想什么呢。
　　“你开！”周公谨转过头，凶巴巴地对李奉仙说。
　　“不开！”李奉仙看着周公谨盯着他，不知怎的想起了邻居家那只每天目送他上班下班的哈士奇。

　　两个人正僵持着，一段带着杂音的音乐忽然响起。
　　“你手机还有电？”李奉仙的手机在半路已经被他扔了。
　　“早没电了。”周公谨掏出手机确认了一下。

　　两个人的目光，很快汇聚到了车上的广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