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葵花》龙茶花

30、行动之前

　　“这些······是何物？”凌霄牵着一匹高大健硕的枣红马，有些奇怪的看着柏桐从马圈牵出来的高头大马，那马是没什么问题，主要是马背上挂着满满当当的两兜子杂什，因为东西太多，两个大布兜子有点兜不住，一些拨浪鼓、陀螺、空竹还露在外面，一个风筝实在太大了放不下，被柏桐直接抽了出来和缠着破布的青瞳一起背在了背上。
　　柏桐不以为然的固定好繁重的“行李”，反复确定好了东西不会因为疾行而终于掉落，才牵起了缰绳，除了马圈走到凌霄的身边。
　　笑道：“这不是好不容易出山谷吗，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出来到这么繁华的地方，光我自己玩的高兴多没意思，得带点好玩的回去给柳絮玩玩。她还从来没出过谷呢。”想到柳絮要是看到他给她带了这么多好玩的东西一定会开心到上窜下跳，脸上不由得荡漾出温柔开心的笑。
　　柏桐的模样本来就英俊帅气，一笑起来两颗白皙尖锐的小虎牙露出来，整张脸更加熠熠生辉，阳光帅气又带着点俏皮顽劣的痞气。
　　凌霄看着他愣了愣神，神情也轻松了不少，紧绷的面部和缓了很多，“可以接出来住，永清派有很多药谷。”
　　柏桐看着他笑的更开心了，“大门派的掌门都是这么财大气粗的吗？”
　　听出了调侃之意，凌霄也不恼，“在永清山附近有一个药谷，气候舒适，景色优美，你应该住得来。住得离永清山近些，联络也方便。”
　　“······我再想想吧。”自己倒是挺想在外面生活的，即便是在外面游荡累了，大不了再回山谷去，只是柳絮不知道愿不愿意出谷。
　　小姑娘自打出生就没出过谷，而且已经和山谷附近的小村庄的人有了感情，要是让她离开熟悉的环境到陌生的外界，小姑娘应该不会愿意的吧。
　　凌霄没再问，脸上看不出情绪的波动。翻身上了马。
　　柏桐抓抓头发，先干正经事吧，以后的事以后再做打算。
　　“我们从哪里入手？”柏桐翻身上马，问道。
　　“这附近有一个权邦族的据点，不出意外公主应该被藏在那里。”两匹大马出奇的有默契，靠得很近又不会有摩擦，即使两个人在疾行的马背上，彼此的声音也清晰明亮。
　　“我们要去救那个小公主？”
　　“一会要穿过一片树林，你在树林里等我，我自己去。”
　　“开什么玩笑，我当然是和你一起去啊。那权邦人里有像昨天晚上那么阴险的人，你虽然是身手无敌，但是名门正派的路数走多了，够呛对付伤人暗箭啊。”柏桐皱紧了眉毛看他。
　　凌霄摇了摇头，态度很坚决。
　　柏桐气愤，不善言辞的自己碰上不言辞的凌霄，想说的话表达不出来，心里十分憋闷。憋闷至极爆出来一句冷笑，“毓尘怕不是觉得我是累赘？”
　　凌霄闻言看过来，微微蹙着眉头，手里的缰绳不由得收紧，马被拉的慢了下来，沉静的目光有些慌乱，“我不是那个意思。”
　　柏桐也慢了下来，冷静了一下，“我跟你一起去，我好歹也是青瞳后人，必要的时候我有我的优势。我相信你可以平安救出小公主，你也得相信我有帮助你并且自保的能力。”
　　“······我从没质疑你的能力。”
　　“那你还有什么好顾虑的？我都已经跟着你来了，早就已经被卷入这件事了，我跟着你也没想别的，我就想帮帮你······”
　　凌霄看着他，黑亮的眼睛深沉下去，好看的薄唇微微抿了抿，“······嗯。”
　　柏桐也看了看他，满脸写满了气恼，真的交流障碍没得救啊，好累啊真的，好像钻到凌霄的心里，看看说不出口表情也流露不出的究竟是什么事。
　　明明昨天晚上凌霄才那么明显的感情流露，那么露骨，简直和平日里好像没有感情的凌霄是两个人。让他心里莫名的感动，一根酥软的筋尝到了甜头，持久的在心里宣告着这种陌生又刻骨铭心的感觉。
　　怎么到了今天就又回去了，凌霄你到底是个什么人啊，一天一个样的吗？！
　　凌霄追上他，翻开他握着缰绳的手，将一个锦囊放在他手里，“麻雀羽毛代表方向，麻雀羽毛的根部所指的方向就是插羽的人所在的方向。青烟代表请求支援，青烟所在位置就是支援位置。哨声代表撤退，不同的哨声代表不同的撤退方向，一长一短是东，一短一长是西，两长一短是南，一长两短是北。”
　　见柏桐瞬间就雨过天晴的表情，凌霄脸上也和缓了起来，“这是永清山的秘密通信暗号，给你的是几根麻雀羽毛、一个香和一个铜哨。羽毛是怕遇上突发状况一时捉不到麻雀，香和铜哨都是特制的，永清山的弟子认识自家的香烟和哨声，不会和别的混淆。”
　　柏桐刚刚还在埋怨凌霄，现在就跟刚要到糖的小孩子似的，眉飞色舞神采飞扬。“你放心，既然是永清山的秘密暗号，我一定不会说出去的。毓尘你这么信任我，我一定将你保护的好好的，不让你在贼窝受一点伤害！”
　　凌霄微微笑了一下，看着他没说话。
　　柏桐还是第一次在白天正面看到凌霄的笑，一下子看呆了。凌霄生的就不似人间的凡人，精致好看的像是天神，平日里不喜不怒的就已经好看到不可方物，一笑起来就像是春雨初霁春风拂面，俊朗飘逸撩人心弦。
　　连忙移开了目光，柏桐故作镇定的低头研究着手里的锦囊，唇线抿成刚毅的一条线，神情专注，若有所思，只是喉结上下慌张的一滑暴露了他热烈的内心。
　　凌霄眉眼微微一弯，也收回目光。
　　“咳！”为了缓解尴尬，柏桐没话找话似的问：“不是见天一早那些小辈就会急忙赶回去复命吗？那为什么昨天还特地让慕棋飞鸽传书给含光轩呢？”
　　“武林中含光轩与朝廷的距离最近，公主出事自然先得通知含光轩。含光轩地处海边，离这里比较远，含光轩的弟子又不擅骑马，我怕含光轩弟子脚程有耽搁，还是再传个信比较万无一失。”
　　“师兄果然是文韬武略、心思缜密啊。”柏桐还说凌霄一天一个样，自己不也是刚刚的不愉快转眼间就忘了，如今已是满满的开心，“那怎么不叫永清山的弟子帮忙赶去通知一下含光轩呢，肯定比信鸽到的早。”
　　凌霄沉默了一会，开口道：“玉兰阁有个贵客得比消息更早的到含光轩。”
　　“贵客？”柏桐皱眉。
　　“我会慢慢将现在武林的局势和政变讲给你听，现在这件事很复杂，有时间我慢慢讲给你。”
　　柏桐道是不介意，笑着点点头。
　　“所以你就让潭璟稀今天早上快马加鞭赶回玉兰阁，就是为了那位‘贵人’能比消息早到含光轩？”
　　“从这里去含光轩会经过玉兰阁，以璟稀的脚程赶到含光轩就已经将信鸽和含光轩的弟子落下了不少，那‘贵人’再借用玉兰阁的通信站点日夜兼程的赶路，肯定会在消息传到含光轩之前赶到。”
　　“哇塞，厉害。”
　　凌霄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
　　江湖虽比朝堂干净很多，但还是存在不少暗箱操作的事，柏桐这样与凶险的武林明显脱节的单纯心智，一点好处都没有。好在他现在在自己身边，慢慢教就是，有自己护着，道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