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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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课是铁面李的数学课。
铁面李又称铁面阎王，也算是一个奇人。课下他能亲切得跟你称兄道弟，课上也能翻脸无情。亲妈来了也不认的那种。他教的班级里面没有一个人不在上课时怵他的，由此可见。
铁面李一踏进教室，里面就立马安静下来。只剩下稀稀疏疏的翻页声。
“翻到课本第21页。”
周年听课听得仔细，姚雨蒙喊了他几次才听到。
“周年，我觉得等下抽问你要做好准备。”姚雨蒙压着声给周年解释，指着台上的老师，“他，特别关照我们这边。”
“十次有八次都是，八次里有五次都是抽我哥，哦，就是你后面那个，叫纪延……”
纪延。
后面姚雨蒙说什么周年没再听，原来他叫纪延。
纪延纪延。
“纪延，这一题你来答。”
突如其来的点名让纪延手一抖，手机里的英雄立马被敌人打得连渣渣都不剩。
差一点五杀。操！
纪延将手机扔进抽屉，咬牙切齿，“不知道！”
当然，咬牙切齿的后果就是引来铁面李无休止的说教和怒骂。
纪延无所谓。
他本来就不怕这个怪老头，躲在桌子底下玩手机也是图个清净，只是这次似乎没什么作用。
不理会讲台上还在滔滔不休的李老头，纪延冷着脸重新拿起手机。
“还来？不怕被反杀？”沈郭在一旁幸灾乐祸，纪延一记眼刀扫过去，落叶无声，沈郭立马改了口，“来来来，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骂够了，铁面李继续讲课，转变之快绕是周年见了也觉得惊讶。
铁面李站在讲台上，双手撑在桌面，尾音拖得老长。这是他即将抽人答题的前兆。
“下面一题……”
台下众位同学都埋着头，或是忐忑着等待翻牌，或是不知道在底下搞什么小动作。
目光从众同学头上掠过，最后锁定在埋头苦干的纪延身上。
周年眼神一凛，腾地站起身。
“老师，我会这一题。”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不少同学感觉见鬼了，都捂着嘴偷笑，头一次见到有人抢着回答问题的。还是铁面阎王的问题。
李树文很惊讶，居然有同学主动回答他的问题，还是很迫切地，教书这么多年，他终于在课堂上感到了欣慰。
周年像是没看见李树文见他如见着第二春的表情，缓缓开口:“以B点为原点，BC为x轴，BE为y轴建立坐标系……”
周年一字一句地讲得很慢，条理清楚，绕是姚雨蒙这样的学渣都能听得很清楚。
“操，大延你干什么！”
沈郭简直火大，团灭！纪延在团战的时候能tm站在一边围观也是很厉害！
纪延看着变成灰色的手机页面面无表情，只是眼中漾起丝丝波澜，“手机抽了。”
“……”
“继续啊，你活了活了，快点！他们打上来了！”沈郭低头催促。
“闭嘴。”
沈郭:“……”
操？吃错什么药了？
李树文很满意周年的讲解，然后话锋一转，“这一题还有一种解法，请……”
尾音拖长，大家都心照不宣。
“老师，我会。”周年刚坐下又站起来。
有同学终于忍不住，噗地笑出声来。像连锁反应似的，教室里噗噗声不断，连姚雨蒙也忍不住噗嗤笑出来。
“周年，你太可爱了。”
李树文脸都笑开花了，整张脸都皱在一起，铁面阎王活脱脱笑成了一朵菊花。
底下同学终于忍不住，一阵爆笑。
沈郭输了游戏抬起头就看见一朵菊花样子的脸对着他们这边笑，一阵恶寒又忍不住想笑，
“卧槽？什么情况？哈哈哈哈……”
纪延明显眼里也有了笑意，“或许是新同学让咱们阎王感受到了宠爱？”
尾音上扬，十足挑逗。
声音并没有刻意压着，一字不落地都进了周年耳朵。
周年声音一顿，“……沿BE方向做一条辅助线，反向延长DH……”
答题完毕，下课铃响。
李树文愉快地下了课。
“震惊:铁面阎王不拖堂，春风如面变菊花！”后面的男同学吊儿郎当地冲着周年吹口哨，“托你的福啊新同学。”
班上又爆出一阵哄笑。
成为班上话题中心，周年耳尖爬上一抹粉红。
姚雨蒙兴奋地冲着周年笑，“学霸啊，周年。”
姚雨蒙太过热情，周年有些招架不住，只是侧耳静静地听她说话。
头发乖顺地贴着耳廓，睫毛又长又卷，鼻梁秀挺。粉红的耳尖，上下滑动的喉结……
落在纪延眼里的就是如此画面。
可爱，想日。
纪延暗自咽了口唾沫。
手机里的英雄又被轮了。
操。
上午过得很快，这会儿教室里人已经走了大半。
脑子里不断回忆着姚雨蒙上课前说的路线，走到走廊尽头然后下楼到教学连廊，然后是向左还是向右来着？
思考间，从天而降一件校服外套兜在周年头上。
一大股子汗味。
周年将衣服扒下来，抬头就见到了他此生都难忘的画面。
纪延俯在围栏上，，汗水顺着他的鼻尖滴下来，有一滴滴在他的额头上。他噙着笑，眼睛如璀璨星河般亮得惊人。解开了两颗扣子的衬衫领子垂下来，能窥到小半个结实的胸膛，手里还捏着一颗橘子味的棒棒糖。
阴云密布，天色暗沉。
周年却觉得纪延在发光。
有匪君子，终不可谖矣。
“嘿新同学，帮我把衣服拿上来呗。”纪延居高临下，语气里尽是玩味。
周年站在纪延面前，将衣服递给他。
纪延接过衣服，手指触到他的。
一阵酥麻。
他的手很好看，语文老师讲的“葱段式的指节”都不足以形容，纪延一时找不到合适词语形容。
酥麻的感觉萦绕在指尖久久不散，纪延拎着衣服抖了好几下才将这感觉压下去。
周年眼神闪了闪，直勾勾地盯着他。
“怎么？想要？”纪延扬了扬手中的棒棒糖，失笑。
周年不说话，态度不置可否。
纪延将手伸进裤兜里掏啊掏，半晌才掏出一颗糖来。
草莓味的。
纪延脑子里突然闪过一句不知道是谁在他耳朵边上叨叨过的话。
众生皆苦，唯有你是草莓味。
“喏，小学生。”
周年是一路飘着去后勤处的。
到底谁是小学生，长这么大还吃棒棒糖。
周年偏瘦，校服套在身上显得很单薄，跟沈郭这种黝黑大汉简直不能比。
体育课集合以后解散，自由活动。
“新同学，打球啊？”一个同学叫住他，前面一群男生也都看着他，除了班上的同学还有几个外班的，纪延沈郭也在。
周年摇摇头，他整个人都闷闷的，没什么力气去打球，只想回教室趴在桌上睡一觉。
周年睡得迷迷糊糊间听到有人在说话，像是在耳边又像是很远，听不真切。
“欸，9班的许致拉着一票人去操场了，气势汹汹的不知道找谁。”
“纪延吧，他们一群人在操场。”
“纪延？他们俩什么时候扯一起了？不应该呀，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的。”
“还能有什么，今天中午袁一清拖着几个女生来问新同学要联系方式来着，叽叽喳喳的吵到纪延睡觉了还是怎么的，反正就是被纪延吓回去了。估计是回去告状了呗。”
“切，真是不要脸，要我是许致早把她甩了！”
……
操场上。
“怎么许致？你他娘不管好自己马子跑我们这儿来撒野了？”沈郭把球往地上重重一掷，弹起老高，“你丫是不是欠收拾？”
许致也是暴脾气，一点就着，“是不是欠收拾轮得到你来说话？还真当自己牛逼了。”
这种时候沈郭也不忘皮，阴阳怪气的调笑，“哟，牛不牛逼我可不知道，要不你来看看？”
沈郭一群人毫不顾忌地笑起来，连纪延也忍不住，笑骂，“你小子混不混？”
沈郭也是越说越来劲，“哎哟哟，官人，来看看人家牛不牛逼嘛~”说完还在那儿搔首弄姿，简直皮得不像话。
许致气极，作势就要冲上来。
纪延一把握住许致挥上来的拳头，冷声道:“这里不方便，换个地方。”
足球场看台后面是一个死角，没有摄像头，三面围墙只有一个入口，是情侣、混混的游乐场，也是逃课的最佳场所。
刚进来许致就忍不住，趁沈郭不注意一拳挥上去。纪延眼疾手快一把将沈郭推开，还不忘贫一把，“官人还真是猴儿急啊。”
许致阴沉着脸，又是一拳上去，目标是纪延。
有人带头，其他人自然是按耐不住蜂拥而上，两拨人立马纠缠在一起。
纪延猛然抓住许致衣领，用力往后一推，许致猝不及防重重地撞在身后的围墙上，纪延手肘往上一横顶住他的喉咙，“看来是上次的教训还不够是吧，嗯？”
说话间纪延往下狠狠一压，许致顿时感到一阵窒息，还想反抗，肚子上又挨了一记拳头，整个人立刻萎靡下来，只能无力挣扎。
“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怎么想的，还想搞我们班转学生是吧？告诉你，只要你敢，老子就能废了你！”
“不信你就试试？”
周年打了一个喷嚏，悠悠转醒。
“呀，你醒啦！”姚雨蒙坐在位置上对着他，一脸关切，“看你脸色不好还想叫醒你来着。”
说着就拿手摸周年的额头，周年条件反射地往后一躲，头差点撞在墙上。
“你……”姚雨蒙都快气得说不出话来，这人怎么这么不识好歹啊。
“不好意思，我…我不太习惯别人摸我。”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周年有点不好意思，又因为实在不会撒谎，支吾了半天才实话实说。
沈郭见到姚雨蒙吃瘪就忍不住犯贫，“我说你个大老娘们儿怎么就成天想着揩油啊？”
“给你一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姚雨蒙转头阴测测地盯着他。
“你个大老爷们儿怎么就成天想着揩油啊？”
“沈郭！！！”
“叫你爷爷干嘛！”
姚雨蒙说不过他，只能搬救兵，“二哥，你管管他！”
这两个人从入校开始就没消停过，纪延才懒得管，只是如往常一样象征性地踢一脚沈郭的板凳，然后把头转个方向继续睡。
这一睡就睡了一节课。
等他醒来已经是快要放学了。
远处传来低沉的雷鸣声，快下雨了。
“带伞了吗？”姚雨蒙往后靠在沈郭桌子上问他们。
“狂风暴雨里奔跑多帅啊，要那玩意儿干嘛？”沈郭不以为意。
“有病！”姚雨蒙翻了一个白眼，“你要不跑你就不是爷们儿！”
周年不知道怎么插话，等到他们吵完了才在一旁把包里的伞递给姚雨蒙，“我有伞，你先拿去用吧。”
“那你用什么？”
周年摇摇头，“有人来接。”
“谢谢你啊周年！”
“不客气。”
或许是因为快要下雨的缘故，放学后学校里很快就没什么人了。
老爸给他回了短信说会晚一点到，周年只好先往家里的方向走着。被先前风扬起来的沙子眯了眼睛，他现在都觉得有些难受。
周年停下脚步，眯着眼睛看挡在他前面的人。
纪延双手插兜，靠在路灯柱子上。
“跟踪我？”
“没有。”
“出校到这里这么长一路你说没有，”纪延站起身把校服外套搭在肩上，“你觉得我会不会相信？”
周年低头认真思索，半晌才摇摇头，“不会。
“……”
这人这么呆的吗？
这让他怎么凶？
而他竟然觉得还有那么一丢丢的…emmm可爱？
“那你跟着我干嘛？”纪延摸摸鼻子，“别说你是回家，我不相信这么巧刚好和新同学家在一个方向。”
“……”
还真是这么巧。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