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那个才女啊》三尺之南

146、第 146 章

　　一路快马，竟是不足一刻钟的功夫就回到楚府。不待马站稳，楚含章便飞身下马快步往府中去。门子突然见他回来，忙迎上前道：“大人回来了。”
　　楚含章脚下不停，急声道：“夫人怎么样了？大夫怎么说？”
　　门子摇了摇头，道：“大夫已经进去差不多半个时辰了，小的们只在门口守着，内院是个什么情况却不知道。”
　　闻听此言，楚含章心中更加慌乱，拔腿就往内院跑去。他心急如焚，一路上连丫头婆子们的请安问好都没有听见。
　　很快便到了他和黛玉居住的院子，预想中的情景没有出现，楚含章松了口气，这才稍微放缓了脚步。门口的小丫头见了，忙高声道：“大人回来了。”
　　楚含章踏上台阶，听到屋中传来隐约的笑声，他心中的大石头这才彻底落地，面带笑容地进了屋子。外间却是无人，楚含章寻声到了内间。楚夫人和几个丫头紧张地站在一旁，府中惯用的陈大夫正与产婆邱婆婆低声说着什么，竟是无人注意到他的到来。
　　顾不得与众人招呼，楚含章几步走到床榻前，正要掀开床帐去看黛玉。楚夫人吃了一惊，这才发现了他，忙低声喊道：“你干什么呢？快停手。”
　　“安澜可好？我只看一眼。”楚含章手上顿了顿，解释道。
　　“行，你轻一点，玉儿要好好休息。”楚夫人点点头道。
　　听了这话，楚含章掀开床帐，见黛玉神色平静地合目安睡。他下意识地放轻了呼吸呼吸，脸上也不自觉的露出笑容。
　　见陈大夫和邱婆婆二人已经商议完毕，楚夫人忙道：“大夫，邱婆婆，我儿媳妇怎么样了？”
　　二人对视一眼，邱婆婆笑眯眯道：“老夫人放心，夫人一切安好，不过是有些累了，多休息休息就好。府上补身子的方子比我们这些乡野之人的更好，老婆子就不多嘴了。”
　　陈大夫也点点头，附和道：“楚夫人无事，大概戌时左右就能醒来。到时候便可以稍微用一些清淡的软和食物了。”
　　楚夫人使了个颜色，陈嬷嬷含笑奉上两个红包，笑道：“今日我们家少奶奶和小少爷平平安安，多亏了二位费心，辛苦二位了！”
　　二人连道不敢，方才接过红包。
　　“一事不烦二主，劳烦陈大夫再去给我那小孙子瞧瞧。”楚夫人笑道。
　　陈大夫背起药箱，点点头道：“老夫人客气了，请差人带路吧。”
　　楚夫人看了看一副呆愣模样的楚含章，心中暗笑道：“我陪大夫一起过去。”又对立在床边的雪雁道：“雪雁丫头，你在这里照看着你们家夫人，她一醒就来通知我一声。”
　　说完，楚夫人挥挥手，屋里的丫头婆子们都跟着她出去了。

　　屋内霎时空旷下来，雪雁站了好一会子，也不见楚含章动作，心下奇怪，不由抬头道：“大人…”一瞧见楚含章的样子，剩余的话全部咽回肚里。
　　楚含章惊讶地看了看帷帐低垂的床榻，又看了看雪雁，咽了下口水，半晌才迟钝道：“方才他们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大明白。”
　　雪雁松了口气，笑道：“恭喜大人喜得麟儿。今儿夫人午睡起来，便觉得肚子疼。请邱婆婆过来看了，说是开始发动要生产了。万幸一切顺利，夫人没受多少苦便诞下了小少爷。”
　　“哦，原来是这样，你出去吧，我在这里陪着夫人。”楚含章摆摆手，坐在了旁边的束腰凳上。
　　雪雁福身应是，便退了下去。谁知刚出内室，却听到里面响起了一阵砰砰的碰撞声，雪雁微惊，连忙转身去看。
　　楚含章正站在床帐前，两个鼓凳歪歪斜斜地躺在地上轻轻晃着。略一思忖，她便明白过来，忙轻手轻脚地退了出来。

　　那一阵咕咕咚咚的声响，黛玉已经被惊醒了。她微微侧头，透过床帐朦胧中瞧见一个人影正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她心中奇怪，张了张嘴正欲说话，却觉得嗓子哑得厉害，浑身也是没有一丝的力气。这才想起来下午的时候，肚中的孩子已经降生于世了。左右看了看，却没有瞧见孩子的身影，她连忙挣扎着坐起，欲喊人把孩子抱来。
　　恰在这时，那个人影走进了些，黛玉这才发现正是楚含章。她正要说话，却听见楚含章道：“对不起，安澜！你辛苦生产，我却没能陪在你身边。”
　　“静之，我口渴了。”黛玉掀起床帐，轻声道。
　　楚含章忙去桌边倒了杯温水给她，把床帐两边束好，又在黛玉身后放了两个大软枕，方才接过黛玉手中的杯子，关切道：“可还要再喝一杯？你嗓子哑的很。”
　　黛玉点点头。楚含章索性掂着茶壶站在旁边，又给黛玉续了两次水方才罢了。
　　黛玉轻咳了一下，笑道：“我实在是渴的很了。对了，孩子呢？你见了吗？方才匆忙，我也没有瞧清楚。”
　　“我刚回来，也没见着呢。”楚含章把手中的茶壶放在一旁，坐在床沿柔声道：“安澜，你好吗？可有哪里不舒服？可有饿了？可要吃东西？”
　　黛玉笑着摇摇头，道：“我很好，静之。”
　　听了这话，楚含章去越加愧疚，道：“对不起，生孩子这么大的事，你却一个人。”
　　黛玉忍不住扑哧一笑，道：“静之，说过多少次了，这个孩子真的很乖很乖。先前在肚子里的时候就没有闹过我，降生也顺利的很，不足半个时辰就出来了。我并没有受什么苦，所以你别总是这么一副我遭大罪的模样，好吗？”说着，她掰开楚含章紧紧攥着的拳头，轻轻拍了拍。
　　楚含章瑟缩了一下，才低头道：“安澜，你总是这么的温柔体贴。可正因此，我才更觉愧疚。”
　　黛玉摇了摇头，道：“我是你的妻子，对你自然温柔。难不成你喜欢那河东狮？若果真如此，赶明我也去学上一学。”她促狭地看着楚含章。
　　“谢谢你，安澜。”楚含章小心地抱了抱黛玉，道：“你快躺下吧，大夫说了要多休息。”说着，他就拿走了黛玉身后的软枕，预备帮黛玉躺下。
　　黛玉忙抓住他的手，道：“孩子，静之，我想看看孩子。”
　　楚含章安抚地笑了笑，道：“好，你先躺下，我去把孩子抱来陪你。”黛玉这才安心地躺下。楚含章将一条薄薄的褥子盖在她的身上，又俯身亲了黛玉一下。
　　“你…”黛玉羞恼地瞪了他一眼，嗔道：“还是大白天呢！”
　　楚含章哈哈一笑，把地上的凳子扶起来，方才去出去了。

　　楚含章刚走到门口，就见楚夫人亲自抱着孩子进来。他忙迎上前，笑道：“娘来的正巧，安澜醒了想看孩子，我正预备过去抱呢。”
　　“陈大夫不是说要到戌时左右才醒吗？怎么这会子就醒了？”楚夫人有些纳闷，又爱怜地看了看怀中的小婴儿，叹道：“才出生就是个人精，方才在那边使劲地哭，我们一说带他来找娘马上就不哭了。”
　　“娘说的也太夸张了吧？他那么大一点，能知道什么？”楚含章摇摇头，显然是不信。
　　“若不是亲眼所见，我也不信。”楚夫人示意他看小宝宝，道：“方才还小手小脚地弹来弹去，这才进屋多长时间久睡着了！”
　　楚含章探头看了看，有些迟疑道：“娘，我恍惚记得方才你们说是个男孩子。你们别说错了吧？这分明是个小千金嘛！”
　　“胡说！我还没老眼昏花呢。”楚夫人瞪了他一下，把宝宝放到黛玉身边，柔声道：“玉儿，你瞧瞧，这睡的多香甜！”
　　黛玉半支起身子，满面笑容地打量那个软软嫩嫩的小宝宝。明亮乌黑的胎发贴在小脑袋上，浅淡的眉毛，密密的眼睫毛还轻轻地颤动着，小嘴就像是那最柔软的花瓣，一只小手握成小拳头放在脸颊旁。
　　黛玉越看越爱，满腔的慈爱之情简直就要溢出来。她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塞在那小拳头中。那小拳头汗津津的，黛玉抬起头，惊奇道：“他握了我的手呢。”
　　楚夫人笑了笑，道：“小宝宝知道娘亲在身边，和娘亲打招呼呢。”
　　听了这话，黛玉更加兴奋，轻轻地在小宝宝的脸颊上摸了摸，赞叹道：“他的小脸软嘟嘟的，真好摸！”
　　“小孩子嘛，皮肤自然是又嫩又滑。”楚夫人品了一口茶，笑道：“玉儿快躺下吧，仔细时间长了胳膊疼，月子里可是凡事都要注意，这可是关系着往后健康呢。”
　　“哎呀，真是越看越喜欢，越看越好看！”黛玉欢快地笑着，俯身在那小额头上亲了一下，期待道：“小宝宝快快长大，娘给你准备最漂亮的珠花戴，做最好看的小裙子穿。”
　　“噗嗤！”听了这话，别人倒不觉如何，楚含章却是笑了出来，对楚夫人道：“娘，你看，不是我一个人这么认为吧！”
　　楚夫人无奈地叹了口气，道：“玉儿说错了，这是个小伙子，怎么能穿裙子戴花呢？”
　　“小伙子？”黛玉满脸的不信，道：“这眉眼五官无论从哪一点看，都是小姑娘啊，怎么可能是男孩？”
　　楚夫人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一瞬，想起产房外既搞笑又尴尬的一幕，道：“这种板上钉钉的事，谁还糊弄你们呢？”

　　原来方才陈嬷嬷将孩子从产房抱出来的时候，楚夫人只瞧了一眼，便赞道：“好漂亮的一个小姑娘。”
　　陈嬷嬷笑了笑，道：“夫人，二少奶奶给您添了个小孙子呢。”
　　“孙子？”楚夫人看着裹在襁褓中的眉目如画的小宝宝，忍不住抬手掀开襁褓瞧了瞧，惊道：“老天，这也太像个姑娘了吧！”

　　楚夫人又略略说了几句话，对黛玉道：“外面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你们两口子说说话，我就不在这妨碍你们了。一会子丫头们将饭端来，玉儿要尽量多用些。”
　　黛玉面上一红，羞道：“婆婆说笑了，你哪里会妨碍我们？”
　　楚夫人只是笑了笑，又对楚含章道：“玉儿此次受了大累，你好好和她说话，不许惹她生气。还有，别尽是扰她，玉儿要多多休息。”
　　楚含章一一答应了，保证道：“娘放心吧，我都知道的。”
　　楚夫人挥挥手，带着人往外走。奶娘走上前要将孩子抱走。楚夫人皱了皱眉，到：“孩子就放这，他们两个做父母的还没好好看过呢。”
　　奶娘却道：“夫人没带过孩子慢，若是哭了闹了怕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还是奴婢把孩子抱走吧。”
　　楚夫人上下打量了那奶娘一番，笑道：“就是不知道才要学，谁又不是天生就会带孩子，总是要学的。”顿了顿，又道：“这里还有一屋子丫头婆子呢，你且放宽心，先去房间歇歇吧，孩子这会子还睡着，倒不必吃奶。”
　　奶娘看了看熟睡的宝宝，方才应了。
　　楚夫人想了想，挥手示意其他人出去。这才走到黛玉面前，凑在她耳边说：“宝宝还没吃过东西，一会他醒了，你可千万记住亲自给他喂奶，如此将来孩子才和你亲。”
　　黛玉羞红了脸，讷讷地应了。
　　楚夫人笑道：“都是当娘的人了，怎么还这么腼腆？”正了正脸色，方才道：“我瞧这奶娘心思有些大了，可能的话，孩子尽量你们自己带着。京中才传来消息，已经寻着了两个清清白白的奶娘，大概过两日就到这来。这不知根底的就这一点麻烦。”
　　瞧见楚含章和黛玉的脸色都变了，忙笑道：“你们也不必太紧张，毕竟她自个的孩子是那个了的，我怕她移情之下，太亲近咱们家宝宝了，日后徒惹麻烦。”
　　虽然她这么说了，楚含章和黛玉脸色却没有多少好转。尤其是黛玉，更是轻轻蹭了蹭宝宝的小脸蛋。
　　楚夫人笑着摇摇头，道：“还有一事，你们两个都是识文断字的，孩子的名字还要尽快取好，大名可以慢些，小名却要快点。免得宝宝宝宝的喊出了名，改不过来。”
　　黛玉和楚含章忙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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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能说我竟然忘记给小宝宝想名字了吗？临时抱佛脚，各位亲可有好名字贡献一二的。小宝宝亲亲你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