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那个才女啊》三尺之南

130、老父忧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的标题，让有些强迫症的三尺感觉好不爽啊！！可惜JJ说了，必须超过原文的字数才能修改成功。天知道我只想改一个字呀。
只好让他就那么继续扎心碍眼了。好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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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放猛然大吼，让楚含章吓了一跳。他拣了个位置坐下，略带抱怨道：“爹，你声音小一点，外人听了还当我们家出什么事了呢。”
　　“你给老子严肃点！”楚放拍着桌子，怒道：“老子问你，今日既不是休沐，为何你却不在军中？”
　　楚含章稍微端正了姿态，解释道：“原来是这事啊。军中那点事，我早就安排好了。恰好安澜这些日子有些不大好，今日天气不错，我便想带她出去散散心。”
　　“你…”楚放怒气更甚，指着他道：“你是有公职在身的人，尤其是这种要紧时刻，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等着抓你的错处呢。别人都是谨慎又谨慎，你倒好，自己主动将把柄送上门。”
　　见自家老子气得胡子都要冒烟了，楚含章忙亲手端了杯茶递给楚放，笑道：“爹不用担心。我虽奉命管着平安州的三万兵马，但我一届书生，练兵之事自有专人负责，用不着我多管。军中嘛，文书之事也就那么点，随随便便都处理了。我待在那里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做些其他的事。”
　　“胡闹，军中大堆的事物，怎么到你那里就什么事都没有了？”楚放重重一拍桌子，道：“在其位谋其政，连这话你都不记得了吗？”
　　“爹，”楚含章收敛了笑意，正色道：“我这个位置这个情况，难道真的需要一个兢兢业业。殚精竭虑的将军吗？陛下要的是这些人马忠心的人是他，我一个臣子，插手那么多干什么？”
　　“你！”这话让楚放无力反驳，他气呼呼的灌了一大口茶，喝道：“混账，跪下，接旨吧！”
　　楚含章暗暗翻了个白眼，默默地跪在了地上。

　　却说黛玉回到后院，丫头们早就接到二门上。雪雁小声道：“夫人，京中的老太爷来了。”
　　黛玉点点头，道：“方才在前院，我已经见过了。老太爷的房间都不知布置好了吗？一应铺盖陈设都要精心，万不可有丝毫的马虎。”
　　雪雁笑道：“夫人放心吧，宋嬷嬷亲自带人去安排的。”
　　黛玉想了想，又道：“等会让周仓过来一趟，我有些事情想问他。”
　　“这会吗？”雪雁迟疑道：“前些日子，老爷又给他请了个拳脚师傅，他每日既要念书，又要连功夫，忙得不得了。那孩子要强，这会子可能正在做功课呢。”
　　“你不提醒，我倒忘记这茬了。”黛玉失笑道：“既如此就算了，你明日记得再提醒我一下。”
　　说话间，几人已经进了屋子。一番忙碌后，黛玉换了宽松的家常衣服，又随意挽了个发髻，便道：“都别过来，等晚饭好了再叫我。”说完便书房走去。
　　往日，黛玉但凡得了什么好诗好词，也是这种情状。众丫鬟跟她多年，深知她的脾气，都齐齐应是。

　　晚间，等楚含章回房，黛玉早已经洗漱过了，正歪在床上瞧花样子。见他进来，便笑道：“今日玩了一天，腰间有些发酸，我便没等你。你前些日子央我做的诗词已经得了，就放在妆台上，你且瞧瞧。若有哪里不合适，你自己看着再改改吧。”
　　闻言，楚含章把手上的腰带朝椅子上一扔，快步走到妆台前，拿起那张纸看了起来。他一面看，一面还道：“娘子的诗文，向来措词用典都极为精妙恰当，哪里需要我再修改？只怕我一改，反倒是水准大降。”
　　“你就说好听的哄我罢！”黛玉手指在花样子上描了两下，轻笑道：“你我各自的水平到底如何，我心中明白的。”
　　楚含章含笑不语，又重新看了手中的诗词，方才抚掌大笑，赞道：“这篇诗词一反娘子以往的灵动典雅，尚俗尚实，平易直白，朗朗上口。既可细品吟诵，又可谱曲入歌，当真是精妙绝伦。此篇诗词一出，我纵使拍马也不及娘子了。”
　　黛玉笑道：“我只能得这些了。你既然这么说，我也就权当真是如此了。”
　　“什么叫权当？事实就是如此。”楚含章斩钉截铁地回答，又道：“陛下已经加封我为知州，明日我便让人把这首太平调传出去。不出两个月，平安州定然是人人皆知太平调，人人能唱太平调。”
　　黛玉叹道：“但愿如你所说吧。如此，长久的潜移默化下，平安州定能一扫先前的嘈杂混乱，政通人和，百姓安居，倒也不负你我今日之心。”
　　“会的。”楚含章点点头，笑道：“一定会有那么一日的。”

　　楚放只为办差而来，既然差事已经办完，第二日他便启程回京。临行前，他又把楚含章叫到了身边。
　　楚含章正在院子里打拳，听楚放叫他，忙匆匆收拾一番去了。楚放站在廊下，看着院子中的高大的柿子树出神。他的常随楚望安静地站在旁边。
　　“爹。”楚含章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站在楚放身后，笑道：“爹在看这棵柿子树啊。今年雨水好，秋天的时候，满树红通通的，好似一个个小灯笼一般。那几天，厨房还做了几日的柿子糕柿子卷柿子饼。安澜最爱吃这些，后来还是韩嬷嬷道这柿子性凉，吃多了不好，这才没有做了。”
　　楚放揶揄道：“玉儿喜欢，只怕你不怎么开心吧？我记得你自大了以后，便不爱吃甜的东西了。”
　　想起了曾经被当成姑娘样的历史，楚含章不由打了个寒噤，道：“还不是吃太多给吃厌了呗。如今，我虽然仍旧不爱吃，不过倒也能勉强吃两口不太甜的。”
　　“你娘说的没错，成家果然是让一个人快速改变的方法。”楚放扭头看了看楚含章，笑道：“以前，你那又臭又倔的脾气，除了你娘，竟是再没有一个人能管住你。如今，倒能改变了多少年的习惯。”
　　楚含章伸手接住一片缓缓坠落的枯叶，轻声道：“以前是我年少轻狂，让爹娘为我抄了不少的心。如今，儿子已经长大了，爹娘也不必日日为儿子悬心了。我虽不如大哥稳重，但也学会了凡事三思而后行的道理。”
　　楚放叹了口气，道：“你长大了，也有了自己的主意。我们做父母的，总不能一直跟在你们身后。是非对错，总要你自己经历过，方才能记得深刻。但是，你要谨记，你是个有家有室的人了，所以，做事之前，多为玉儿和她腹中的孩子想想。”
　　“爹放心，我明白的。”楚含章沉声道：“昨日我已经和父亲说过了，前段时间二位皇子上蹿下跳，到处拉帮结派，不过是因着陛下与上皇斗法，无暇顾及他们罢了。随着上皇式微，他们也蹦跶不了多久了。有陛下在身后，我在平安州自然安全无虞。等这里的任期一到，我便回京。届时朝堂稳定，陛下又素有雄心，正是我施展身手的好时候。”
　　楚放拍了拍他的肩，道：“罢了，你既然已经想好，我也没甚可说的。眼下陛下待你亲厚，但自来君王多疑，他日焉能不会猜忌与你？所以你要时刻牢记伴君如伴虎这句话。”
　　“多谢爹提醒。”楚含章摩挲着腰间的荷包，道：“我虽不爱这些官场中的勾心斗角，但盛名在外，注定我是不能轻易脱身的。既然如此，不如我主动些，在陛下那里攒足了圣心。既能福荫妻儿，又能护佑家族。楚家养我一场，我总要为楚家做些什么。祖父的心思虽然没有明说，但我也明白一些。如此两全其美之事，何乐而不为呢？我都盘算好了，咱们家如今已是盛极。只要陛下还念着祖父一日，咱们家便不会有事。我要做的就是让楚家能低调下来，届时，就算没了陛下的护佑，咱们依旧能安安稳稳地延续下去。”
　　楚放皱了皱眉，道：“你想做什么？我们楚家一向清正，断然容不得心思诡谲的子孙。”
　　“爹想什么呢？”楚含章失笑：“忠君爱国，这些我都懂得。目前，我也只是有个模糊的想法，具体怎么做还要详细计划。我不会做出任何有损楚家清誉的事情。”
　　“你真的长大了！”楚放长长叹了口气，道：“虽然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但我还是那句话，凡事三思而后行，多想想玉儿他们。”想了想，又道：“你娘明日就到了，你不许惹她生气。依我看，年节的时候，你和玉儿都回京去，等过了年再回来。一来，你的职位在那，年下又琐事繁多，玉儿身子不便，与人交际应酬难免劳累。二来，京中虽有你祖母在，但她年事已高，平时也就罢了，年关的许多祭祀事宜却是离不得你母亲。因此，年节之时，她必要回京的。三来，等过完年，你大哥调进京了，府中由你大嫂照管。你娘也能安心在这里照顾玉儿直到生产。”
　　“大哥要回来了！”楚含章惊喜道。
　　“正是。”楚放捋了捋胡须，道：“他在外已经将近十年，也是时候改回来了。”
　　楚含章抚掌笑道：“等大哥回来，我们哥俩定要畅饮一番才好。”

　　等黛玉知道的时候，楚放早已经出了城。楚含章握着她的手，笑道：“别生气了，是父亲不让我叫你的。说起来，父亲待你，真是比待我这个亲儿子更亲。”
　　“一大早的，竟然也酸溜溜的。”黛玉失笑，道：“公公待你，只是爱之深责之切罢了。”
　　楚含章摇了摇头，道：“从小到大，父亲也就对母亲有些耐心，对我和大哥从来都是慈父不过一刻钟。”
　　黛玉接过他递过的温水，漱了漱口，道：“严父慈母，父亲自然要要严厉些。”
　　“说来也怪，父亲虽然严厉，我和大哥却不怎么怕他。”楚含章又绞了温热的帕子给她，道：“但母亲稍微拉下脸，我和大哥却是吓得动都不敢动。”
　　“是吗？”黛玉想了想，道：“我实在是想象不处婆婆生气动怒的样子。”
　　“母亲最喜欢的就是小姑娘，要不然怎么会把我扮成小姑娘养了那么多年？她只对小姑娘宽容。”楚含章不着痕迹地摸了摸膝盖，似乎仍能感觉到青砖地上传来的丝丝冰冷与坚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