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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情真真 ...

  •   待楚含章吃饱喝足后,黛玉亲自倒了一盏温热的白水递给他,道:“此时天已经晚了,等会子还要休息,就只喝这个吧。”
      楚含章素来不爱喝白开水,见状,笑道:“我这几日一直喝它,怎么回家了还是这个?我最不耐烦喝它了,没滋没味的。”说完,就要起身去拿茶叶去。
      黛玉瞪了他一眼,道:“坐下,茶水今日不用想了。茶叶最是提神。你等会儿还要早些休息,万一走了困怎么办?”
      “不会的,安澜。”楚含章笑了笑,道:“我吃惯了茶叶,并不会因为一碗茶水影响休息的。”
      “我说会就是会,你怎么那么多话?”黛玉轻轻拍了一下桌子,微怒道。
      “是是是,娘子说的对。娘子说容易走困,那就是容易走困。是我自己糊涂了。”楚含章好脾气地笑了笑,又拉着黛玉的手看了看,道:“娘子生气,何苦跟自己过不去?瞧瞧,都红成这样了。可疼不疼?我给你揉揉。”
      黛玉抽回手,自己轻轻捏了捏,气道:“我在说正事呢,你给我严肃点!”
      楚含章抬头,见黛玉弯眉倒竖,眼眶还有些微红,忙道:“娘子不让我吃茶,我不吃茶就是了。怎么竟是生了这么大的气?”
      闻听此言,黛玉的双眼顿时泪如雨下,她哽咽道:“你若是嫌我了,直说就是,何苦敷衍我呢?”
      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楚含章一头雾水,慌忙走到黛玉的身边蹲下,道:“娘子这是哪里话?我对娘子一片痴心,娘子难道不知道吗?”
      黛玉越发哭个不住,道:“你是什么心,我怎么知道?怪不得阮姐姐当日就说,这天下间,最靠不住的便是男子的心。我今日方知其真正意思。”
      楚含章脸色大变,道:“夫妻一场,我原本以为你我二人算是情投意合,心有灵犀。没想到娘子却一直疑我真心。我…”他四下看了看,猛然起身拿起放在针线筐中的剪刀,恨声道:“娘子此言,我别无他法,只好把心剜出来给你。也让你好好看看我对娘子你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思。”举起剪刀就往自己胸口刺去。
      见状,黛玉惊得脸色煞白,一面上前去抢楚含章手中的剪刀,一面哭道:“你这是要我的命呢。”
      因为楚含章要求,夫妻二人用饭之时通常不需要丫头在一旁服侍,故而雪雁等几个大丫头并不在房中,只有两个才留头的小丫头在外间听候差遣。
      那两个小丫头初见她们夫妻二人拌嘴已是慌了神,忙去找雪雁等人过来。没想到人还没过来,屋中两人竟然闹到了动剪刀的地步。
      留下来的那个小丫头哪里见过这阵仗,只在二人身边焦急喊道:“老爷,夫人。”
      听了小丫头的禀告慌忙进来的雪雁和蓝灵进来,见到屋中的情景,也是唬了一大跳。二人也顾不得多说,合力上前,一人抱着黛玉,一人小心去掰开二人握着剪刀的手。
      蓝灵劝道:“老爷,你快把剪刀放下,当心夫人手伤着了。到那个时候,心疼的还不是你吗?”又对黛玉道:“老爷不在家的时候,夫人担心的什么似的。怎么老爷回来了,夫人反倒是和老爷这般闹起来呢?老爷劳累了几日,好容易回家,正该好好休息才是。”
      黛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哑着嗓子道:“人家如今气性大得很呢,我不过说几句话,就寻死觅活的,我哪里还敢管他?”
      楚含章气得额上青筋直蹦,道:“夫人口口声声地冤枉我,难不成还不允我自证清白吗?”
      “你哪里是什么证清白,你是诚心要我的命呢?你一身不吭的,一走就是三四天,若不是我让文山打听,还不知道你去了哪里?我在家中担惊受怕,坐立不安,你倒好,回来什么也不说,跟没事人一样。”黛玉倚在雪雁的肩头,声泪俱下。
      楚含章怔了怔,任由蓝灵取走他手中的剪刀,叹道:“若是为此,夫人明明白白地说了就是,何苦说那些戳人肺管子的话?夫人想知道什么,我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雪雁和蓝灵对视一眼,拉着黛玉到了炕上坐下,笑道:“我们是不知道先前老爷和夫人都说了些什么。但是既然关心彼此,不如就坐下来好好说说?做什么这般惊天动地地闹起来呢?”又自怀中取了一个小巧的瓷盒来,挑了一些绿色的药膏抹在黛玉的手上,叹道:“还好没流血。这药轻轻凉凉的,正好消肿祛瘀。”
      楚含章在一旁见黛玉手心里深深的红痕,心中更是后悔不已。
      这时蓝灵带着小丫头捧着面盆和妆匣进来,伺候着黛玉重新洗漱了。她正要给黛玉把凌乱的发丝整理一下,楚含章出声道:“不必这么麻烦了,天色晚了,你们都先回去歇着吧。”
      蓝灵和雪雁笑了笑,带着小丫头下去了。

      见人都出去了,黛玉道:“好了,现在人都出去了,你快把衣服脱了,让我看看。”
      楚含章抓紧了衣领,夸张道:“娘子,这也那个了吧?我们刚刚才…”
      黛玉红了红脸,揪着他的耳朵把人拉到炕上坐下,也不管他的叫嚷,很快把楚含章的衣服扒开。
      “娘子,没事,我皮糙肉厚的,这根本算不得什么。”见黛玉隐隐有落泪之势,楚含章笑道。
      “胡说,都流血了,还没事?难不成这里有个大窟窿才算是有事?”黛玉找来金疮药撒上去。
      楚含章见她还要往自己身上缠纱布,忙道:“娘子,药也就罢了,这个就却不用了吧!”
      黛玉也不理她,用纱布认真地缠了几圈。
      纱布裹得又厚又密,不知情的人看了,只当楚含章受了多重的伤呢!
      “好了,”黛玉点点头,想了想,又在楚含章腰间使劲掐了一把,方才笑道:“往后再如今日这样,我是再不管的。”
      楚含章笑道:“往后再不会了。”见她头上一支小簪有摇摇欲坠之势,楚含章伸手取了下来,顿时一绺头发滑落下来。
      黛玉抓住头发,娇声喊道:“你做什么呢?”
      楚含章却站起身,让黛玉坐下,把她头上的簪钗全部取下。
      黛玉扭了扭身子,道:“做什么呢?你把我头发都弄散了,等会我一个人可梳不好。再者,你身上有伤,合该好好休息才是。”
      “那是小伤,并无大碍。反正你等会就要休息了,索性就这么披着就也好。”楚含章笑了笑,道:“发髻梳束了一日,想必头皮都有些疼了吧?”
      黛玉方才不做声。
      楚含章拿着一把白玉梳子,将黛玉的头发细细地理顺。手中的发丝柔软细滑,几乎将他一颗心都细细密密地裹着,楚含章心中越发愧疚,轻声道:“对不起,安澜。”
      黛玉沉默了一会,方才道:“你是做大事的人,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呢?”
      楚含章摇了摇头,道:“安澜,是我先前没把话说明白。”他坐在黛玉身边,紧紧握着她的手,道:“安澜,虽然祖父、父亲都对我期望颇高,可我…”他苦笑了一下,方才接着道:“我却是个胸无大志之人。否则的话,当年中了状元后,我也不会婉拒陛下的任命,直接进了梧桐书院。大概因我出生富贵之家,自幼随祖父进出宫廷,见惯了这世间的富贵权势,因此权势于我,便不那么显得有吸引力。”
      他认真看着黛玉的双眼,道:“我心中最向往的却是同自己心爱的人一起,携手共赏这世间万千风光。先前祖父许是察觉到我这种不安分的念头,便一直把把我压在京中,直言我只有成家后才可离京。按世人的看法,我那些都是幼稚不成熟的想法。男人嘛,一旦成了家,有了妻子儿女的羁绊,自然就会为了妻儿上进。”
      黛玉的脸上露出了惊奇的神色。
      楚含章摸了摸自己的脸,道:“说句大言不惭的话,凭着我的条件,若是想成家,并不困难。过自己喜欢的生活固然很好,可是没有知心人相伴,也是味同嚼蜡。我不愿随便将就,胡乱娶了自己不喜欢的女子。先前未曾想着,若不是对的人,我情愿就此孤身一人。好在苍天待我不薄,这世间还有一个你。直到遇见你,我才明白,你就是我一直等的那个人,那个与我一起携手四方的人。”
      黛玉面带羞红,嗔道:“果真是大言不惭,快去拿镜子照照,瞧瞧自己的脸皮有多厚。”
      楚含章笑嘻嘻道:“别的也就罢了,对于人品相貌这一块,为夫我还是有些信心的。若非如此,又怎能引得娘子甘心下嫁呢?我等了这么多年,好容易才等到了娘子,所以娘子以后万万不能怀疑我对你的一片心意,那比拿刀子剜我的心还难受。”
      “谁怀疑你了?”黛玉赧然道:“你的心意,我自然明白。方才也是一时气急,才说了那些话,还请你千万别放在心上。”
      楚含章点点头,道:“我该与娘子道歉才是。方才我是猪油蒙了心,若再有下次,娘子只管去找我娘告状。”
      黛玉嗔道:“你那果然是发神经呢,把我魂都要吓掉了。再有这样,不用你说,我必是告诉婆婆,我管不得你,自有人收拾你。”
      楚含章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道:“娘子怎么管不得我了?你还要管我一辈子呢。我情愿生生世世都被娘子管呢。”
      “少贫嘴了,静之,”黛玉正了正脸色,道:“我不是那些小家子气的女子,非要夫君日日守在身边才安心。我今日生气不为别的,只为你的隐瞒。日后去了哪里,要做什么,还要先告诉我一声才好,省得我不明就里地日夜悬心,胡思乱想。”
      楚含章点了点头,道:“这次是我失算了,倒让你担心。本来我想着不过一日就能回来的,这才便没有告诉你。”
      闻言,黛玉奇道:“以你的能耐,既预计是一日,想来不会差太多,怎么竟是三日呢?”
      “那高定山着实可恶。”楚含章拍着桌子,愤愤道:“你不知道,他竟是养着那些匪徒呢。”
      “什么?他一个朝廷命官,养什么匪徒呢?”黛玉大惊失色道。
      楚含章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安澜勿惊,此养非彼养。你且听我慢慢道来。”

      原来,见高定山已死,楚含章便打算趁机把平安州的三万兵马收在自己手中。他在军中官职最高,又身负皇命,有尚方宝剑在手,军中大多数人都没有异议,只除了几个自恃资历之徒。
      “非是我等藐视圣命。虽然楚公子的才名世人皆知,可咱们这军中却用不着这些笔杆子的功夫。”一个颌下蓄着短须的五十多岁的男子抱拳道:“咱们军中弟兄,讲的是真本事。有本事的人,兄弟们自然服气。”
      站在楚含章身旁的张校尉低声道:“将军,这位是宁远将军王齐英,正五品,跟着高定山已经有十多年了。”
      楚含章淡淡一笑,取过向青捧着的尚方宝剑,轻轻抚了抚上面细细的花纹,叹道:“如此说来,王将军是不服本将军了。”
      “不敢,”那王齐英摇了摇头,道:“只是楚公子本是一介书生,若想当了咱们这三万弟兄的老大,自然还是需要给兄弟们露两手看看才好。”
      楚含章抽出手中的宝剑,在一片抽气声中,用力斩断了校场上悬着“高”字的旗杆,道:“我楚静之既然今日敢来此地,还说了这些话,就没有打算空手而归的意思。先有诸葛孔明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我虽不才,却也想以先贤为榜样,也请诸位看看我楚某一介书生能否真正换了这校场上的大旗。”
      闻言,王疑惑道:“楚公子的意思是?”
      “据闻,这平安州外三十里处有匪徒四处为患,时时骚扰百姓。不如今日你我各点一千兵马,看看谁能先取了那贼首的项上人头。”楚含章看着王齐英,沉声道:“不知王将军可敢一比?咱们二人,谁胜了,谁就做这三万兄弟的老大,如何?”
      王齐英自恃资历,想着楚含章一个养在富贵锦绣中的公子哥,不过是读了几本兵书,便觉得能耐了得,自认为是战神再世,哪里真正懂得怎么领兵打仗?这种只会纸上谈兵的毛头小子,何足为俱?只需胜了他,今后自己便也能如高定山一般,在平安州横着走了,便笑道:“楚公子都有此胆气了,老夫自然不敢怯场。咱们就手上见真章吧!”

  • 作者有话要说:  修改了细节,感觉更好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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