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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7章:将就只是暂时的妥协 ...


  •   既然这事他没主动提起,应该是自有别的打算,她也曾听过他几回念叨,说是他母亲特别好奇她的长相,后来看了照片给的评价甚好:温柔贤惠。

      陆景则在口中描述种种,说是想着加深点印象,让母亲知道他的用情至深,他说这话时,林云染心中不免有些甜滋滋,捏着他脸颊假意吼道,“现在去说得这么好,可别到时候你妈看到真人要大失所望啊……”

      “哪会呀……我妈说最喜欢南方人,细腻温柔,娇弱谦和,北方女孩太粗犷了……”

      他话还没完,林云染掐着他腮帮子,微微一提,自己撅着嘴往上一亲,颇有点几丝敲印章的模样。

      接着顺口问一句,“那你爸呢?你爸觉得我怎样啊?”

      陆景则皱着眉头,藏好一闪而逝的错愕,极尽抓耳挠腮的想着形容词汇,黄薰曾说她最不喜欢陆景则有些不太坦荡的模样,总感觉给人一种做了什么事却不能说的心虚感,看到他这么为难,林云染心头一拧,有些故作不满,“看样子你爸不喜欢我咯……”

      “没有没有……”他嘴角一扬,隔在她腰间的手故意使坏,林云染从桌上捏好的饺子里随手挑一个往他嘴里一塞,半生不熟的口感里夹杂着细微辛辣,他眉间一皱,“我好像中奖了!”

      “啊?中什么奖?”

      他指了指桌面那杯一次性塑料盒里的“奖品”辣椒。

      时逢冬至,一大早两人就南北方是吃饺子还是汤圆这种具有地域代表性问题争论一番,引经据典争论不下几十回合,就在两人均要宣败时林母十分凑巧来搭了个台阶,两人便顺势而下。

      “染染你来包饺子,景则你来捏汤圆……”说着,林母就将厨房的一片天地慎重的交付给两人。

      陆景则说家乡有种礼俗,包几个“红心”的饺子,吃到的人可谓红火一年,林云染担心他异乡而孤,便多包了几个进去,但似乎太过巧合,几乎全让他一个人吃了。

      于是这是双双第一回体验属于对方生活里的日常,陆景则觉得软糯黏牙的汤圆除却甜腻有股细腻的美感,林云染心底想如果饺子皮能再薄点,她就能吃到更多的笋干肉馅儿,吃完一顿饭,两人不由得赞叹一句:真好吃。

      林母则有些忧心忡忡看着林父,林父自然注意到留在林云染碗底的饺子边,以及陆景则仅吃的三颗汤圆。

      饭后在厨房里,林云染哼着小歌去找水果刀削苹果,林母拉下她衣角,看一眼客厅,陆景则和林父正一脸认真看CCTV7的军事频道,偶尔还聊上几句。

      林母压着声音在她耳朵旁边念道,“我看景则好像很喜欢吃辣啊?”

      林云染从冰箱里掏了几个橙子,准备在洗手台洗洗,结果发现都让那些碗给堆满了,陆景则吃完的碗里通红一片,家里那瓶舅舅从四川带回的陈年辣椒酱可算派上用场,要知道南方湿热闷沉的天气,让当地人对辣食一向是敬谢不敏。

      她们家一罐辣椒通常能从生产日吃吃到保质期后的第三十天。

      “昂,对啊,他特别喜欢吃辣,我们出门经常吃辣……”林云染回得没心没肺,林母却拧起眉头,有些迟疑,“你不是不能吃辣吗?”

      林云染切着橙子,在盘里摆得漂亮,发现多余出一片,随手就挤到林母嘴里,惹得她佯怒一瞪。

      “我是不吃辣,但这样不挺好呀?家里的辣椒就有人能解决掉了,你看我喜欢吃素,他喜欢吃荤,这样就不会抢食呀,而且他喜欢吃面,你看年年过年叔伯姨婶送的挂面都没人吃,你看他吃不是刚好啦!”林云染知道林母想说的意思,觉得两人口味需要一致能更好一起过活,在老一辈人眼底心底都觉得契合这两个字很重要。

      不过对于他们而言,互补才能过一生呢。

      林云染这时还觉得两人想过长久,需要的是互补,从很小的饮食这方面问题而言,如果两人都一种习惯,那家庭里的食物链就会“失衡”,如果她喜欢的是吃肉,私以为不能多个人一起抢着吃。

      也许没进入生活日子里的人,大概想法都显得天真单纯吧。

      “两个人在一起口味一致真的重要……”

      林母被她一番歪理邪说讲得不知道自己的顾虑如何出口,在她走出厨房门时她又嘀咕一句,“如果以后你天天啃馒头包子吃面条,你要也喜欢你当我这话没说……”

      林云染回眸笑得张扬,“妈,你当北方人没饭吃呀?他们可以吃面我吃饭呀,你看你还老思想,现在什么年代,想吃什么还有人要阻止吗?”

      彼时,她还没想过如果从爱情过渡到生活的柴米油盐,几乎细致到餐餐顿顿,谁也不愿意去多此一举维持两种不同习性。

      人之所以是群居动物,是因为所处的属性相同,才能保证步调一致,并相处愉快。

      将就只是短暂的妥协,而往往那些由真心所发的感受才是最长久与真实的。

      林母想到这个问题时总忍不住在林父面前唉声叹气,男人直线思维决定他简单的逻辑,他皱着眉头,“也谈了这么久,我看这小伙人倒也不错,再说以后都呆在这边,你别操心那么多了!”说着,他用力吸了一口烟。

      林母将床被的枕头砸过去,烟头被挥飞,落在房间侧角位置,林父赶忙下床穿着棉鞋跑过去踩熄,生怕点着角落里的棉拖和被子。

      林母语气有些怨怼,“早知道当初应该强力反对,我最近眼皮老觉得跳得厉害,平时越看他们就越觉得心有不安,最近感觉不舒服……”她拍拍胸口,有种喘不上气的样子。

      林父心一惊,口上不免责骂,“跟你讲不要瞎想那么多,他们工作不都快要定下来了吗?……”

      转念一想,似乎也有些踌躇,“这样吧,林庭那边我记得上回讲到过缺个什么财务?要不我明天有空去问问看……”

      林母这才舒口气,“财务这和染染专业不挂钩吧……”

      两人虽心知有些事情做不做其实都决定不大,但唯有尝试做些改变才能压得住心头上的那一股不安感。

      夜晚两人躺在床上,一左一右的侧睡,生怕给对方造成一些惊扰,林父几乎一夜没合眼,天刚刚亮的时候,他习惯早起去小区楼下走了一圈,顺道买了早餐。

      回走的路上正巧碰到黄大爷儿子黄有,他顺口打个招呼,“这么一大早的准备去哪里?!”目光往远一些抬,看到黄薰和她老妈跟在后头扭扭捏捏的走着,手上拎着好几袋东西,看这派头是准备去访亲戚。

      从两家的老爷辈开始就有了交往,只不过他遵循父愿进了安逸的编制,从小就闹腾的黄有却不满于黄爷的安排,当兵回去又去院里做了几年法警之后,因在公事上出茬子被劝退,趁着时务赶着也“下海”做起商人。

      早几年林老爷还在大院两家倒偶有走动,后来地区搬迁,两家老人住惯城郊的自由宅,不愿意被困在一百多平的钢筋水泥里,至此也就两家年轻辈住到了一个小区,但平日黄有自是商人做派,也与林父没什么共同相交的话题,这几年就是顾忌点老辈情谊,见面还能有几声热乎的点头问话。

      “明天我爸生日,今天过去过夜。”黄有客气得有礼有距,林父也不想多有一些“刻意”的结交,点点头算是明白这事。

      走到楼层的一路上就念着,当初黄有要“下海”也是兄弟前兄弟后的,而今十年河西,人家是开着大奔的小老板,自己还是可有可无的小骨干,免不了被看低一眼,也罢,性格本就不强争的人实在不必理会这些庸人俗物。

      这么自我安慰一番,不稍片刻已经到家门口,拧开钥匙时他适才想到,他们也挺久没回去……不知道林老爷最近过得怎样?

      一开门就看到林母拿着电话站在阳台口发怔,都没发现他人走进客厅,豆浆卷在塑料袋里拿不出,他只好喊人,“过来搭把手,有个袋子漏了。”

      俚语里有句话说,“人要傻都是拿自家东西出气!”,他看到林母一脸嫌弃,就是没敢开口解释这袋子是自己刚才楼下有些气不过时候差点丢到路边的小树枝上。

      他还想着到这个年岁人都有专门的保姆准备早餐,于是这几袋豆浆看着就越发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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