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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   再醒来时,光亮由昏黄变为冷白,所有人都像被冰柜里的死鱼盯着,苻宁的胳膊触到了那些不太柔软的羊毛织物,他能闻出邵长庚的气息粘在上面,耳边陌生人接连的交谈全都是咕哝和嗡嗡声,omega烦闷疲惫,懒得睁开眼睛,任由自己与周遭隔绝开,但逐渐窜出的暖意开始汇入四肢,温暖猛然提醒苻宁血的颜色,他惊慌失措地从床上坐起来,认出了医院的装潢。
      “孩子没事。”这是邵长庚在他醒来后说的第一句话。
      苻宁露出困惑的神情,alpha甚至不敢贸然惊破他的迷惘,怕再惹出那些可怕的脾气。
      “我还以为我要死了。”
      军官立即纠正自己的omega,“你只是太虚弱。”
      稍后他握了握苻宁的手,告诉他自己仍陪在他身边,“但我想问的是,你真的那么想回家吗?”邵长庚这么问的时候,想的是苻宁在夜晚惊醒,大哭大闹,嚷着要回家的场面他想要制止,让omega停下,反而给自己胳膊上引来许多青紫的掐痕牙印,军官装得一切都很好,他不想让凌晨的事重演。
      仅仅扯住身上松松垮垮的茶褐色牛角扣大衣,苻宁想这衣服算是海军的配给,却根本记不起来自己到底说过什么,他眨着眼睛,像从冬眠中复苏的蛇,还不怎么适应光和热,又伸手将粘连在一起的睫毛捏开,许久都没办法向邵长庚解释。
      见到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邵长庚觉得自己似乎猜到了原因,“对不起,但如果你真的那么想,我会送你回……”
      Omega抱住了他的脖子,让他不能继续说下去,“只是噩梦,但噩梦曾经是真的,你千万别抛下我,我再也回不去了。”
      有护士经过时,军官一只手覆在苻宁的背上,继而向上抚摸其omega细软的深褐色头发,他轻声示意在深夜值班的小姑娘给他们一些空间。
      “我不知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事,他们为什么要那么对我……”
      “不是你的错,你父亲应该多考虑你的想法。”
      安慰者从未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是完全不同的事。
      “天哪,我不知道一切都是怎么了……我竟然没带绒绒和我一起走,他们会杀了它的,会把它吃掉,所有人都恨我……”
      军官拍着苻宁的背,好帮他将喘息调整均匀,“绒绒是谁?”出于好奇,他还是问了一句。
      从他怀里抬起哭得发红的脸,苻宁抽着酸痛的鼻子,告诉邵长庚绒绒是他养得狗,两年前得到的生日礼物,但苻宁没提到那只纯血的狗是他父亲送的。
      邵长庚明白他说得是什么了,没有再追问下去,看了看表,时间没带来多少轻松,他知道这病房里的灯光没法变得更柔和,因此只能替苻宁捂住眼睛,缓缓地让omega躺回枕头与棉被之间。
      纵使深沉的夜幕加倍显出吊灯白亮焦躁的光,但omega这回很快安静地入睡了,邵长庚松了口气,他走出病房,听医生详细诉说着苻宁和孩子的情况有多糟糕。

      夏日缓缓走向尽头,晨间的清寒渐次累计,但还不至于让人难以忍受,这个早上,萧澄被汽车的喧嚣吵醒时,卧室里的黑暗中正漏出一缕光亮,他循着光亮走到窗口,冯文昭新置的湖绿色敞篷车正朝门外驶去,司机会将车开得平稳安全,萧澄一把拉上窗帘,用带着愤怒的力道,将自己完全遮进黑暗,他诅咒冯文昭,盼望着他叫其他车子撞得血肉横飞,满心充塞沉重恶念,萧澄逼迫自己打起精神,去浴室洗净丈夫留在自己身上的污秽痕迹。
      他父亲雇来的那些家庭教师教他服从,教他温顺,而父亲忙着赚钱,结果一切都落到了冯文昭口袋里,萧澄从不觉得自己有多少聪明,他活到哪里算哪里,但现在这样子又哪能称得上生活?在小声啜泣一阵后,他从浴缸的温水中出来,将覆着水珠的身体揽进黑丝绒晨袍,随后摇铃让佣人送来咖啡和早餐。
      冯文昭昨天晚上干出的事,直到到现在仍恶心着萧澄,他不确定自己今天早上能吃下多少。
      撂下不合胃口的松露煎蛋和带着葱味的面包片,侯爵不太高兴地让佣人把东西都收拾走,连咖啡也只是随便抿了一小口,萧澄心烦意乱,强忍住不要斥责任何人,他再明白不过,这些佣人惯会在楼下议论主人的是非,萧澄不想让自己的名字成为任何不相干人的谈资。
      橄榄形的梳妆镜边缘缠着一圈鎏金的花环,不愉快的早餐过去没多久,侯爵在镜中看见了自己的访客,他仍穿着晨袍,露出脖颈和胸前的肌肤,律师却打扮齐整,袖扣闪着星点金光,暗红色的领带像条长舌头似得垂在胸前。
      “我带来了令尊的遗产清单。”张宗旻说,萧澄没能使自己在镜像中直面alpha的脸,但他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律师带来的东西,刚开始甚至将那些纸张的集合认作了什么冗长晦涩的法学专著,明白后,他又感到好笑,从小时,甚至现在,他都花着父亲的钱,但根本没见过那繁忙的商人几面,父子没什么值得称道的感情,而当下父亲留给萧澄的遗产清单远比帝国的宪法和婚姻法加起来还要厚。
      “侯爵和张正镛先生不会想我看到这些。”说话间,他伸手接过沉甸甸的纸张,佣人端进来整套骨瓷器具,温润的茶香炸裂开来,却几乎没有声音,萧澄有礼地请客人坐下,他自己则仍坐在镜前,拉了拉衣领,遮住冯文昭在他腺体上咬出的齿印,但丝绒片刻后又滑溜了下去。
      “可这是您与生俱来的权力。”
      “我是我丈夫的财产。”
      张宗旻沉默地看着萧澄翻动清单,“事情总在向好的方向改变,我想您知道,冯文昭侯爵阁下和他所在的党派最近赢得了大选。”
      “所以?”
      萧澄放下文件,打开搁在一堆晶亮香水瓶中的乳白瓷盒,瓷盒有如沉甸甸的果实,带着omega柔白却略有浮肿的手坠下去,侯爵将冰凉细腻的膏体绕着颈部打圈涂抹,腺体处的刺痛在微凉的触感和按压中一点点缓解,他仍装作漫不经心,闲闲地瞥过镜子,对上了张宗旻的眼光,萧澄冒着心虚不去躲开。
      “新的政府,新的法令。”
      “我不是在笼子里被养傻的金丝雀。”微笑着,侯爵舒展开自己的脖子,佣人拉开厚重的窗帘后,晨光毫不吝啬地在omega裸露的肌肤上洒满暖金,现在佣人没有在监视着他,“但好笑的是,我们新的执政党首先出台的大概是什么动物保护法。”
      律师干笑了几声,放下杯盏,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但我们的立法者大概觉得omega们同样需要被保护,在离婚自主、家庭财产分割和子女抚养权方面。”
      “请你别感到被冒犯,我将直白地问您几个问题。”将膏脂罐放回原处后,萧澄的手依旧有些抖,但声音始终平静。
      “我要怎么跟现在的丈夫离婚?离婚后我将如何争回自己的家产?”
      “也容我冒昧地向您指出,提起离婚诉讼不是您想的那么简单,尤其是对于omega来说。”
      “控诉我丈夫的证据?与他人通奸?这在您的专业眼光之下算是吗?”
      “您过于感情用事。”
      “在这件事上没有。”萧澄为自己争辩,他不由自主地提高了音量,但很快又镇静下来,摆出贵族侯爵应有的姿态,淡漠从容,不在乎一切,通过一些无关痛痒的小动作让对方感到被忽视,冯文昭这么对过他,现在萧澄刻意打开自己的香水瓶嗅了嗅。
      雪松木幽微浅淡的香气散逸开来,茶味被压下去,张宗旻绕到萧澄背后,“如果我可以的话?”律师询问道,侯爵将水晶小瓶递到他手上,晶澈的香液随着冰棱贴到耳后,在张宗旻为他点涂上香水时,萧澄不由打了个冷颤,他总是压着那一口气,现在报复的机会来了。想到冯文昭叫他表弟狎昵搂着的模样,他的负罪感即刻冷却下来,蒸发进空气中。
      Alpha的眼镜框抵到了他耳朵上,萧澄想起同一个人在自己父亲面前那牙签鸟般的软弱模样,他已经难以分辨这两个不同的形象了——另一个是意图盗窃自己雇主财产的贼,他真该立即推开他,“我只能建议您将利益最大化,您值得更好的。”张宗旻啃噬舔吻着萧澄脖子上滑腻的香气,omega的手指轻柔地伸进他抹了油的头发。
      “先生,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张宗旻停下动作,而萧澄双手撑着坐上桌面,让自己处于更高的位置,他打量着律师的脸,出乎意料地在上面发现了一种属于少年学生的俊朗,萧澄曾经很想去学校,但他父亲觉得学校生活会让omega儿子脱离了自己的管束,肥胖臃肿的老商人冷哼了一声,懒得向儿子解释拒绝的原因。现在萧澄任由那张优等学生的脸庞贴到自己的脚踝上,他的睡袍随着双腿打开的动作向两边坠落,几乎什么都难以隐藏,而张宗旻用嘴唇将水迹断断续续地拖到了他的大腿内侧。
      “我可以离婚,我会得到我孩子的抚养权,而慷慨的侯爵阁下不得不为自己法律上的继承人支付大笔抚养费。”
      “您的孩子?”律师惊讶地抬起头,好像omega腿间的东西不再吸引他。
      “取决于您。”萧澄闭上眼回答。

      “闭上眼睛。”
      “为什么?”
      “就听我的。”
      苻宁靠上邵长庚的胸口,alpha的一条胳膊环住了他的腰,另一只空余的手遮住了苻宁已经闭上的眼睛,军官引导着他穿过楼房走廊。
      “我又不是块玻璃。”
      Omega让军官在自己腰腹注入更多力道,他不怎么情愿总被当成小孩子对待,此刻他乐于感到来自腹部的适度压力和温暖。在医院住了将近一星期,苻宁想到消毒水的味道就要头痛,好在医生和护士都切实地向他坦言,那些流出生殖腔的血液不会要了他的命,也不会将他那孩子卷带出去。
      专业人员们对苻宁近乎骚扰的追问始终保持着耐心,他们给出建议,什么该吃,什么又不该,断绝烟酒和生冷的吃食,别想着再和alpha胡来,反而是苻宁对一长串事项不耐烦,有一次他窘迫结巴地问出了那句话,“我怀了这孩子多久?”事实上这不是他的真正意图,护士的答案也不能真正让他满意,“三个月。”年轻的女孩回答,她站在他病床前忙于填写什么表格,邵长庚被他打发去买吃的,医院做出的东西一端到面前来苻宁就反胃,“可……我想知道是什么时候怀上的。”他低声问护士,盯着她手里来回滑动的笔,“三个月前。”女孩利索地替苻宁摆出要吞下的药,不怎么在意这个问题,病人却有些着急了,“能不能告诉我……具体是哪一天。”他的心跳快了起来,护士从自己的本职工作中抽身出来,奇观地看了苻宁一眼,她把写字板和夹在上面的表格放到一边,又将笔收回胸前的口袋,“很抱歉。”她说。
      苻宁感到现代医学在这一点上也难以精准,他难以搞清自己的想法,腹中的胎儿也很安静,不打算告诉他答案。

      钥匙叮叮咚咚碰撞起门锁来,苻宁睁开眼睛,首先看见有些生锈的青铜门牌,接着邵长庚推开公寓黑沉沉的门,他看见自己的狼狗正在地毯上打滚。
      “绒绒!”omega孩子气地呼唤着自己的狗,他立马忘掉了一切坏事,踢掉鞋子,飞跑过去,跪在了地毯上,欠考虑动作让他才恢复不久的腿又些疼,可苻宁完全不在乎,他兴高采烈地和胖乎乎的狼狗滚在一处,又沿着项圈挠着绒绒的脖子,把狗的尖嘴捧在手里,让自己的脸被舔湿,他脸上挂着那几道不怎么得体的口水,回头对邵长庚笑个不停,仿佛前半辈子都没有这么开心过。
      “它叫绒绒吗?很可爱……”这时候苻宁才听到另一个人在试图同自己说话,他连忙去擦自己的脸,“很高兴见到你。”他问候另一个坐在地毯上的少年时语气轻松愉快。
      邵长庚将自己的外套挂齐整后,便替苻宁介绍,“这是我侄子邵南云,今天他从学校回来过周末。”
      “你叔叔经常向我提起你。”苻宁笑着说,和另一个omega友好地拥抱,狼狗歪着头,仿佛对主人的社交礼仪感到奇怪。
      “刚才你在陪绒绒玩吗?它对谁都很热情,你不会找到第二只这么友好的狼狗。”
      按着桌沿站起来,顺带理了理自己被弄乱的衣服和头发,苻宁得保证自己的仪态完全盖过他人,邵南云也跟随着他站起来,两人年龄看上去差不了几岁,苻宁要更高挑些,也更纤瘦白皙,邵南云表现得很亲切,但仍隐约暗含着距离感,面对苻宁事他可能也有些紧张,不自觉地低下头去摘自己衬衫袖口磨起的毛球。
      “它特别活泼好动……”在苻宁摸着自己的狗时,邵南云想出了自己认为较恰当的回答,“我还给它喂了罐头,它都吃光了……”
      “你喂了绒绒什么?”苻宁立即打断邵南云,语气变得不太好。
      “就是罐头……”更年轻的omega感到莫名其妙,他向四周看了看,“就是那种到处都在卖的番茄牛肉罐头,人都可以吃,狗也没有什么不可以。”
      “下次别再这么做了。”
      邵南云有些发愣,没搞清楚这居高临下态度的由来。
      “他以前没养过狗,不知道这些……”邵长庚想替侄子说句话。
      “如果你真的想喂绒绒,就喂它新鲜的小牛肉、排骨、白煮鸡蛋或者山羊奶酪,我的狗又不是天天擦甲板的水兵,它干嘛要吃那些重调料的罐头?”苻宁暂时放任狗去探索新家,海军军官的侄子在他看来有些傻,他没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活像在训斥宅邸中不懂规矩的新佣人。
      邵长庚用很轻的力道拽了拽苻宁的袖子,“你一定累了,医生建议多休息……”他紧接着转向自己的侄子,“南云,阿宁只是提出点建议……”
      “我很高兴他知道怎么给狗做吃的,毕竟家里没有仆人,而我也不会再去做些亏待狗的事。”邵南云故意装出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但在言语上毫不相让。
      “别这么想……”
      苻宁的态度也完全冷了下来,他懒得多说一句,直接拉着邵长庚进了卧室,狼狗摇着尾巴跟在两人后面。

      “他不会一直住在这里对吧?”Omega故意提高音量问道,他脱了外套躺上床,邵长庚又在他背后多加了一个软枕。
      苻宁没得到回答,有些心急地又强调了一遍,“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就是讨厌我。”
      “怎么会呢?”
      狼狗跳上床来,苻宁将它牢牢搂住,邵长庚坐在一边,几乎要被狼狗挤下去。
      “所有人都讨厌我,一直都是这样,我都不知道究竟怎么了。”
      “我不讨厌你。”邵长庚微笑着,笑意里却透出疲惫。
      “真的?”
      “真的,以我的荣誉发誓。”
      Omega感到暂时满意,他在邵长庚的肩膀上蹭了蹭,又拉起对方的手放在狗爪子上,“都忘了问你,到底是怎么把绒绒弄回来的?”
      邵长庚这时候想抽回手,因为狼狗总是张着嘴,试图在他袖子上磨牙,“嘿,哥们儿,停下,别咬了。”他低头冲着狼狗说道。
      “什么哥们儿?绒绒只是个小姑娘。”苻宁立刻推了alpha一把,邵长庚却笑了起来。
      “好姑娘快赶上一头狼那么大了,它几乎咬废了我的后车座椅。”
      “现在我还是不明白绒绒是怎么回来的。”
      “它在你们家是不是一直被拴在前院,还住个大木板房子?”
      苻宁难以抑制地笑了起来,他开始怀疑是不是邵南云把自己传染上了傻气,“别吓我,快说你干了什么?”
      “你猜猜?”邵长庚得意地冲omega挑了挑眉毛。
      狼狗叫了好几声,似乎在诉说自己的遭遇,苻宁也像是听懂了,他笑的更厉害。
      “偷狗贼!”他说。
      军官没打算即刻认罪,他把苻宁推回床上,“幕后主使。”邵长庚毫不犹豫地将指控抛回去。
      “再污蔑我,好姑娘可就要咬你了。”但在苻宁说出这句话没多久,狼狗就跑到别处去了,它大体上不觉得自己的主人需要保护。因此在邵长庚贴近苻宁的脸时,omega略带气恼地闭上了眼睛,他沉入昏暗的视域,脸颊被轻轻拂过,苻宁含混地发出一些鼻音。
      最初他很享受这种温存,但没等来进一步的亲密动作后,苻宁才意识到邵长庚是在向他注入那些信息素,医生说这有利于孩子,omega冷静了下来,扭动了一阵肩膀,示意对方停下。
      “你会和我结婚,是不是?”
      “我还以为自己已经是你丈夫了。”邵长庚试着去亲吻苻宁的嘴唇,却被后者避开,他对此并不气馁,“不过得等到你十六岁之后,这才能在法律上真正成立。”
      “全都是为了孩子,你才这么做的?”
      Alpha向后退了一些,“我倾向于诚实,要是没有这个孩子,可能一切都不会发展的这么快……”
      苻宁咬着嘴唇,感到一阵难以忍受的口干舌燥,他安静地等着,不知道邵长庚会说出什么。
      “也许等到我晋升上尉的时候,能在你父亲跟前有点脸面的时候。”
      “只是问问,别在意…….”他的声音逐渐变得细弱,几乎难以被听见,“我的生日在十月,很快了。”苻宁补上这一句,希望邵长庚能立刻明白他在说什么。
      “还好,剩下的时间足够我替你选戒指。”
      他想不出更合适的回答,唇齿之间更为干涩,试着去舔了舔,却在舌尖莫名窜出一股馥郁的酒精芳香,苻宁不安地用牙齿撕扯起下唇的死皮。
      “一会儿我去和你侄子好好说说。”他确定alpha不明白这对他是多大的妥协,“我不想让你难做人。”
      “南云只是有点脾气,他没什么坏心。”
      苻宁知道自己的alpha在解释,此刻他难得地不想叫邵长庚为自己费这份力气。“没准我可以试试和他交朋友……”
      “很高兴你能这么想。”邵长庚替苻宁将凌乱的发丝梳理清爽,omega想要跟他玩,用脸去蹭他的手心和手腕,两人温存了好长一阵,苻宁不经意发现alpha似乎很为难地想说出些什么。
      “我的假期没剩几天了……”
      苻宁听他这么说开始着急了,“你要回到军舰上?”他丝毫没打算掩饰,“那我要怎么办?”
      “别担心,我试试去请假。”
      “为什么要说‘去试试’?”苻宁不依不饶地问,他那当将军的父亲似乎每个时候都忙碌异常,可他不认为邵长庚也会把他孤零零地扔下不管,omega觉得中尉们似乎不会多么忙,家里有几个亲戚的alpha儿子凭关系当上尉官,他们似乎都不记得自己在军队里有一份工作,有个人告诉过苻宁他是怎么谎称得了病,然后跑去雪山区的温泉度假,那alpha还将自己出版的游记炫耀给苻宁看过。
      “管实验的那个老博士不怎么好说话……你可能觉得那不太像是士兵的作战训练,而更类似于大学里的科研项目。”
      “我们可以去度假区,反正我就当你能请下来假。”
      “但愿如此。”
      Omega放下心来,他觉得邵长庚的军衔连带着多么大的职责,“你喜欢那些在雪山旁边的温泉酒店吗?”苻宁问。
      邵长庚很快地笑了笑,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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