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0、第十章 ...

  •   海鸟飞到窗沿上,但没驻足多久就被打开百叶窗的响动惊起,片刻后鸟儿又执拗地落在同一块地方,但在撞上室内散出的热咖啡的气味后,它就抖着翅膀飞去别处去了。邵长庚进来时将帽子摘掉夹在腋下,他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苦和酸涩立即缠上舌头,“这东西现在简直喝不成。”随后他不满地放下杯子,将圈足正对着杯垫上的一环水印压下去。
      “半夜的时候你就会喜欢喝它了,想想看,一种东西在透支你生命,同时却让你乐此不疲。”
      另一个海军中尉罗金吾在忙着折起行军床的间隙回答同事,但说着他自己就笑出声来,“天哪,他们简直让我们像奴隶一样工作。”中尉收完了自己的东西,仍在疲倦地打着哈欠,他又将帽子摘掉,理了理秃掉一半的头发,把两侧的发丝斜着拨挑上前额,希望让自己的头发看起来多一些。
      “博士估计乐意你这么想。”邵长庚回答,将上司扯了进来,他看着岁数还不到中年的罗金吾,那少了头发保护的脑门几乎和肩章上的星星一样亮,不太愿意相信对方的头发完全是因为工作而脱掉的。
      “他乐意我跟他一样变光头。”
      “乐观点,我的朋友。”
      罗金吾从上衣兜掏出小片圆镜照了照自己的模样,立马决定重新扣上帽子,他冲朋友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我倒是有好消息要告诉你,今天不用去那摇头摆尾的破船上测数据了。”
      邵长庚听了并没有觉得太高兴,他绕过几个技术员,坐到了自己的桌位前,“我宁可趁着气象条件好赶紧把活儿干完。”说完后他示意同时看看窗外湛蓝的天空,“还有什么坏消息吗?”
      “你让人打了,这算不算?”对方指了指自己的颧骨。
      中尉也跟着摸了摸自己的脸,觉得脸上正在散去的淤青——尽管不太好看,倒远不如苻宁在他胳膊上抓咬出来的伤那么疼,“我可不想讨论这个。”他叹了口气,接着问了下去,“难不成还能有其他坏事吗?”
      “要说坏事,还真他妈是坏透了,听说最近其他地方的实验室数据偷跑地挺厉害……”中尉瞅了瞅周围,压低声音说道,“是咱们自己的军官,为钱当间谍卖了图纸和数据,现在你看着,可不又要搞得草木皆兵了,我可不想跟宪兵们见面……”
      “那还会给我们放假吗?”他的语气非常无奈,并确定罗金吾不明白各种缘由,邵长庚预估了一阵风险可能对自己的影响,实际上他原本打算问那个人究竟把数据卖了多少钱,算是出于黑色幽默,但想想又觉得不合适。
      “邵长庚,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关心这个,但要是我,肯定就愿意外国派个漂漂亮亮的omega间谍来……”beta军官的脸上透出不切实际的憧憬。
      “怎么?那你就要叛变吗?”
      “我会让那omega间谍叛变。”中尉嬉笑着回答,邵长庚也跟着笑了,他心里再清楚不过,知道朋友从未踏足进任何一段恋爱关系,原因纯粹是怕麻烦。罗金吾家里靠矿产生意飞黄腾达,他父亲买了爵位后,结识过不少的贵族名流,虽然不是继承家业的长子,但找个omega对罗金吾来说也不是难事,但这中尉是家里的异类,他不愿在大学念商科,且为了少听父母几句唠叨,宁肯成宿成宿地睡在实验室。

      “真的,难不成最近又……”
      在邵长庚想认真地问个问题时,罗金吾没让他继续,“放假?想什么呢!你不是才歇了几天吗?要是你走了可没人替你。”
      “不是有那个新来的毕业生?”
      “别提了,博士才把那小朋友踢出去了。”
      “天哪,可是我是真得请假……”
      “为什么?”罗金吾不太理解,为了让自己精神一点,他不断不端起咖啡狠狠咽下几口。
      “结婚,就这样,休婚假本来也是军官的权利。”
      咖啡立即呛住了罗金吾,褐色的液体污损了洁白的衬衣,邵长庚想去帮帮同僚,但这时候有个年轻人急急火火地跑进来,他的双手还在忙着打领带,“博士来了!”年轻人向整屋子发出预警。
      污渍快速渗进织物里,无论怎么擦拭都来不及了,“别想着不干活了。”罗金吾完全放弃了自己的仪容整洁,“咱们的头儿正闹离婚呢……”中尉说着,声音却很快放低。

      “早上好,诸君,很高兴还能在这里看见你们,所有人大概都知道了最近那件可耻的事件,很遗憾它也影响了我们的进程,今天本是个多么适合海上实验的好日子。”
      一片稀稀落落的笑声响起,又很快停下,邵长庚和罗金吾在长官经过时都挺直了背,更多被称作“博士”的上校没有半点笑容,他的嘴唇抿成一条严肃的、向下撇着的线,干燥的脸上布满皱纹,厚重的镜片仿佛正卡在一堆皱纹之间,上校平静地向手下的技术人员们说明了更多情况以及他们应履行的职责,说完之后他甚至看了看手表,似乎在确保自己没有浪费额外的时间。
      “你的假期怎么样,中尉?”上校的目光越过罗金吾污损的军装,落到了邵长庚身上。
      “整体是段不错的日子,发生了很多事……”
      “既然这样。”他的声音立即盖过了邵长庚的,现任对下属想要说的东西不感兴趣,“您现在大概有足够的时间来弥补之前那个蠢学生造成的纰漏。”提起才毕业的新人,上校的评价没什么情面,“我希望聪明人都能专注于工作。”说完这句,上校的嘴角象征性地往上勾了勾,他也没留给邵长庚更多说话的机会,直接进了自己的办公室,踟躇片刻,中尉找到了充分的理由来说服自己,纵使朋友在用口型告诉他算了,可邵长庚最终还是在上司的门口打了报告。
      罗金吾决定在早上纵容一会儿自己的懒惰,就那样愣愣地盯着钟表,过去不到五分钟,他便毫不意外地看见邵长庚沮丧地坐回了自己的椅子
      “嗨,还没问你呢,这是又跟谁好上了?”
      “你这是什么话?”
      蹑手蹑脚地凑到邵长庚的办公桌前,罗金吾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快跟我说说,是不是那个小演员?”
      “你在说什么?那早就结束了。”
      “我们一起去的那个陆军的聚会,你还记得吗?”最终邵长庚不得不坦白。
      朋友苦苦思索一阵,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开什么玩笑,你难道指那个弹琴的omega?”
      邵长庚如释重负,“是的。”他承认了。
      “但你还在这里,正当你把陆军将军的宝贝儿子拐到手之后?”
      “然后呢?”
      “大概你现在的确惹上了不少麻烦。”

      纵使他主动向军官提过会表现得更友好,但苻宁始终没主动和邵南云说过一句话。看着邵长庚重新穿上军装后,苻宁不知怎么就是高兴不起来,因为邵南云,他更不喜欢这间公寓了,画报和各类报纸广告栏上的风景在他心里散发出了奇异的魅力,他渴望换个环境,甚至做了很多计划,把那些图画从原页上剪下来摆在邵长庚面前。
      “得周详考虑考虑。”军官说着,把帽子压在梳整的头发上,他的目光多少有些回避。
      “真的,和南云好好说说。”邵长庚又补充道。
      “知道了。”苻宁小声嘟囔着,把邵长庚衣服上黏的狗毛摘掉。
      他真的学起那些电影里理想omega的模样,送自己的丈夫出门,邵南云不可避免地与他见面了。
      “今天天气不错。”他主动说道,尽管此刻窗帘遮挡住了大半天光。
      “没错。”邵南云低着头回答,却有意无意地让气氛更尴尬,苻宁立即确定问题并不出在自己身上,狼狗四处游荡,不怎么体会得到人的情绪,它看上去很欢快地绕着邵南云转了几圈。
      “你今天要去学校了吗?”在自己的燕麦粥里挤上蜂蜜,苻宁搅着勺子问邵南云,他在努力找些话说。
      “一会儿我坐电车去。”听到对方的语气舒缓了下来,苻宁也不由地松了口气,早上他仍有点头晕,并不觉得自己有本事处理好任意一桩人际关系。“对了,我给绒绒煮了些吃的……”邵南云接着说道,“不是罐头……”
      苻宁依然搅着浓稠的粥,“当时我该跟你心平息和地说的。”他努力把句子挤出口,“似乎我在这种情况下不得不向他道歉?”他想着,却没有说出那几句话的打算,好在邵南云对他笑了。
      “那是我的错。”少年omega大方地承认了,苻宁乐得如此,对邵南云笑得也很礼貌,心里却盼望着他快点走。
      “对了,我叔叔希望我提醒你要记得吃药,那些维生素和……”
      “为什么?”
      邵南云不太确定自己听到了什么,“为了保住你和我叔叔的孩子。”他说道,“叔叔告诉我你怀孕了,他不让我惹你生气。”omega再度低下头看着狼狗晃动的尾巴,他想摸摸狗,但苻宁立刻将自己的宠物唤走了。
      “你这么说就够讨人厌了。”一冒出跟怀孕或孩子有关的念头就叫他压抑难受,苻宁不想听无关的人在自己面前反复提这件事,他没好气地放下了碗,因为搁多了蜂蜜,过度的甜味毁了所有粥,也在尝过一口后彻底消弭了食欲。
      “对不起。”邵南云又道歉了,“我这就去上学。”
      这次苻宁不打算搭理任何人,只专注于和狼狗嬉闹,他没注意到邵南云恨恨地咬着牙,仓促地提起包就要往门外走。狗大概是感到了饥饿,不断对苻宁摇着尾巴,可主人只一味沉浸在自己的烦闷里,见此状况,狗又来回跳了几下,苻宁有些烦了,想抱住绒绒,让它安静下来,可狼狗挣脱了他的怀抱,朝打开的门冲了过去。

      邵南云握着黄铜门把手,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很快他的脸上浮起红晕,访客用手杖抵住了门,向内推开,并将身子凑了过来,手杖顶端的豹子身上绕着一道道珐琅,幽蓝的眼睛像冬日寒冰。
      “请问……”访客眯起眼打量着年轻omega局促的脸,似乎在上面发现了什么值得一看的漂亮模样,他将手杖横握起来,将豹子冰冷、向前扑去的弯曲身体挂上手腕,邵南云看见一大束猩红的玫瑰在访客的另一只手上。
      狗在冲他叫,邵南云想让它停下,访客的年纪并不大,质地极佳的衬衣和珍珠贝母扣子泛着光泽,让他那张没有棱角的英俊脸庞上增了些许贵气,几声狗叫没有吓住他,相反,他笑着绕过邵南云,浅浅摸了把狗的脑袋,就朝室内走去。

      “你来干什么?”
      “看看我的表弟,难道不成吗?”
      表哥向他递出花,而苻宁只能强忍住眼泪,“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冯文昭无所谓地笑了笑,他看了一眼狗,“怎么,绒绒也给赶出来了?”
      “能说些好话吗?”苻宁染上了哭腔,表哥或许想劝慰几句,但他没有给他这个机会,omega见昔日的情人执意将玫瑰摆在自己面前,几乎喘不上起来,邵南云夹在两人之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苻宁哭着跑进卧室的样子让他莫名其妙,冯文昭遗憾地朝着omega笑了笑,还是决定先顾表弟,他在进去时顺手关上了门。

      侯爵很嫌恶地盯着卧室内简朴的装潢,有个空着的玻璃瓶子叫他拎起来查看一番后,被塞满了玫瑰绿色的枝干。
      “别缠着我了……”omega倒在床上恳求着,抽搐地哭着。
      “是你在折磨我。”表哥突然靠得很近,几乎要吻上苻宁。
      可能是折磨这个词背后的冷酷意涵惊醒了苻宁,他试着伸手推开冯文昭,但没有成功。“别把事情都怪在我头上……”
      “你是在折磨我。”冯文昭说得信誓旦旦,苻宁柔软却冰冷的手被他拉起来,正贴在他的右胸口,心脏的跳动传递到掌心,omega想抽回手,但手背被压住,动弹不得。
      苻宁调整着呼吸,却在平静中发现了更深的绝望,“我晦气,又惹人讨厌,你不该跟我纠缠不休。”
      “看吧,残酷的美人,你就是这么踩碎我的心和尊严的。”见表弟的情绪软化了下来,冯文昭立即将他揽入怀中,“你倒是想想,看着自己一辈子最爱的人沦落到这个地步,难道不是折磨吗?”
      “别说你爱我了,求求你……”苻宁感到自己没有一丝力气,再度落入了表哥的摆布。
      “停下吧,我怀孕了。”说完后苻宁就闭起了眼睛。
      可他听见表哥在笑,仿佛他肚子里揣了个孩子是普天之下最滑稽的丑闻。

      “他妈的,我当年怎么那么有良心?”侯爵放开了omega,他站起身嘲弄开了自己,“那个叫邵长庚的小卒子还真是有手段,我是怎么都不忍心让你这么小就受怀孕的罪。”
      苻宁的呼吸又急促起来,他的腹中传来阵痛。可表哥仍像受了刺激般继续喋喋不休。
      “想想看,要是我早早搞大你的肚子,你的老爹捏着鼻子也得把你嫁给我,这样一来哪有现在这么多事?我就是可怜你年纪太小,但那些一心向上爬的下等人可不管你。”
      “邵长庚说他爱我……”
      “他说的就是真的了?小可怜,你怎么就是聪明不起来呢?看看你现在都憔悴成什么样子了,那一心只爱你的好人呢?”
      没一个问题是苻宁能回答的,他索性将脸整个埋在枕头里,“你走开!”
      “阿宁,我好奇一切会怎么收场,但又不忍心看那一天到来,只是你得知道,没人像我这么爱你,也没人像我这么被你折磨过。”
      “我没折磨过你。”omega低声闷哭着,为自己辩白,他又被腹中疼痛刺伤着,苻宁确定自己又流血了,但根本无暇,也不想顾及,他在逃避,又无路可退。
      冯文昭拉平自己衣服上的褶皱,走过去欣赏了一阵火焰般怒放的玫瑰,他抽出了边缘的一枝在手上把玩。
      “任何需要,都可以随时找我。”侯爵慷慨地提议,但表弟只是哭着,不理他。
      “还有,阿宁,再过几天是我母亲的生日,她会办个盛大的宴会,也一定想看见你出席,侯爵夫人把你当自己的亲儿子……”冯文昭停顿片刻,“带上你那海军中尉,给他点机会挤进上流社会,不然的话,我担心他不会对你好太久。”

      邵南云有些恍惚,他喂狗吃了东西,访客和苻宁在屋子里咕哝的交谈让他心神不宁,对他来说,早上的时间是有些紧张的,可此刻他竟刻意拖延起来,直等到那访客再度走到他面前。
      “先生……”omega一开口便露出了自己的局促不安,他不知道这是因为alpha的信息素、英俊的脸还是那富贵显赫的派头。
      冯文昭捏起无刺的玫瑰,示意邵南云接过它。
      “很抱歉来府上打扰,我是阿宁的表哥——你们两个大概很熟了,刚才没问您的名字?”侯爵像夏日温暖的海水吻过沙滩,苻宁仍扑在自己的床上哭泣不止,冯文昭确定表弟听不见自己现在说的每一句话。
      “邵南云。”
      “很美的名字。”
      侯爵故意逗弄着omega,他的目光游过邵南云光洁的脸和纤细的腰肢,“谢谢您。”听见omega怯怯地回声,冯文昭只觉得好笑。
      “不知您和邵长庚中尉是什么关系?”他接着问。
      “他是我叔叔。”
      “看来以后我们就是亲戚了,阿宁脾气不怎么好,还劳烦多担待。”
      邵南云拿着玫瑰的手一时无处安放,冯文昭愿意体量这温驯的小孩子,“你还在上学吗?”侯爵依旧轻柔地问穿着学生制服omega。
      “是……”
      “那我占用了你不少宝贵的时间,如果愿意的话,请让我顺路捎你一程。”
      “不用麻烦了……”
      “来吧,不费什么事。”
      Omega没有多少拒绝的机会。

      司机见主人领了个漂亮的小孩子从公寓楼里出来,有些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毕竟很有分寸,殷勤地替冯文昭和omega拉开车门。
      “侯爵阁下。”司机恭敬地说道,顺便接过了邵南云手中的书包,不让omega劳力。
      “您是侯爵?”邵南云惊讶地看向冯文昭。
      “这困扰你吗?”对方闲散地笑着,饶有兴味地盯住依旧握在邵南云手中的玫瑰。
      流线型的湖绿色四座敞篷跑车几乎闪出比早晨太阳还亮的光,座椅是染成杏仁白的牛皮,邵南云压抑着兴奋坐进车里。“一点也不,侯爵阁下。”他笑着说,无意识地将花瓣拂过脸颊,随后他几乎是以另一个主人的姿态告诉司机他应该把车开到哪里去。

      电车臃肿迟滞,但侯爵的车子却不这样,纵使邵南云一贯是好学生,但现在他已经不在乎自己是否迟到了,等跑车停在学校大门口时,还远未到上课的时间,其他穿着制服的omega学生纷纷将目光投过来,邵南云无可抑制地感到内心的充实满足。
      他父亲活着的时候开着气派的轿车送他去上学,他们住在带花园的独栋小楼里,后来什么都毁了,父亲从公司的高楼上一跃而下,母亲在旅馆的浴缸里割了腕,当时还是个少年学生的小叔叔握着他的体面手去警察局认尸体,现在邵南云经常会会想起过往的日子,但他不能确定自己想念的是父母还是那是富足的生活,他瞒着宿管和学监,在藏起来的报纸上看那些连载小说,有时他宁肯拖延写作业也要读完每一个字,但有时候他因为联想到自己的处境而看不下去。贵族少年的爱恋、古代宫廷里的情伤攫住邵南云的心脏,每句话背后的浪漫都闪着光,带着钻石的火彩,他曾经在那光圈里面,不知道泥土的模样,但现在却被了无生气的灰色,那些廉价制服上的灰色压住。邵南云听见路过的同校生在议论着什么,他把在一片灰色中耀眼的猩红玫瑰还给了侯爵。
      “我喜欢它,但不能一直带着他,其他人会笑话我的。”
      侯爵感到片刻的惊诧,他没料到邵南云的这点机灵,玫瑰对他来说有些乏味,但omega自作聪明的企图让他有了将游戏玩下去的欲念。
      “以后我们见面的机会还有很多。”
      “学校将寄宿的omega们管得很严,课业也很重,我几乎没有……”
      “很遗憾,他们竟然将你的白天和夜晚一并占据。”
      邵南云习惯性地低下了头,“我希望您能有些空余的夜晚。”侯爵向他提议时,司机已经将车门打开了。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