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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第四十八章 ...

  •   因为苻宁寻死了几次的缘故,现在他卧室里尖锐的、易碎的摆件被全被清了空,窗户也都给封钉住,omega疯闹了几天后精疲力尽,半梦半醒地蜷在长椅上,狼狗不知怎的从院中一路叼了块石头上楼来,现在那块滑溜的鹅卵石已被苻宁握在手里捂热了,在觉得脸上凉时,他便把石头在颊上压一压。
      没一会儿,狼狗又颠颠踱来,苻宁伸出左手,接得另块状如橄榄的鹅卵石,他的掌心上还连带沾了些狗口水,“乖绒绒,你咬石头们干什么呀?当心把你牙崩了......”omega就这样搂住大狗的脖子絮叨,假装见不着父亲进来了。
      女仆们随在老爷身后,接连端来几个大餐盘,狼狗循着饭菜响起兴奋地转其圈,苻宁对狗笑起来,但嘴上却冷冷的,说自己什么都不吃,只想一个人呆着。
      父亲只让其余人先下去,苻宁仍在那里闷着气,连狗也不理会了,原本盖在他腿上的毛毯被缓缓上提,咬了咬牙后苻宁还是挣开父亲。
      “多少吃点东西......”
      “不要。”
      Omega饿了自己几天,现下连拒绝都有气无力,父亲也是看不下去他的样子,端起粥碗来用勺子搅匀,再吹凉了才送到儿子嘴边。
      再是懒得吵闹,苻宁无奈吃下了一口,但咸香的肉糜粥落在舌尖时却让他觉得瞬间反胃到难以承受,想着或许能压下去这恶心,又顺从地由父亲喂了第二次,可食物引起的逆胃先是让他熟悉,熟悉接着触发恐惧,苻宁再怎么神智不清,初次怀孕的感觉始终忘不掉,何况这已经不是最近第一次如此反应了,医生为他检查的时候omega呼吸不畅、两耳塞满轰鸣,阵阵昏沉钝痛间似乎又听见自己怀了孕,自然苻宁认得出自己的臆想,然而几番折磨下来,他还是沦为了惊弓之鸟。那边父亲轻唤着他的名字,鼓励他再吃下些,苻宁被再度有孕的念头彻底笼罩了,甚至害怕叫父亲知道这事——好像又一个胎儿在他身上切实长起来,为了脸面,为了掩饰,他煎熬着继续喝下温热的粥,尽管每一口落下去都像黄连般苦。
      “爸爸......”苻宁发起抖来,“不吃了,太难受了。”说完他便深深垂下头去。
      “没关系的,你多休息吧。”
      苻宁却难以更好受些,且渐渐觉得把一切反应都当臆想这件事才是臆想,身体里的变化让他觉得自己正在湿胀开,这让他恨上了omega的身体,父亲再想替苻宁盖上毯子时他只感到焦灼的羞耻,类似的羞耻让他再不敢到床上安寝。在此刻想对父亲坦诚一切,可最终苻宁结巴着嘟囔出的东西谁都不明白。
      “求你让邵长庚把我带走吧。”
      “阿宁,这是什么话?”
      听到父亲鲜明的态度,苻宁给迫得再扭过头去,当时他隔着被钉紧的窗户对alpha招手,他骤然欢快起来跑下楼去,尽管omega已不明白自己的那些感觉,可苻宁就是恐惧又渴求着alpha,甚至不单是对看似最无害的邵长庚这样,其他人但凡下决心胁迫他,苻宁似乎从来就得不到脱身的机会,然后在那事的进展里,快感会冷不丁蹿上来作乱。
      这时候苻宁知道父亲多少为了愧疚在试着补偿自己,他也清楚痛斥自己放荡堕落才是父亲真正想干的,omega越是如此惊惶忐忑,身上怪异的反应就越严重,于是苻宁不得不扯过毛毯把自己裹个严实,又在毯子下牢牢并住汗湿的双腿。
      “我......我.......喜欢他呀,他说会对我好的,其他人都对我不好。”
      言罢,苻宁揪住父亲的袖口轻摇了几下,他就是需要alpha,无论是哪一个,再是怎么凌辱都无所谓,苻宁而今的痛苦在于想要认命却难以全然人命,身上的难堪也不是独个人消化得了的。
      “先把自己身体养好,其他的以后慢慢再说,这样行不行?”
      “不......”
      苻宁把父亲的胳膊整个搂住,“我以后不会再任性不懂事了,你就让我和长庚在一起吧,爸爸,求求你了......”说着说着他感到眼睛发酸,贴着父亲的肩膀断断续续抽泣起来,父亲见儿子这样终是说不出什么,苻宁却不能心平气和下去,邵长庚之前的话像是时刻捏着他的心脏,omega怕极了父亲是现在只是装着温和,而后便要逼他嫁给郑天德以平息丑事。
      再是揽着父亲苦苦哀求,也得不到明确的答复,苻宁觉得反胃的痛苦不断加剧,他想的是哭一场让自己好受,可实在忍不了时只是一阵阵干呕起来,父亲关心问候他什么,反而让苻宁愈发惶恐不安,害怕让父亲以为自己又怀了孕,害怕自己的反应成为名正言顺被抛弃的理由,那边女仆们又忙乱地围成一圈给他送水递热毛巾,苻宁心里丝毫生不出暖意,全是膨胀起来的悲愤和委屈,他恨不得叫身边包括父亲在内的人都滚,一轮轮扩散的眩晕几乎使他死掉,苻宁心里愤恨正深,但围着他人影却疏落了开。
      “让开!”
      他能听见表哥的声音靠近自己,苻宁狠喘几口气,渐渐把自己的呼吸夺了回来,而另一边炸起的是女仆的尖叫。
      “你想干什么?”将军直盯着冯文昭站起了身。
      后头又有刚刚阻拦不力的仆人紧跟上了,苦苦劝着冯文昭把手上的剑先放下。
      “你们听我说......”
      可没人听他说完整句,冯文昭根本不会使那带半圆碗护手的剑,哪怕那多少算是他的家传,加上他在紧张中哆嗦个不停,银薄的剑身反而将自己晃得眼花,仆人能给他震慑住一时,可真等到将军动手夺了他的剑时,冯文昭毫无反抗之力,甚至于没怎么反应过来。
      顺连着夺剑的动作,他又给仰面撞到在地上,冯文昭立刻冷静下来,想着该多多客气。“姨夫,我不是......”
      冯文昭听着金属抖晃的嗡鸣,又侧过头看了看插在自己耳边地板上的剑,他稍微蜷缩起身体安静下来。
      苻宁再也受不了,跌跌撞撞冲上前来,面对着父亲把表哥挡在身后。
      “阿宁,你不能再跟这个人纠缠了,他把你害成什么样子......”
      “不要你管!”苻宁犯起犟脾气,哪怕父亲说什么他都能顶撞几句。
      “表哥来找我和你们有什么关系!都给我出去!”说着似还嫌不足,苻宁哭嚷起来,非得连拉带扯把父亲推出门外。

      冯文昭按着疼痛一片的背部慢慢爬起来,见苻宁又是急着上锁又是拽着柜子堵在门口,他刚想开口,表弟便折回来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你怎么想的?带把剑来找我?”Omega厉声质问他。
      “我疯了,就这样。”冯文昭浅笑着说,他知道自己要是不闹些大的,必定连门都别想进,遑论再见上表弟的面,他已经算是满足了,再等着苻宁打自己第二巴掌,想不到表弟竟主动扑进了怀里。
      “我当你讨厌我,再不会来找我了......”
      “怎么会?”冯文昭此刻后怕起来,赶忙紧紧搂住苻宁,omega似乎更瘦了些,可他不敢再想表弟经历过什么,觉得能在一起的分分秒秒都最好这般拖延下去。
      “你一定不能对别人说,你要是说了我就去死。”怀里的omega哑着嗓子哀求他,冯文昭立即像吞了玻璃渣一般,除了不断安抚苻宁不知道能做什么,他的阿宁算是被毁了,他才算是明白。
      “我们马上远走高飞吧。”冯文昭只敢在苻宁耳边轻言细语。
      Omega推开他,向后退行了几步,“不......”
      这时候冯文昭才顾忌门外人听到什么音,他慌着将表弟拉到远离卧室门的窗户边。
      “放心吧,阿宁,这次我绝对不会让你嫁给郑天德那个混蛋。”
      刚听到那亲王私生子的名字,苻宁仿佛连好好站着也做不到了,他捂着扭痛的腹部,再次被反酸的痛苦撕扯起来,要不是冯文昭伸手扶住,苻宁定会摔倒在地上,“不会的......”omega发着抖说,“爸爸他说过,以后我不想结婚就不结......”
      “可是之前邵长庚要来看你,他把他赶走了,还告诉他别妨碍......”剩下的话让冯文昭觉得残忍到难以启齿,“你父亲警告邵长庚别妨碍苻家和锦原亲王的姻亲关系。”
      苻宁知道自己最坏的设想已应验了,他撑不下去,瘫软在表哥身上,几乎将冯文昭也带得倒地。
      “阿宁,别这样,你好起来呀......”冯文昭再抱着苻宁去床上时几乎要哭了,他反复搓起表弟越来越冰冷的手,他试着问些没有回应的话,再急起来便要出去喊医生来,苻宁回握住表哥的手让他继续待在自己身边。
      “表哥......求你帮帮我吧......”
      这种样子的苻宁冯文昭实在没法拒绝,“什么都可以,我们可以去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
      Omega充耳不闻,只拉过表哥的衣领,让他压着贴近自己,“帮帮我......”
      冯文昭此番绝无心情,但苻宁亦绝不许他抵抗。
      “你不能嫌弃我,别人都无所谓,只有你不行。”
      “可是......”
      苻宁只管闭住眼,身体已不像是他的了,冯文昭当他是被恐惧冻得僵住,然而omega更恨腹中翻搅的胀痛和湿热,他的孕期就是这样,蛰伏得不耐烦后便要露出獠牙。
      “就帮帮我吧,表哥,帮我再杀了这个野种。”苻宁想着,又非急着要去用嘴悦纳对方。
      冯文昭再是不忍心让苻宁做那种事,他想要脱身,但刚露出退意,omega就闹着直用头朝硬木床柱上撞。
      “我好想你呀,别抛弃我......你不想,肯定是嫌我脏......”苻宁呜咽恳求着,可现在他却不想冯文昭了,原来的事情涌到身边,冰冷的水里散开血,而他整个人都轻松下来,再没有痛苦的感觉。“求你了,给我吧,再没有以后了......”冯文昭再没办法,好言相劝全然无用,亲密间自己也不是全然无动于衷,他只得哄苻宁说自己来,这样omega才稍感满意。
      “再把我整到流产呀......”苻宁不断想着,越是执着于此,他就越是行为失当,一半低伏下去,上半身仍隔层衣物在床单上压着,后面的动静也极尽轻缓,等到再挨了几下,周身渐也酥了,可惜前头愈重的肿痒使苻宁不得不清醒,哪怕衣服和床单都轻薄柔软,omega仍觉得它们扎在身上有如荆棘,因此他还要催促表哥,急切等着疼痛降下解脱。
      “你可真是个废物,就你最不行......”他大声责骂起来,也不怕让谁听见,“哪怕是老头子伽阳亲王也比你强些,你连动一动都没力气吗?”
      然而柔缓的节奏反倒更快将他击溃,omega意识混乱,浑身发起烫,表哥将他略推起,几丝凉意突然刺过来,苻宁这才低头看见床单上浸着两小块水斑。
      苻宁凄惨地哭出一声,随即趴下去死死挡住让他难堪欲死的秽渍,冯文昭当时自己弄得重了,连忙就要停下,苻宁自然不依,他装着镇静,朝后伸手把冯文昭拽向自己。
      “我爱你,只爱你......”这次是他骗了表哥,“我跟你走......”呢喃着继续恳求,信息素的甜腻直到让自己都有些作呕,“杀了他......”苻宁把脸压进枕头里笑。
      “阿宁,别再怕了,我替你报仇了,我杀了他。”
      “也杀了我吧。”omega喃喃自语消化着腹中刺痛,他此刻确定就是这样的感觉,于是又逼着表哥彻底再标记自己一次,好彻底掩盖别人在他身上施虐的痕迹。
      可之后苻宁裹紧被子再不愿给碰一下,他想说自己怎么报复郑天德,或是再承诺表弟什么未来,苻宁一概不愿多听。
      “你滚吧,我不要你了。”omega冰冷的语气像针般扎在冯文昭身上。“我爸爸要我嫁给郑天德我就嫁吧,反正我不爱他,他去找别人也好,再是怎么骂我,哪怕把我送人都行,我根本就不会伤心,相比之下你反而更可恶。”
      说着苻宁竟笑出几声,他倒不是故意,只是欺骗玩弄的滋味让他觉得痛快无比,同时自己腹痛到一时起不来的事实也让苻宁高兴。
      冯文昭没什么脸再辩解了,他试着从木地板里拔出拿吧刻意带来涨声势的剑,可手上的劲竟不足以拔动。
      “真是废物呀。”苻宁忍着痛嘲笑表哥,“我该护送你出去的,到时候我们再亲热亲热,准保把我爸爸气个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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