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华情缘（ABO）》猫里不花

34、第三十四章

　　苻宁极尽恍惚地过了几日，身边一切似乎都递出暗示，褒奖他做出了最正确的决定。父亲惯于责备他是不懂事的小孩子，而现在，苻宁一想到表哥反复强调的——他和一个皇位继承人睡了，便觉得父亲肯定意识到曾经犯下的错。
　　“今非昔比了啊，我是小看了你。”表哥就这样坦白自己的错处，苻宁在伽阳亲王私邸再见冯文昭时心情平稳，觉得也不过是那样，还因这种想法显出几分愉悦热络的样子。
　　“这位王爷对你怎么样？”他又问他。
　　“很好”
　　“那他一晚上能弄几次？”
　　“两次，很努力的两次。”
　　侯爵的眼睛瞥向别处，“可他会很快厌弃你，和其他alpha一样。”

　　侍者捧过银盘，为苻宁送来佐餐酒，没有人陪着时，他的晚饭通常会简单些。面前二十道菜似还有余，他也无所谓去细数，反正吃不下多少。苻宁也会想起妈妈还在的时候，家里的排场和现在似乎差不了许多——后来继母将这些枝节统统剪去，最不喜欢的依旧是那道塞满燕麦的烤乳猪——无奈现在还要供给他，苻宁看着笑眯眯的猪脸发了好一会儿呆。
　　在他没有要求时，伽阳亲王的家仆们从不打扰他，这再好不过。父亲会说他该纠正挑食的毛病，邵长庚让他为了孩子多吃些，至于表哥，有时候苻宁也恨他那张嘴，偶尔多吃下几口蛋糕，侯爵便笑他将变成胖猪。在这里倒轻松了，没人再刻意挑出麻烦，omega想，不过忍受着老男人几分钟，皇室亲王的身份并没有让苻宁觉得更舒服，前几个晚上他坚决地缄默，一声都不哭，柔顺的姿态反而错使alpha怜爱他更多些。
　　伽阳亲王亟不可待推他躺下去，苻宁正能看见高挂墙上的大幅面油画，然后急着闭眼的便成了他自己，对着情夫全家脸孔实在诡异无比。亲王的合法配偶是位男性omega，从长相上便能直接瞧出外国血缘，另有四个孩子环绕在两位殿下座旁。
　　“我想起了件事。”苻宁对立于左右的人吩咐起来，“我不喜欢那张画像，去撤下来。”
　　“就在殿下的卧室里，明白吗？”他接着补充命令。
　　“然而……”侍者俯身在苻宁身侧，显然未打算对伽阳亲王的新宠言听计从，此刻注定僵硬尴尬，幸好门外侍从用手杖将地板敲得足够响。“殿下回来了。”说完后，侍者便挺背站了个端正。

　　他仍保持坐在原位，没有起身迎接，甚至半点表示也无，只稳盯着自己面前的银质盐罐。“殿下，您身边的仆人显然不把我放在眼里。”
　　Alpha的信息素逼近，毫不掩饰，来者衣袖上有外头的寒气，苻宁僵着脖子感受每一丝冰凉，亲王就站在他的椅子后，在omega的下巴到锁骨之间不断摩挲。“怎么了？”
　　“我不愿意在卧室时刻对着那张画，可没人尊重我的想法。”他向右转头，亲王也把身子放得更低。“这还是张陌生人的脸啊。”他想，对方这时刻意错开距离，苻宁却偏追着那张陌生的嘴唇轻咬一口。“我就是不愿意呀……”omega撒起娇来。“多么奇怪，今天我老想着呢，与你在一起的时候给你那和和美美的一家看见，没有更古怪的事了。”
　　“或者呢，今天劳烦殿下您换个让我看不见的姿势？”苻宁笑起来，去揪对方肩章上的金穗子，伽阳亲王像是受不了十五岁omega的小动作，将苻宁从椅子上拽起就紧搂住。
　　苻宁撇了撇嘴，转正身子直面alpha，他见佣人们纷纷垂下眼睛，觉得滑稽。

　　“你需要我。”表哥的声音回响在耳边。
　　“不。”他那时仍有许多倔强。
　　“这不是游戏，这是政治。”
　　“这是通|奸和淫|乱。”
　　“和未来的皇位继承人通奸？将来你的名字会被写进编年史，你现在要稳固自己在殿下身边的位置，让他的行为符合我们的利益，之后所有必定得偿所愿。”
　　“我想要自由。”
　　“权力会使你自由。”

　　“头衔、封地、财富，如果你再能给他生个alpha儿子，等将来他即了位，你们的孩子就会是公爵大人，滔天的权势，烈火烹油的富贵都随之而来。”
　　“但是，表哥……”苻宁哽咽着，暂时将侯爵从对未来的憧憬中拉回来。
　　“他强|\\\\\\\\暴我，每一次都是强||暴……”
　　冯文昭为了掩饰自己的神色，转身背对苻宁，“可你也没有别的、更好的出路了啊，殿下甚至不怎么介意你……”他的声音不似之前，“我也找不到更好的机会了。”
　　“不过放心，我怎么都会站在你这边帮你的。”最初的恋人回过头来冲苻宁微笑。
　　“我的阿宁多么好。”

　　“殿下……全进来……殿下……”苻宁一副意乱情迷的放荡相，他不得不如此自保，以防心底那些盘区的念头再造出一个深渊来，亲王信以为真，也不由流露出真情来。
　　成结时，他喘着粗去摸omega的头发“以后别‘殿下、殿下’的叫了，多生分，叫我的名字，叫我宪湜。”
　　苻宁实在受不住，哭了几声后才捂住嘴，之后才是顺着喊了人。

　　“你……你爱我吗？”他无望地问。
　　表哥略显紧张，认真地将十指交叠，“没办法……我爱你，但我没办法。”

　　“我爱你能爱死了。”亲王撑着地毯坐起来。
　　“那你是爱你原配更多些，还是爱我更多些？”
　　“别提了，现在见到他都恨，快别问了，我的小宝贝。”
　　“叫我阿宁。”他说，将脸贴到alpha身上上蹭了蹭。“不然多生分。”

　　翌日亲王似仍有公务，但也因实在舍不得这段闺房之乐而推托了，赵宪湜在不得不与情人小别时将苻宁亲个不停，他还抱了会儿omega的宠物白猫，把足够多的款子拨给苻宁挥霍，口里的爱情没完没了念叨。
　　苻宁则在回过神后，盯着空荡荡的墙壁，随后昏沉地倒在床上，接着光影轮混，窗帘严实地遮住一切，他也分不清黑夜白昼，更是完全忘了时日。但也非全糊涂傻了，也知道亲王按自己的心意召见了表哥，足以让侯爵踏入了更高的圈子，苻宁真的为表哥高兴起来，这距离他再一次为人标记也过去了许多天，等神智略微清明后，又得面对黏腻和坠痛——趁晚上熟睡时，alpha作了他一次，醒来后好在有些成就，哪怕实际是他人的成就，也胜过完全没有安慰的好。
　　等再一会儿后，死寂开始响动起来，几个女仆进来服侍他起身梳洗，她们想要展开窗帘，可苻宁拒绝这样，亲王的医生只能在昏暗中小心将药剂端给他。
　　“我没病，我不喝这些苦水。”
　　“这会帮助您。”医生说，“殿下希望您尽快怀孕。”
　　医生和女仆严密照看着，苻宁再也耍不成在家的小把戏，他只能撑着将味道可憎的草药汤一饮而尽，然后再度瘫在床上，睁大眼睛却流不出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