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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   人群散去,突然想起亲妈的吩咐。急忙奔赴公交站,抬脚还没有走,就看见我亲妈拿着大包小包仇视看着我,我乖巧的跑到亲妈身边,拿起她手上的物品。但袋子包着,看不出来拿的是什么。但碍于迟到了我亲妈的行程,所以不敢开口问,但我十分好奇。可我知道只要我一开口,亲妈的一顿责骂是少不了的。所以我乖乖的跟着亲妈的步伐前行。
      “你们回来了,秋金刚的检查结果出来了。”刚到医院,一个面庞干净而又不失亲切的年轻递过了我爸的检查报告。而我的眼神一直注视眼前这名医生帅气的脸旁,这种行为是下意识的事情,只是他给我如同沐浴春风,亲切的让人春风化雨的感觉。
      “秋金钢是不是一个小学老师?”眼前这个让我着迷的医生突然问道。
      我妈:“对,他以前是一个小学老师。已经退休了。”
      “太巧了,他应该是我的小学老师。我曾经是他的学生,我叫郝芒。”郝芒欣喜的说道。
      我妈:“那可真是太巧了!”
      我当然也是同样的欣喜,我和郝芒的关系又能近了点。
      郝芒:“是啊,我在这家医院的肠胃科工作。”但是这个时候他的面色有些凝重。
      我妈好像突然想起刚刚郝芒拿来的检查报告。
      “结果怎么样?”我妈迫不及待的问,站在她身边,我能感到她的紧张。刚刚还在欣喜当中见到了久别的熟人的氛围一下子不存在了。
      “是这样的,因为他这次受伤。本来也是做了全身的检查,而当天他自己也说肚子疼。最后我们检查出来,他现在已经肠癌早期。”郝芒说,他的声音十分的平静,我猜相也许是因为职业的问题。但我还是能在他的声音里感受着一丝的惋惜。
      我脑子现在可能不在线了,整个人都已经腾空了。我眼前的世界一片空白,脑子也一片空白。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我妈已经倒在地上,我努力的将我妈扶起。
      “病人现在还是早期,你不需要太担心。像现在这种情况要尽快手术切除肿康复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调整一下心态。”郝医生向安抚着我和我妈。
      “会康复?”这句话对我来的简直最后的希望。
      “会。但手术要尽快。”郝芒重复了这句话,然后离开了我的视线之中。
      扶我妈回了我爸的病房,进门前我看见我妈要用纸努力的擦去眼泪。然后又努力的挤出一个笑脸。这个行为更象是战场前的演习一样。
      刚刚我妈摊坐在地上的时候,从家里带来的东西散落了一地。进了病房,我看到她和平常一样,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拿出一直拿在手上的保温袋,里面装的是她亲手给我爸做的饭,然后递给我爸。和平常一样我爸很自然的接过来,在我看来我爸依然是那个乐观开朗的秋老头。
      我和我妈刚进病房郝芒也跟了进来。
      郝芒:“秋老师,真的是您啊!你还记得我吗?我是郝芒啊。”
      我爸仔细的看了郝芒,然后好像想起来了什么:“哦哦哦,记得,记得,是那个小时候天天在课上睡觉得那个孩子啊。”
      郝芒笑了笑:“没想到我给您留的印象这么深。不过我现在是您的主治医生。”
      我爸又仔细的端详了郝芒:“真巧!没想到你在这工作,不过你现在可比小时候帅气多了。”
      郝芒干笑了一声:“啊!”
      我爸:“有女朋友没啊?”
      “啊?还……没有。”郝芒显然对于我爸问了这个问题没有心理准备。
      我爸:“我家海棠也是单身,不过她有点胖,但绝对是个内秀的孩子,非常的有内涵。”
      以前在外人面前一般这些话都是我妈的台词,可能主要是因为我妈心里有事。所以今天我爸抢了我妈的台词。
      我胖是事实,但哪有这么介绍我的呢?这番介绍下来,我当时真的有点不想承认我的他父女关系的事实。因为我的形象,我也对此深深的自卑,对于这个初见的郝芒,我就静静的欣赏。
      郝芒又是干笑了两声,然后叮嘱我爸要注意饮和休息离开了。
      郝芒走后,我爸知道他是自己的主治医生露出一副忧愁的样子:“怎么是他?”
      我妈担心问:“怎么了?是不是当初做人家老师的时候对这个小郝同学不是那么的友好,今天反而落到了他的手里。”
      我爸意味深长的说:“倒不是,不过这个小子,我教他的时候他学习不好。我倒是有担心啊。”
      我妈:“那都什么时候的事了,你也就教个小学,人家说不定初中和高中就开始发奋图强了呢。你根本不起决定性的作用。”
      我爸听了没有说话,眨巴着眼睛好象想了想,似乎听从了我妈的观点。
      听到这里我不愿意了:“爸,那你为啥还推荐我?”
      我爸:“你现在的要求不能那么高了!”
      我:“我是亲生的吗?”
      我爸没理我。
      但这些倒是对我对郝医生优秀的形象没啥影响,因为我依然觉得他很养眼和亲切。
      我妈一直陪着我爸,我们和郝医生商定,一个星期后为我爸进行手术。在此之前要把这件事告诉我爸让他知情。但是郝医生建议我们,告诉我爸这次只是一个小手术,病情并不严重。这样不会给他带来太多的情绪负担,有助于病情的恢复。
      我爸的病情万事都想的面面俱到,我妈拿出了和我爸所有的积蓄,一个星期里我妈为我爸手术以及手术恢复期所有的该提前准备物品打点的十分妥帖。一个星期后我爸的手术按原定时间进行。那天我爸气色不错。我妈这段时间一直和往常一样强硬,而现在的她担忧之色浮现在脸上。而我一旁,更是百愁莫展。那天在我爸进手术室之前,我妈拉着我爸的手。
      “我在这等你啊!”这是我妈对我爸的嘱咐,声音有哽咽,我想我妈的眼里一定是有眼泪的。但是我没敢看。
      “行,你等我出来。没事,就是一个小手术。”看起来我爸依旧风清云淡的安慰着我亲妈。
      说完我爸向着我叮嘱到:“照顾着你妈啊!”
      “爸,你放心吧。有我呢!”这是我对我爸的承诺。
      说完,我爸被推进了手术室。我和我妈坐在手术室的外面的椅子上。医院的楼道依旧人来人往,医生、属者、家属,还有探病的亲朋好友,看着这些人的脸上的或喜或忧,看着他们一个个鲜活的生命。我感叹时间的神奇,事事轮回,万物春来秋去,上演着这亘古不变的自然规律,我第一次觉得自己只是自然规律中渺小而微弱的因素,一个纠缠于人间的情感和牵挂。我更是我第一次觉得生命那么脆弱,仿佛不禁风抚。看着这一幕幕的场景。等着我爸在手术里的出来,时间滴滴哒哒的消逝着,但我却觉得这时间隔外的漫长。度日如年,也不过如此吧。我和我妈相偎在一起,她拉着我的手放在她的怀里。突然感到几滴“水”落到了我的背后上,低头看了一下,的确是水,但我猜想这是我妈的眼泪。可是我不敢再抬头看,更不敢拭去。此时此刻我不敢看见母亲的那张脸,我想她也一定不想我看到。母亲在我和我爸面前以强者而示的形象自我记事起就从没变过。她在我心中永远是那个强大不屈的母亲。
      跳过眼前的一幕幕,我又看到了我爸、我妈我们三个人一起,那年我十三岁,因为我爸和我一起偷吃了冰淇淋。我妈此时正非常气愤训斥我和我爸,我和我爸乖巧的靠墙站着,这是我妈在罚站。我又看到我爸在厨房揣着一盘热气腾腾的炒菜,放到我和我妈面前。我和我妈两个吃货大快朵颐享受着我爸手艺。都说人在不想面对现实的时候,就会产生幻想,在那个幻想里不但是安全的,还是幸福的。这是人的一种自我保护。
      我又想起了我爸曾经教过我这样一句话:就算遇到再悲伤的事,时间都不会对你有半分的怜惜,更不会为你而停留。所以你能不自怜就不要自怜,接受是最好的对待已经发生的事情的办法。这一点对于世人似乎是公平的,似乎又不是公平的。
      可是在这段时间里,我的手背的一直有着滴不完的泪水。我不知道我妈是不是将这一生没有流过泪都流在了今天,此刻我才知道原来我妈有多在乎我爸。
      那一天我都没有在意我爸在手术室里面的时间,但是在我爸进了手术室,我知道这其间的每一分每秒我都十分的不安和惶恐。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开了。我和我妈几乎是冲了过去。看见我爸在病床上闭着眼睛,“郝老师的手术很成功,你们放心吧。让他先休息一会。”没等询问,郝芒开口说道。
      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踏实了,我想我妈也是一样的。再看看我爸,他睡得很安稳。
      病房里,我爸虚弱的躲在床上,还在梦乡中没有醒来,我妈拉着我爸的手,泪眼婆娑的坐在床边,等着我爸醒来。我爸醒来后,正如郝芒所说,手术很成功,在我妈细心的照料之下,我爸恢复状态快,他状态的恢复是肉眼可见的。
      又是一个星期后的周未,不知道张冬瓜什么时候也来了,倒了一杯水递给我妈,而我妈摆了摆手,张冬瓜又轻轻地将杯子放到了床头的柜子上,柜子上还有打包的菜饭,我想也是张冬瓜带来的。
      转眼到了晚饭时间,张冬瓜对我妈说:“阿姨要不您和海棠先去吃饭吧,我在这照顾叔叔。”
      我妈摇了摇头:“你和海棠先去吃吧,吃完给我打包带回来就行。”
      张冬瓜:“阿姨,您想吃什么?”
      我妈:“青淡点就行。”
      我和张冬瓜吃过饭后为我爸妈带了饭菜回医院,张冬瓜去了卫生间。而郝郝则刚刚检查过我爸我的身体状况,正病房里迎面走出来。
      “回来了?”看见我,郝医生和我打招呼,依如第一次见时那样亲切而温和。
      我冲郝医生点了点头:“我爸怎么样了?”
      “老师的身体现在恢复得还不错。”郝医生的这句话象是在例行公事。
      “多亏了你。”我向郝医生答谢道。
      “应该做的。不用这么客气。”
      说完郝芒离开了,见到郝芒,我的心情自然也是不错的。
      “妈,快吃饭吧。”我将打包的饭菜放到桌子上。
      “好!先洗手间。”说完我妈离开了病房。
      我妈刚刚起身的时候,她的衣兜里掉了,我捡起来。打算她等回来的时候,再交给她。却发现是一本存折,刚好在我捡起来的那一页显示着余额不足只700块。我愣住了。据我所知以前工作的时候我爸每个月的工资都会上交给我妈,我妈会将他们和我爸的钱都存到这个存折上。我妈一直说钱放在她那里保险,为了防止我爸乱花钱。而且之前每当家里用的钱时候,我记得我妈都是拿着这个存折去取钱的。再看看我一月前的金额还有二十几万。虽然我妈也曾经无意中发现过我爸藏了私房钱,但我爸每次存的私房钱都是工资的零头,最多几十块。我转过头看了看我爸,发现他正聚精会神一边听着的收音机,没注意到刚刚发生的一切。我赶紧将存拆放进我的背包里收了起来。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自己有了一种压力存在。我的生活一直没有什么压力,父母不需要的我的照料,而我自己好象也不求上进。生活过得如此容易。现在想来觉得那现在的自己的处境一种讽刺。
      吃过早饭,我去取出了我自己所有的积蓄不到3万块给了我妈。
      我妈接过钱时,我看到了他眼神里有大大的震惊,然后很自然的将钱收了起来。在这之前,那一刻,我应该看到我妈眼角的泪花和感动目光,然而,事情和我想得不太一样。
      然后我们还是发生了以下的对话,我爸并不在场。
      我妈:“你不是还要还房贷吗?先说下啊,这个钱我和你爸是不会给你出的。你那钱还够吗?”
      我:“不用,不用。我还有钱呢。”说这话时我的心在颤抖,我能把钱再要回来点吗
      我妈:“你最近表现还不错的,孝心还是有的嘛。”
      我:“只要你和我爸健康平安比什么都好。”时间停了大约三十秒。
      我:“妈,我今天看了你的存折,我爸最近住院花销很大。”
      我妈抬起头愣了一下,开口说道:“那也不瞒你了。咱们家的确没省多少钱了。郝医生和我说了,你爸现在身体状况最近只能在医院住着。以他现就在身体状况还需要一大笔费用。我已经想好了,我们家还有一套房子……”
      我:“卖了房子你和我爸住哪呀?再说你们住了几十年,应该也住习惯了。要卖可以卖我的那套。我每个月还要还贷,这样也省了麻烦。我再回家和你们一起住。”
      我妈没说话,但我看见他眼圈微红。
      而我心里却是酸楚的,原来我妈一个人自己默默承受了这么多。
      我:“妈,你放心吧。你和我爸还有我。”这是此时的真心话。
      我妈看着手里拿着我刚刚给她的钱,情真意切的说:“好女儿。”
      我和我妈的谈话到此结束,我们二人正准备回我爸病房。回头,张冬瓜居然站在身后,手里还提了一袋水果。
      “小赫来了呀!”我妈倒是热情。
      张冬瓜看了我一眼:“阿姨,我来看看叔叔。叔叔恢复的怎么样了?”
      我妈:“你叔叔他最近恢复的不错。昨天还念叨好久没见你了呢。”
      张冬瓜:“我最近有点忙。”
      “我也和你叔叔这么说。”我妈一边十分善解人意得说着,一边拉着张冬瓜向我爸病房的方向走去。而我,则跟在他们两个人的身后,多么般配的一对“母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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