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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矛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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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隐之在明月依旧当空时起了床,他的心情激动又紧张,一个时辰之后,他将要开始人生中第一次上朝(大楚国逢五逢十才召集臣子议事)。
他看了一眼桌上的象笏,上面已经刻上了由家里的门客提出的建议,条条皆是精品,有极深的造诣,他本想仔细看看,以免到时出什么差错,可是他一看到那些密密麻麻的小篆,就觉得头有一种钝钝的痛感,急忙闭目养神。
陆隐之觉得有些不快,他一向不喜和那帮附庸风雅,骄衿的世家子弟一起吟弄风月,无病呻吟,在太学(大楚的世家子弟所读书的学府)时,他就“逢考必睡”多亏父亲花钱打点关系才得以混到毕业,未曾想毕业之后还要去从事另自己不悦的工作,可是这份工作所换来的金银财宝却是他活在这个世上不得不要的东西......他不由生出一声短短的叹息,用一种忧郁的眼神看向那块象笏。
木门被轻轻的叩响,两个长相清秀的小丫头进来替陆隐之更衣。陆隐之将袖子罩在焚好的香炉之上,带着两袖清香,坐着轿子出门了。
宣政殿上(大楚皇上宣臣子议政的地方。),百官为前些日子楚帝(大楚的皇帝,姬環的父亲)所留下的疑问而互相争辩,陆隐之站了出来想要提出建议,楚帝自然允许(为君多年,他自然懂得年轻人想要在朝上尽快占有自己的一席之地的心理)“臣陆隐之以为应当免除除了租、庸、调之外的贝武税......”宣政殿里如同炸开了一锅粥一般热闹,许多大臣脸上都憋着笑,陆谦(陆隐之的父亲)脸色铁青,又不好说什么,只得向自己那不争气的儿子抛去了几个白眼,陶铮的脸色也很难看(陶家并不是世家而属于庶族,因而陶铮十分不满世家子弟依靠家族势力身居高位)。脸上有一股子不平之气。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最终还是为人君的楚帝开了口“陆卿的建议很好,但是到底
还是年轻了些,阅历还是太浅,需要历练
得空还是要多看看前人的诗赋啊。”这番话说出来,即使愚笨自大如陆隐之也很快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只能唯唯称诺,而后便不敢再多言了,在陆谦眼色的指使下陆派的一些大臣为了粉饰自家小少爷所犯下的错,急赶上表了一些无关痛痒的小事,惹得楚帝不胜其烦,提前宣布退朝了。
御书房内,陶铮微皱着眉头开口:“陛下,臣以为......”楚帝摆摆手,“陶卿,联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也知道,这些豪门世族势力盘根错节,门生故吏遍天下,当年只你一介寒门入朝为官他们就颇有微词,联废了好大精力才得以平息,你就先忍忍,当那陆家小少爷是年少轻狂,多历练几年自然就会精进了。好了,今天处理了那么多事,联也乏了,你先下去吧。”楚帝既然把话都说到了这份上,陶铮也只能道声告退,退出了御书房。满怀着不甘的心情。
陶铮坐在轿子上,强忍住自已内心对于一众寒门贤士不得重用的可惜与心痛,回想起自己与那个身居最高位的男人的相识相知:当时他也是一个鲜衣驽马的轻狂少年,空有一腔报效祖国的宏图壮志而不得施展,终日只能借酒消愁,若不是得到楚帝青眼,一步步从一介言官做到权倾朝野的陶相,他怕是也只能做一介布衣,无官无爵的过完自己悲惨的一生,可是现如今,他依旧注重的依然不过是自己地位的稳固和那随时可能会烟消云散的名声名望,而非大楚的子民。
这次让两人针锋相对的矛盾无疑已经成为了一条导火索,皇权与相权相互制约,相互依靠的时代怕是就要结束了。
与此同时,一名士兵骑着一匹快马向京城飞奔而来,手中拿着的,是八百里加急的军报,从他身上的泥污血印可以看出战事已近。
风云又要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