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坏孩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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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入淮醒来时，身边的秦楚就已经不见了。
厨房里秃毛鹦鹉在晒太阳，弯曲的前肢无力地垂下，背部的黑色横纹和斑点带了陈年血迹，头部已经完全被恶意地扭了一百八十度大旋转，圆溜溜的眼珠被扣掉了一个，只剩下另外一只阴森森地瞪着。
鹦鹉尸体底下是一团若有若无的黑影在浮动，它尖声抱怨道：“过去点，你这小鬼，你挡到了我的太阳。”
虎皮鹦鹉年纪比林入淮大很多，对林入淮总是不客气地称之为小鬼。
林入淮没说话。
由于尸体的腐败，厨房里恶臭难闻。虎皮鹦鹉不知从哪翻了砂锅，把躯体扔在砂锅里安置就溜，黑影在厨房到处游走。
黑影试图爬上林入淮的腿上。
林入淮的下腿能清晰感觉到彻骨的阴寒，冷冷道：“滚下去。”
黑影明显不太情愿，在林入淮附近磨蹭。
林入淮伸手在虚空中一抓，黑影被捏成一团，扔回到虎皮鹦鹉身上。
腐败的尸体渐渐恢复生机，每一根羽毛慢慢舒展开来，虎皮鹦鹉扑了扑翅膀，恶声叫骂了一句：“狐假虎威！”
林入淮原本打算出去，脚下一转，又返过身来，把虎皮鹦鹉塞进了百叶窗的间隙，带下一把羽毛纷纷扬扬。
虎皮鹦鹉大惊失色，惊慌的在百叶窗间隙里跳来跳去：“我的毛！我的毛！我的毛！你这个要命的小鬼！”
窗外的东西听到了动静，几个小小的类似虎皮鹦鹉的黑影聚在一起奚落：“你的毛不是早被大人拔光了？嘿嘿嘿，被大人拔了毛还敢长，活该活该！秃毛怪！我们可不认你这丑玩意。快看它的红屁股。”
虎皮鹦鹉又从身体里跑了出来，一团黑影浮过紧闭的玻璃窗，轻飘飘就穿了过去，冲进树叶间对那几个黑影猛地一啄。
它和那几个黑影的力量显然不在同一个等级上，威风凛凛，冲击力撞得整个粗壮的树枝都在轻轻晃动。
几个黑影立刻四处逃窜，有的还躲进了厨房。
它也有样学样，对林入淮尖声叫道：“小鬼！小鬼！还不教训一下这个老家伙！”
林入淮没见过这个新来的，单那薄薄的黑雾就可以看出它新生没多久，也许是昨天也许是今天，也许……还没尝过鲜血。
林入淮淡淡看了它一眼，面无表情地走出了厨房。
厨房还是一股尸体遗留下的恶臭。
秦楚大概走了很久，毕竟虎皮鹦鹉只敢在秦楚不在的时候晒太阳。
秦楚不喜欢脏的，对吃的向来挑三拣四。
林入淮在秦楚床上蜷了一会才出门。
剧组在影视城的北面租借了场地，好几辆面包车停在外面，里面却没有人在拍戏。几个穿着校服的主演舒舒服服靠在躺椅上休息，旁边有助理殷勤地上前嘘寒问暖。剧组里看不见导演在哪，灯光师化妆师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地上全是塑料袋、外卖包装、饮料瓶……
工作人员不承认在招龙套，狐疑道：“你不会是想混进来拍明星的吧？我们剧组七月份开拍，早就安排好了所有角色，不可能再招人。”
林入淮无奈地把蒋舟经纪人发的朋友圈给他看。
工作人员二丈摸不清头脑，只好又叫来了场务。
场务眯着眼睛看了许久，才确定道：“嗯……是我们剧组招的。”
工作人员脸色古怪：“那个大小姐？”
场务不满意地剜了他一眼：“怎么说话的呢，这么大的嘴巴也不怕被别人听到，做自己本分的去。人家自己出钱招龙套，关你什么事，少说两句。”
“还不是仗着自己和投资人关系好，也不知道这个关系好到了什么地步。”工作人员低头嘟囔，话锋一转，拍起场务的马屁来，“谁不知道您一直为剧组尽心竭力，连群演都尽心挑选。她们那边这样乱来，根本不考虑您的劳动成果。”
话说得漂亮，冠冕堂皇。
场务脸色微霁，同工作人员互换了一个暧／昧的眼神，叹息道：“资本嘛。”
他随手给林入淮指了一个小房间：“喏，那里，那还有几个人呢，一起等着吧。”
拍摄地乌泱泱一群人，面试的地方却是一个小小的房间，房间里连一个塑料板凳都没有。林入淮和十几个青年挤在这里，抱怨声层出不穷。
后面又陆陆续续来了二十多个，有五六个人手里夹着烟，在房间里吞云吐雾。原先在房间里的两个青年，受不了房间房间的烟味，臭着脸走了。
林入淮也受不了烟味，低声咳嗽。
“你也闻不惯？”林入淮旁边一个矮矮小小的青年转身看他。
林入淮笑笑：“原来吸，后来戒了。”
蒋舟经纪人一个人推门走了进来。
他进来的第一句就是：“身高一米八五以下的都出去。”
呼啦啦的一大半人骂骂咧咧地走了出去，挤不下站在房间外走廊的人不明所以，互相问询怎么被淘汰了。
林入淮：“！”
之前跟林入淮打招呼的青年吓得跳了起来，哆哆嗦嗦转过头，和林入淮面面相觑。
他低头掂量了下自己，呐呐道：“我、我们有一米八五吗？”
林入淮不太确定：“应、应该算有吧。”
“那……我们留着？”
林入淮比房间里剩下的其他人矮了一寸，青年又比林入淮更矮一寸。
青年哭丧着脸：“他会不会打我们出去啊？这个人好凶啊。”
蒋舟经纪人身材发福，挺着不小的肚子，脸上戴了副圆框眼睛，过早谢了顶，小小的单眼皮眼睛眯在一起，看起来颇有副和气生财的样子。
凶？
“不会吧，他走路都喘气，肯定提不起你。”林入淮沉默半晌，突然又道，“你不是兔子吗？你可以蹦啊。”
矮兔子一脸惊恐地窜出了房间。
咦？他不知道自己露出了短尾巴？
林入淮终于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干了件坏事。
——暧／昧的夜色下，秦楚下巴搭在自己头顶，说话时喉结微动，声音低哑，抱怨道：“你可真是个坏孩子。”
坏孩子羞红了脸。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坏孩子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