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城的东南西北》世界尽头一河星

13、城西的狗6

　　“说好啦别墅借我几天，到时候完璧归赵。”
　　“拿去吧，正好我最近想住学校。”叶文新看着手机，对揽着自己的美人无动于衷。Rachel是他的女朋友，算起来两个人已经交往半年。就是上次‘口红被吃掉惹’的宝宝。Rachel还在娇滴滴地哀怨叶文新上周去海边没带她，叶文新随口敷衍着，显然心思不在这上面。
　　叶文新：狗子！哪儿去了？
　　叶文新：竟然敢不回我微信
　　叶文新：给你一分钟时间，再不回我试试！
　　叶文新：靠，真不回，你在哪儿？
　　叶文新：看到回，找你有事
　　这狗爪子是真的不打手机当手机吗？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找程沐程沐不回消息了。程沐总是把手机关静音放书包里，还不开流量，发消息给他往往要几个小时后他才会看到回复。除了点外卖他从不开流量，问为什么，答：流量不够。对于他这种温吞的回消息方式叶文新怒而强行给程沐的手机卡办了无限量。
　　然而，似乎并没有什么卵用...
　　“靠，又不回我消息。”叶文新心情降到极点。
　　Rachel想看手机屏幕，结果叶文新移开了没看到：“谁啊？”
　　“程沐，一小怂逼。”
　　这个名字，她最近倒是听经常跟叶文新在一起的男生提到过，好像是他们新的捉弄对象。男人的话就完全没有威胁了，所以Rachel也没在意而是撒娇：“哼，现在知道不回信息的难受了？平时我给你发消息你也老是几天才回一次。”
　　“......”叶文新郁闷了，怎么感觉自己好像是变得跟等男朋友回短信的怨妇一样？
　　郁闷归郁闷，一抬头看到外面背着书包经过的背影时，叶文新心情好到飞起，当然，表情还是又拽又傲慢的。叶文新闪出去就给程沐一个抱头杀：“最后警告，下次再不回我微信短信就杀无赦，知道没！”
　　怎么哪儿都有你！程沐被袭击得措手不及：“我又不能时时刻刻看着手机，看到了会回你的。”
　　“别人的短信你可以不看，我发的必须时时刻刻！”
　　霸王龙！程沐终于挣脱了叶文新的钳制。
　　叶文新翘着嘴角问他：“去哪儿？”
　　“网吧。”
　　“不是让你好好看书吗，玩什么游戏！”重点是玩游戏也不叫上我！“走，一起去，正好我也好久没玩了。”两个人就这么欢快的往网咖走，叶文新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这个念头一闪而逝，就在他完全把这个事情抛到脑后之后，Rachel从后面追上来，美艳的脸上都是哀怨之色。
　　哦，原来他把自己女朋友给忘了......
　　一听到他们是要去玩游戏Rachel就没有跟上去的欲望，叶文新给她一张卡让她自己去逛街，Rachel顿时笑逐颜开，只是转身的时候狐疑的望了眼程沐和叶文新搂在一起的背影，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可最后逛街的欲望大于这点疑虑，Rachel还是选择了逛街。
　　“欢欢比她漂亮多了。”程沐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嫉妒。哼，不就是大胸大屁股的女人吗，哼，我绝对不是连性别都嫉妒！
　　叶文新深有感悟：“这话不错，女人怎么能跟女神比。”
　　哼，男人。
　　周六是叶文新的生日，这也是Rachel借叶文新别墅的原因，她想在他的别墅给他办一个惊喜派对。叶文新当初看上Rachel的原因不光是因为她比较听话不粘人，还有就是性感火辣的身材。不得不说这酒红色的比基尼在她身上相当美艳。Rachel贴到他身上，丰美的软胸在他身上点火。叶文新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不动声色地转身拿酒脱离Rachel的诱惑。
　　“人家为了这个派对可是忙了好久，怎么你一点都不惊喜的样子。”她嘟着樱桃小嘴嗔怪道。
　　叶文新笑笑：“要是真想让我惊喜下次就别找刷我的卡，有消息记录的。”
　　Rachel恍然大悟：“讨厌啦就不能装不知道吗。哼。”派对上都是俊美男女，一眼望去都是大长腿和丰乳美臀。除了这些美女，还有不少都是叶文新的朋友，都是些耽于玩乐的纨绔，这注定是一场恶魔的狂欢。Rachel美眸飘到在角落里无所适从的新人，可不是新人吗，只有他一个人穿着牛仔裤和衬衫。
　　不光她看到了，叶文新也看到了程沐。他完全没想到程沐会出现在这里。Rachel在他耳边低笑：“派对的乐子来了。”
　　接收到邀请的时候程沐本来不打算来的，可和说好的不一样，叶文新的女朋友明明说的是就几个人的生日派对，为什么，这么多人？而且还是个泳池派对。在一堆俊男美女中程沐是想转身悄悄离开的，这么比起来自己实在太寒碜了，再说了叶文新也从来没把自己当朋友过...
　　程沐还没走，就看到叶文新冲自己走来。祝福的话还没开口，叶文新已经凶恶地驱赶他：“谁让你来的？！”
　　“我...”程沐腿发抖，试图把丢在心底的自尊一块一块拼凑起来。他刚想说是你的女朋友邀请的。Rachel风姿摇曳地出现，将程沐拉到所有人群中心。程沐紧张的低着头所以也没看到Rachel脸上来自地狱的笑。
　　“不要紧张，来喝一杯，我们可是很欢迎你这样的小帅哥呢。”
　　“谢谢。”程沐出于礼貌抿了一口，但是他不爱喝酒，Rachel轻轻一推，一杯酒全部灌进嘴里。猛饮造成的后果是程沐呛到了。
　　“sorry手滑。”她脸上可丝毫不像是道歉，Rachel厌恶地端起另一杯酒洗刚才和程沐碰到的手指头。
　　呛到已经够倒霉，没想到的是程沐整个人跌进了游泳池里。程沐发誓，刚才背后有人在推他！所有人都被他在泳池里挣扎的滑稽模样逗得乐不可支，Rachel说，程沐是这个派对的高潮。程沐趴在泳池边吐水的时候，抬起头看到叶文新站在刚才自己摔下去的地方冷冷地俯视自己。
　　程沐觉得自己这个时候也许可以哭一下，因为反正浑身都是水，也没人看得出来他脆弱了。叶文新一只手把他从水里拎起来，Rachel又马上带程沐进别墅换衣服，当然，在被程沐推进去的时候她没忘记反锁门。
　　“锁门干什么？”程沐慌了，他好像明白了，明白这是一个陷阱，所有人都等着看他的笑话。可是，笑话已经结束了不是吗，为什么还要锁住自己。程沐坐在地上靠着床脚发抖，他哭了，撕心裂肺的哭。
　　被父母当公主一样宠着长大的程沐，第一次，体验到霸凌，也体验到这个强者支配的社会。
　　或许他应该更有骨气一点，不哭，而是报复这些人。程沐错了，他对别人的人生有着善意和怜悯，却从来得不到别人的谅解。
　　即便是叶文新。
　　叶文新...这个世界带给程沐的是绝望，而叶文新带来的，就是杀人的罪过。程沐哭着哭着发现身上不对劲，他很热，脸烫的厉害，小程沐也因为难以纾解的感觉逼得他惊慌。
　　Rachel给的酒下了药。
　　程沐眸子里的恨意最后被欲望击溃。如果...如果第二天报纸上刊登了这里的命案，凶手一定是他程沐。
　　Rachel回来的时候没有带程沐，她对众人说好戏要开始了。液晶电视突然打开，里面的人赫然是被锁在一间屋子里的程沐，程沐纤细的身影锁在床边，看上去那么无助可怜。而围观的人却在欢呼，都在迫不及待。
　　迫不及待什么？
　　“你做了什么？”叶文新冷着脸问Rachel。
　　Rachel嫣然一笑：“大家都很好奇同性恋是怎么□□的，我也是好心普及一下嘛，不过我看这个程沐应该是个0号，0号会怎么做啊？我可是在房间里房里很多工具哦，呵呵。”同性恋怎么□□？呵，这一堆人里有多少gay和男女通吃的混球叶文新还不知道吗！
　　电视里已经传出一声像猫一样的细细声音。叶文新面色发白，他愤怒地一脚踹烂放电视的桌子，巨大的电视落入水里很快就失去画面。他吼：“滚。”然后看着Rachel，“都他妈滚！程沐是老子的人，谁他妈敢动他试试！”
　　热闹的派对狼狈收场。这栋别墅现在只剩下叶文新，
　　还有程沐。
　　听到开门声，程沐心跌倒了谷底，他慌忙找掩体想挡住自己的狼狈。开门的是叶文新，没有预料中所有人拿手机鱼贯而入，而是他一个人。
　　“程沐。”
　　“你走开...”程沐别开头轻轻抽泣。
　　叶文新掰过他的脸，这张桃红的脸上满面泪痕，深深击中叶文新心底最柔软也最疼痛的地方。叶文新将他按在自己怀里，说：“对不起，程沐。”叶文新伸手揭开程沐紧紧捂在解开的裆部的手，笑，“这次是捂对地方，可是在我面前不需要。”
　　程沐看着他，他也看着程沐。那层暧昧散发着诱人的荷尔蒙味道。
　　“程沐，我好像看上你了。”
　　气氛很好，叶文新抓住程沐自给自足的手说要帮他。
　　说是帮，其实是两个互相不知道男人跟男人做法的男人一起互帮互助地当了一晚上互撸娃。也是在这晚之后叶文新告别了直男队列和程沐过起了没羞没臊的情侣生活。咳，没羞没臊的从大娃到七娃，总的说还是互撸。最后那道坎儿程沐跨不过去，叶文新也暂时跨不过去。
　　但这不妨碍他们近乎柏拉图一样的爱情。
　　这就是爱情？叶文新第一次知道心里甜滋滋的这种感觉。
　　煮面这种事情，首先要煮开水，丢配料，面条...煎蛋...在程沐二十年的生涯里，最擅长的就是煮面条和蛋炒饭。不过程沐比较喜欢吃辣椒，叶文新这里没有多少调料。食材和调料还是下午他们一起从超市买回来的。
　　“沐沐还有多久，我饿了。”叶文新像个无尾熊似的，下巴磕在程沐肩膀上，整个人贴在程沐身上。他本来就必程沐高一个头，现在完全是弯着腰。
　　程沐还是不太习惯和别人这么亲密。以前她一直和表姐关系最好，可是表姐最讨厌别人碰她，最后程沐也就跟着不喜欢和别人肢体接触。可是只要一想到现在抱着自己的是叶文新，程沐不排斥，还很开心：“都说叫外卖了嘛，外卖还快一点。”
　　“我就要吃你，下，面。”
　　被他色气满满的调戏弄得老脸一红。程沐推开他让他去切一点青椒。
　　“我不吃青椒。”叶文新不愿意。
　　“蜡笔小新才不吃青椒，快切，我要吃。”程沐命令道。
　　叶文新乐了：“哎哟我说沐沐，脾气见长啊。”可是他现在哪里舍得打他了，叶文新戏弄程沐良久才心甘情愿地切青椒。不过因为心思全部在程沐的小腰身上，他悲剧得切到手了。而且伤口还不小。
　　好在别墅里有医药箱，程沐骂他粗心。叶文新甘之如饴地听他骂。
　　“你笑什么？”这么大的伤口难道不应该痛吗？
　　叶文新一双眸子含着暖阳专注地看着给自己包扎伤口的程沐：“以前我也不理解爸明明被妈骂还觉得幸福，现在懂了，因为喜欢看你们这么关心在意的样子。”
　　这还是程沐第一次听到他谈起父母，回想起家中母亲老是为了各种琐碎数落爸爸而爸爸无奈地笑着迁就的场景，这种每天发生的普通的场景，惹得程沐鼻酸：“你的爸爸妈妈一定很幸福，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妈去年生病去世了。”
　　难怪，程沐突然想起那次在网吧，因为自己骂句曹尼玛叶文新怒不可支的模样：“对不起。”
　　叶文新揉揉程沐沮丧的小脑袋：“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我现在有你。”
　　略略略。不开心地吐吐舌头：“我还不要你呢。”
　　“又吐狗舌头。”
　　“你....唔！”
　　两张唇已经紧紧地贴在一起。
　　你还喜欢舔狗舌头呢。程沐吐槽。掰弯叶文新这件人生创举程沐已经做到了，这么一想当好一个男人又有什么难的。
　　和叶文新在一起的事情程沐还没有机会告诉罗欢，罗欢在进入十二强决赛后，所有人都进入一座小岛进行封闭式训练，通讯器也被没收。她们已经许久没有联系。程沐绝对不会承认是自己见色忘友。加上选修程沐和叶文新同一个老师课一周就两堂，自从选修结课后他们也就一堂民法课，叶文新会陪程沐上自习，对于他对自己专业知识浅薄的问题上，程沐险些脱口而出真相。
　　然而真相被一通电话打断之后也无疾而终。叶文新接到电话之后留下飞吻就失踪好几天。程沐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看在叶文新每天晚上都会打电话来烦自己的份上姑且原谅他。
　　只是没有叶文新的自习课就变得百般无聊。程沐大多时候会忍不住在自习室睡着。
　　“程沐？”龙晨宇轻轻喊了一声，他们坐在自习室最后一排，偌大的教室没人会注意这里。龙晨宇像是受到了蛊惑，嘴唇离程沐越来越近，嗷，老天，我曾经是个直男。
　　“程沐！”
　　一阵人仰马翻。
　　“叶文新？”程沐惊醒，看到在教室门口等自己的叶文新，几日不见一如既往地不可一世。跟龙晨宇告别后程沐和叶文新走了。
　　叶文新大步走在前头，程沐总觉的他似乎在生气。
　　“搬出来和我住。”
　　“那好麻烦，还要搬东西。”程沐不大乐意，他是个懒人，不喜欢挪窝那种。叶文新可不管，半威胁半撒娇地终于诓骗程沐同意，二话不说当晚就把程沐接到自己在学校外面的房子。都说小别胜新婚，虽然他们还没结婚，叶文新缠着程沐黏黏糊糊地互啃到半夜直到程沐‘体无完肤’才满意地搂着自己的杰作入眠。
　　程沐早就困得不行。他觉得他可能即将成为第一个因为男友索取无度还爱发疯提出分手的人。原谅我吧，男人撒起娇来真没女人的事。当初叶文新使用暴力的时候程沐没辙，现在不用暴力了还是没辙。这大概就是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