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城红》来碧

8、第 8 章

　　在戏楼的学徒大多都是弃儿，有些来自山上的佛寺，有些是师父半夜被哭声吵醒，推开门发现的。所以除了一部分学徒是在满城有家就回家，其他人都住在戏楼里，安之即使不想和太多人在一块但也没有办法总不能提出要有自己的一间房的无理之求。也只能跟其他学徒睡在一起，所以喜欢睡在墙角边。每天都是最早上床，却又是最晚入睡的。
　　晚上，学徒们已经准备睡了，师父到房里叫出安之到自己房间。有些还在打闹的小徒以为师父是要来查房了一溜烟的功夫就钻进被窝了。
　　“师父是有何急事要同阿之讲吗？”
　　“哦---你怎知是急事？”
　　“若不是急事，师父怎会在这时候叫阿之出来？”
　　“师父不是有急事要与你讲，而是有事求你。”
　　“师父是在烦扰阿素吗？”
　　“你怎又知道？”师父被安之的敏锐惊到。
　　“今日要换做是别的小学徒，那就不是被罚去厨房烧柴火了。”安之回答道。
　　“这个阿素头脑灵活，师父好生喜欢。师父知你生性安静，不爱言谈——”
　　“所以师父是要求我教阿素唱戏？”
　　“你是这戏楼里跟师父走的最近的一个学徒了。”
　　“师父你也说我生性安静，我又怎会懂教人？”
　　“你生性安静，才小小七岁，却不像其他孩童那样天真活泼，连好动都没有，阿素跟你一起，你或许也会有所改变。”
　　“阿之觉得一个人来往挺好，况且阿之从不惹师父生气，从不给师父增添烦恼，可是现在师父又平白无故的为阿之增添了这个烦心事。”
　　“你小小年纪，又怎懂烦心二字？”
　　“夜已深，房里的学生应该也都睡下了。师父也早点歇息吧。”
　　“你这是要让师父彻夜难眠阿。”
　　“我答应师父便是，要是因为此事打扰到师父的休息，那阿之可担待不起。”
　　安之其实已经明白，若是自己再不答应师父，师父明天也会叫自己过去厨房的。师父不知道这是第几次以要自己教新学徒的名义让自己“好动”一些了。
　　谁叫自己是这里学戏最久的。
　　又谁叫自己是戏楼里最安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