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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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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之到戏楼,就看见师父在院子里喝茶,师父见自己来便往另一个茶杯倒了茶。
“徐府管家刚过来,说是徐老七十五大寿,要你过去唱一曲。”
“徐府?何时去?”
“三日后晚上,徐家大院,徐家管家说戏台都搭好一半了。”
“那是非去不可了?”
“怎么?你不想去?”
“噢,没有。阿之只是在想这徐府是头次来叫去唱戏,不免有些紧张。”
“唱戏的,到哪儿,只要有个戏台子,就一样。唱什么你自己拿捏一下,然后好好准备准备。这徐家是头次来叫,好好打好这戏楼的招牌。”
师父见安之不说话。便开口,
“师父只是想让你自己做主,不能什么事情都由师父来帮。”
“安之是在师父身边久了,师父开始厌倦了?”
“是啊,所以赶紧找个媳妇儿立个家室。”
安之摇摇头,喝了一口茶。
“好了,吃饭吧。今日厨房给你做了炖雪梨,护护你这嗓子。”
三日后的晚上,安之带着行头和师弟们一同到徐家,徐家可是真大,有个前院,又有个后院。院子里不出意外的养着满城红,跟来的伙计小声说这花都没有戏楼里养的好看。前院里有两棵大槐树,后院又有着桑树。夏天可就舒服了,只要不刮风的话。
戏台子就搭建在后院上,戏台子前面,都是是整整齐齐的桌椅,看这数量,晚上的来宾可是不少,师父本来也要过来,可是突然腰痛,说等缓着一会儿再过来,毕竟戏唱完了之后,师父还要替安之去跟徐老祝寿笼络关系,安之可不会做这些。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客人们大都已经吃饱,管家上后台叫安之可以上场了
安之扮演着皇后,师弟扮演着皇帝。一曲妾赠帝唱的是惹来了台下的掌声。
“妾知——知——皇上坐拥天下江山与美人——,妾只愿——只愿我的丈夫——能够万寿无疆——”
大家坐在台下议论着这位皇后的扮演者可是真好看,都真到骨子里头了,可据说这可是个男戏子,真是天赐的福气啊。徐家大少也是在外地经商,知道爷爷过寿匆忙赶回来的,自己很少听戏,爷爷往年都是请隔壁城的那个戏班子,那个戏班子可是大姨奶奶的亲信,可是去年年末,大姨奶奶患了冰寒,全身极寒无比,全城名医都束手无策,不治而亡。所以这今年,听了小姨奶奶才找来满城的戏班子。
戏唱完了,安之回化妆间准备卸妆之后师父来自己就回戏楼去,哪曾想还没等到师父来,管家就到化妆间来叫安之过去,说是老爷想见他们。安之叫师弟们过去就好了。可是管家几番说辞,说是今日是徐老大寿,他的话可不得不听啊。安之没办法,就过去了。
徐老虽说已经被子女挡酒多杯,可毕竟年事高,喝的满脸通红。笑嘻嘻地对安之说,“安之姑娘——”这话一说出口,徐老的袖子就被一旁的女儿扯了扯,徐老立即觉得自己失礼于安之便连连道歉。
徐家大少看着这他,眼睛里都是柔软。
安之落下刚抬起的目光。抿了抿嘴唇才抬头道:
“徐老客气了,今日徐老大寿,安之承蒙徐老看得起,得幸过来唱一小曲,在此安之也祝徐老福寿安康。”
“那可否请安之兄弟为徐老爷子敬杯酒啊?”一个酒味浓重的人举着酒杯摇摇晃晃地从后面走过来并就势搭在了安之的肩上。
安之皱着眉头推开那个人,看着那人说,“唱戏之人不沾一滴酒,酒精伤喉,这是师父立下的规矩,还请这位兄台别让安之坏了规矩,受师父的罚。”
而旁人无劝阻之状。那人更加嚣张无肆。
“呦——我当什么大事呢,这戏子就是戏子,哪来那么多规矩?”
安之听了眼睛直直瞪着那位宾客,眼神冷的像是噬人的冰,唱戏的,最恨别人用戏虐的语气跟自己说话,似乎自己就像从青楼里出来的一样卑贱,安之不想多费口舌,便说“这天色也不晚,安之也要回戏楼了。”说罢,安之转身想离开。
可是那位男人可是嘴巴不饶人,“就陪大爷喝一杯。”男人作势拉住安之想将杯中的酒往安之嘴里灌。
这时,在一旁看很久的徐家大少爷终于忍不住上前去解救安之,他狠狠地将男人的手拉开后看向安之,看见安之愤怒地盯着那个男人,尴尬地说,“我想堂兄怕不是因为爷爷大寿太高兴喝多了吧,来人,把他送回房间,叫厨房给他煮醒酒汤好好醒醒酒,莫要在这里给爷爷丢人。”
“是,少爷。”下人应道。
下人把男人抬下去之后,安之眼神直盯着那个男人的背影后就转身就离开了,说了一句“安之告辞。”这个地方不会再踏进第二次,安之在心里狠狠发誓。刚到门口,徐少就从后面追了过来。
“诶等一下——”
安之转头看见一个风度翩翩的人追着自己过来。
安之看着他,门前大树留下来的月影静静地落在安之脸上,真是自成风骨啊。徐少心想。
徐少挠挠头,“刚才真是对不住了,我堂兄是喝多了失态,你莫要放在心上。”
安之看着他,一副书生模样,便轻轻地鞠躬,“少爷回去吧,安之不过一个给人唱戏的戏子罢了,少爷不必抱有愧疚。”
说罢,安之便跟着师弟们的脚步回了戏楼。
徐少看着他,心中隐隐心疼。自古戏子惹垂怜,而今商人缠思绪啊。
安之一回到戏楼。师父还在房间里休息,后院飘着阵阵药味。进师父的房门,就看见在藤条椅子上摇晃的师父被自己吓了一跳。
“你这是要吓坏为师吗?”
“安之不敢,安之只是以为师父可能是睡着了,不敢敲门怕吵到您。”
“还算顺利吗?”师父从椅子上扶着腰起来。
“像往常一样。”安之走过去扶师父到椅子上坐。
“师父本来是打算要过去,只是一起床,这腰就疼的不行,这不,郎中才刚走不久,厨房里还熬着师父的药呢。”
“郎中可是说什么了?”
“就是年轻时常被你师爷用棒棍打,年轻时以为力盛,就常惹你师爷生气,对这棍棒是不以为然,现在看来,老了就来找我麻烦喽。”
安之微微一笑,“想不到少年师父如此顽皮,我去厨房看看药熬好了没有?”
师父喝完药便歇息了。
安之回自己家准备休息,今天可真心烦,每年像今日徐家这样的表演有好多回,只是每次师父都会在身边,自己只唱戏。师父到底是老了,以后去人家的府邸唱戏,怕是跟不了自己几回,以后若是再有这样的事情,又不是每家每户都有像徐少这样的人出手相救。若是再遇到这样的人,自己怕是要待在戏楼教小徒了。
唉,安之在睡觉前轻轻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