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德 水面之下》球母

43、第 43 章

　　肯特不理会众人疑问的目光，慢慢地走到石墙前，巴伦皱了皱眉，直觉有些不对，但是没有说什么。

　　“丘吉尔先生，”赫敏突然叫住他，肯特向她露出一个疑问的目光，“法捷耶娃小姐呢？”

　　肯特挑挑眉，轻笑道，“我们早就分手了，毕竟我是有未婚妻的。”，赫敏将信将疑地点点头。

　　肯特转过身，木然地看了空白的墙壁一会才略显疲倦地闭上眼。

　　深棕色的墙壁慢慢地隆起山峦一样的雾气，从一个点蔓延成一片，最终汇聚成一块古老的雕花石门。

　　赫敏惊呼起来，“你怎么做到的？”，肯特耸耸肩，“你们想得太复杂而已。”

　　“那我们现在是可以进入了吗？”巴伦紧张地问道，询问地看向哈利，哈利只是沉默地看着那扇古老的石门。

　　“波特先生，”肯特微微侧过头看着哈利，手搭在门把上，“我们要进去吗？毕竟我们对里面的情况一无所知，贸然进入会不会太过危险？”，赫敏难得地点头同意。

　　“我和你进去，丘吉尔先生。赫敏你和巴伦在这里等着，如果我们天亮还没有出来，你们再想办法。”赫敏刚想反对，哈利继续说道“毕竟丘吉尔先生找到了入口，他一定要和我进去，”哈利顿了顿，继续道，“如果我们都进去了，那么只会多了四个消失的人而已，你们留在外面，起码知道应该去哪里找我们。”

　　赫敏抱着手臂，勉强点点头，巴伦十分担忧，但还是犹豫地站到赫敏身后。

　　“波特先生？”站在门前的肯特催促道，哈利最后看了赫敏担忧快要溢出来的双眼一眼，抽出魔杖和肯特一起进入那极度黑暗，毫无光亮的空间。

　　石门再次关上，黑色的雕花蠕动着钻进墙壁的缝隙，墙面再次光洁，好像从来没有东西存在过一样。

　　两人沉默地揍在黑暗中，哈利感受到四周的保护魔法，依稀看到远处的黑暗中闪烁着红色的暗光，那微不可见的光芒像流动的水一样落下，好像正在崩塌的空间在流出临死前的血。

　　“你是不是觉得他们特别蠢？”哈利率先打破了两人间的沉默，“一次次的伪装，旁人都深信不疑，以为你就是你在扮演的那个人？”

　　肯特在旁边走着，一开始并没有说话，他好像在艰难地思考，最终头脑内的斗争有了结果，他轻轻说道，“你想问的事情一定不止这些，还有呢？我什么都可以告诉你。”

　　哈利低声笑起来，里面快要令人崩溃般的痛苦好像在撕扯他的心脏，“我有太多事情想问了，比如说你这么处心积虑地和我单独进来是为了什么。真是太聪明了，你需要和我进来，但是又没有把握同时击倒赫敏和巴伦，所以才装成肯特的样子，又让我有借口把他们留在外面，如果我有什么不测起码有人能够知道。。。但这是为了什么？因为一切都要结束了吗？”

　　哈利说道最后几乎大喊起来，他左手猛地捉过肯特的脖子，魔杖颤抖着抵在肯特的额头上。

　　肯特只是静静地随他捉着，眼睛像一汪平静无波的泉水，“请原谅我，理解我做的一切，对于我来说，已经过了十多年了。”

　　“所以你想说什么？”哈利眼睛发红地咬牙道，尖尖的魔杖截到他的肉里，“你觉得现在和我是同龄人了，所以要我摒弃所有我应负的责任来看待你做的一切是吗？詹姆斯？”

　　肯特猛地吸了一口气，眼睛渗出透明的液体，他的皮肤蠕动着，魔法的消失让他的外表好像发生了折射一般扭曲起来，哈利松开双手，颤抖着后退几步，看着那层魔法的伪装慢慢在空气中溶解。

　　哈利呼吸困难地喘息着，胸口不住的起伏，在魔杖的荧光下，半长的金色头发，翡翠绿的眼睛，原来吉米长大后竟然和我比较像，哈利脑中有一瞬间的空白，愣愣地想到。

　　“。。。父亲，”，詹姆斯犹豫着向哈利伸出手，但是好像有点害怕，毕竟过了这么长的时间，再熟悉的人都会变得陌生，“我几年前还是只有十几岁，突然有个和自己一样大的儿子感觉一定很奇怪。”他表情奇异地看着自己的手指，好像眼前发生的一切令他无比困惑，既开心又不自在。

　　哈利猛地走上前，把他紧紧抱在怀里。

　　远处传来轻微的“隆隆”的声响，詹姆斯吓了一跳，哈利紧张地把他护在身后，“那是什么？”

　　“父亲！”詹姆斯捉过哈利的肩膀，看着那双几乎和自己一摸一样的眼睛说道，“请原谅我——我扰乱了帷幔里的时空，远处的空间已经开始崩塌了，这里支撑不了多久。。。但是这条路我的魔法还能支撑一段时间——”

　　“你在胡说什么！”哈利难以置信地低吼道，捉过詹姆斯的手把他往过来的方向拖，“我们出去，你别想再离家出走了！”

　　“不！”詹姆斯咬牙挣开哈利的手，眼里闪烁着奇异的光芒，“我要成功了，但是这里要爆炸了，下面的路只能您来走，我还可以再支撑一回。。。不能再功亏一篑了。。。父亲，您可以找回你最想要的东西了。”

　　哈利是真的生气了，再次紧紧地捉住詹姆斯的领子，“我什么也不要了，只要你跟我回去！”

　　“记住了，沿着这条保护罩走下去。。。我的魔法只能再撑一天，记住了，只有一天了，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詹姆斯悲伤地笑了，“这是我的地方，你只能听我的。”

　　哈利发现捉着詹姆斯衣领的手开始使不上力气，两人之间的光线被扭曲了，哈利绝望的伸手，但是却穿不过那道透明的，正在被无穷叠加的屏障。

　　“詹姆斯！回来！”哈利跌跪在地上嘶声喊道，但是声音却好像无法穿过无穷空间的屏障，他徒劳地挥动魔杖，想破坏这个看似坚不可摧的屏障，但任何魔法的光芒进入屏障后都停滞起来，以极慢的速度移动着，一切的一切，都会被困在这个被压缩成短短一截实则无穷遥远的距离里。詹姆斯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哈利，虽然很想再听听他的声音，但还是放弃了，不舍地摆了摆手，最后看了这个悲痛欲绝的，给予了自己生命的男人一眼，任由自己往更加遥远幽深的黑暗里坠落。

　　驱动帷幔的魔法出现了缺口，詹姆斯只能用自己的抵上，尽管只能再撑一天，但那应该足够了。他从一开始进入这个空间时，他的魔法就已经被这里古老原始的魔法融在一起了，要使用这个时间魔法，就必然消耗原始的魔法，最终只能拿自己来交换魔法的消逝，这就是开启石门的条件，用生命来交换一个机会，但是没人会知道了，詹姆斯庆幸地想，没人会知道了。

　　手指慢慢地发亮，变成飞星一样的光芒，像流星汇进广袤的银河一样，他平静地看着自己变成一颗颗飞星在黑暗中消散，最终融进那流动的暗红色银河，命运的归处。

　　哈利跪在地上，仿佛再也没有力气站起来了，他所有的力量都随着远处那抹小小的飞星的消逝而失去了。

　　感觉到衣袋里好像被塞了什么东西，哈利愣愣地伸手进去，掏出一根深黑色的魔杖，哈利认得这跟山楂木独角兽芯的魔杖，他怎么可能忘记。一缕蓝光从魔杖里漏出来，凝聚成一只小小的，拍着翅膀的翠鸟，眼泪随着笑声落下，“原来是这样吗？原来在那么久以前你就已经在陪着我吗？”

　　守护神听不懂人话，翠鸟绕着哈利脑袋飞了两圈，往保护魔法里的路的另一侧飞去。

　　“詹姆斯。。。吉米，我不会让你失望。”，哈利喃喃地说道，慢慢地撑起身，定定地看着那暗红色的银河，好像要把这一幕永远的刻在脑海里。

　　“本！你又让詹姆斯乱吃什么？”，香浓河8号的别墅里，安娜波特正生气地看着本，这个幼稚的人居然又让詹姆斯吃奇怪的糖，一个才几个月大的婴儿怎么能吃这些东西。

　　“就是让他尝一下味道，你说对吗，我的詹姆斯？”本笑呵呵地说，便用笔尖去蹭正在“咯咯”笑着的婴儿柔嫩的脸蛋。

　　“好了，现在都几点了，快把詹姆斯抱上楼睡觉，动画片不能看太久，最多只能看半小时。”安娜拿着抹布，喋喋不休地吩咐着。

　　本胡乱点着头，高兴地把养子抱起来，“宝贝，我们去睡觉了！哈哈哈哈”

　　安娜既高兴又无奈地撇他一眼，“都50岁的人了，真是幼稚。”

　　本把小小的婴儿安放在摇篮里，打开电视机，那只著名的蓝色的猫又开始和棕色的老鼠互相追逐，詹姆斯兴奋地“咿呀！”叫着。

　　“我下去帮妈妈收拾了，等会电视自动关机的时候要乖乖睡觉，知道吗？”，大手揉着薄薄的金毛，本又在詹姆斯的脸蛋上狠狠亲了一口，才关上门下楼。

　　詹姆斯扶着摇篮的栏杆，专心地看着汤姆猫被老鼠耍得团团转。突然一道影子挡住了窗外的月光，詹姆斯不解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人影。

　　“嘿。。。宝宝。。。”德拉科从窗台翻进来，有些紧张地靠近正在看动画片的婴儿。

　　他屏住呼吸想触碰宝宝柔软的脸蛋，詹姆斯“呀”的一声，伸手捉住了他的手指。

　　“这是什么？这就是汤姆和杰瑞吗？”德拉科含着一汪泪水，忍不住把儿子抱到怀里，闻他身上甜甜的奶香，“波特夫妇把你照顾得很好。。。”

　　门外传来脚步声，本和安娜不放心詹姆斯一个人在房间里太久，收拾好就匆匆上来了。

　　德拉科不舍地松开手，贴着他的耳朵轻声道，“我先走了，明天晚上再来看你。”

　　安娜推开门，发现詹姆斯呆呆地看着窗外的月亮，并没有像往常一样高兴地看动画片，“宝贝，怎么了，又饿了吗？”，她把詹姆斯抱起来，轻声哄着，一边吩咐丈夫，“快去冲些奶粉，詹姆斯应该又饿了。”

　　德拉科在别墅旁边的树林里，艳羡地看着本和安娜忙前忙后的样子。但是他的视线很快被一道飞翔的黑影夺取了，德拉科眯起眼睛细看，那是一只猫头鹰。

　　那只猫头鹰往前门的信箱里扔了一封信，德拉科呼吸急促起来，按照时间，现在离他离开马尔福庄园已经两个多月了，看来那个汤姆果然会提前把信寄出。

　　德拉科用幻身咒遮掩着自己，前去信箱把那封信掏了出来，再回到树林，就着月光把信封拆开。

　　里面厚厚的一叠羊皮纸，德拉科不安地摩挲着纸张，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展开，逐字逐句地看着上面和自己十足相像的花体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