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故事与新生》闲思笔墨

357、日往月来添疾病

　　一阵痛苦的咳嗽与轻吟在寂静的半夜里唤醒了麦格教授。她小声问了句：“墨提斯？”
　　长久没有得到茶发少女的答复，回应麦格教授的只是时而剧烈时而平缓的咳嗽，还有那不住颤抖着的瘦弱身子。
　　石墙上的一根蜡烛无声点燃、驱散了一片黑暗，麦格教授可以清楚看到墨提斯双眼紧闭，嘴角有些许血痕。心里不可避免地添了几分悲意，麦格教授试探着稍稍抱紧墨提斯，隐隐希望着什么。明眸少女似乎得到了几分安慰，身体颤抖频率下降了几分。过了会，她缓缓张开蓝眸，目视麦格教授，眼里泪水涟涟，在烛光里闪烁着微弱光芒。

　　“墨提斯，感觉怎么样？”麦格教授担忧询问。
　　楚汐只是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她现在感到全身极度寒冷、呼吸疼得厉害。她没有力量回复更多，现在她的身体实在太虚弱了，只能无助地战栗着。
　　“你需要什么？一杯温水？”麦格教授轻声问道，“波皮给了我一瓶止痛药剂，如果你确实需要的话……”
　　楚汐又一次无力摇头，勉强微笑着。疼痛和寒冷，于她而言，已是家常便饭。她现在不能喝太多魔药了，否则会产生不妙的耐药性。
　　麦格教授用手帕抹干净墨提斯嘴边的血液，温柔凝望着眸光盈盈的水蓝色眼睛。她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不过，她很庆幸自己在不久前否决了墨提斯想要独自待在寝室的提议。否则，她无法想象那样的墨提斯，会是什么样的遭遇与心情……更令麦格教授悲哀的是，她不知道在以前的几个月，这样的可怕情况，墨提斯到底遇到了几次……

　　顷刻间，远处，隐隐可闻雄浑有力的钟声。细细数来，整整十二响。1996年的圣诞节到了。
　　身体已经恢复平静状态的楚汐勉力虚弱道：“圣诞快乐…Minerva……”
　　“圣诞节快乐，墨提斯。”麦格教授努力让自己保持微笑，一边抬手用方格子手帕擦净墨提斯嘴角的痕迹，然后在她嘴边轻轻地吻了吻。
　　“Minerva…”楚汐勉强偏过头，微微扬起下巴。
　　“怎么了？”麦格教授低下头，同时用目光询问着。
　　楚汐淡淡地笑了，微弱咳嗽了二三下，接着继续抬起脑袋，极力在麦格教授的薄唇上擦过。麦格教授默契地让双方闭合的嘴唇互相贴合着，柔情凝视着那双清澈明眸，绿眸隐有湿意闪过。
　　待双方唇瓣分开时，楚汐的状态看上去似乎又好了点，至少她不再继续咳嗽或者喘气。她缓缓伸出一手，在被子里摸索着碰上麦格教授的一只手。
　　麦格教授反手握住那只纤白的右手，无声传达着自己的力量，她不想也不能开口，否则声音会泄露自己的真实情绪。然而，墨提斯不需要自己的任何慌乱表现。

　　“这是——”楚汐的口气不再像刚才那般微弱无力，但依旧很虚弱。“我和你…第一次一起清醒着迎接圣诞节。”
　　“是啊…”麦格教授轻轻颔首，语气里隐有一丝不稳。“这只是第一次。以后还会有的，我们可以每年一起迎接圣诞节。机会有很多。”
　　“希望如此。”楚汐说着便开始慢慢合上眼睛，“Minerva…有你陪着我，很开心。”
　　“墨提斯，我以前说过，如果你需要，我以后会陪你一起度过圣诞节。我一直都在。”
　　“嗯…你一直都在。”楚汐浅笑嫣然，“睡觉…好吗？和你在一起，感觉总是好很多……”
　　麦格教授抬手摸了摸墨提斯的长发，温声道：“我很高兴我能给你帮助。睡吧，我在这里。”话音落下不久，光芒一闪，仿佛有股无形的大风吹过，墙上的蜡烛噼啪着熄灭了。

　　清晨，天空泛有珍珠白光泽，皑皑白雪覆盖了整个霍格沃茨城堡，明媚温和的冬日阳光简直让整个城堡在闪闪发光。二楼的某个房间里，厚厚的苏格兰格子呢窗帘严密遮住了这里的唯一一扇窗户，让金色阳光无法透进来、唤醒里面熟睡中的二人。
　　格子呢枕头上，柔顺的茶色长发与微有卷曲的黑色头发互相缠绕着；温暖的被子下，两具身体紧密贴合着，楚汐整个人依偎在麦格教授怀中，右手与对方的左手十指交合。许是在睡梦中感到了不适，少女的双眉紧锁着，薄唇微微抿起。

　　先一步睁开眼睛，楚汐左手轻微抬动，无声无杖使用时间显现咒，一行接近透明的文字在半空中浮现，告诉她现在已经接近九点了。楚汐尽量让自己不打扰睡中的麦格教授，怔怔望着红色帷幔，凝神思考着什么。
　　过了半晌，九点的钟声打断了楚汐的复杂思绪，她低低打了个哈欠，对着麦格教授笑了笑，再度进入睡眠。既然是假期，就让自己放松点吧，而且，她确实很累……

　　一阵突如其来的剧烈咳嗽扰乱了这个房间的宁静气氛，也导致沉睡中的麦格教授快速睁开了眼睛，几丝明显的锐利意味在绿眸里闪过、继而化成几分温柔与疼惜。
　　“我很抱歉——”在咳嗽减轻后，楚汐轻声说道，“我不是故意叫醒你……”
　　“没事，已经不早了。”查完时间的麦格教授在墨提斯额上轻轻吻了下。“上午好，墨提斯。睡得怎么样？”
　　“很好。”楚汐浅笑回应，“你一直在我身边，一切你都很清楚。”
　　“嗯，我很清楚。”麦格教授摸了下墨提斯的脸颊，问道，“那么，早饭你想要吃什么？豆浆？煎饺？或者小笼包？白粥？”
　　楚汐轻笑道：“亲爱的Minerva，你已经帮我说出来了。”
　　“噢，亲爱的，我更开心听到你如此叫我。”麦格教授隐有调皮地眨了眨眼。这句话成功让明眸少女的面颊添上几分红意，看起来不再那么苍白脆弱了。
　　楚汐没出声回应，她觉得自己现在还是很虚弱，可能无法独立坐起来或者抬起身子，于是她只是伸出手、摸了摸麦格教授的黑发，最后露出一个深情的微笑。
　　麦格教授握住墨提斯的另一手，在那微凉的手背吻了下，然后呼唤拉尔准备二人今天的早餐。

　　“那么，墨提斯。”点完早饭的麦格教授轻声说道，“接下来你要做什么？”
　　“当然是洗漱。”楚汐收回她的手。“噢，不刷牙，我是吃不下早饭的。”
　　“好吧，”麦格教授低声道，“你可以的，对吗？”
　　“嗯…当然……”楚汐轻声回应，缓缓移动身子，来到大床边缘。不等她的双脚落地，麦格教授已从后面扶住了她的腰部。楚汐发现自己的腿部肌肉无比酸痛、无力，连保持稳定的站立都是勉强做到。
　　楚汐深吸口气，紧紧抓住麦格教授的一只手，慢慢抬动脚步。她必须独立克服这种可能会在短期内频繁困扰自己的巨大痛苦，也许，在可见的未来，这种痛楚只会渐渐加深。
　　即使什么都没说出口，有一个事实大家都心照不宣，楚汐的身体正在不可避免地败坏、衰弱。不仅仅是因为最近的几点原因，更是由于将近七年的根种深深累积、爆发。四十年，真的太过乐观了。

　　当楚汐在麦格教授的辅助下来到几英尺之外的盥洗室，她的额头已满是汗水，唇间不可抑制地流露出几丝呻（和谐）吟。麦格教授动作轻柔地用格子呢帕子擦去墨提斯额头上的汗水，柔声问道：“我帮你挤牙膏？”
　　楚汐无声地笑了下，表示同意。幸好，她的手臂肌肉反应没有像腿部表现得那般无力、疼痛，然而，刷牙完毕的楚汐依旧流出了很多冷汗。恰在此刻，小精灵悄而无声地将温热的早饭送到窗户附近的一张桌子上。
　　穿上水绿色法兰绒晨衣，楚汐与快速洗漱完毕的麦格教授一起吃了顿简约的中式早餐。在吃饭中，她一直努力独自进餐。麦格教授也没有试图插手的趋势，只是偶尔摸了摸茶色头发，或者把几丝调皮逃逸出来的垂落脸侧的茶发捋到耳后。

　　等着墨提斯喝完最后一口皮蛋瘦肉粥，麦格教授先用帕子擦净墨提斯嘴角的痕迹，而后柔声问道：“墨提斯，我的圣诞礼物在哪里？”
　　“在我的锦囊里。嗯，我的圣诞礼物呢？”楚汐调皮地眨了眨眼。
　　麦格教授没回应，直接利用飞来咒唤来月白色锦囊，从中取出一个银蓝色礼盒。“这个？”
　　“对。”

　　打开礼盒，里面是一套手工编织品——深红色的帽子，金红相间的围巾，绿色的手套。在手套旁边，还放着一瓶乳白色膏体。
　　“我很喜欢这些，墨提斯。”麦格教授高兴地在墨提斯唇上吻了下。
　　“那么，我的呢？”美丽的水蓝色眼睛轻轻眨动了几下，眸中满是好奇与温柔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