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破阵杀伐曲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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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燕思何的话，弹琴么……
曲无衣看向燕思何，唇角微扬：“燕公子想听什么。”
想听曲无衣弹琴，自然是没有挑选的余地的。他愿意弹对于旁人已经是天大的荣幸了。
如果这个人是燕思何，却又另当别论。
曲无衣的感情并不浓烈，对于旁人多数无感，冷漠而又无情。然而燕思何，确然是他久闻其名不得相见，心中隐怀了两分欣赏赞叹的人物。
“破阵杀伐曲。”燕思何思索了一会儿，才说出一个名字。
破阵杀伐曲。取材于战场，中有万马奔腾，一往无前的壮烈，也有血肉厮杀，同胞战死的凄凉惨烈。有杀敌马下踏破河山的凌云致志，更有低扬婉转仿佛喑哑的惨然。
它分为上下两曲。破阵杀伐曲上为一往无前，誓不退后的热血激昂，破阵杀伐曲下是哀悼故友，战友阵亡，将军无依，夕阳欲颓的凄凉苦痛。
燕思何提出这个，竟似仿佛刁难。琴音清脆，乃雅致之物，难为杀伐之音。破阵杀伐曲自问世以来，屡为人推崇，然而能得其精髓的，十中未有一个。青楼脂粉香，又能有多少奇女子可以懂得其中深意？
于相思之地，提这杀伐之声……燕思何此举莫非有何深意？
曲无衣探究的目光一闪而过。
他还没有说什么，杨景歌便笑着开口了：“曲姑娘莫要听他胡言。他说的不作数。”他笑吟吟的将手中折扇一合，看起来格外亲蔼：“曲姑娘可随意奏些什么，并不碍事。”他这是为曲无衣找台阶下呢。
难怪明知道“笑风流”是个风流浪子，仍有无数姑娘对他前仆后继，投怀送抱，像他这样温柔体贴又适意英俊的男人，总是容易让那些小姑娘沦陷的。
“无妨。”曲无衣道：“既是燕公子所求......”他将琴放于膝上，垂下眉眼，仍能体会到他从容不迫却又极致冷静的态度：“必倾力而为。”
没有讨好，也不似暧昧，无论什么听语气还是体会其行为，都很正常，然而就是让听的人心里不自觉生出两分异样。
燕思何本无意来青楼，被杨景歌拖曳而来，被问及之后便随口说了自己所喜爱的曲子。然而话刚出口，他也知道，自己无意之下确实是为难人了。他本要改口，听曲无衣这话，他眉间微生了两分讶异，却没有说话。
曲无衣垂着眉，自然也看不见杨景歌对着燕思何挤眉弄眼的样子。
他沉默着，也没有看两人，垂眉思索了一会儿，才动起手来。
曲声刚响起，两人都有些意外。他们都以为曲无衣会选破阵杀伐曲下的。无论是情感，还是指法，“下”自然更适合姑娘家。而“上”太过激烈，太过昂扬了。而“上”便是男子，也很少会去挑战它。琴曲难为铿锵声，就是懂那种胸怀的，却未必会那样精巧的技法。
然而若说意外，却又仿佛并不意外。曲无衣能有如今的地位名声，固然是因为他美，然而他若只是美，却是无法如此受人推崇的。更何况，能见到他面的人，也实在太少了些。
曲声动九天。声停，人寂。
良久，杨景歌才从震撼中回过神来，他的表情已经没有先前的轻松了。他还没有来得及说些什么，燕思何已经开口了，他的神情格外认真，语调却平和中带着不容置疑。
“你是谁？”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破阵杀伐曲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