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专业打脸师》青云台

91、第九十一章

　　“是的，今天下午长宁大学有个助学金启动仪式，我跟朋友受邀参加，结果……”

　　她把之前的事情大略讲了讲，和韩钧一起站到齐悦林床前，看他似乎口渴了想接水，但身体尚未痊愈，动作不畅，便帮他倒了杯热水递过去。

　　齐悦林喝了两口，听得连连咂舌，“居然有这样的事，我都没注意……这几天宝儿在国外拍戏，时间紧任务重，她们整个组都得连轴转，压力大得很。我现在横竖没事，就倒时差陪着她说话，帮她开解开解，于是熬了不少夜，到今天实在撑不住，迷迷糊糊睡着了，连发生这么大的事也不知道……那个，陆先生不要紧吗？”

　　“不要紧，有劳齐先生挂心了。”

　　韩钧接过话头，朝齐悦林点点头，深邃目光在他身上徐徐流过，仿佛他看到的不仅仅是齐悦林这个人，还同时看到了那一层笼罩在他身周的莹蓝雾气。

　　齐悦林顿了顿，也抬头看向韩钧，脸上渐渐露出一种困惑的神情，眉头也皱了起来。秦雨微注意到他的表情改变，正想询问，齐悦林忽然转向她，疑惑地问：“不好意思，秦小姐，这位韩先生是你的……朋友？”

　　咦？

　　秦雨微一愣，他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她点点头，齐悦林又看了韩钧一眼，小声问道：“韩先生在哪里高就？”

　　“我吗？”韩钧笑笑，俊美的脸上神色自若，云淡风轻，看着竟比齐悦林这个皮相出众的大明星更为吸引人，“我在一家企业搞管理，很普通的工作。”

　　“是吗……”

　　听到他的回答，齐悦林眉头皱得更紧了，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又朝秦雨微道：“秦小姐，我……我不知道这么说是不是太无礼了一些，但是……”

　　“怎么，齐先生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不等秦雨微回答，韩钧又问了一句。

　　“这个……”齐悦林看向他，思索了两秒，跟着自嘲地一笑，“我是有些话想问，但又怕被韩先生当成疯子，实在有点……说不出口。”

　　“齐先生多虑了，能有什么说不出口的？”韩钧笑笑，干脆在他床尾坐下来，大方鼓励道：“有什么话，但说无妨，其实您想说什么……我大略已经猜到了。”

　　这句话一出，明显地抚平了齐悦林略带紧张地情绪，他定定神，深吸口气，又在心里酝酿了一会儿——就在这段酝酿的时间里，他一直盯着韩钧，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他，似乎要从他身上确定什么——他一定要确定好了，才会开口。

　　片刻后，齐悦林深吸口气，朝秦雨微道：“秦小姐，我跟这位韩钧先生是头一回见面，没错吧？”

　　“当然。”秦雨微有些意外，他的开场白竟然是这个，不过这也说明了，他接下来想说的话应该和韩钧有直接关系，于是她点了点头，再度确认：“如果你们没有私下碰过面的话，就我所知，这应该是你们第一次见面。”

　　“对，没错……我跟韩先生应该是初次见面才对。”齐悦林猛地一点头，又道：“但是……秦小姐，上次宝儿说她做的那些怪梦，你还记得吧？”

　　“记得的。”

　　秦雨微绝对不会忘记，在齐悦林遭遇清理受重伤之前的某一天里，安宝儿就通过梦境预见了他受伤的情景，并且，在那个无法解释的预知梦中，她还看到了徐天琥。

　　徐天琥出现在安宝儿的梦里，向她演示了梦魇之地清理齐悦林的过程。

　　这个梦让安宝儿十分恐惧，于是向齐悦林提出了分手，不过两人感情基础甚好，通过秦雨微的调解，他们并未真正分开，依旧保持着恋人关系。

　　“其实……”齐悦林犹豫片刻，再度看了韩钧一眼，低声道：“其实我并不是第一次见韩先生，之前……我好像已经看到过韩先生了。”

　　什么意思？秦雨微一怔，也看看韩钧，原来他们俩以前见过？

　　齐悦林解释道：“我这么说可能有点儿……哎，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其实我并没有真正和韩先生碰过面，我是说现实里，就像现在这样，大家面对面的……但是，我在梦里见过韩先生，我确定，我见过！”

　　梦里见过？

　　秦雨微更吃惊了，看向齐悦林，只见他英俊的脸上一片肯定之色，没有半点儿开玩笑的意味。

　　他真的在梦里见过韩钧？

　　她赶紧看向韩钧，问：“这……你是在……在那边见过齐先生的吗？”

　　她说的“那边”显然就是梦魇之地，齐悦林唯一可能和韩钧“见面”的机会，自然就是那次清理，那时候，齐悦林载歌载舞的身影出现在了梦魇之地浅青色的墙壁上，跟着便发生了对齐悦林的清理。

　　所以……他说的“看到过”就是指的那时候吗？

　　等等，不对！

　　秦雨微忽然注意到，齐悦林说的是“梦里”，他在梦里见过韩钧？什么情况……莫非跟安宝儿在梦里见到徐天琥是一个意思？

　　这两人之间难道有什么特别的联系？居然都能进入别人的梦境。

　　她看着韩钧，百思不得其解，看来这件事只有让主角自己来解答了。

　　韩钧没有急着回答两人的问题，思索了几秒，脸色微微一沉，朝秦雨微送过去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跟着对齐悦林道：“齐先生说曾经在梦里见过我？确定见到的是我吗？”

　　“确定，我很确定！”齐悦林连连点头，话语不知不觉加快了速度，显出他心里跳跃着的焦急和激动。

　　“我见到的人绝对是韩先生你，一模一样，只不过因为我从来没在现实中见过你，一直就以为只是一个梦中虚构的人物罢了，所以也没太放在心上，直到今天跟你真正碰面，才……说实话，我刚刚看到你就觉得很有些面熟，再一想，突然想起来了，你不就是我梦里见到的那个人吗？太神奇了，太不可思议了……”

　　“这样啊……”韩钧点点头，又问：“那齐先生可否告诉我您的那个梦境是什么样的？您在梦里如何见到我，梦中的我又是什么情况，在做什么呢？”

　　听他这么问，秦雨微心里也跟着紧张起来，看来韩钧并没有把齐悦林的梦当成单纯的梦，相反，他认为这个梦里应该藏着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值得他仔细探究。

　　想到这里，秦雨微拖了把椅子过来，也在齐悦林床边坐下，聚精会神地聆听两人的对话。

　　齐悦林点点头，又喝了几口水，回忆片刻，神色严肃地开了口——

　　“我梦到韩先生的时候，正是我受重伤昏迷的那段时间……”

　　齐悦林第一句话，就让秦雨微和韩钧提高了警惕，重伤昏迷的时间，那就是在清理刚刚发生后了。

　　“这件事我没跟人说过，本来想和宝儿提一提的，但她也被自己的梦搞得神经衰弱，我就不好提，只问过医院的雷主任。我问他，之前像我这样重伤昏迷，生命体征不稳定的人，也会做梦吗？他说不一定，人的梦境成因很复杂，反映也很复杂，至今还没有一个理论，能够完美解释关于梦的一切，所以……”

　　齐悦林摊开手，长叹口气，“所以我也只能跟自己说那只是一个梦，我在梦里见到了一个陌生人而已，反正他只是梦里的人，跟我没关系，然而很奇怪的是，我越不把这个梦当一回事，它就在我的记忆里越顽固地呆着，没有因为时间推移而印象变淡，相反，梦里所经历的每一秒，我所看到的每个细节都越来越鲜明，好像那并不只是做梦，而是我……”

　　他停顿片刻，跟着用一种演艺圈人士独有的强烈表现力，说出了一句很有几分戏剧感的话。

　　“是在生死之间时，我的灵魂就和本质，在那段时间里飞出了躯壳，穿越一层不可见的屏障，落到了另一个空间内，而我所见的韩先生，也就是那个空间的存在。”

　　“呵，齐先生不愧是艺术家，说话都这么有魅力。”听到这里，韩钧笑了笑，“我就是一个普通人，如今正坐在你面前，并没有生活在另一个空间。”

　　秦雨微移开凝固在齐悦林身上的目光，悄悄看了韩钧一眼，她听得出来，韩钧是故意这么说的，故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和神秘性，免得已经被这个梦吓到，甚至蛊惑到的齐悦林，在联想起什么怪力乱神的事情，进而刨根问底，打探一些不该打探的事情。

　　“啊，不好意思……”察觉自己说话浮夸了，齐悦林也笑笑，自嘲道：“有段时间没登台了，心痒啊……哎，也不知道等我康复出去后，那几个电影本子还有没有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