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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养兄(7) ...

  •   唇瓣微凉,往日浅淡而矜贵;贝齿皎洁,从不过分凸显。
      可现在却过分主动地,与她激烈纠缠。
      苏孚闭着眼,怎么也描摹不出高斯年此时的模样。她在心底问系统[男主到底什么想法?]
      系统只能翻出许久不曾变更的爱意值,又将剧情梗概中,与男主心理描写有关的语句一一列出,并无丝毫帮助。

      苏孚横下心,半掀起眼皮,动了动唇。

      高斯年再发狠,也不过单方面蹂搓唇瓣,比起亲吻,更像泄愤。
      她这样一动,事情变质。
      火辣辣的唇瓣被舔了下,微凉,刺痛。被点下暂停键似的,高斯年血液静止,全身只剩心脏在疯狂跳动,胸口发疼。

      刹那心软,飘进房间药剂量少,她过早地醒来了。

      两人唇瓣紧密贴着,依依不舍,高斯年头脑一片空白。他平素冷静理智,足智多谋,唯独面对她,总要跌跟头。

      苏孚眯着眼,喃喃:“哥哥?”
      鼻音浓重,黏黏糊糊,还未完全清醒。

      凉意顺月光渗进屋子里,高斯年极其轻柔地挪开,怕惊扰什么似的。

      柔若无骨的手臂,藤蔓般,缠上他的脖颈,阻止抽离。

      少女仰着头,眼似琉璃,倒映他强装泰然的脸庞,她轻轻贴上来,用唇瓣蹭蹭他的嘴角,喟叹:“又梦见你了啊。”

      被冰冻住的血液复暖,疏通,高斯年顺从她的梦境,谁料少女得寸进尺,吻他,抱他,将他诱到床榻,整个人缩进他的怀中。
      执着地问:“哥哥,你为什么不看我?”
      高斯年俊脸通红,耳垂滴血,急忙握住她作乱的纤细手腕。
      他身上充斥矛盾,疑点斑斑。方才疯狂侵略是他,还没几分钟,羞涩纯情也是他。
      视线一点点,从天花板移到她。
      她眉头紧锁,伤心问:“你为什么远着我?”
      高斯年眸光微闪,像是想要说什么。
      苏孚静静等待着,最终,他什么也没有说。

      高斯年轻手轻脚出去,苏孚同系统吐槽[软硬不吃,难搞。]
      谜团要查,期间还能怎么再诈一诈他呢?

      清晨,阳光透过玻璃,在光秃秃地板上,汇成滩流动金水。
      高斯年换回长衫,撬开方板。
      苏孚扶着他,缓缓走在幽长宁静隧道,好像没有尽头,开玩笑:“若能一直走下去也不错。”
      高斯年疏离道:“快到了。”

      苏孚脚步慢下来。
      高斯年疑问,她用手点嘴唇:“哥哥,你说,今早起来,我嘴唇为什么肿了?”
      高斯年压下心虚,直视她,淡淡道:“没肿。”
      的确没肿,高斯年精通自我管理。就是再失控的时候,也会努力把握好分寸。
      “是么?”苏孚突兀地转移话题:“我昨夜做了场梦。说实话,不是头次做,但那是最真实的一次……”
      高斯年眉心微不可查地压了下:“暗道氧气不够,咱们得……”
      苏孚踮着脚,吻上他的唇。
      他倏地睁大眼眸。

      暗道光线低迷,的确缺氧,他推开苏孚,呼哧呼哧喘气。
      没待斥责,被倒打一耙。
      苏孚抹抹嘴唇,苦笑:“也太过分了。”
      “你知道我喜欢你吧?却对我忽冷忽热,时而百般勾/引,时而爱理不理。”
      “你是在报复我么?报复我四年前引诱你,陷害你?”
      高斯年震惊:“我什么时候……”
      苏孚:“没有?”她咄咄逼人:“白无常是你吧,杜聿明是你吧,前个同我说贾昇风流,后个直接要求我远离贾昇,哥哥,你远着我,还不许我接近别人,不是么?”

      高斯年瞳孔震颤,好半晌,淡泊道:“是,白无常是我,杜聿明也是我。只是让你远离贾昇,因他不是良配,绝无私心。倘若你因此误会,大可不必。仔细想想,确实做错。”他恢复常态,甚至笑了下:“年少情感说不准,不该莽撞横插一脚。这样,你与杜聿明那纸合约就此作废。”

      苏孚沉静地听完解释,注视着他,自嘲:“说得对,大可不必。我真喜欢你,也最后问你,愿不愿意同我在一起?”

      良久缄默,苏孚故作轻快地哦道:“知道了。”

      她再扶起高斯年,高斯年绷紧神经,发现二人保持在礼貌距离。
      她不挂在他臂膀上,也不再故意用气息挑逗他。
      他松口气,怅然若失,倍感欣慰。

      高斯年这辈子,身浸泥沼,心肠黑透,不想伤害的,只剩两人。
      杜曼丽,他生母。
      苏孚,他前女友。
      他没爱过人,起初也分不清对苏孚是不是爱。
      只是在放她走后,午夜梦回,辗转反侧时;在见她与其他男人谈笑自若,心脏揪痛时;在无数次向她伸出触爪,又自行斩断时,恍惚想着,或许是爱。

      既然爱她,纵她不知好歹,他还是决定放过她。
      凭她给他第一个拥抱。
      凭她陪他玩的几天恋爱游戏。
      凭她能那样真诚地说出,我哥哥单纯,你别碰他。

      回苏家后,苏慎虽对二人同时公差表示怀疑,但因二人准备充分,那点怀疑烟消雾散。

      苏母生在江南,烟雨蒙蒙,楚楚可人。苏孚随她,有一副纤弱骨骼,瓷白皮肤,明艳而柔软。然而与真正温婉的江南女子不同,苏孚骨子里随苏慎,烈性执拗。
      说最后,就不藕断丝连,那点情丝斩断得干干净净。

      她放弃自己了。高斯年依旧站在暗处,窥视着一无所知的猎物。死死压抑住,潮水般袭来的失落与刺痛。
      这样很好,于她安全。
      也能让他,更加放松地满足癖好。

      十月,北平战事吃紧,高老元帅年老体衰,应委员长下达文件,高少帅高源、郭将军郭庆带领部队前去支援。
      十月下旬传来消息,高少帅与郭庆战死,五万精兵全灭,北平即将沦陷,高老元帅一口血堵在嗓子眼,差点没抢救过来,勉强维系生命,全身上下插满管道,高家所有资源一股脑传给高少帅幼子高玉麒。
      乱世,得兵马者得天下,权利更迭也意味着阶级突破的机会。
      原本就受人追捧的高玉麒彻底成为香饽饽,全上海滩,有点野心的,没一个不想巴结。
      他谁也不想见,只想躲在书房看书,还有……想到那个女人,小少爷期待地望向窗外,她又会带什么新奇玩意给他?

      高玉麒先天不足,缠绵病榻,犯有气喘,愈演愈烈,没生病时,也不被允许随意出府。
      苏孚晓得那叫哮喘。通过系统搜到现代糖皮质激素的提取方式,提纯药物,发明喷雾,苏孚成功缓解小少爷病情,成为高府贵客。

      她提着药与竹蜻蜓,畅通无阻进入高门大院。

      “今日感觉怎么样?”
      高玉麒展颜:“你那药神,肺管子好受多了!这是什么?”
      “竹蜻蜓。”
      手一转,竹刻得蜻蜓飞出去,在蔚蓝如洗的天空划过。
      苏孚教他,不经意似的:“玉麒,高府是不是和春和堂有合作?”
      高玉麒愣了愣,苏孚:“要是不方便说的话……”
      他想想:“也没什么不方便的,我也是才知道,春和堂居然是爷爷三年前投资的。怎么?杜老板和你抢生意了?”
      “没。随便问问。”

      果然,默默为高斯年保驾护航的是高老元帅,他早就和高斯年搭上线,估计也早知道高斯年的身份。能为杜曼丽留在苏家,高斯年为何不祈求高家帮忙?
      除非,高老元帅不同意,或者,他就是要害杜曼丽,逼得高斯年不得不继续待在苏家的幕后黑手……

      回到办公室,苏孚继续琢磨这事,突然铃声响起,她接起电话。
      是她派去盯着高斯年的侦探:“苏小姐,您说若高斯年有异常,要及时报告您?”
      “嗯。”
      侦探道:“他与贾月如一起进了f大教师公寓……”
      聊完,电话又响,是苏孚派去跟贾月如的侦探:“二人有说有笑走进去,门窗紧闭,实在进不去啊。还有……”
      “还有什么?”
      “贾小姐带了许多,工具。”
      苏孚挂断电话,迅速穿好风衣,开车去f大。

      f大教师楼,302。
      贾月如正襟危坐,将辛苦收集到的,能证明他身份的资料推给他。
      高斯年翻阅,表情宁静,没有一丝激动惶恐。贾月如对他更高看一眼。他合上资料:“贾小姐交给我这个,是什么意思?”
      贾月如兴奋道:“你知道吗?你是高少帅的儿子!现在高少帅战死,高老元帅退位,那高玉麒就是个病秧子,根本撑不起高家。斯年,高家最后一定是你的!”
      高斯年安静地望她,凤眼狭长,缱绻多情。
      贾月如心潮澎湃:“我会帮你。”她忍不住,靠近他,一把抓住他的手,重复道:“我会帮你,蔡委员长也会站在你这面。”
      高斯年清浅笑道:“贾小姐不会白白帮我?”
      贾月如忍不住,解开自己衣扣,癫狂道:“斯年,咱们是一类人,是天生一对。”
      她风衣下未着寸缕,高斯年眼底划过一丝冷光,阻止她,温和道:“我知道,咱们是一类人,不急,先把事情捋捋,我身份这事,你是怎么查出来的?蔡委员长帮的忙?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正值周末,校园无人,三三两两,犹如散星。苏孚泊车后,直奔教师楼。
      302,笃笃敲门:“哥哥,在么?”
      没有声音,好久,门才开。

      高斯年衣着整洁,没不妥:“你怎么来了?”
      苏孚撒谎:“公司压药器不动弹,跟我走一趟。”
      高斯年静默片刻:“明日再去。”
      苏孚瞪他:“知道一日损失多少银子吗?”
      说罢推他:“挡门口做什么。”自顾自倒茶,喝下去,余光晃视,没有贾月如的影子:“有需要带的吗?赶紧收拾收拾。”
      高斯年商量:“你先回去,我过会去。”
      苏孚固执要他现在走,争论间,卧室忽然发出脆响。是玻璃砸在地面,碎裂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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