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救炮灰手札[快穿]》幽兰操

22、2.10第二札 炮灰英雄逆袭记（十）

　　“成小子，过来。”成英雄在永盛赌坊里一待就是五年，也从跑堂的成小子变成了小管事，只大管事依然爱叫他成小子，总也不改口，就像唤自家子侄那般。

　　成英雄绕过一张赌桌，盯着新来的客人，确认不会有不长眼的闹事，这才大步走向门外，却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少女臂挎竹篮，头戴斗笠，身上穿着蓝布衣裳，分明是宽大土气的样式，却被她穿出一股清丽脱俗、窈窕动人的味道。斗笠垂下的纱布将她大半张脸都遮掩住，露出半张纤秀精致的下颌和粉嫩的樱唇，却更加勾得人心痒痒的，想拂开帷幕看清底下的小娘子到底是一张怎样的仙姿玉容。只见她轻启朱唇，“阿兄，我来给你送午饭。”少女的声音是说不出的娇美动人。

　　赌坊新来的跑腿黑子还想吹几声口哨，赞叹一声好美的小娘子，她的声音比晨间山里的雀儿还清脆，就被旁边的大河拉住了，“你不要命啦，那可是成管事的妹妹。”

　　果然，迎面走来的成英雄黑沉着一张脸，“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不要出门吗？”这几年也不知道是吃了什么，成婉那张精致的小脸长开了，端的是明眸皓齿，顾盼生辉。才十二岁的年纪就能看出未来的天姿国色，似春花般绚烂，从她九岁起冯氏便不允她再到前头食肆里帮忙。

　　饶是朝夕相处，成英雄也难免看着成婉出神，这小娘子长得实在太漂亮了，这样的美丽生在他们这样的平凡人家也不知是福是祸。他和阿娘都知道，他们没有保护阿婉的能力，只能尽量不让她出现在人前。

　　所以今天，看到成婉来赌坊给他送饭成英雄才会这么生气，好在她还知道记得戴上自己给她买的帷帽，想到这里，成英雄眼里的冷气才褪去少许。

　　五年过去，成家的日子已经有了很大改善，成英雄从一个跑堂的伙计一步步成为赌坊的打手，再到如今成为大管事倚重的小管事，一步步从初时瘦弱的少年，肩膀变得宽厚，身材变得高壮，成为让人可以依靠信赖的男子汉。

　　这一路走的很艰难，成英雄十二岁加入永盛赌坊，再狠再机灵那也是个半大孩子，吃了不少暗亏。等他成了打手和外面的人打架，阿婉帮着出谋划策，开始是为着哪怕能让他少受点欺负，后来他越来越狡猾，身上的伤也越来越少，除了一开始别人仗着人多和块头大年岁长，到现在已经没人能从他手里讨到好，他也成为凶名在外的小成管事。

　　成英雄接过阿婉手里的竹篮，催促她快些回家去，她笑吟吟的应下，“阿兄，阿娘问你今晚能回家吗？”成英雄掏掏耳朵，混不吝的说，“保不齐能不能回去，待会儿我还得去齐家庄办点事。”阿婉一听就知道他这是要出城去收账，乖乖应下就回家去了，好在一路上没有生什么事端。

　　这一夜成英雄依然没回家，阿婉和冯氏等了会儿也就不等了，只是冯氏难免念叨儿子成天在外面做些喊打喊杀的勾当，虽然挣得不少可传出去总不是个好名声，谁家不知道永盛赌坊做事的都是心狠手辣逼得人家破人亡的主。

　　她这是在替儿子的婚姻大事操心，成英雄已经十七岁了，隔壁的二牛早就是孩子爹了，现在他娘子肚子里又怀了一个，就是比成英雄小一岁的顺子去年也娶了亲，和他们一比成英雄的婚事就显得格外艰难。这一世的他也没有摆脱痞子的名声，作为极少数被义学退学的学生，成英雄在这一片可是有名的别人家的孩子，可惜是反面的。

　　成家是外来户，过去家里又没个男的顶门立户，全靠成冯氏一个泼辣的寡妇撑起了这个家，她的泼辣声名远扬。到了她的儿子稍稍长大，得，又是个混不吝的痞子，赌坊管事，那可都不是正经人的行当，不仅引人堕落，还逼得多少人家走投无路家破人亡，没少人在背后讲究成英雄将来没好报。

　　至于这家存在感最弱的成婉，倒是有人记得早几年成家食肆有个玉雪可爱的小娘子，机灵又懂事，嘴甜讨喜，一直在店里帮冯氏的忙，倒是这几年，几乎不见她的踪影。自从容貌长开后，为了保护她也保护这个家，成英雄再不允许她抛头露面，倒是把她护的很好，阿婉平日里就在家里做做家务，不让冯氏再操心家里，成英雄赚的钱多了，店里也添了个伙计为冯氏分担，日子倒也过得去。

　　这几年日子好过了，冯氏的暴脾气也收敛不少，至少不像过去嘴上说着手上就跟着招呼过来了，起初她打也打过，骂也骂过，成英雄还以为赌坊里做事那是什么好差事不成？说句不好听的，那都是些逞凶斗狠的痞子干的不入流的勾当，她哪里愿意本可以好好进学考取功名的儿子一朝堕落到下九流去，可惜她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差点没把他打死也没能叫这狠心的小子改了主意。

　　冯氏把儿子的终身大事放在心里，托了许多人介绍，也给他相看了不少小娘子，可这臭小子就是不松口，还扬言若是冯氏硬给他娶亲他就不回来，这招威胁很有用，冯氏虽急但也不愿硬逼他，而且碍于他的名声，那些小娘子冯氏真正能看上的还真没几个，她总觉得她的儿子值得更好的，既然他也不愿意，那就再等等。

　　冯氏和阿婉念叨着，年轻的儿郎老是不着家，要是有个娘子就会收心把他拴住了，再往深说又觉得在女儿面前不妥，母女俩各自睡下。

　　第二日冯氏在前头管食肆，阿婉在家里把换下来的衣物拾掇了洗洗，正在晾衣服的时候门被拍得啪啪作响，“成哥，你在吗？”

　　来人是成英雄在赌坊的好兄弟阿壮，阿壮看到美丽动人的阿婉，不好意思的摸摸头，嘿嘿傻笑，“阿婉妹子，成哥还没出门吗？赌坊里有事，大管事让我来请成哥拿个主意。”

　　阿婉摇摇头，“阿壮哥，阿兄昨天没回家，你到别处去找找吧。”

　　“不可能啊，昨天晚上是我送成哥回来的，因为宵禁我们还特别小心。”阿壮看起来是个憨厚老实的傻大个，实际上谁对他好谁对他不好他心里门清，因为是汉族和异族的混血，脑子也不够灵活，阿壮总被村里人排挤欺负，在他被一群村里的孩子围着打的时候是成英雄救了他，从此他对成英雄死心塌地，一路跟着他奋斗过来。

　　阿婉带着阿壮来到成英雄房门口，拍门询问，“阿兄，阿兄，你在吗？”阿婉软糯的声音伴着拍门声响了一会儿，半晌里面没有动静，阿婉和阿壮对视一眼，示意对方你看吧，阿兄果然不在家。

　　把阿壮送出门后，成英雄的房里突然传出沉闷的咚的一声，似是重物落地的闷响，阿婉被吓了一跳，她也顾不得什么，着急的拍门，“阿兄，阿兄你在里面吗？”很久没有回应，在阿婉准备放弃的时候，听到成英雄嘶哑变调的声音，“滚，离我远点儿。”

　　成英雄的怒吼不仅没让阿婉远离，反而更觉奇怪，“开门，阿兄！”无奈里面没反应了，她怕出事忙跑出门去找邻居帮忙。等到几个成年男子帮她把门撞开之后就看到成英雄面朝下倒在地上，等到他们把人翻过来就看到成英雄面色潮红，呼吸急促，阿婉急忙请邻居帮忙去回春堂请个大夫。

　　等到几人把成英雄抬上床，就有来帮忙的一男子指着成英雄手背上一串串的水泡惊恐地说，“瘟疫，是瘟疫！”说完掉头急匆匆的夺门而去。

　　其他人听到他叫的内容，都没反应过来也跟着慌不择路的逃跑了，恨不得离成家越远越好，有胆小的人一边跑一边咒骂成家人缺德，这可是要命的事。

　　刚刚还热热闹闹来帮忙的人一哄而散，还好成英雄已经被抬到了床上，阿婉凑近去看，只觉得阿兄呼吸急促粗重，喷出来的鼻息似乎都带着火气，不好，人别烧糊涂吧？

　　阿婉打了盆水拧了帕子盖在阿兄额头上，额头上一阵凉意缓解了他的焦灼，他叹了口气抬手覆上额头，正好握住阿婉还没离开的手腕，睁开眼，那对往日里炯炯有神的漂亮深邃的眼睛带着迷茫，眼底充斥着血红一片，更为他增加了几分凶性，待看清自己身旁的人后，成英雄剑眉紧蹙，沙哑着嗓子开口，“谁准你进来的？快给我出去！”

　　阿婉抽回手腕，不理他，也不出去，成英雄气怒交加，大眼瞪小眼，阿婉却不怕他这个阿兄，这让他挫败又有几分欣喜，可这不是闹着玩的，明了自己的症状有可能意味着什么，成英雄拿手去赶阿婉，硬撑着想要挣扎起来赶她出去。

　　几经波折他还是没能如愿，他虚弱无力的躺在床上，大口大口喘着气，仿佛下一秒就会窒息，“阿兄你还是省省力气吧，我不会出去的。”

　　他从来没有这样累过，最后实在撑不住昏睡过去的时候还无意识的摩擦着手指，刚刚那细腻温软如玉的手感还残留在他指尖，似会穿透薄茧钻进他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