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救炮灰手札[快穿]》幽兰操

21、2.9第二札 炮灰英雄逆袭记（九）

　　阿婉晚上一直没有睡好，她迷迷糊糊的察觉到院子里似乎吵吵闹闹的，一定是阿娘又在收拾成英雄了吧，她也没有出去救他的想法，是该让他长长记性，这样想着阿婉又因为体力精力的透支陷入昏睡中，只是睡得很浅，迷迷糊糊醒了几次，中间伴随着院子里的喧闹怒骂，最后归于平静。

　　第二日一醒过来，阿婉就浑身难受，一个是体力精力透支的疲惫，另一个则是没有沐浴就睡觉的难受。

　　她一大早就到厨房里烧水洗澡，温热的水滑过肌肤，让她唇边滑过一丝喟叹，她想起昨晚被成英雄嫌弃自己身上沾染的气味，恶狠狠的用清香的草叶搓洗了好多遍，皮肤发红划痕一样不少，才软着身体从浴桶里出来。

　　这时院子里有了动静，成英雄裸着上半身站在水缸旁一桶接一桶的往身上浇水，水冲刷过他伤痕交错的瘦弱身体，带起一阵刺痛，成英雄却咬牙一声不吭，只有紧绷的肌肉告诉别人他的疼痛。

　　“要死呀你，一大早就浪费水，老娘打点水容易吗？”冯氏骂骂咧咧的开门出来，就看到儿子像不要钱似的一桶接一桶的往身上倒水，昨夜还满满的水缸现在只剩下缸底浅浅一层水。

　　阿婉听见冯氏的骂声，看看自己浴桶里的水和灶台下的木柴，咋咋舌，阿娘一定会骂人吧。

　　冯氏对着成英雄破口大骂，却在看清他身上的伤痕后哑然失声，安静了片刻，更加尖锐的高声怒骂，“你个小兔崽子平时不是很厉害吗？这是去哪里鬼混被打成这样？你不知道打回去吗，就由着别人欺负，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讨债鬼，你想气死我啊！”冯氏嘴上骂的厉害，实际上心疼极了，这臭儿子就知道在家里横，出去怎么就熊了。

　　一夜过去，成英雄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嘴巴特别甜，他走上去像搀贵太太似的搀着冯氏，“阿娘别担心，那人比我还惨呢，他再也不敢找我麻烦了。”嘴上说着，他低垂下的眼帘盖住眼底的阴翳，可不是不会再找麻烦了，他直接退学了，要说这事和冯二没关系，打死他都不信。

　　儿子难得的讨好叫冯氏颇有几分不自在，心里高兴嘴上也软了下来，“要不我去请个大夫瞧瞧，别把人打出毛病。”冯氏有几分舍不得，虽然心疼钱，但儿子的伤更重要。

　　“没事，阿娘，我身体好，过几天就完全看不出来了。”成英雄披上衣服挡住一身伤。

　　“阿婉，阿婉，这死丫头还睡懒觉呐？昨天不知道跑哪儿野去了还让你背她回来，反了天了。”冯氏又去拍门叫阿婉起床。

　　“阿娘，我在这儿呢。”厨房门打开了一条缝，成婉披着湿漉漉的头发穿着单薄布衣站在那里，小脸被水汽熏得红扑扑的，倒是比前几天的蜡黄颜色看着精神许多。

　　“作死呀你，一个个的都不省心，大清早的出什么幺蛾子，谁让你一大早就洗澡的，柴火不要钱啊，风寒了看我管不管你！”冯氏骂骂咧咧的，一是心疼买柴火的钱，二是担心阿婉本就没好的身体再次虚弱。

　　阿婉低着头没说话，她知道这次是自己做错了，冯氏嘴上念叨，手上也不空，一巴掌就要拍上阿婉的背，被成英雄拉住了，“阿娘，外面生意快来不及了。”冯氏急匆匆跑出去，嘴上还不饶人，“真是的，不来帮忙就算了，净给我添乱。”说着恶狠狠的瞪了阿婉一眼。

　　成英雄看阿婉穿着单薄站在那里，头发还在滴水把单衣打湿了一大片，一块干布就迎头罩下挡住了阿婉的视线。她拿下布巾，就看到成英雄湿着衣服从自己身旁而过，“快回屋把你自己弄干。”他大步走进厨房，帮她把她一筹莫展的大浴桶里的水处理了，倒出来的水并不十分清澈，阿婉也觉得懊恼，索性仰着头进房间里去了。

　　成英雄好像知道小娘子在懊恼什么，脸上挂着笑意，真是个穷讲究的小娘子。

　　等阿婉把头发擦个半干，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用了阿兄的巾子，他岂不是无巾可用，阿婉把半湿的巾子拿出去还给成英雄，却没找到人，她把巾子搭在竹竿上晾上，就看到成英雄担着水推门而入，倒入大水缸里慢慢填满，这在以往几乎是不可能的，这些家务活都是冯氏和阿婉的事。

　　“阿兄，你今天不用进学吗？”阿婉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了，以往这个时间他早已不在家里。

　　闻言成英雄的脸色一黯，“我已经退学了，以后都不用去了。”

　　“什么？！为什么不去？”阿婉吃惊的大声说，不管什么时候，科举入仕都是改变命运的一条阳光大道。她想改变成英雄小混混的命运，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好好上学，可现在居然不成了。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不耐烦学了还不行！”看着阿婉错愕失望的脸，成英雄不想说出自己被退学的事实，那是少年人最触碰不得的敏感的自尊心。

　　“你不想学，那你想做什么？继续去赌博玩命，去做小混混吗？”阿婉气愤的大声嚷起来，成英雄被她的话一激，“你说的没错，我就是要去赌坊，我爱去哪儿去哪儿，与你无关。”说完就摔门而去。

　　留下阿婉站在院子里气怒交加。

　　成英雄出门之后被风一吹头脑冷静下来，他这是怎么了，明明想要做一个好儿子好阿兄，却总是克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成英雄站在巷子口，看着阿娘熟练地招待客人，和五大三粗的汉子嬉笑怒骂，如果是以前他一定会又愤怒又怨恨，可现在看着阿娘在那些人看不到的地方骤然黑下的脸色和怒气，他忽然觉得自己无法直视，过去他怎么会心安理得的一边享受着阿娘的供养，一边又嫌弃她赚钱的营生不体面呢？

　　成英雄转身掉头就跑，他不知道自己想去哪儿，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神情恍惚间他又来到了昨天的那个地方，永盛赌坊。

　　过了好几天，成英雄每天都早出晚归的，阿婉也到店里帮忙，两人一直没有遇到。深夜，成英雄拖着疲惫的身走进家门，成家小院里漆黑一片，为了省几个灯油钱，冯氏一向早早催他们睡觉。

　　成英雄关上院门，转过身就看到成婉站在自己身后，吓了一大跳，“你个臭丫头不睡觉干嘛呢？”

　　阿婉伸出手捂住他的嘴，比划了个嘘，生怕把阿娘吵醒。直到两人达成共识她才放手。

　　阿婉察觉到一丝熟悉的味道，凑近了成英雄身边去嗅闻，成英雄感到很尴尬，身体僵硬的动都不敢动，后退一步躲闪却撞到了院门，惹得邻居家的狗狂吠不止。

　　冯氏屋子里点亮了灯，阿婉急的直拽成英雄的衣袖，月光下她着急的眸子亮得惊人，好像月色洒在眼里流光溢彩闪烁动人，他反手扣住阿婉的手腕，将她拉进房间里一边开口，“阿娘没事是我回来了你快睡吧。”

　　冯氏念叨几句灯光熄灭了，阿婉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屋子里太黑，怕阿娘骂他们也没点灯。

　　黑暗里两个人的面孔都看不清，只能模模糊糊看到一个人影，“你刚才做什么突然凑我那么近？”成英雄的脸色颇不自然，如果不是成婉突然的动作也不至于吓到他闹出动静吵醒阿娘。

　　“你又去赌坊了？”阿婉的话语里很不高兴，她刚刚凑近去闻就是为了确认这件事，成英雄摸摸自己怀里的头绳，本来准备拿出来的手僵硬了。

　　“你怎么知道？”他的反问无疑是不打自招，“不对，小娘子家家的别管男人的事。”他竟然觉得有些心虚，不敢面对她，幸好在黑暗里，她看不到他躲闪的眼神，他也看不到她脸上冷凝的寒霜。

　　“好，我不管你，管你是被打死还是被剁手我都不管了。”阿婉扔下狠话就想出门，成英雄拉住她的手无奈说道，“怎么诅咒阿兄的，小娘子脾气这么大可是会没人要的。”

　　“你不要我管你也别管我，反正也不要你要。”阿婉依然在生气。

　　“我是去了赌坊，”成英雄亲口承认让阿婉想要甩手离去，“不过我不是去赌博的。”成英雄的下半句话让她松了一口气转过身，却也有了疑惑，不去赌博那他还能去做什么？阿婉拿不解的眼神看着成英雄。

　　虽然看不清她的脸，但成英雄知道她的疑惑，话都说到这里了，他从怀里摸出那对红头绳塞到阿婉手里，“我现在在赌坊做事，这是今天拿到的打赏买的，你和阿娘都有。”他舔舔唇，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在阿婉面前他总是小心翼翼的，再不能像过去那样打打骂骂，真是撞了邪了。

　　难道是因为她是自己的债主？成英雄又咳了下清清嗓子，“欠你的银子我会慢慢还你的，如果你以为能仗着我差你钱就对我颐指气使的话那你就别想了。”

　　那天他又回到赌场，想要要回银子去还成婉，自己的赌债自己还。

　　要钱当然是不可能的，疤脸阿四引诱他再借钱去赌，没想到这臭小子还挺硬气，就是不下场。他也不是没被银子诱惑到，只是昨天的一番经历让他明白，自己现在没有能力去挣那笔赌银。

　　他倔强的在赌坊里求管事把钱还给妹妹，打手想将他赶出去。最后管事高深莫测的对他说，“给钱不可能，如果想要钱的话就自己去挣。”

　　于是，从那天起，成英雄就成了永盛赌坊的一个跑堂的。

　　今天是他领到的第一笔赏银，他开心之余就趁着下午在卖货郎那里给成婉挑了对红头绳，他记得以前成婉还因为想要一对红头绳和阿娘大吵过一架，又给阿娘买了把桃木梳，以后，他也会给阿娘和妹妹买金首饰的，成英雄看着远处的金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