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救炮灰手札[快穿]》幽兰操

15、2.3第二札 炮灰英雄逆袭记（三）

　　成英雄看着小不点成婉哭得那样伤心，好心好意想安慰她，“你以为学堂是什么好地方不成，那里的人最是看人下菜碟，恨不得把人往死里踩。”他难得说了点实话，透露出点心酸，可成婉怎么听得懂，她满心愤怒不甘，只觉得臭阿兄得了便宜还卖乖，小小人儿也不知打哪儿听来的那么些戳心窝子的话，一口一个臭瘪三、混子骂得成英雄怒火中烧，她还在伤心阿娘重男轻女，只对阿兄好，口里的话越发没个轻重。

　　成英雄也不过是个十一岁大的半大少年，怎么容得下妹妹一再轻践自个儿，他冷下脸来，眸子冰凉却挂上不怀好意的笑，“你还不笨，总算知道自己不讨阿娘喜欢，你小时候阿娘常说要是有拍花子的瞧着你皮相不错抱了去才好呢，可惜没能如愿。”

　　成婉这次哭得可伤心了，对一个小姑娘来说，没什么比阿娘和阿兄讨厌自己更难过啦，等到后来从店里的熟客口中知道阿兄没说谎，阿娘确实说过那番话后小成婉心疼得快死啦。

　　两兄妹就此交恶，成婉的伤心委屈在冯氏的打压谩骂中越见反弹，酝酿出满心怨恨尖酸刻薄的小丫头，成英雄在自我放逐中行迹越发不堪，逃学赌博打架斗殴成了家常便饭。

　　冯氏的一双儿女竟都露出养废之态，当然，穷苦人家也不讲究这许多，每天操心一家子的吃穿嚼用就够冯氏忙的，她对孩子有爱，却力不从心。

　　成婉自幼聪慧，于读书识字一途更是展现了非同寻常的热爱与天赋，冯氏一边敲打她不许动歪心思，一边心里喟叹，若是成婉是个儿子该多好，哪怕是把这兄妹俩颠倒了性别也好，何愁她成家不兴旺。

　　成婉渴望去上学，只能想办法偷偷躲在义学学堂的窗沿下偷听，为这她还接下了给讨厌的阿兄成英雄送饭的活计，一来为家省些钱，二来她可以早点溜过去偷学点知识。冯氏哪里看不出来她的小心思，看她乖巧真没惹出麻烦，感叹之余也就睁只眼闭只眼由着小女儿去了。

　　成婉于读书识字一途颇有天分，每日里三不五时的偷学，竟也能赶上学堂里的进度，夫子问过一次后摇头叹息，可惜此子不是儿郎，又看看她的阿兄，成英雄聪慧有之，却无耐心，读书做学问，唯有坚持方得始终。

　　成婉每日里随着阿娘做买卖，三教九流的人见得多了，倒养成了一副倔强毒舌的性子，在铺子里倒还好些，毕竟是他们的衣食父母，成婉对外一副娇俏伶俐、嘴甜勤快的样子，可是在成英雄面前，这鬼丫头就是一副丑陋嘴脸，看不起阿兄阿娘，心高气傲，觉得这个落魄的家委屈了她，满心嫉恨，就像一个毒刺猬，逮谁扎谁。

　　成英雄也奇怪了，他和阿娘都是直肠子，怎么到了成婉这儿就出了这么个两面三刀面甜心苦的毒蝎子。

　　这不，他找了个挣钱的营生，每次掏上几个铜板，和好哥们儿去堵上几把，不拘骰子、蛐蛐、斗鸡，啥都能上手，运气好了还能赚出点儿零花来。

　　他早就受够了成婉每天给自己送饭，又不是什么好吃食，如果有时候添点卤肉荤菜，旁人不怀好意的说他吃得好，其实他心里清楚，这都是客人吃剩下的，冯氏拮据，就拿来打发自家儿子，当他是狗还是乞丐吗？用得着捡别人吃剩的东西。

　　每一日成英雄都在忍受着贫穷低贱带来的痛苦中煎熬，当他凭自己的本事找到了打发午饭的途径，就再也不肯让成婉去给自己送饭。成婉也怨恨，她也不想每天穿着破旧衣服去招人奚落，可是比起不能读书识字的苦，那算什么，要说成婉有多爱读书识字倒也未必，可是这是她唯一能区别于周围女孩的地方，她会念书她们都不会，成婉自觉比旁的小娘子高了一等。

　　兄妹俩大吵一架，成婉跑走时躲避大街上一辆疾驰的马车磕破了脑袋，马车上的贵人扔了一锭银子，晕倒的成婉被人七手八脚送去了医馆，那锭银子也不知混乱中被谁摸了去，反正是没有了。

　　冯氏被人唤到医馆时心神俱裂，心疼的付了诊金就抱着成婉回了家，等她醒来本是要关心下女儿的伤势，却被她愤怒的样子气着了。冯氏红着眼骂了一通，骂她不长眼睛，骂她没带脑子，遇到车马也不晓得避让，跟个二傻子似的往上撞，骂她受伤了不晓得归家去，害自己白花了银子包药。

　　成婉听着阿娘没半句关心，话语难听的把自己骂了一通，小娘子又气又急脑袋也疼就晕了过去，再醒来就成了阿婉。

　　两日后有自称宣王府仆从的人寻上门来，送了一堆补品礼物说是给小娘子赔罪。原来那天的马车载着的是宣王乳母，宣王在战场受了伤，她急急忙忙赶去看望，这才发生了意外，宣王醒来，得知乳母过来探视时路上还发生了这等事情，让府里下人上门赔礼，这才有了今天这一出。

　　只是宣王府下人众多，良莠不齐，宣王治下虽严，却难免有人阳奉阴违，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今日来的小管事吴来就是这种人，他仗着有个做管家的阿爹历来不把平民百姓放在眼里。

　　这不，他从中贪墨了府里准备的礼物，送到这小家小户来，言语之中颇为倨傲，就连说起那日的经过，也是高高在上，“万幸我家王爷没事，不然若是耽误了伤情，你们谁都跑不掉。”又歌功颂德了一番宣王体恤治下百姓，仁爱宽厚。

　　冯氏被唬住了，感恩戴德的送走了王府管事，口中不住的开心，没想到成婉那丫头生个病还能换来这许多好物。

　　成英雄冷嗤一声，冷冷的扫过那些华而不实的物件，阿娘眼皮子浅，这些东西一点不实用。可叹这世道就是如此，贵人的命尊贵，平民的命低贱，听听那狗眼看人低的奴才秧子说的话，成婉被马车撞了，还好没因为她耽误宣王病情，简直可笑，马车上坐的不过是宣王女眷，慢不说她去迟了对宣王有什么影响，成婉可是被马车撞得头破血流，昏迷不醒，再者，要是成婉因此破了相，对她一个小娘子来说何其凄惨，哪是这两匹布料几盒点心就能弥补的。

　　成英雄心里的怒火瞬间点燃，冯氏看他摔门进去，也不和他计较，自己乐呵呵的盘算着这些料子可以挑一匹给儿子再做件春衫，余下的留着聘媳妇儿，这可都是贵人赏的好料子。

　　第二日，到了义学，就有那平日里和他不对付的冯二带着一群跟班过来，冯二是城东酒楼百味居掌柜的独子，被惯出了无法无天的性子，飞扬跋扈，横行霸道，虚长成英雄两岁的他才十三房里就养了七八个房里人。

　　之前在学堂里他就是成英雄的同窗，也是他看成英雄家境贫寒，可着劲儿欺负戏弄人。他看到成英雄自带的便当卖相不佳，菜品不鲜，就小人得志的嚷嚷，“我家的狗都比这吃的体面，来，叫声小爷，我高兴了就赏你块肉吃。”啪嗒一块肥瘦得宜香气四溢的五花肉就扔在成英雄面前，没想到他等来的是成英雄的一记拳头。

　　又或者，“你什么时候改姓康呀？我听说你阿娘有个相好姓康的护着她，怎么，他没让你改口叫阿爹呀？”冯二指的是他们母子三人来到容城后投靠成父好友康城，得他帮助落脚的事，康城是个死了老婆的寰夫，对冯氏母子三人颇多照拂，瓜田李下难免有好事者传出流言。

　　冯氏听闻后便赶走了康城，不再让他登门，当她忘恩负义也好，过河拆桥也罢，康城见她确实无心另嫁，惋惜离开，也不再给她添麻烦。冯二的言语不仅侮辱了自己，更辱及先父，侮辱阿娘，成英雄又是挥拳头而上。

　　诸如此类的事情多不胜数，冯二好像就盯上了成英雄这穷小子，使劲欺负，每次都是成英雄不怕死的挥拳而上，被冯二带着跟班痛揍一顿，周而复始，成英雄的拳头也渐渐变硬了，从最开始被人多压着打到现在他面对几人也能不落下风。

　　学堂处处有欺负人的同窗，都是些仗势欺人的家伙，人命贱如草芥，只要不闹出人命，他们的夫子老秀才从来都是视而不见，成英雄每天保护自己都自顾不暇，哪有心思去读那些狗屁不通的圣贤书。

　　受欺负了回家最初冯氏还会心疼他，次数多了也只厌恶他不好好上学，成天打架闹事，白瞎了她辛苦攒下的钱。阿娘护不住自己，夫子不管，成英雄只能在一次次的打架中让自己强大起来，直到某次他不要命的把那群乌合之众的头头冯二狠狠揍了一顿，自己头破血流宛若地狱里的恶鬼也混不在乎，那不要命的打法震住了一干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儿，他们找他麻烦就留了分寸。

　　成英雄靠着自己的狠厉护住自己，这更让他坚定了只有自己强大才能少受欺负的信念。至于读书走仕途，得了吧，看看那老夫子读了一辈子书，在权贵面前还不是屁都不敢放。

　　成英雄和冯二大架小架不断，当然，他也和其他人打，只是冯二从头到尾都不放弃轻践他。一朝转学，成英雄本以为到义学之后就能摆脱那烦人的公子哥儿，没想到冯二父亲冯掌柜的东家是宣王拥趸，宣王推行惠民利民的义学政策，他不便将家族子弟从族学里移出来，就让手下人积极响应。

　　冯掌柜是东家的贴心人，哪怕不情愿也还是将冯二送进义学，好在宣王请的夫子都是有真才实学的秀才，不比学堂差。就这样，冯二和成英雄又做了义学的同窗，两人的相处模式还是没变。

　　这不，冯二消息灵通，头天才知道宣王府的仆人登门拜访，第二天到学堂就来挑衅成英雄，“听说你妹妹磕破脑袋破了相，小爷今天心情好想做善事，不如送给小爷我做个暖床婢子，你也做我半个舅兄。”

　　谁还不知道他小小年纪就风流成性，十三岁就养了七八个房里人，成婉再不好那也是自己的妹妹，成英雄愤怒的拳头一挥就上，打得冯二嗷嗷呼痛。

　　“下学你给我等着！”不出这口恶气他誓不姓冯，成英雄本打算逃学，听他这话又老神在在的坐回座位上，等着就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