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阳老师[银魂]》镜吉祥

20、第 20 章

　　虚杀了松阳老师。

　　这是坂田银时、桂小太郎和高杉晋助人生第一次有那种心被割裂的感觉，那一刻他们突然知道了人生并不只有平静的村落和朗朗读书声的私塾。

　　后来，虚离开了村子。

　　再见面的时候，三个孩子站在攘夷的一方，虚却站在了幕府和天人的一方，而且地位不俗。

　　这个男人不仅背叛了松阳老师，还背叛了星球。

　　但坂田银时他们三个人不知道到的是，以松阳从虚的身体里消失的那一天为开始，虚的整个灵魂就已经空了，他的存在也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

　　在往后的余生中，虚所做的一切都只为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追寻真正的死亡。

　　也许只有死亡能够让他和本就是亡魂的松阳再次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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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当虚走在歌舞伎町的街头——这个他和松阳曾经并肩行走过的地方，当他看到两个似曾相识的青年出现在视线的角落里时，他停下了脚步，然后调转步伐径直走向那两人。

　　又在距离他们几步的时候停下，就这么看着。

　　如果说要找到这个世界上最恨他，最想让他死的人，那么眼前这两个必然算得上数，如果那个紫发的小鬼也在，虚也许会期待一战。

　　但无论如何……

　　“太弱了。”虚看了坂田银时他们一眼，又转身走开，就算当年的孩子已经长大，就算经历了攘夷战争的烽火，他依旧不认为坂田银时和桂小太郎拥有杀死他的能力。

　　虚说着，直接转身向歌舞伎町外走去，离开街道之后也并没有停下，反而选择了出城。就算即将发生什么，虚相信松阳也不会希望他直接在歌舞伎町动手……显然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坂田银时和桂小太郎也是这样想的。

　　没错，一路上虚都能够感觉到那两个曾经的孩子一直都跟在后面，这会儿正躲在一棵树后自以为躲得很好。

　　而且坂田银时和桂小太郎的身后好像还跟着其他人……也不知道在外人眼里他身后是不是跟着一大串。松阳，如果你知道你的学生至今还记挂着你，一定会开心的。

　　虚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对这些孩子做什么，他们是松阳的学生，而虚想要的只是死亡。

　　“阿银他们要去那里？”神乐和志村新八躲在城外的树后面，安静地跟在坂田银时他们身后。

　　“那个人是银和桂先生的朋友吗？”志村新八倒是没能像神乐一样从虚的身上感觉到什么特殊的东西。

　　“那个人明明长着我家混蛋哥哥老师的脸，但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阿鲁。”神乐难得认真地盯着虚的背影，“是个很恐怖很恐怖的家伙，比宇宙怪兽还要恐怖！”

　　“宇宙怪兽？”

　　而在神乐和志村新八窃窃私语的时候，一个和神乐长相六七分相似，扎着小辫子的男性也正躲在某颗树后面，鬼鬼祟祟地看着鬼鬼祟祟的神乐和志村新八，眯眼笑着自言自语：“这不是我家离家出走的小家伙吗？在做什么？”

　　就在神乐的哥哥——神威悄无声息跟在神乐和志村新八的身后，却没有发现在他不远处的树后跟着一个和虚长相一样但表情中却带着笑意的男人。

　　“这不是我那个不肖学生吗？老师我可从来没有教过他做一个跟踪狂。”来到地球后凭借着阿尔塔纳的力量寻找虚来到了这里的松阳也默默看着神威的背影。

　　仔细想想，城外这条路上能够躲人的大树好像都被人霸占了。

　　“出来吧。”到了离城够远的地方，虚才转身看向后面的一棵棵树，后面跟着的那一大串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那也不是虚在意的事情。

　　坂田银时和桂小太郎从树后面走了出来，也亏他们两个人可以挤在一棵树后。

　　“为什么还站在那里不动？”虚奇怪地看着两个人，“不是应该恨得直接冲上来想要杀死我？”

　　虚一直都是这么以为的，却没有想到难得遇到这两个孩子，他们只是站在原地傻愣着并没有动。坂田银时也这么直直看着虚，然后说：“这么多年，我一直想问一个问题。”

　　“哦？”

　　“你是怎么杀死松阳老师的？”坂田银时挠着本来就已经很凌乱的白发，他这么多年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但至今还没有一件比松阳老师和虚的存在更离奇的事情。

　　两个不同的人究竟是怎么共存在一个身体里的？

　　既然他们共用一个身体，那虚又怎么才能杀死松阳老师？

　　“难道还能从身体里取出来？可是取出来的松阳老师是什么样子？还是说在我们看不见的情况下你和松阳老师在大脑里进行了战斗？”坂田银时一直以来的恨都源自于虚当初说的那句话，他说松阳可能是他杀死的。

　　可一次次想起这件事情，除了恨意，坂田银时依旧绕不开内心的不解。又或者在坂田银时内心的某个角落里，依旧不愿意去相信杀死松阳老师的凶手是虚。

　　老师和虚之间的关系，他们这些做学生的一直都看在眼里。

　　“说这些废话有什么用？难道你们因为松阳死去而燃起的恨意，才那么些年就已经消散不见了吗？”虚看着坂田银时他们，“做你们想做的事情，试着杀死我。”

　　“……”

　　“那个……”坂田银时和桂小太郎都还没有说话，另一棵大树后面突然探出一个扎着丸子头的小脑袋，撑着伞的神乐从那里走出来，“你们是在讨论松阳？”

　　也许是因为并没有正式被松阳教导过，再加上对兄长的老师怀着些许叛逆的心思，神乐并没有恭恭敬敬地称呼那个人为老师。

　　“其实，我认识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家伙阿鲁。”神乐也觉得有些奇怪，“就是没有这个家伙看起来那么危险，整天笑嘻嘻的，而且也叫松阳，还是个老师。”

　　“你不是万事屋的小丫头吗？”桂小太郎诧异地看着神乐，“我记得你不是地球人，怎么可能见过在你还是婴儿的时候就已经去世的老师？”

　　“去世？没有啦，那个家伙现在都还活得好好的啊，只不过不是地球，而是在一颗叫烙阳的星球阿鲁。”神乐说着，又低声说，“虽然我离家出走的时候松阳那个家伙还在昏迷，不过我确定那家伙还有呼吸阿鲁。”

　　“喂喂喂，总不可能有两个松阳老师吧？”坂田银时在不愿意相信的同时又有一丝希望这是真的。

　　如果，如果松阳老师真的还活着……

　　“如果他还活着，为什么不来找我？”虚的情绪似乎很平静，但他仅仅是站在那里就让周围的人觉得他异常危险，非常危险，比之前更加危险，好像下一秒就会有血雨腥风降临一样。

　　“松阳那个家伙失忆了阿鲁。”神乐却一脸理所当然，“听我那个混蛋老哥说，松阳是被他在雨里捡回家的，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完全没有记忆了。”

　　虚的手只有一瞬间的颤抖，但躲在后面一棵树后的松阳还是觉得有些心疼，他之所以以这么快的速度回到地球就是想要回到虚的身边。不过这个时候出去是不是有些奇怪？

　　可就在松阳准备走上前去的时候，有一个在他前面的身影已经以常人根本察觉不到的速度掠了过去，手中的伞尖直指虚的眉心。

　　虚没有躲，但就算被这一击击中，对他来说也没有什么意义。

　　没有用处的攻击，再加上讨厌的偷袭者，虚看着向他袭来的青年，毫不犹豫地伸出手准备反击。

　　可就是在这个时候……

　　“等一下！”

　　从树后面冲出来的神威一下子就辨认出了松阳的声音，于是停下了动作，在他寻找多日的妹妹神乐附近落下，口中还喃喃自语了一句：“可惜了，这么宝贵的对手。”

　　松阳倒不是觉得神威必输无疑，不得不说神威身上流着出色的夜兔血脉，无论是潜力还是学习能力都是一流的，特别是遇到强大的敌人时还能爆发出遇强则强的特质。

　　他只是单纯不希望自己的弟子和虚在他面前战斗而已，神威那个家伙就算遇到了比他强大的对手，就算被折断双手双脚也会继续斗志昂扬……至少这次不行。

　　而且松阳总觉得神威突然进攻的原因之一是因为他的脸和虚一样？

　　逆徒！

　　“看到您醒来真是太好了，松阳老师。”神威笑着回头和松阳打招呼。

　　与此同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从最后那棵树后面走出来的松阳身上。

　　话说……到底有多少棵树后面藏了人啊！

　　“松阳老师！”

　　“松阳！你怎么在这里！”

　　“啊哈，没想到松阳老师在地球也有这么多熟人。”

　　唯一没有说话的是站在远处和松阳对视着的虚，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又好像什么话都已经说出了口。

　　“所以那位是松阳老师的兄弟吗？”神威打量着虚和松阳。

　　“是你师公。”松阳留下一句让神威这个家伙都诧异睁开眼睛的话，然后壮着胆走到虚的面前。松阳承诺过会一直陪着虚，结果竟然发生了这样的意外，他看着虚比记忆中更苍白消瘦的脸，很是心疼。

　　“我保证，刚恢复记忆我就赶回来了。”松阳抚过虚的脸颊，这位在所有人面前都是极恶势力的虚先生，在松阳面前却显得格外温顺。

　　“好久不见了，银时还有小太郎……晋助不在这里吗？”松阳看着自己的两位弟子，“你们长大了呢！”

　　“抱歉，那个时候我自己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醒来以后身处另一个星球，又全然没有曾经的记忆，真是抱歉。”松阳虽然不知道这些年具体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但从弟子和虚的脸上他能够读懂一些。

　　也是在这个时候，松阳突然被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被虚紧紧抱住。也许是因为彼此紧密地契合着，松阳能够感觉到虚在颤抖，甚至他们脚下的大地也在颤抖，周围的草地一瞬间开起了花儿，天边也泛起艳丽的红霞。

　　虚是地球的阿尔塔纳变异体，但也只有在情绪激动至极的情况下才会引起些许的异变。

　　“虽然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但我觉得并不是什么坏事，至少我们能像现在这样抱在一起。”松阳在虚的耳边轻声说，“而且这具身体很特殊，和你一样是阿尔塔纳变异体，我会活得很久很久，这一次一定可以好好陪着你，做什么都可以，所以……”

　　“不要死好不好？”

　　也许是曾经在一个身体里相处过，松阳甚至能够猜到虚之前的想法。

　　“嗯。”虚轻声回了一个字，却很沉很沉。

　　坂田银时和桂小太郎心情复杂地看着相拥在一起的两个人，在心情复杂的同时又觉得此时此刻少了些什么，他们又忘记了些什么。

　　此时此刻，依旧在遥远的某一次秘密作战的高杉晋助——

　　“我要让这个世界给老师陪葬……阿——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