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阳老师[银魂]》镜吉祥

19、松阳的消失

　　坂田银时小的时候，那可是个非常麻烦的家伙。

　　无论是多么凶悍的村里长辈，都镇压不了这个银色自然卷的刺头。

　　但，那个自称“吉田松阳”的私塾老师做到了，村里的人都知道这位松阳老师来历不明，说不准他来村子之前到底是做什么的。不过当年的世道实在有些乱，村子里来过不少走投无路的人，他们也乐得有一位愿意留在村里教导学生的私塾老师，还是一位能够把村里几个小刺头顺毛顺得服服帖帖的私塾老师。

　　而且总是带着那样温和笑容的人，想来也不会是坏人。

　　一开始村里的人都是这么想的。

　　但渐渐的……在村里人都还被“蒙在鼓里”的时候，坂田银时以及另外两个私塾的伙伴桂小太郎和高杉晋助就发现了自家老师和普通人不一样的地方。

　　有的时候，老师会“变”成另一个人。

　　平日里在私塾里教书的松阳老师总是温和地笑着教授他们，就算有的时候也会表现出严厉认真的一面，却也能够让坂田银时他们感觉到老师对他们的好。

　　可就是那一次，坂田银时他们从村里老人那里得到了一份还热腾腾的点心，三个孩子吃了好几块之后特地给自家老师留了一份，就心情愉悦地推开私塾放学后忘记关上的大门，准备溜到松阳老师面前给他一个惊喜。

　　然后，他们就看到了有些疲惫站在院子里打呵欠的松阳老师，他身边还放着许多给私塾学生午睡用的盖布，似乎正打算清洗。

　　“今天有点累了。”

　　他们有些奇怪地听到松阳老师站在那里说话，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和谁说话。

　　但院子里除了躲在暗处的他们和老师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人存在了。

　　“还有这么多东西要洗怎么办？”松阳老师一脸头疼，“虚，要不……”

　　“算了，我知道你肯定不会帮忙做这种事情。”松阳摇了摇头，“等我睡一会儿再起来洗好了。”

　　坂田银时他们就看到松阳老师自言自语了几句之后就转身进屋，原本以为老师是进去歇息了，可就在他们准备再那么悄悄离开的时候，却看见吉田松阳又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走出来的那个人……很奇怪。

　　那个人的脸、身形甚至穿着都和松阳老师一样，但他的眼睛在傍晚天空的映衬下显露出晚霞的颜色，他的脸上也完全没有笑容，甚至换上了一种生人勿进的表情。

　　更可怕的是，那个和吉田松阳不一样的人刚刚从屋子里走出来，就用可怕地眼神看了一眼坂田银时他们躲藏的角落，又像是看到了微不足道的蝼蚁一样收回了视线。

　　那个时候，几个孩子就有一种感觉——他们已经被发现了，但对方对收拾他们不屑一顾。

　　明明三个孩子只是想要给自家老师送点心，这会儿却有一种自己做了什么坏事，而且随时都有可能被干掉的感觉。

　　但更……更更可怕的是，那个仅凭眼神就让坂田银时觉得可怕的家伙竟然在那堆需要清洗的盖布旁边坐了下来，那画面简直就像是吃人的大老虎坐在了私塾小孩子的小板凳上，十分怪异。

　　那天坂田银时他们就这么站在角落里不敢说话，沉默地看着那个家伙洗完了所有的盖布，又将盖晾起来之后才走进屋里。

　　那个人不是松阳老师。

　　不过在看他洗了那么久衣服之后，坂田银时又觉得他没有那么可怕了。

　　随着坂田银时他们的长大，他们一次又一次地发现了“那个人”的出现，甚至知道“那个人”的名字是“虚”。因为松阳老师的身体很容易疲累，所以每次松阳老师回屋睡觉之后，虚就会出现在坂田银时他们面前，有时候是在打扫院子，有时候是在清洗衣物，有时候甚至还会当着坂田银时他们的面练习剑术。

　　虚练习剑术的动作很慢，分解非常清晰，就好像是知道角落里有那么几个小家伙在偷学一样。

　　相处久了，有的时候坂田银时甚至会不怕死地在私底下称呼虚为“师娘”。

　　有次还不小心被吉田松阳听见，就在坂田银时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自家老师却只是笑着在他脑袋上拍了拍。也不知道是不是坂田银时的错觉，那天松阳老师脸上的表情似乎格外灿烂。

　　但是……

　　在某个红霞遍天的傍晚，当坂田银时他们再次溜进私塾找自家老师的时候，却只看到虚呆呆地站在院子里。

　　“师……虚先生，老师呢？”

　　虚用一种空洞而茫然的眼神看向三个孩子，一字一顿地说：“他不会再回来了。”

　　“啊？”三个孩子显然并不明白。

　　“说不定是因为我。”虚像是在自言自语，“也许是我抹杀了他。”

　　三个孩子在风中捕捉着虚所说的话，大脑一片空白。

　　虚，杀了松阳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