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赤之王后》仑苏

42、森林冰火人

　　得到第四小队发来的报告说道明寺发现矢俣大智，淡岛便往道明寺所在地飞奔而去。

　　道明寺是第四小队的队长，在击剑机动科中年龄最小，是个只有十七岁的少年。他的父亲是先王羽张迅组织的旧Scepter 4成员，所以当宗像就职新王时，他父亲将他安排进部队里。

　　道明寺虽然年轻，性格却不拘小节。是个一时冲动就会不顾组织去行动，问题颇多的少年。另一方面，他在父亲的训练下，其剑术哪怕在部队都是顶级水平，操控力量的水准也是超群的。因此他的目的范围很明确，率领一帮学生团队规模的小队，经常能取得令人瞩目的成果。宗像对他的小队评价很高，因此任命他为最年轻的小队长。

　　不过，淡岛最看重的是道明寺的运气。与一般人比，道明寺的“中奖率”都很高。这种资质并非通过训练就能够得到。

　　淡岛马不停蹄，毕竟现在自家王被赤王打飞，如果她再抓不到关键的矢俣，情况会更糟糕的。

　　可是，偏偏有的时候，天就是不遂人愿。待淡岛到的时候，地上躺了一群青服。矢俣连个影子都没有。

　　“这、这是……”淡岛在这群青服中看到了红色头发，便赶忙跑过去把人翻了过来，使劲拍打几下他的脸，“喂，醒醒，道明寺。”

　　道明寺缓缓睁开眼，眸中还有几丝茫然。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矢俣呢？”

　　道明寺眼珠转了转，转而才渐渐清醒，回忆刚刚的情景，道：“女的……长发，粉红色的……”

　　粉红色长发？真夜吗？！

　　***

　　两位拥有超常能力的年轻王者在对峙。

　　仿佛神话中出现的场景一样。

　　“——我最后说一次。”

　　青之王宣告：

　　“周防尊，收起你的武器！”

　　赤之王轻笑，回应道：“宗像，拔刀吧！”

　　青之王的表情更加冰冷，却只是平静地说道：

　　“吾等Scepter 4，将执行佩剑者职务。圣域不容乱，尘界不容暴。以剑制剑，吾等大义毫无阴霾！”

　　他缓缓地将手伸至腰间，随着宣言一起拔刀。

　　“宗像，拔刀。”

　　当王展开圣域时，等于具备了物理性压力，根本没有空隙让其他人进入。

　　互相靠近的两位王在宽敞的交叉点中心对峙。

　　拥有熊熊火焰的周防尊。

　　携带锐利刀刃的宗像。

　　周防尊笑眯眯地说：“前代的恩怨。万一剑下坠，怎么办？”

　　宗像冷冷地回答：“不论是我的剑，还是你的剑，都不会下坠的。”

　　“我的剑你也要干涉吗？”

　　“砍飞你一两条手脚，事情就解决了。”

　　“真豪迈，听着挺疼。”

　　“你真是无药可救的疯子。”

　　红色火焰与青色结晶似乎都想占据这个广阔的空间。火焰的视线与冰的视线在撞击，交缠，火花四射。

　　各自的力量在抗衡——反弹。

　　周防尊的打击与宗像的斩击在同一时间启动。激烈战斗的余波如同海浪般扩散，哪怕一次都足以让路面崩坏。

　　宗像向前砍出一刀，周防往上跳起。周防挥出一记左勾拳，宗像低头避过，视线却没有离开对方。

　　挥砍，飞踢，横劈，殴打。鲜红的火焰，冰冷的青色。

　　“为什么？”宗像大喊，“既然被选为王，为什么不尽你的使命！”

　　“谁管啊！”周防咆哮着：“我才不会尽这种垃圾使命！ ”

　　“得到力量的人应该正确行使自身的责任！ ”

　　“什么责任！为了谁的责任！哪个没脑子的家伙要我这么做！”

　　“周防，你的这份傲慢就是强者的骄傲！”

　　“是否强大是由自身决定的！岂能被他人左右！”

　　“我果然是在对牛弹琴！”

　　“我说过，只会考虑自己标准的人，就算脑子转得再快，也只是个笨蛋啊，宗像！”

　　咚！两人撞在一起，锐利的眼神互相射穿对方。

　　周防尊加大力量，宗像于是对抗。周防尊再度加大力量，宗像却没有动揺。
　　周防尊的力量又上升一个台阶，一股不知名的莫大力量奔流在周防尊体内，袭向宗像。
　　面对强敌，宗像寸步不让，从正面防御，借此扭转战局。

　　强大的力量如风暴般刮过，两人都不闪不避。

　　互相较劲的力量变得密集，反复压缩，凝结，之后爆发。

　　挣脱束缚的力量化作无秩序的破坏扩散开来。爆炸的风暴疯狂地跳着舞蹈，周防尊与宗像为了准备下轮攻击，都在试图抢占先机。

　　佩刀神速一闪，掠过周防尊的胸口，周防尊避开，而后逼近宗像。

　　猛火窜向宗像，烧着他的领口。青色的结界随后推开赤之王。

　　当周防注意到的时候，他笑了。他有一种眩晕般的解放感。内心无比轻松，灵魂蠢蠢欲动，整个人连心脏都在燃烧，体内灼热的力量在嘶吼。身上颤抖的怒火——化作快感，在麻痹着所有神经。

　　宗像也露出獠牙。他想出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强大对策。他拼命地绞尽每个细胞，兴奋而毫无畏惧地试图解开有生以来初次面对的难题。他解放了对自己的控制，向着理想的方向疾驰。以难以想象的势头形成自己的真实。

　　熊熊火焰接住从上斜砍下来的一刀，席卷烈风逼近大地的弹脚避开刀身，刀身一闪，在空中华丽地翻了个跟斗。

　　周防尊交叉双臂，席卷着火焰，然后突进。被压制的宗像在沥青路奔跑着，以交叉点为支撑撞到大楼上。飞舞的粉尘中，钢铁般的银光化成冰柱，割裂火焰。“咻”的一下，飞散的血沫刹那间被灼热蒸发。

　　斗殴。逼近。之后是灼热。砍到对方的身体。

　　双方不断重复着冲突，接招，还击。

　　激烈疼痛，释放力量，震动，光芒。

　　沥青路开裂，建筑物倒塌。火焰在飞舞，结晶在跳跃。热与光交错，赤与青乱舞。心情与信念在激烈冲突，怒火与欢喜在相撞落下。

　　苍天有一半都被染成红色，另一半则是蓝色。

　　两人激烈战斗中。

　　刀刃与拳头，「力量」与「力量」交缠，动真格地战斗。他们并非在解决问题，而是胶合着，互不相让。

　　两位王根本不在乎周围的状况，只顾以牙还牙地向前逼近对手。

　　在两位王的中心聚集着可怕的力量。

　　两人互相推压。可这是必须的，一旦“退让”，积蓄的力量就会全部流向另一方。
　　简单来说，这是场赌博。为了打败对手使劲追加赌金。双方都不认为自己会输，一心想要打败对手。
　　不过，两人拼命使出的力量相配到令人感到讽刺，他们继续抗衡着。

　　双方的口中均泄出野兽般的嘶吼。出拳的手臂在颤抖，握刀的手在麻痹。

　　两人同时迎来了极限。他们如同同步得到提示般，在最后的瞬间冲向前方。

　　破裂。

　　力量的奔流在发狂，似乎要将一切化为灰烬。包括两位王在内，于无法防御的情况下被奔流所吞噬，挥舞。

　　两人在空中飞舞。撞得遍体鳞伤后落到地上。

　　尽管如此，这场战斗却还未终结。

　　“……咳咳。”周防尊站起来。

　　“……呼。”宗像也站了起来。

　　两人都伤痕累累，可双眸依然闪耀着无尽的斗志，涌出的力量化为光芒，笼罩他们的全身。

　　两人的表情如同正用拳头与利剑交战般。周防尊的唇边露出狰狞的笑意，宗像的唇边露出痛快的笑意。两人的笑意也互不相让，难分胜负。凌驾于怒气之上，渗透着痛快感。

　　“宗像，我看你很不顺眼。”

　　“真巧啊，周防。我跟你的意见相同。”

　　“当心我拗断你的脖子！”

　　“我会将你大卸八块。”

　　“你哭起来的样子，我很期待。”

　　“我很期待看你对我跪地求饶。”

　　两人愉快地拌嘴。火焰与结晶被吹散了，化为红色与青色飞雪般的落花。

　　周防尊伸出左手，将右臂用力挥到背后。宗像扬起刀尖，让刀身与自己身体平行，垂直竖立。

　　“来吧。”

　　“来就来。”

　　咚地一声，地动山摇，两位王在奔跑。

　　两人的灵魂都解开了枷锁，飞跃着。

　　可就在此时——

　　“叮”的一声，从天外飞来一把剑，横在了两个王之间，接着……

　　“水火相争，阴阳之巅。”

　　两位王的战场上突然流淌着辞句。

　　不知从何传来的辞句却隐藏着力量。这是可以与狂暴火焰、疯狂结晶相匹敌的强大力量。

　　周防与宗像正准备激战，突然停下了动作。对峙的视线第一次从对方身上移开，同时看向了被夷为平地的交叉路上，出现了另一个男人。

　　他身穿和服，带着软帽，嘴角是婉约的笑意，站在那里，令人联起游历仙境的贤者。

　　不过，这个男人并非贤者，而是“王”。

　　在他头顶浮现着一个跟赤、青同样隐藏着力量的巨大结晶体。

　　这把「达摩克利斯之剑」无色透明。

　　它是第七王权者——七王的最后一人，无色之王的证明。

　　“初次见面，赤之王周防尊，青之王宗像礼司。我是无色之王，三轮一言，七王之间的调停人。我接受黄金之王国常路大觉的委托，迟来拜访了。”

　　这个男人——三轮微笑着说道。

　　“我不会要你们谈判，也并非得去理解双方。因此，请收起各自的武器。今天可以到此为止吗？ ”

　　他的声线深沉而丰富，带着让冰雪消融，火焰熄灭的力量。他笑咪咪地望着两位年轻的王，带有几分稳重柔和的老成。

　　周防尊与宗像都愣住了，而后吊起眼角：

　　“喂，给我让开！”

　　“对不起，请退下。”

　　三轮一言眼眸一沉，正欲说什么，却突然像是感应到了一股不一样的气息。他忽的轻轻一笑，然后闭上了眼，不再言语。

　　这并非妥协，而是接下来，不需要他出场。

　　随着凉爽的清风吹来，“叮铃叮铃”的铃铛声由远及近。

　　赤王和青王皆是一愣，然后一同抬头望去……

　　夜空中，一名少女飘然而落。

　　那是一名“踏风而来”的少女，淡粉色的长发在夜空中极为耀眼，红色眼眸如同梦幻。

　　她身上的暗红色缎带散发着饱满的光泽，一身雪白的连体裙如同计算好一般的雅致，使她白里透红的肌肤更为夺目。

　　她撑开红色唐伞使她飘飘落下，如同一朵缓慢盛放的花。

　　她站定，抬起了原本稍稍低垂的头，仿佛看透了一切的眼睛直直望向周防尊。

　　周防尊在那个瞬间，怀疑刚才自己的精神状态。宗像也不逞多让，他顿了一下，将剑收回了鞘。

　　两人的“知识”，终于从大脑深处追了上来。

　　于是，在沉默间，这场戏唐突地闭幕。

　　三轮一言重新睁开眼，看向站在远处，犹如“高岭之花”的少女。

　　这就是御前想让他看一下的女孩吗。

　　——立如芍药，坐如牡丹，行如百合。

　　这句话真是与她再合适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