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ded Atobe Ann[主网王]》哑直

12、12.幻想·诀别

　　安静如猫，他一直注视怀中的她。直到她睡醒，揉了揉眼睛，抬起头看他。

　　他保持搂住她的姿势太久，此刻半边身体已麻痹，收回手坐直在床前，与她对视。

　　她展颜一笑，脸颊浮上两抹红晕，双眸亮晶晶的，眼神似有柔情万种——从未见过她这种表情，明明是面对情人般激动羞涩，轻扬的语调却中带着沉甸甸的阴暗，她轻声说：“欧尼，那个女人在哪，我现在要去杀了她。”

　　“你……”

　　“杀了她，就没人能取代我了——哥哥再也不会把别人当成我了，我是唯一的，哥哥永远是属于我一个人的。”她的唇角又快咧到耳根，笑不露齿，眼角并无半分笑意，瞪大眼睛注视他，呢喃着，打断他的话。

　　他背脊生凉——他的妹妹不应该是这种人，那个善良的，正直的，为在意的人奋不顾身挺身而出的迹部安，已经彻底被伊丽莎白粉碎了吗。

　　“该不会，哥哥还在想着她吧？这样可不行，你的眼睛只能注视我。”她抬手抚上他的脸，进而覆上他的双眼，摸索着，冰凉的触感莫名令他战栗，仿佛她的手指再用力一分，就会忽然长出利爪抠出他的双眼。

　　“不要让我失望，欧尼。”谈吐间气息拂过脸庞，她凑上前来，湿热的舌尖舔过他的下巴，贴在耳边低语：“不要辜负我的信任，欧尼！！”最后蓦地拔高音调，他的心弦一颤。

　　这不是她。惊骇地推开这具微凉的躯体，“你是谁？”他的安，即便是最难过的幼年时期，也只会独自消化负面情绪，最多以冷漠示人，不会伤害别人，更不用说带给他如此阴冷、毛骨悚然的感觉。

　　被他一推，她跌坐在病床上，捧着脸桀桀发笑。他如今是真的无从揣测她的想法，当笑声戛然而止，她猛地起身，跳下床去，光脚冲到窗前，开窗，爬窗，一气呵成。

　　等他回过神来要拉她时，她已往后仰倒。黑发呼啦啦地拂过他的脸，他伸手去抓她，她原本伸直的手却忽然缩回。

　　“原想拉你一起死，这样我们才能天长地久。”风捎来她异样甜腻的声音，“但是……”

　　他往前倾，伸长了手想抓住她，却只能眼睁睁看她坠楼。

　　白衣黑发，终成一地嫣红，红与黑的交织缠绕，多么熟悉而刺眼。手心甚至慢慢涌上黏腻温热的错觉，一如当时抱起鲜血里的她。

　　他倏地睁开眼，漆黑的房间里，他心跳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