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在地狱再会（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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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久仰大名？”
大和守安定重复一遍，“审神者吗？”
“审神者？”
坐在主位的那位懒散刀剑坐直身子，往上推推眼镜：“国俊，你跟他说了？”
“只说了个大概啦。”爱染国俊耸耸肩膀，“这么短的时间怎么可能说的完？”
“说的也是。”
那个懒散的刀剑点点头。他对大和守安定露出一个很友好的笑容：“我是明石国行，来派的。算是国俊和萤……啊，萤丸的监护人。”
他身边那位穿着出阵服的短刀……是的，短刀。大和守安定看见了他的本体，“欢迎来到本丸。我是药研藤四郎，粟田口的短刀。”
“我？到我了啊。哈哈哈，我是三日月宗近，三条。”
那个眼睛有月亮的刀剑爽朗的介绍自己。他们算是开了个好头，于是刀剑们纷纷介绍起自己来。
“我是前田藤四郎。来自藤四郎的短刀。请多多指教！”
“我是五虎退。唔……也、也是藤四郎的短刀，”他举起自己的小虎遮住他的半张脸，留下充满亲近的眼睛，“请、请多多指教！”
“我是小龙景光。”表情一直冷淡的刀剑努力扯出一抹温和的笑来，对他点了点头。
“那个……我是谦信景光。”……似乎有些害羞？
之前进来的时候，看到他俩坐在一块有小声交流……看起来关系很好？
接下来的刀剑们都在陆陆续续的介绍自己。大和守安定认真的观察他们，一个一个的将名字与外表进行对号入座……他还是很自信自己的瞬时记忆能力的。
毕竟都是刀剑么。
作为刀剑付丧神，他们的记忆力都不会差到哪里去。
所以才只是短暂的这么一段时间，他就大概的将这间屋子里的刀剑给记了下来。
最后，等到屋里的刀剑们都介绍完了自己，大和守安定才深深吸了一口气，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
“我是大和守安定！接下来的日子里，请大家多多指教！”
“这是自然。”药研藤四郎冷静的推了下眼镜，哪怕他是出阵服：“来了本丸，无论你是否与我们当中的任何一位有过交集，你都是我们的家人。”
“这一点毋庸置疑。”
“刀剑，永远都不会对刀剑下手。”三日月宗近慢悠悠的说，露出他潜藏的锐利，“这是这个本丸……每一位刀剑必须牢记的事情。”
“我明白了。”
大和守安定郑重的点了点头。
02.
爱染国俊悄无声息的踏入锻刀室。
审神者神情激动而带着疯狂的指挥着压切长谷部：“快！还是那个公式——！”
“是。”
压切长谷部任劳任怨的继续在锻刀炉上的输入位置继续输入审神者报给他的新的公式。
他很累。
不管是精神，还是身体上。
首先是要接受者审神者的命令，任劳任怨……啊，或者是说麻木的执行着指令。其次是要保持好自己的神情……因为审神者察言观色能力极强，自己一旦显露出半分劳累，审神者那暗藏嘲讽的话就来了：“怎么，输个数字而已，就不耐烦了？”
但是锻刀哪里那么容易？
尽管只是简单的输入数字后接下来只需要等待而已……但那只是对审神者而言，接下来需要搬那些锻刀所需要的资源进锻刀炉，然后是在锻刀炉边忍受高温。等锻完了刀剑，取出来待审神者发现不是所需要的，还需要将刀剑搬到离锻刀炉较远的地方去，暂时搁在那里，最后开始新一轮的锻刀。
更何况——
他是压切长谷部啊，那振被织田信长曾经带在身边，后来被残忍赐给黑田的刀剑……
审神者的这番做法让默默忍受这些的压切长谷部忍不住想起了那个男人。
如果是他，那个男人，这样对自己做的话……
压切长谷部默默地想，忍不住将恨意转移到审神者的身上。
尽管自己不是这一位锻出来的刀，而是主人……
——但是主人绝对不会就这样肆意的指挥刀剑！
主人很好，好到哪怕锻刀就是这样苦累人类的活，主人也会主动的替近侍分担，例如帮忙搬一下资源……
爱染国俊的突然进入让压切长谷部停下了内心的抱怨。他抬起眼看了一眼对方，然后只是默默地搬起刚刚锻好的刀剑走向锻刀室的角落。
审神者这时候也有些累了，于是转过头想坐回椅子上休息一下，冷不丁撞到了身后的爱染国俊。
“你？！”审神者又惊又怒，“来了怎么——”审神者的话语停了一下，然后换成了之前第一次见到压切长谷部的那副亲近而没来由的让他们觉得怪异的口吻：“怎么来了也不跟我说一下呀？”
跟你说一下？
不管是爱染国俊还是压切长谷部，心里同时都冷笑一声。
倒是审神者的反应，令他们忍不住悄悄地警惕起来。
前一分钟暴跳如雷，为了加州清光锻不出来的现实而疯狂的令刀剑都内心恐惧——疯狂的难以置信，好像无法锻出加州清光是那样令审神者绝望的事情。
——是的，绝望。
那样绝望的执着……他们都是第一次在审神者的脸上看到。
不管是‘哪一位’。
“主人，我也是刚刚才来到这里。”爱染国俊急速运转着大脑回答审神者的问题。
“刚才是多久之前？”
审神者不屈不挠。
“就在您刚刚要转身前的几秒钟吧。”
爱染国俊故意用陈述语气来回答。审神者看起来果然消除了戒心：“这样呀。长谷部——”
审神者的语调扬起，硬是模仿出少女活泼甜美的语调——假设审神者是少女的话。但是审神者并不是，于是显得太过做作：“我们回天守阁吧？爱染，你会跟我一起回去的，对吧？”
“抱歉，主人。”爱染国俊虽然很想继续留下来，但他不得不去做自己今天必须做的事情：“也许您忘记了，今天我负责马当番。”
“这样呀。”审神者看起来若有所思：“那你就快点过去吧？长谷部，今天就到这里吧。感觉你也累了呢。”
“是，主人。”
压切长谷部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应了一声。
03.
“啊呀呀，今天锻刀可真累呀。”审神者回到天守阁的第一个动作就是坐回自己之前办公的位置趴在桌上，十分劳累的样子，“还好有你呀，长谷部。”
“您无需如此。为了主人，只要是主公的命令，无论什么我都为您完成！”
压切长谷部说出这一句他早已说的习惯的台词。是啊，他称之为台词。可是没有办法啊，不管是哪位审神者，应该都会喜欢自己这一副忠心至极的样子啊，不是吗。
反正眼前的这位喜欢就足够了。
压切长谷部内心毫无波澜的想。
果然审神者偏偏就是喜欢极了这幅模样——或者，喜欢的就是刀剑们对其恭恭敬敬而被随意使唤的样子。
不管是人还是动物，总会有虚荣心。就像是孔雀开屏是为了炫耀自己的美丽进而求偶，就像是有些人买了昂贵的化妆品小裙子便迫不及待的拍照给姐妹炫耀一样，人之常情，不是吗？
何况是审神者。
这位审神者显然是被捧得哪里都欺负不得——或者只有其欺负人的份。压切长谷部发现了这一点，所以审神者使唤起他来格外轻松。要如果是大俱利伽罗或者鹤丸国永……那些不喜欢审神者使唤的刀剑，那还了得？
压切长谷部这样想，不由得觉得自己被审神者委任为近侍算是一件值得他做的事情。
——为了本丸。
他想。
没有什么比保护主人的本丸。为了保护本丸里的每一位刀剑——这都是值得的。
是的。值得的。
就像是你喜欢花店里一束盛开的、极美的、一眼就喜欢上了的花，你会忍不住进入花店将这一束花买下，带回家，放着花瓶里珍视至极，定时换水，拍照给人看或者压根就不拍，只让这花在那里岁月静好。还有呢，也许就会将这束花送给发自内心认为最适合的人——也许是喜欢的人。
这一束花交到喜欢之人的手里的时候，便觉得格外安心。
不是因为对方是否喜欢自己，这只是表达珍视的一种行为而已。
会觉得，自己之前的行为，值得。
压切长谷部当然没有喜欢的人。或者换个说法，他只有将一片忠心献给的那个人——啊，就是一号。
他想把本丸保护好。不管是环境还是里边居住着的刀剑。
……然后像对待喜欢的这一束花一样将本丸交给那个人。
也许等一号回来……会抱一下压切长谷部，拍拍他的肩膀，跟他说，“你辛苦了，做得很好。”
就像之前一样。
只是这样觉得，压切长谷部的心便安定下来。
他抬起眼，等待着审神者的答案。
“真的吗？”审神者露出一个笑容。
审神者的外表很好看。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最起码这个笑容在看惯了三日月宗近小龙景光等等俊朗刀剑的压切长谷部看来……只觉得这个笑容好看的同时，带了些深意。
“当然。压切长谷部怎敢骗您？”
换个人就是真的。
压切长谷部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似笑似哭的表情。
作者有话说第51章 在地狱再会（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