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乐乐》新品蟠桃

19、第十九章 普通生活

　　王五整理一下衣衫开门进屋。数月未回，屋子里一丝热气都没有，所有的物件都蒙上了一层厚灰。
　　王五瞅瞅踩踏在桌上，在灰尘上留下梅花脚印的乐乐，憨憨地笑了：“俺一个人住，无牵无挂的，也没个人打扫。铜板，要不你先出去玩，等俺收拾好了再回来？”王五早就把乐乐当做了人来交流，在他心目中，恐怕除了甜妞，乐乐就是他最亲最爱的家人了。
　　乐乐摇头，爬回王五肩头，用小舌头舔舔王五脸颊，再用自己的小脸蹭蹭王五的大脸，意思是：傻大个，乐乐和你一起整理。
　　王五也明白了乐乐的意图，揉揉乐乐的脑袋，笑说：“要不，铜板负责给俺检查，哪里不干净俺就来擦，怎么样？”
　　乐乐大眼睛忽悠一转，灵巧地蹦跶到床上，爪子踩踩被子和枕头。
　　“好，俺先整理床铺。”将乐乐抱离，王五大手一伸，床单和被褥被他掀下来，抱到院子里挂绳上，拍去满满的灰尘，让傍晚空气中的余热散去被褥中的湿气。
　　一人一狐狸合作有间地整理房间，王五心情极好，有狐狸陪着，有狐狸说话，很快就把屋子整理得干干净净。更在床边放上一个竹篓，里头放上他自个儿的衣裳和碎布，给乐乐搭了一个小巧温暖的小窝，不用他说明，乐乐已经迫不及待地跳进去，在柔软有弹性的布料上蹦跶两下，大眼中闪着兴奋地躺下来，用尾巴将自己裹起来。当它发现没了毛的尾巴连自己的肚子都遮不住，嘟着嘴不高兴了。
　　王五摸着下巴的胡渣子：“恩，这样还是会冷，对了，再给你找床被子。”于是，王五又从橱柜里拿出自己的新棉袄，舍不得穿的衣裳，毫不留情地将它撕去袖子将破洞补上，给乐乐做了条简易小被子，将青色的被子盖在乐乐身上，瞧着乐乐满足得笑弯了眼睛，王五也安慰地坐在床边缘看着乐乐安睡，都忘了自己的被子还在外头晾着呢。
　　直到月落西山，别家饭菜的香味飘入王五家中，好像锯子锯木头的熟悉声音又响起，接着，打鼓的简短声响也仿佛合奏似的地响起。
　　早就饿醒了的乐乐与王五对视，一起笑了起来。就知道忙活都忘了他俩还没有吃饭呢。
　　“哎呦，王家小五子，怎么被子还晾在外头？夜里湿气大，快收了吧。”外头传来中年女人的声音，王五这才拍着脑门快走出去收被子。
　　乐乐踢开被子张大了四肢弓着背伸懒腰，完了见着白天的胖胖大婶和王五一块走进来。大婶手里拎着食盒，里头喷香的味道引得锯木头的声音大作。
　　“铜板快来，瞧瞧大婶给你带什么了！”胖大婶笑眯眯地将食盒放在桌上，将里头的好菜一样样摆出来，那股子香味实在太勾人。
　　乐乐欢叫着跳上了饭桌，看着红红绿绿一桌子的菜，大眼睛里冒起了星星，口水直流。
　　特别是那条清蒸河鱼，乐乐二话没说上前陶醉地嗅着它鲜香的味道，欲罢不能。
　　“来来，王家小五子，快坐下吃饭。你一个人住，也没个婆娘照顾。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来找张婶，张婶只要帮得上忙，一定帮你。”盛了饭将筷子塞王五手里，胖大婶摸摸乐乐的脑门，宠溺地说。
　　“呵呵，铜板吃吃看张婶的手艺，以后不用和小五子啃干粮，有啥想吃的告诉张婶张婶给你做，啊。”
　　乐乐猛点头，见王五已经事先将鱼刺剔了放进乐乐面前的小碗，忙不迭低头猛吃。完了，还抬头舔舔小嘴，乐得在桌上蹦蹦跳跳没个安生。
　　“呵呵，真是个活宝，小五子真是几世修来的福气啊，有这个小东西给你作伴，还带着你发财有望，连张婶见了都眼红呢。”说着抱起乐乐亲亲它的小脸，乐乐也懂事地舔着张婶的胖脸，把张婶哄得服帖。
　　“好了，你们吃吧。俺先回去了。俺家辽子山上带下来的一身臭味，俺回去给他放水洗澡。吃完了东西都放着，俺会来取的。”轻轻揪着乐乐的耳朵，张婶眼中温柔满载，连连不舍地走了。
　　乐乐跟着走到桌子边缘，望着她的背影留恋。
　　王五大手揉揉乐乐的脑袋顺着一路抚到背上，给乐乐解释：“这是张辽大哥的娘，心肠好，做饭更好吃。就是嘴巴厉害点，村里没人敢惹她，哈哈。”
　　将其他鱼肉剔了刺放进乐乐的小碗，王五敲敲碗边唤回乐乐的神智：“行了，人都走远了，快来吃吧。如果觉得张婶做菜好吃，去她家住啊，她会天天给你做好吃的。”
　　酸味浓浓的，乐乐小鼻子嗅嗅空气中明显的酸醋味，心底也嘿嘿地笑着，来到王五身边舔他嘴角，恩，都是青菜味道。
　　乐乐知道王五才是真疼自己的，鱼肉不舍得吃都给了乐乐，自己只吃青青菜。于是，又开始安慰地蹭着王五脸庞，身子摩擦王五的胸口，手腕，得不到王五的谅解就是不罢手。
　　王五没法子了，咯咯笑起：“好啦好啦，俺不生气，快去吃吧，都凉了。”
　　乐乐这才欢快地吃晚餐。
　　从来没有正正经经吃过一顿饭，这顿人类最寻常的饭菜让乐乐感到十分新奇。别说它没见过碗筷，就连最常见的绿油油的蔬菜乐乐都没看到过。这个味道虽然不是乐乐的最爱，吃在嘴里也是别有一番味道。乐乐美滋滋地躺回竹篓，爪子揉揉圆鼓鼓的肚子，心满意足地打嗝。
　　一边王五勤快地将碗筷收拾了洗干净，重新摆放在食盒里，提在手里对乐乐嘱咐：“铜板，俺去把碗筷送还回去，你乖乖看家知道吗？”
　　乐乐伸出爪子摇摇：知道啦！
　　门开了又关上，隔绝外头冷冽的寒风。
　　乐乐躺在被窝里转头看着外头完全黑掉的天空和明亮的星星，又开始思念山里的伙伴和鹰姐鹰哥，不知道它们还好吗？如果它们知道乐乐现在吃得好睡得好，已经和人类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它们会嫉妒乐乐吗？还是真心地祝福乐乐？
　　鹰姐~鹰哥……他们一定会很伤心的，因为乐乐什么都没有说就离家出走了，说不定他们现在都还在山里头四处找乐乐。外面这么冷又这么黑，他们会害怕吗?
　　想着想着，乐乐眼睛泛酸，眼珠子滚落下来。
　　鹰姐鹰哥别急，等乐乐治好了怪病就回去找你们，再等等乐乐哦。
　　“乐乐，俺回来了。看看张婶又让俺带什么给你！”王五兴奋地咋呼。
　　乐乐抬头，只见王五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着的物体，香味立刻弥漫在空气中。
　　是肉！乐乐灵敏的鼻子立刻就嗅出了油纸里包着的东西，刚刚憋下去的肚子又咕咕叫了。
　　凑到王五身边跟着一路小跑到桌上，王五拆开油纸，里头果然是只油腻多汁色泽光鲜的蹄髈。
　　王五看着好东西，犹豫了：“乐乐，咱刚吃过饭，要不留着明天再吃。”王五和大多穷人一样，都是节俭的。
　　王五的节俭习惯显然与乐乐的奢侈生活背道而驰，这是他们相处的主要矛盾。很明显，乐乐不同意。
　　它高高昂起头，爪子竖起来，伸出最中间的那个爪子，眯眼对着王五摇一摇，然后，爪子重重敲在油纸上，抬起，再敲。
　　王五无奈地叹气，他早就遗忘了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对乐乐惟命是从的。这个小家伙除了会撒娇，什么优点都没有，连威胁人都好像跳梁小丑惹人发笑。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宠溺它的呢，回想一下，似乎从一开始，王五就没有办法拒绝它的任何要求。面对它湿漉漉水亮亮的大眼睛，再坚定的信念都会瞬间崩塌，仿佛它生来就是让人疼爱的。
　　这不，王五又妥协了。
　　又是一顿丰盛的宵夜，乐乐撑得动弹不得了。
　　王五睡觉了，乐乐也躺在它的新窝里，却怎么都睡不着。望着桌上盖着的半块蹄髈，乐乐下了一个重大决定。
　　夜黑风高的夜晚，一只没毛的狐狸嘴里叼着半块油腻腻的蹄髈，来到了它家的院子里，那里，有只恐怖的杀狐猎人在等着它。
　　好吧，其实那只杀狐猎人名叫花儿，是王五家养的大花斑狗。
　　花儿瞅着乐乐屁颠屁颠地凑过来，走进了他的安全范围，立刻不悦地龇起了牙。
　　其实，它一见着主人带着乐乐回来，就知道不是好事儿，一丝要失宠的危机感涌上心头。等它习惯性地凑上去闻，才知道这压根不是个好东西，是山里的狐狸！最狡猾难抓的动物，居然敢上它家来混吃混喝！主人不明就里错把狐狸当狗养，花儿心里可清楚着呢。坏就坏在坏狐狸把主人迷惑住了不光不捉它还宠着它养着它。花儿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正在为怎么铲除坏狐狸而伤脑筋，这只狐狸居然送上门了，花儿心里暗笑。
　　“花大姐，乐乐给你送好吃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