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乐乐》新品蟠桃

18、第十八章 狗与狐狸

　　山里的雪下起来就没完没了，气温已经低得人嘴里喷出去的热气立刻变成冰粒子掉下来。山间的小屋里不见一丝热气，只有王五屋子里摆着火炉所有猎人围坐着烤火。
　　“这雪下大了，山里也逮不到什么活物了，咋们该回去了。”张辽搓着冻僵的大手说出了大家心底念叨了许多的想法。
　　“说得是啊，俺媳妇儿都快生娃了，俺早就坐不住了。”旁边一个缺心眼的猎户大声嚷嚷。
　　王五喂乐乐喝着米酒，憨憨地笑说：“俺也想回去了，铜板说想看看俺们的村子。”
　　“哦？”张辽大手揉揉喝得小脸晕红的乐乐的脑袋，满脸的笑意：“咋们的小福星啥时候学会说话了？”
　　“咯，乐乐一直会说话，你们笨得听不懂。咯，别摸，乐乐头晕。”喝酒喝得晕乎乎的乐乐躺在王五怀里嫌烦地推开张辽的手，谁知它的模样引起了张辽戏耍的心思，避开它的爪子又来摸它脑门。
　　“叫你摸，叫你摸，手闲，我咬！”乐乐仰头冲着大手就咬。张辽躲得快，逗地乐乐张着嘴追他的手，偏偏差那么几分就是追不上，一边还犯着头晕摇头晃脑的。迷糊的小模样引爆了一屋子的人。
　　“哈哈哈哈，我说，王五啊，有这么个宝贝，你还娶啥媳妇生啥儿子，准能一辈子逗得你乐，比老婆儿子省心。”
　　王五抬腿踹他一脚，一边打开张辽撩拨的手，给乐乐揉揉肚皮抚着它睡着：“你就胡咧咧，就是把铜板当儿子养，也要个婆娘暖床。别以为俺不知道，你想少个对手是不？俺可告诉你，甜妞没嫁人之前，人人都有机会。”
　　一群壮实男人开始了每晚必说的荤段子，在乐乐耳边好像催眠曲似的轰隆隆。乐乐抬起爪子抹了把痒痒的鼻子尖，软了耳朵挡去过多的噪音，在王五热腾腾的怀里翻身睡觉，一会儿，王五就顺手托着它的屁股将乐乐放进了自己的胸口衣襟，乐乐的专用小窝。
　　…………
　　第二天，猎人们一大早就起来收拾行装，大伙脸上都是喜气洋洋，有着浓重的期待和兴奋，回家了。
　　这些猎人在山上住了整整三个月，没有与其他人交流过，没有吃过一口家人烹制的白米饭。想念，已经深深渗透他们的骨髓。
　　下山的路被积雪覆盖，早就看不到当初上山的路。猎人们深一脚浅一脚前进，虽然缓慢却有说有笑心情愉快。
　　乐乐蜷缩在王五胸口补觉，没了皮毛的狐狸特别怕冷，即使穿上小棉袄，现在的温度已经超过乐乐可以忍受的限度。由于王五保护妥当，乐乐没有感到一丝寒冷，紧紧贴在王五心口，听着他稳重有力的心跳吸取他烫人的体温，乐乐睡得香甜。
　　被不知名的噪杂声惊醒，乐乐在有限的空间里弯过爪子揉揉眼睛，从王五胸口探出头去，立刻就被冷冽的空气激出一生鸡皮。乐乐怔住了，外头的吵闹也停止了。
　　一群衣衫粗糙臃肿的不认识的人形生物将乐乐围拢，瞪着比乐乐更大的眼睛看着乐乐。乐乐顿时胆怯了，任谁被一群不怀好意的家伙盯着看都会害怕得想逃吧。乐乐很害怕，眼珠子从左转到右立刻被数十双大眼回敬，耳朵没精神地缩回来，身子也软软地滑回了王五衣襟。
　　“呀，真是没见过的狗呢。”
　　“长得好奇怪，是狗吗，不像啊。”
　　“你看它逃进去了，快抓出来。”
　　外头又开始嚷嚷，混乱进行中。
　　“够了哦，傻大个说乐乐是狗乐乐就很生气了，这么多人都没有眼光的吗，长得这么可爱的狐狸居然被说成是狗。”乐乐犯牢骚，还是害怕地用小爪子挠着王五胸口。
　　仿佛知道乐乐的恐惧，王五大手掌从衣服外面托住乐乐的屁股，轻轻拍拍，同时劝导四周的村民。
　　“大伙们散开些，你们吓到铜板了。”
　　一个年长的大妈说话了：“王家小五子，这就是你们说的铜板，大伙儿的小福星？”
　　王五自豪地笑起，胸膛震动晃得乐乐坐姿不稳。
　　“张大婶，你别看铜板长得怪，它可是大户人家走丢了的狗，聪明着呢，你说啥它都听得懂。”
　　明显张大婶感兴趣了，她对王五说：“真的？那还快叫它出来给大伙儿看看，你小子可不准藏私。”
　　王五大笑两声，手掌在乐乐屁股上再一拍，劝道：“乖铜板，这都是俺们的乡亲，不会伤害你，快出来，和大家见见面。”
　　乐乐撇撇嘴，为了自己幸福愉快的生活，必要的时候还是需要牺牲一下色相的。
　　它竖起耳朵抖抖，隐约听起有人在笑，把心一横，乐乐忽地从王五胸口窜出来，落在地面上。
　　唔，好冷。乐乐抖落一声鸡皮，又连忙扒着王五的衣服蹭蹭蹭地爬到他怀里，由王五环臂抱住它。
　　“呀，好可爱。”一个脸蛋红扑扑滚圆滚圆的小女孩垫着脚尖摸摸乐乐脑门，肥嘟嘟的小手特暖和，乐乐不自觉地仰着头蹭蹭小女孩的手。
　　四周响起一片笑声：“果然招人疼。”
　　于是，一群老老少少都来摸乐乐的脑袋，几个调皮的小鬼还故意揪乐乐的耳朵，疼得乐乐龇牙咧嘴。
　　好容易熬到日落西山，村人全回家煮饭，乐乐虚脱在王五怀里，大口喘气，耳朵没精神地耷拉下来。
　　王五轻轻揉揉乐乐饱受摧残的耳朵，笑说：“走，铜板，跟俺回家看看去。”于是带着行装大步走去。
　　王五的家很小，也很冷清。只有一间十来平米的板房，屋顶上铺设着稻草。屋子外面是稍大些的院子，珊栏围成方形的院子，里面种着些焉了的白菜，还有一条花斑大狗在守院子。
　　见着大狗，乐乐马上仔细打量起来，把它和自己比较。为什么呢，这么多人都说自己和它是同一种动物。分明长得不像嘛。
　　看看，耳朵又尖又小，没有乐乐的耳朵柔软。眼睛同样小小的，尖锐吝啬的感觉，哪像乐乐的大眼睛，神采出众惹人怜爱。再看看它的身材，乐乐更是大皱眉头，皮包骨，又短又硬的细毛，还长着颜色不一的斑点，真难看。乐乐抓抓自己的宝贝袋子，哼，等乐乐的毛毛长出来，肯定比大狗狗好看得多。
　　王五抱着乐乐一路走进屋，路过大狗身边，乐乐还张大了眼瞪着大狗。谁知那只大狗凑上来嗅嗅乐乐的味道，立刻杀气腾腾地匍匐下来，对着乐乐狂吠。
　　乐乐吓了一跳，对大狗的评价又低了一分。连叫声都是震耳欲聋的艰涩难听。
　　大狗似乎看懂了乐乐眼里的鄙视，冲乐乐猛龇牙，乐乐脑袋钻出王五的保护范围，也冲大狗龇牙，小尖牙不见威胁只有可爱。
　　大狗彻底恼了，竟然不顾王五的主人身份扑上来咬乐乐。
　　乐乐尖叫一声，刺溜地窜进王五胸口衣服里头，瑟瑟发抖。
　　外头王五护宝贝似地环臂搂着乐乐，一边踢脚将大狗隔开。
　　“去去，花儿，白长了这些年连主人都不认识啦！”王五声音里带着不悦。
　　狗毕竟对主人忠心，虽然气红了眼，好歹不敢伤害自家主子，只在一边狂吠，眼神冲着王五胸口要活吞了乐乐的架势。
　　王五瞅瞅花儿与怀里抖得仿佛筛子的乐乐，立刻明白了是什么回事。
　　“花儿，以后铜板就是自家人，不可以欺负它知道吗，你是大姑娘，斯文点。”冲大花狗严正申明，更将乐乐从怀里掏出来，摆在大花狗面前。可怜的乐乐死死抱住王五胳膊就是不肯下来。
　　“呵呵，你们认识一下，以后都是朋友了。来，铜板，花儿，互相闻闻味道。”
　　大花狗果然上前嗅嗅乐乐，可没等王五反映，就张大了嘴咬上来。
　　乐乐尖叫一声，猛地蹦跶起来，看都不看王五一眼，刺溜地从破烂的窗口窜进了屋子。大花狗撒开爪子追过去。
　　王五吓一跳，急忙拽住扣着花儿的绳子，使出全身的力道将它控制住。花儿红了眼苦于脖子被勒，上半身动弹不得，竖起了身子比人还高。
　　乐乐从窗口的窟窿往外瞧，眼见大花狗被王五制住，用大木棍抽打得四处乱窜，掩着小嘴嘿嘿傻笑，幸灾乐祸。它没瞧见，大花狗见着它的模样含恨在心，眼里全是杀意。又被一棒子打在背上，连忙软了声调呜咽着讨饶。
　　王五恨恨地扔下了棍子，冲着缩在角落的花儿喝道：“今天晚上不准你吃饭，以后如果再敢咬铜板，俺就打死你，听到不？！”
　　花儿用恐惧的眼神瞅着王五，呜咽着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