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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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章取义，宗门训诫，然纵观时局，天下乱，鸿尘则出。”轩辕彻仰起下巴，将对方未说出得下一句补全。
“上下两句本就相悖，想来师祖的本意是尊重弟子的个人选择，既如此，我自修我逍遥道，师兄何必强人所难？”
“江山易主，时局动荡，牵一发而动全身。”轩辕彻说着，顿了顿，又转头往苏白这边看了眼，“这其中纠葛，你心中自有沟壑，若是日后牵扯到身边重要之人，你可还能独善其身？”
“我自逍遥，当万事从心。”抬手敲了敲背在身后的长琴，轩辕绯辞笑道，“护个人罢了，自然不在话下。”
“莫非在你眼中，他人生死仅仅是掩耳盗铃便能故作不知的？”
“蜉蝣撼树，不过是对自己有些认知，众生皆苦，哪里救得过来？”
“任性妄为。”
“师兄说笑了。”甩了甩手中那张空白的红叶笺，轩辕绯辞显然不欲继续纠结于这个话题，“谈及任性，不及师兄，毕竟红叶笺乃师门急件，珍贵非常。”
“……也罢。”抬头对上轩辕绯辞并未带笑的眼睛，轩辕彻垂下手，叹了口气。
两人在一起相处多年，他这个师弟的性子轩辕彻还是十分清楚的，别看他一副很好说话的模样，其实心中自有自己的想法，他既这般坚定，想来是认真的。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大道之行，因人而异，轩辕彻并不想强人所难，只是轩辕绯辞所选的那条路也并不好走，且他与师门意见相左，前路漫漫，必定是孤身一人，作为师兄，难免为他担忧。
“既然你已有了决定，我便不再多言。”背过身去，轩辕彻道，“长老那边我会替你瞒着。”
“那群老家伙可不好糊弄，实在不行，你把我卖了也行。”伸手勾住轩辕彻肩膀，轩辕绯辞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很清楚，轩辕彻一定不会那么做。
“胡说八道。”伸手拍下轩辕绯辞的手，自从返童回这个模样后，轩辕彻总觉得师弟真的在将他当成小孩来对待。
“师兄不是在闭关么？这次出门是要去哪儿？”手被拍开，轩辕绯辞倒也不在意，跟上轩辕彻，现在脸上这个笑容才是发自内心。
“奉文城开玄机塔。”轩辕彻道，“你若无事，可以一同前去。”
“十年不过弹指一挥间。”轩辕绯辞愣了愣，竟有些恍然。
“是啊。”轩辕彻抬头看了眼夜空，“时光荏苒，时代更迭，人各不同，似乎只有这月色星辰的变幻有个循环往复。”
“我还有事……”收起脸上情绪，轩辕绯辞想到身后跟着的两个徒弟，停顿两秒，又道，“晚些再去同师兄汇合。”
他这般回应，显然是想要去上一趟的。
转头往轩辕绯辞所在之处看了眼，轩辕彻静默几秒，显然是已经知晓他的打算。
“那我先行一步。”并未对师弟的想法作出评价，轩辕彻转过身来，对着苏白云度微微点头，说完，便径自离去。
“你们可曾听说过鸿尘？”目送轩辕彻远去，轩辕绯辞沉默几许，突然开口询问道。
“听过一次。”云度并不知道，自然也没有接话，倒是苏白想起楚栎给他科普逍遥令那会儿曾提过一次。
“可还听过玄机塔？”转头瞥了苏白一眼，轩辕绯辞并没有追问他是从哪儿听来的，反而又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不曾听过。”
“早年天下动荡，鸿尘曾秘密协助太祖基定天下，与皇室定下约定，凡朝堂易主，鸿尘必定要从旁督察，对外名称内阁。当年师祖更是倾尽门派所能，搜寻天下文学武功，筑玄机塔于奉文城。”晃了晃折扇，轩辕绯辞似乎是从方才那般正经模样中脱离了出来，明明听起来应当是一件极为重要的朝堂秘辛，可他的言语间，就好似这不过是一件寻常不过的江湖八卦。
“三十层玄机塔，难度极高，且层层递增，十年一开，原本只用作皇室立定太子，文帝之后，人尽其才，世家子弟凡能入太学院者也有资格进塔，自武帝继位以来，便连太子都已早早立下。”
“不过祖制不可违背，玄机塔开，届时皇子们都会参加，在里边进学的学生也定会去闯上一创，赏赐不论，闯过二十关以上的皇子极有可能取代太子。”
人言，见仁见智，苏白抬眼看着不远处，轩辕绯辞歪斜斜靠在树干上侃侃而谈的模样，心想，或许在师父眼中，这些事确然与寻常的江湖八卦并无二致吧。
“学子的要求就要低些，虽说有些难度，但只要闯过十五关便能提前结束学业。”说到这儿，轩辕绯辞侧过身来，看着苏白道，“想来容九昭必定也会参加，你可想去看看？”
狼崽子抬起头，眼睛发亮，想到白仓的事还没解决，那里边盛极的光芒又暗了下去:“不去。”
“白仓之事急不得，届时奉文城大开，机会难得，到时若能赶上，便去看看吧，这次有为师带着，你们也好长些见识。”安慰似得摸了摸狼崽的脑袋，轩辕绯辞说着，转头去问云度，“大狼崽怎么看？”
“去。”
“那就这么定下。走吧。”放下手，轩辕绯辞率先转身往前走，说道，“距奉文城开还有些时日，当务之急，是去明山。”
……
……
师徒三人连夜赶路，在划嵩歇了半日，第二日傍晚才到明山。
他们此行的目的明确，不过是到雪狼出没之处查探一番，为了确保隐蔽，他们避过周围住户，趁着夜色上了山。
只是天不遂人愿。
明山内直到傍晚时分还算沉寂，不过偶有猎户樵夫，可入夜后，山里竟变得尤其热闹起来，林间常有人声传来，行人所过之处，惊走一片鸟兽。
师徒三人借着夜色隐在暗处，从来人的对话中得知，原是近来有关雪狼的传闻愈演愈烈，大批好事者闻声而来，只是面上的理由千篇一律，各自内心里安着什么心思便无从得知了。
“好的很。”眼见着那行人远去，一个个步伐矫健轻盈、不似常人，轩辕绯辞竟是笑了，“竟放下这样的消息用以混淆视听、转暗为明，真是个聪明人。”
“师父的意思是，雪狼的消息是假的？”苏白问。
“哪能是假，倒是你，须得有些心理准备。”回过头来，看着苏白，轩辕绯辞叹了口气，“白仓被人带走这件事，现在才是板上钉钉了。”
狼崽子沉默了会儿，很快明白其中缘由。
既然那消息不假，应当是白仓之前确实以狼身出现在明山，只不过当时便被人捉了去，那人显然也是知晓白仓身份的，不然也不会放出传闻，做出长久的用来混淆视听的计划。
“那还能查到么？”苏白问。
这一路过来，他们也听了不少关于雪狼的消息，距白狼最早出现在明山的传闻已有两月之久，期间下过几次大雨不提，对方刻意放出这样的消息，使得山间常有人来，若真要有什么没清理干净的蛛丝马迹，也该早就被后来者破坏殆尽了。
“那人既然敢将事情放在明面上让我们知道，想来是有足够的底气。”仰头望向不远处，被夜幕掩盖的丛林，轩辕绯辞道，“不管怎么说，先在山间探查一番，看看能不能寻到些信息。”
“嗯。”
“好。”
……
三人分头在林间探查了两天两夜，再次汇合时，皆没探寻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更别提能找到白仓留下的暗号了。
“果然是被清理干净了。”苏白道，“除去白仓，他那支小队的其他成员都被就地掩埋，仅仅探查尸体，也寻不出什么特别之处。”
“掩饰的很好。”说着，轩辕绯辞翻身上马，弯唇一笑，道，“说到底，白仓能有什么用处？过程再繁复也得追本溯源，京师里，想要探查天狼星的，屈指可数。”
“师父，接下来要去哪里？”苏白也跟着上了马，抬眼看着轩辕绯辞的背影，他只觉得，师父的智慧与老练，或许他这辈子，都难以望其项背。
“奉文城。”
“那白仓的事，就这样放着不查了么？”
“有目的性的查询比起漫无目的的乱闯可要效率的多。”转过头来，对苏白眨了眨眼，轩辕绯辞道，“为师不才，暂且有那么几个神通广大的朋友。”
朋友……
“说起朋友，早前我见过的一个人……他的下属中好像有人见过白仓。”苏白在闹中努力回忆了下容九昭走后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想了想，一拍脑门，“是了！我竟把这事忘了！那时他问我苍狼族人是否有人能由人转变为狼，还说白仓受了重伤。”
“你告诉他了？”云度问。
“那倒没有。”苏白摇了摇头，“他见我对此讳莫如深，便不再追问。”
“既然能这么问，定是看到白仓转变的过程。”轩辕绯辞转头看着苏白，目光中明明白白的写着“你怎么现在才说？”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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