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行船》豆沙汤团

50、洪啸与家人重逢

　　话说洪啸在城门口的休息处醒来之后，四处寻望也不能找到陈轩，这边，被骑走官马正不知如何交代的一个小守卫正可怜巴巴地瞅着他，与洪啸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只见小守卫试探性地问了句，“小姨夫？”

　　洪啸有些不确定道，“小斌？”

　　“真的是你啊，小姨夫！”那小守卫有些兴奋，他赶忙拉住了洪啸。可他又丢下了洪啸的手，背对着他道，“你一去不回，害我小姨含辛茹苦抚养孩子，备受冷眼，你知道不知道自己罪孽深重？！”

　　洪啸瞪着眼眶，眼睛湿润，道，“是我对不住你小姨。”

　　“你等着！”小守卫指着洪啸，说完这句话，就把门从外面锁上了，留下了在房间抹泪的洪啸。门重重的被关上了，洪啸却突然想起了陈轩，他还没来得及问陈轩到哪儿去了。想到这儿，他眼睛酸了，只见他双手掩着面，流下了热泪。

　　早集上正是人熙熙攘攘的时候，怪异四人组在集市上晃荡却像是漫无目的似的。明明他们计划的是跟随白庭去一探究竟，可到了袁安镇上，白胡子老头却玩心忽起，只见他抓起一根油条，蘸着豆酱在豆腐皮上拖动，先写一个“二”字，再竖着写了一个“川”字，谢韵推了推他问在干嘛，他便摇头晃脑道，“把酱抹匀喽滋味足～”谢韵摇头，把喝完的豆浆碗往桌子上重重一放，道，“肉墨叽叽的，快吃！”

　　与他们同坐一桌的另外一个青年则是心思深沉的样子，似乎对面前的闲闹置若罔闻，在青天白日却如同明月大江似的。靳芳林却用折扇在他面前方桌上点了点，道，“小堂，吃着东西吧。”瞿堂有些犹豫，但肚子却没出息地响了起来，他了然一笑，不再多做推辞。

　　蒋英好似做了很长时间的梦，梦醒之后，他浑身炽痛，有伤口的地方已经被纱布缠裹，能够闻到浓浓的药味儿。这里很安静，几乎看不到什么人。他吃力地坐起身来，靠在床背上，不住咳了起来。

　　许蔚穿行在袁安镇的街道上，这里有一条小河携着不大的水流穿过茂盛的青草逶迤流去，桥头有两家炸糖糕、馓子、油条的摊子，风物一如从前。

　　沈光是个慢性子，他认真仔细的左右查看着两边的商铺，以排查可疑的地点。农历新年的第一天，挨家挨户门前红色的爆竹碎纸堆了满地，街道上洋溢着热闹喜庆的气氛，莫说是小孩子，就连大人脸上都是神采飞扬。小白庭显然是有些着急，他大步朝前迈着，一心要比许蔚更快找到蒋英，他知道冉权已经对他存有戒心，自己今后恐怕不能再继续跟着蒋英查案了，他的脚步更快，沈光已然被他甩在身后。等过了会儿，小白庭回头一看，沈光还在路边小摊前逗留，他只好又走了回来，郁闷道，“喂，沈大哥，你可不可以不要那么磨蹭，都火烧眉毛了喂！”

　　沈光点了点头，语气十分和缓，“小白你说的是，我正是在打听附近的医馆哪一家更好。”

　　正当沈光说这话之际，摆摊的热心老大娘忍不住道，“这得看你们要瞧啥病了。要是头疼脑热，就去郭先生家，要是伤筋断骨就去王老太家，要是妇科疾病就去孙大夫那儿…”

　　还没等大娘说完，小白庭就按住了桌子，盯着大娘问道，“你说的这几家药铺在哪儿？”

　　这边，陈轩在替蒋英看顾着汤药，母亲姑苏佩走了过来，看到她脸上的表情，抚了抚她的头，问道，“怎么看起来闷闷不乐的呢。”

　　陈轩双手托腮，望着汤炉道，“娘，我觉得自己就像是一锅正在烧开的茶壶，甚是喧嚣。”

　　“什么意思呢？”姑苏佩问道。

　　陈轩歪着头，道，“您瞧瞧我，只知道装傻卖萌……我想问，您希望我成为怎样的人呢？”

　　姑苏佩整理着草药，一边道，“你外公也没有跟我说过他想让我成为怎样的人，但我现在这样，他也很满意。”

　　陈轩点头笑了笑，心情变得很轻快。

　　一般说来，心性坚定的人都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可她偏偏好时极好、有什么情绪都表现于形。

　　蒋英在咳着，声音传了过来。陈轩放下了手中的小白碗，垫着湿布把汤炉从火上端了下来，掀开锅盖，热气灼人，她端起汤炉，将褐色的药汤倒进了碗里，然后掀开帘子走到了蒋英身边。

　　她把汤药放到桌子上凉着，问道，“蒋大哥，你觉得药苦吗？”

　　蒋英咳了咳，脸上的苍白好似震了震、抖了抖，轻声道，“难道药不都是苦的吗。”

　　陈轩扬着眉，笑了笑，“当然不是啦，药有五味，酸、苦、甘、辛、咸，人参、熟地都有甘味，有滋补之效，甘草调和药性，有药中君子之称。”她把药递给蒋英，道，“蒋大哥，药凉的快，你趁热喝。”

　　这时候，病室的门被轻轻地推开了，陈轩躲到了屏风后边。一个身穿深色常服的人跟在药铺伙计后面走了进来。

　　许蔚走进来，就看到蒋英端着一碗药汤，微微垂头低眛着。

　　“蒋捕快好雅兴，身负重伤还有心情品尝汤药。”许蔚朗声笑了笑，走到了蒋英身边。

　　蒋英睁开眼，朝他笑了笑，道，“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许蔚摆了摆手，道，“就是我们没能抓到吴金刚。”

　　“吴金刚一事牵涉复杂，其实是我放走的他。”

　　许蔚张大了嘴巴，结巴着，指着蒋英问道，“你你你......快说，怎么回事！？”

　　蒋英点了点头，道，“吴氏兄弟在晋城拦路劫财，素有恶名，他们均出身军营，后因偷盗而被驱逐出行伍，老大吴金刚虎腹熊腰、体格健壮，有一身蛮力，去年秋天，因在梁州伤人而入狱，老二吴木易性情温和、中等身材，善于钻营，老三吴水火体格瘦小，出手却最为毒辣。”

　　许蔚点点头，“这些我知道了，但言归正传，这几人背后有什么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