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情歌天后恋爱了》戏时

12、第12章

　　站在那里的人是季无霜。

　　姜晚悠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此时此刻，季无霜确实就站在她眼前，朝她轻轻笑着。

　　那一刻，当那抹笑容映入姜晚悠眼中时，她仿佛置身于梦境之中，整个身子飘乎乎。

　　“小季……你怎么会在这里？”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姜晚悠仍觉得诧异无比。

　　“不放心你一个人。”季无霜淡淡地笑着，一句再简单不过的回应就这样钻入了姜晚悠的心中，在她胸间涌动起一阵暖流。

　　“小季……”姜晚悠只是轻掀了掀唇，接下去却再也说不出半个字来。

　　“嗯？”季无霜的神色柔和了许多，这声尾音上挑的单音节又再直直击在了姜晚悠心上。

　　“没事……”既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甚至于连句感谢的话语也不知如何启齿，索性她便换了个话题，不让气氛再这样僵持下去，“清海……很美对吧？”

　　“是啊，很温柔的海。”

　　温柔……姜晚悠默念一遍这两个字，心想这就是季无霜从何这片海中得到的感受吗，那还有其他吗？

　　季无霜似透过她的双眼看到了她内心的疑惑，又缓缓开口，“很解压的海。”

　　一句话，逗得认真听她说话的姜晚悠也忍不住轻声笑了起来。

　　她不禁发出了这样的感叹，从来只听过别人说干净的海深邃的海，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有人说一句“解压的海”。

　　“嗯，我也觉得，有时压力大来这里看看海听听潮汐声，过后整个人都觉得身心舒畅。”姜晚悠走到季无霜身边，目光随季无霜落在了前方大海上。

　　看了一会儿海，姜晚悠又悄悄将视线移至季无霜身上。

　　季无霜仍专注地观赏着大海，她看见海水的翻涌映进季无霜眼底，她眸中眼波流，藏着很多复杂情绪。

　　有悲伤也有喜悦，太多彼此矛盾的情绪相互交错，姜晚悠再一次发现自己是真的看不透季无霜这个女孩。

　　二人彼此沉默着，静静观海。

　　直至天色彻底暗了下来，海边路灯自动打开，在这一堆黄沙上洒下暖黄色光芒，她二人当中才终于有一个人率先开口。

　　“小季，再一次感谢你。”本就轻飘飘的话语随海风传入季无霜耳中时更显得遥远飘忽，但季无霜却清晰地听到了那句话。

　　“晚悠，关于你的任何事都不用说谢。”季无霜转头，认真端详着姜晚悠，依旧不见什么表情，只是静静地望着她，“我毕竟是你的歌迷，关心你也是应该的。”

　　“但还是要说声谢，即便是歌迷，也没必要特意跑过来。”脑中忽然跳进来一个疑惑，姜晚悠当即问道，“对了小季，你是怎么过来的？”

　　“高铁。”简洁的回答，让姜晚悠一时不知该如何接她的话。

　　又与季无霜在海边待了一会儿，姜晚悠这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她拿着吉他在下午那个长椅上坐下，特意往左侧坐了一些，留出位置方便季无霜在自己身旁坐下。

　　扫了一下弦，姜晚悠开始弹奏起吉他来。她将下午所记录下来的旋律又再完整捋了一遍下来，跟着轻轻哼唱。

　　季无霜仍站于海边，目光却远远放在了姜晚悠身上。在她身后，海潮涨了又退，海滩上一次次被海浪冲洗干净，又一次次被冲上或完整或残缺的贝壳海螺等一系列物体来。

　　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天地间只能听到姜晚悠弹琴与哼唱的声音，没有喧嚣，只余于季无霜而言这世上最为动听的旋律。

　　她就这样静静地望着姜晚悠，目不斜视地看着穿白裙的女人将完整的一首曲子弹奏完毕。

　　而姜晚悠虽微垂着眼眸专注于其中，过程中也曾几次抬眸望向季无霜所在的方向，恰好与她四目相视。

　　随着时间的流逝，海边逐渐又来了不少游客，有特意来玩沙子的，也有单纯来看海的，更有专程过来想看看白天那个弹琴的那个小姑娘是否还在的。

　　而这第三种人也算是来得巧了，吉他姑娘果然在。

　　而很快，海边便聚了不少人。

　　见姜晚悠有收尾之势，始终站立海边的季无霜终于缓缓走了过去。

　　走到姜晚悠身边后，姜晚悠也已弹完了整首，抬头望向季无霜。

　　“晚悠，这是新歌？”

　　刚才姜晚悠所弹奏的是一首非常完整的曲子，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曲子写出来，并且曲子完成度非常高，看来清海真的给了她很多的灵感。

　　对于这第二首新歌，姜晚悠的自我感觉十分不错，就是不知旁人听来会有什么样的感受，“是啊，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很完整。对了，歌词想好了吗？”

　　没有瑕疵的旋律，在季无霜看来，这首歌根本不需要再进行编曲，直接保留吉他的原汁原味就已经是一首足够贴近生活的曲子了。

　　“还没有。”姜晚悠轻摇了摇头，眼中带了些遗憾，“还一点头绪都没有。”

　　“没关系，可以再慢慢想。”季无霜小小安慰了她一句。

　　其实她并不知道姜晚悠是否需要鼓励与安慰，当看晚悠现在这副有些沮丧的模样，季无霜不忍心让她如此。

　　她更希望她的晚悠每天都是开心快乐的，没有皱眉，没有失落。

　　“好，我知道的，不用急，所有问题到最后都是可以迎刃而解的。”姜晚悠从小包内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见天色已晚，她便拿着吉他站起身来，准备回民宿休息。

　　不过……姜晚悠复又望向季无霜，有些好奇她接下来准备去哪里。

　　“不用担心我，我来之前在清海民宿那里订了房间。”

　　清海民宿也正是姜晚悠所住的那间民宿，于是她二人在回去的路上一路同行，彼此又聊了些音乐方面的事情。

　　夜幕早已降临，路边街灯不比海边路灯是暖色调，她们这一路回去，排排街灯洒下的光芒尽是冷色，落在姜晚悠和季无霜身上照得她二人脸庞都是一片惨白。

　　相比下午时尚且有温暖光照，到了晚上便凉得厉害，凉风迎面而来扑在人身上。饶是方才已在海边吃过一阵冰凉海风，走在这路上姜晚悠依旧觉得冷飕飕的不太舒服。

　　此刻她的装扮依旧与午后一致，白色长裙与薄纱外套，微卷的长发在身后垂落下来。冷风掠过她的脸颊，将她额前与额际的那几缕发丝吹得飘飘荡荡，裙摆衣衫跟着一同胡乱飞舞。

　　“小季，怎么感觉风又大了些……”她转过头去望向身旁的季无霜，风将她的发丝吹得更乱了，吹得她一双睫毛亦是一颤一颤。

　　“晚悠。”季无霜并未回应她，而只是唤了一声她的名字，忽然停下步伐。

　　姜晚悠疑惑，紧跟着也听了下来。

　　风还在耳边肆意刮着，与它一同响起的还有树叶飞扬的簌簌声，一路走来未曾间断过，并且还有愈演愈烈之势。

　　“怎么了？”

　　正当姜晚悠疑惑之际，季无霜却毫无预兆地抬起手来，似要触碰姜晚悠的脸庞。

　　姜晚悠下意识地后倾脑袋微毫，却在季无霜的手触碰到她肌肤的那一刹顿住身子，眼看着那只手替自己将斜斜贴在脸上的那缕发丝撩至耳后。

　　她的指腹带着暖意轻滑过姜晚悠的白皙脸颊，那一瞬之间，姜晚悠的心头仿佛有什么东西炸了开来。

　　那是一种很奇怪，却也很奇妙的感觉。

　　“小季……”姜晚悠愣愣唤了声季无霜的名字，薄唇一张一翕却再也不知如何往下。

　　其实姜晚悠刚才就感受到了那缕贴于自己脸上发丝的存在，只是她还未来得及将它撩开，季无霜便替她先完成了这样一桩事。

　　风似乎比上一刻更大了些，在她们周身呼呼大作。姜晚悠却宛如完全没有感受到这种感觉一般，依旧怔怔地站着，没有动作也没有言语。

　　“走吧，晚悠。”

　　直至季无霜的声音再一次于她耳畔响起，她才如梦初醒。

　　这应当算是她今日第二次误以为自己正置身于梦境之中。

　　“……好。”不知该回复些什么，索性姜晚悠便轻轻点了点头，随着季无霜继续朝前走去。

　　但接下来的一路，原本还有音乐可谈的她们彻底没了话题，两个人都一致地沉默了许久。

　　街边没有什么人，倒是马路上不断有车子穿梭，车流如川。

　　远远有两道身影走在路边，二人之间的距离约莫只隔开一臂，左侧的人差不多要比右侧之人高上五六公分。

　　二人的穿着打扮着也是截然不同的风格，左侧的人扎着马尾，马尾随走路轻轻晃动。她穿着卫衣与黑色九分裤，看上去十分闲逸。

　　而右侧的女人穿着长裙披散长发，身上还背了个木吉他，本该端庄温婉，加上吉他后似乎又多了几分灵动。

　　穿过两个路口，冷风终于也轻微些许。姜晚悠与季无霜很快转身走进一家名为“清海小居”的民宿，一同在前台停下脚步。

　　其实姜晚悠无需在前台待着，完全可以径直走回自己的房间，但因为季无霜只是续约，并未正式入住，她觉得自己有理由陪着季无霜一起将手续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