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点春茶》琴瑟十二弦

11、第十章 伴读的由来

　　现在最受圣上宠爱的宝庆公主，三年前还是个“没爹没娘”的小可怜。她老爹天凤帝周翊乃世宗嫡子从小就被太宗带在身边重点培养，被捧得一副“天大地大我”最大的脾气。青年登基后更是意气风发，只是有爹当家时他作为太子倒是顺意，上位后就有了直面朝臣掣肘，诸国欺压的烦恼。
　　天凤帝毕竟是从小当做储君培养的，着实不是个无能之辈。
　　天凤三年出兵契丹的战役历史评价很复杂。单看结果自然是好的，伟大的，正确的，一战树立了天凤帝的威信，打开了朝廷内外的局面，拉开了天凤帝时弊改革、皇权集中剪灭诸国的序幕。但这一战别看后面如何受吹捧，其实是个惨胜，十万将士牺牲在了北疆，数位立国大将殒身此役，天凤帝私底也多有心痛后悔。
　　七公主周秀水就出生在这一年。宝庆是七公主得宠于天凤帝后才获赐的封号。她的母亲白容常是个宫内女官，获幸后只得封才人。天凤帝这个人是个皇三代，精养长大身边美女无数，对容颜并非绝佳的白才人并没啥感情。天凤六年，这位皇帝偶做一梦，也不知怎么突然梦见他并不常见的白才人是蛇精鬼怪所化，搅得天下大乱，周翊前去捉拿反被一口吞下了半只臂膀。醒来后天凤帝果真发现手臂发麻莫名出现一条长长的划痕。就这样，因为这个莫名其妙的梦，他莫名其妙的把白才人送进了冷宫……
　　宝庆公主就被程皇后送到了乔淑妃宫中养育。乔淑妃是天凤帝登基后进宫的，出生江南仕族生得天姿国很得宠爱。宝庆公主初入绫绮宫时乔淑妃待她颇为尽心，只后来发现天凤帝压根不记得这个女儿加上自己也怀孕了就把这个便宜女儿丢到了脑后，平日里别说嘘寒问暖，就是七公主的情况也难得想起来问两声。这也导致后来乔淑妃一直不太得圣心。
　　宝庆公主身边还好有个原先白才人留给她的侍女阿丝，很是忠心护主。饶是有皇后坐阵，自有宫规份例主仆俩仍在绫绮宫过了一段颇为困苦的日子，处处冷遇吃穿都时有被刁奴克扣。阿丝并不只做照看公主的差事，寄人篱下少不得被人差遣，忙不过来的时候周秀水就满宫乱逛和小太监小宫女们混在一起玩耍。她是个天生的乐天派，年纪又还小除了思恋母亲就一天到晚胡吃胡睡倒并不愁苦。
　　也是宝庆公主和白才人运道好，事情在一年后有了转机。天凤帝偶然心血来潮想和皇子皇女们改善关系，也让这些小兄弟姊妹间更亲密一些决定举行宫内第一届亲子会。这个亲子会是让子女们和他玩耍的小聚会，子女们的娘是不准参加的。就在这个小聚会上，七公主周秀水第一次“崭露头角”，让皇帝印象深刻。也因此大大改善了自己在绫绮宫的待遇。再不久，宝庆公主在天凤帝攻打回纥期间偶然解忧，引得圣上开怀更是直接让冷宫中的白才人获释出了冷宫。至此，这宫里才真正正视起宝庆公主来。
　　可惜出了冷宫的白才人身体衰败，苦苦支撑一年后撒手人寰。凭借天凤帝的愧疚和对女儿宠爱最终以妃位下葬，诏赠端妃。
　　白妃薨逝后因前车之鉴，天凤帝不大放心宝庆公主就把她接到身边亲自抚养。宝庆公主从白妃养病的幽华阁搬到了离她老爹最近的朝欢殿开始了当朝最受宠公主的幸福生活。
　　天凤帝要“亲自”养育女儿少不得关心多些，宝庆公主就成了后宫之中见天凤帝的最多的人。这一下宝庆公主成了宫里的香饽饽，整天被各宫轮番邀请弄得比她老爹还忙。简直成了各宫打探御前动向的最佳司南。
　　天凤帝快给愁死了，这个女儿虽然聪慧却一点政治思维都没有，老在宫里被人当枪使，要不是运气好还有点小机灵自己不知道得被卖了多少回。宝庆公主因为童年阴影，完全就是个吃货，一天到晚就爱个吃，一盘金丝饼就能把自己老爹卖一回。
　　彼时皇子教育一贯是重点，但公主都是各宫后妃自己负责教养，多是派女官教授学识。天凤发现这样似乎十分不足。首先，各宫后妃自己本身的学识就参差不齐，侧重关注点也不一样，导致这些女儿们教育上都有些问题。季贵妃生的大公主颇为骄纵蛮横，石德妃的二公主五公主只知道打扮，皇后身边的四公主还算好些只管得太严厉了。天凤帝圣心独断，反正太子未立干脆和皇子一样都去文善阁跟太傅们学习吧！
　　几个公主就此开始了正规的读书生涯。
　　对比公主们以前的教育，这种正式讲读实在太苦逼了。非遇大寒、大暑，不辍讲读。每日天不亮就得起床准备。每日还有功课作业要交。讲学经、史、诗赋、书法都有涉猎，《孝经》、《论语》、《元良述》、《六艺箴》、《承华要略》、《授时要略》、《国史》、《两朝实录》、《太宗文集》、《御集》、《御览》、《孟子》、《尚书》、《周易》、《礼记》、《左传》、《春秋》、《周礼》、《唐鉴》、《诗词》、《奏议》、《三朝宝训》既有道、儒家经典，又注意对实际能力的把握和对前朝政治历史的了解。这些书的讲习时间已经排到了几年后。
　　但公主读书毕竟和皇子不一样，也不能和皇子们相比，太傅们讲解就比较精简，侧重也不一样。即便这样，几个小姐妹也实在没啥读书的兴头倍觉痛苦。太傅们觉得真是比皇子还难教！宝庆这个十分得帝心的小开心果就是第一大懒惫货，抓住点空隙就会偷懒。
　　于是，就有了招公主伴读这一举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