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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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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优挪开手机看了眼时间,挪回来说:“都五点半了,你还没练完?”
“还有半小时呢。”贺思俞仰天长叹,“我怕过会儿回去连拿手机的力气都没了,先给你打电话。”
“别练太过了,你的身体受得了吗。”向优担心团子出问题。
“这医院的教练会跟医生提前了解情况,太可怕了。”贺思俞透着浓浓的怨意,“护士监控我的饮食不说,教练居然告诉我这身体练三个小时不是问题,这医院是我的克星……”
他越说越没劲儿,仰倒在休息区的椅子上。
向优之前督促贺思俞减肥,这刻又不落忍,无奈道:“可是不锻炼任由你不管不顾地吃也不行啊,我记得你后来肥胖并发症多,去美国治病再没回来。”
“去美国”仨字儿是敏感话题,贺思俞自动避过,提起音量回:“我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才打电话跟你牢骚几句,怕晚上没力气直接睡过去了。一会儿该练还得练,我不信我练不下来。”
他故意咬牙切齿说后半句,向优只听前一句红了耳根,愣是没注意他后面说什么。
大门有响声,向优看过去,于溱莉回来了。
“你怎么提前回来不跟我说声,我还去医院找你。”于溱莉热得满头大汗,扔下两袋子蔬菜到客厅。
向优懊恼地拍一下脑门:“我走的急,回来躺床上忘了。”
“你说说你,给我累的。”于溱莉瞪她一眼,回头去厨房做饭,“我今晚得去剧院练基本功,你在家好好复习。向仲柏要是找来,你甭给他开门。他爸一天到晚颐指气使骂人,气成这样不是没有自己的原因,全赖你身上想都别想。咱娘俩不是给他向家欺负的。”
向优握着手机在想自己那两万多块的事儿要不要跟于溱莉说。
“他要是来要钱,我这还有点,给他算两清。以后井水不犯河水,他爱跟谁过跟谁过,别来沾着咱俩就行。”于溱莉淘着米说。
那岂不是又要坑自个儿妈。向优才不呢,站起来道:“我回来的时候碰见大姑和小叔了,他们让我爸掏住院和做手术的钱。要是我爸上门来找,咱存的那些还不够手术费。再说了,你刚回剧院没收入,这些钱还有用呢。”
于溱莉搁下米锅,揪块手巾擦手出来问:“老爷子也住那家医院?”
向优点头:“那儿是咱市最权威的医院,就算不是大姑和小叔送爷爷去,我爸也得往那儿送。”
向仲柏这人对孩子老婆混理,倒是孝顺,不过也没准是为了得到向老爷子肯定。
于溱莉犯了难:“你那大姑和小叔不是省油的灯,尤其你大姑,当初把我当贼一样防着,生怕我撺掇你爸搜刮老爷子的钱,还觉得你爸一直在老爷子跟前得了不少便宜。这回她可逮着机会了,不让你爸吐干净不算完。”
“所以咱更不能把钱交出去。”向优说。
贺思俞在手机那头听着向优的话,眉尾挑了挑。
“那你爸咋办。”于溱莉能预感到向仲柏会上门找事儿。
心脏病手术几万块起步,向老爷子住私立医院,花十万是小意思。
向仲柏去年跟风学别人投资股市,钱没赚到被套牢了,现在还没解套,哪儿来那么多现钱。
向优想想说:“我存的压岁钱放在家里了,有两万多。等我爸找上门,我就说以后我的生活费不用他给,上大学也跟他没关系。他要是实在没钱,大不了我出去打工,但咱不能付全部。那天爷爷说话太过分,我才没忍住。事情已经这样,该负的责任我承担,可判我全责我不承认。”
向老爷子和他那大闺女小儿子不是好说话的主儿,非要掰扯起来,她必须算算清楚。再者,她原打算不能像以前让向仲柏舒舒坦坦再婚权当没她这么个闺女,向仲柏不给生活费和精神关怀只会奴役她,她准备让向仲柏该吐的吐出来,可惜计划不如变化快。
贺思俞再听她这话,舒缓了眉头。
“你才多大,打什么工。”于溱莉直接否决,“好好上你的学,这事儿我来解决。”
向优没吱声,心想不打工怎么支付美院的学费,加上生活费,一年要两万多块呢。
于溱莉心事重重回厨房做饭,再没提这茬。
屋里特安静,向优坐在沙发角兀自思考一会儿,忽地想起还跟贺思俞打着电话,摊开手机瞧了瞧,赶忙接回来:“你还没挂啊。”
“没说再见没法挂。”贺思俞郑重其事说。
“……别闹,浪费电话费。”向优想着方才和于溱莉的那番对话,够丢人的。
家丑不可外扬啊。
“向优,我这儿有点压岁钱,你先拿去用?”贺思俞思前想后,特小心问出这么一句。
向优突然没动静了。
贺思俞改口:“我只是说说,你不想就算了。实在不行算我借你的,你打条,等工作了还我。你看行不行?”
“哎……”向优长叹一口气,“幸亏还有你帮我。”
贺思俞不好意思地挠头笑笑:“那不是应该的么。”
他只一句话让向优觉得心里暖和,向优道:“等再说吧,我爸不一定来要。到时候我真需要跟你借钱,咱必须把借条打清楚了。”
“好。”贺思俞一本正经应声。
俩人再聊几句,贺思俞被N回来催的教练叫走了。
晚上八点多钟,贺思俞拖着疲惫的庞大身躯从健身房回到病房给俞思打电话要五万块钱。
俞思不解:“你要那么多钱干嘛。”
“反正都是我的钱,我拿一点用。”贺思俞不说实话。
“哟,你赚的就是你的钱?怎么不说我跟你爸养你这么大花了多少钱。”俞思哼声,“五万块可不是小数,我得知道你干嘛,万一你拿钱学坏了咋办。”
贺思俞啧一声:“我有学坏的心思,还用等你跟我爸发觉?别闹,我是正经事儿。”
哎呦,一声“别闹”给俞思苏的,俞思说:“你跟谁学的,还跟你妈说‘别闹’。我猜你肯定是拿钱给优优吧。”
“……你既然猜出来就给我呗,真急用。”贺思俞软了腔调商议。
五万块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他打小受贺爸爸熏陶,会理财会点投资,压岁钱当然是骗向优的。
俞思以后绝对是个大方的婆婆,这就同意了:“成吧。明天我给你张卡。但是我得警告你,下了血本就得让这事儿成了,优优必须是咱家媳妇。”
贺思俞听得脸一热,故作镇定:“这才几个钱就下血本了,不能够。”
“哎呀,都说女生外向,我看男生也挺外向的嘛。”俞思怪声怪调调侃,笑着嘱咐几句好好减肥就挂了电话。
贺思俞坐在床边神游一会儿,扔开手机去洗澡。
向优晃悠一天,晚上在客厅练画。
于溱莉预备下画板和画架,是等着接向优过来的,向优也不好再伤她的心,不打算回那个家了。
但是说真的,向优上大学花费不小,于溱莉单单供她头一年学费就很吃力,她一边练画一边琢磨着做点平面设计赚点钱?
没准这是个好主意。
再过两周要期末考,向优制定一个时间表,严格按照计划来。
每天早晨早起跑步三公里,学校的午休时间用来练画,主攻人头像和石膏像,晚上在画室待到九点半回家复习文化课,隔一天去医院看团子,一起学习,周日找找兼职工作,可以说很充实了。
有两件事特别重要,她在本子上明确标注:真爱生命,远离沈逸和大姑小叔。
然而第二天贺思俞跟她说不用去医院了,让她专心复习,自己会在期末考试前回学校。
她嘴上没说什么,猛地几天不见团子也怪失落,但很快忙得脚不沾地,没时间想这些了。
向仲柏没来找事儿,消停几天,直到向优考试前一晚。
那晚向仲柏喝醉来敲门,于溱莉怕影响前同事,给向仲柏开了门。
向仲柏上来就是一顿骂,于溱莉和向优在旁边冷眼旁观他耍酒疯,最后他哭上了,于溱莉和向优咋舌。
原来向老爷子恢复过来朝着向仲柏劈头盖脸一通骂,向仲柏气不过又不能骂回去,只能来于溱莉这找事儿,倒是没提钱那茬。
于溱莉看他醉那样儿没好往外撵人,扔了条毯子给他,和向优回屋睡觉去了。第二天他睡起来断篇,又训向优没完,还是没提钱那茬。于溱莉提扫帚把他轰出了门。
一个大学教授为人师表,在家竟然这副德行,向优也是无语。
向仲柏虽没提钱,却愁容满面,还不是被钱愁得,许是想保留点男人的颜面才没跟前妻孩子要钱,只能发火泄愤。
向优特想跟大姑小叔理论理论,可那俩人一般待在向老爷子跟前表演,她去理论不就是火上浇油,再把向老爷子气出个好歹来,负不了那责任。
难道真要跟团子借钱?
向优开不了口。
考试这天,教室里相当热闹。
向优大清早进门瞧见一堆人围在她的座位周围晃悠,女生居多。
冯诗茜刚刚感叹完,回头瞧见向优,疯狂招手:“向优,你快过来看!贺球变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