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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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伤性应激障碍是一种心理疾病，向优十三岁就有了。
那年向优的姥姥生病住院，于溱莉每天跑医院顾不上向优，向仲柏带向优到美院上课，却在课堂上对向优发火，正好被来美院玩的贺思俞瞧见了。
至于向仲柏为什么对向优发脾气，贺思俞至今搞不明白。
而向优是在大学上心理选修课才知道自己有这么个心理疾病。
向仲柏半天说不出话，觉得不可思议，再看向优眼神都变了。
“你怎么知道。”俞思问儿子，“别瞎说。”
“之前你们带我去看心理科，我问过医生。”贺思俞紧紧攥着向优的手回，“特征那么明显，这还看不出来？”
他故意扬起声调说给向仲柏听。
连女儿异样都发现不了的父亲，没资格叫嚣。
向仲柏一时难消化向优有心理疾病，愣是没搭腔。
贺爸爸看了眼低眸不言语的向优，道：“老向，你确实过了。孩子只要不往坏的方向发展，他们以后的路该自己选，家长只起辅助作用，并不决定他们的人生。再者打骂孩子解决不了问题，更别说向优是女孩，比男孩要敏感，自尊心也强。”
向仲柏动唇要说什么，向优轻轻嗤声，他最后一个字没说，转身出了贺家门。
向优见向仲柏走了，不好意思在贺家待，抬头道歉：“叔叔阿姨，我爸他上来一阵冲动，其实没恶意的。今天我没听他话，他太生气了才那样说话，对不起。”
“没事。”俞思无所谓地摆手，但忍不住吐槽：“不过真不是我说，你爸那人情商太低了。要不是他有一技之长，怎么混到教授。”
“行了，你少说两句。”贺爸爸肃声制止。
向优抿了抿唇，真想说俞阿姨说的真对。
俞思瞧了瞧向优尴尬的神色，也自觉有点过。向仲柏再不地道也是向优的父亲。
她去关门，对向优道：“甭管他，你晚上在这儿吃饭，我给你们做干锅鱼。”
贺思俞这才松开向优的手，却听向优说：“不了阿姨，我还有点事回去找我爸商量。”
“你回去挨打？”贺思俞蹙眉，站在向优跟前不动，挡住了去玄关的路。
贺爸爸看儿子这举动，心里有数了。
“我没事。”向优对贺思俞扯嘴角笑了笑，“只要不在人多的场合，我能应付。”
“你……一直知道？”贺思俞犹疑着问。
向优点头：“嗯，所以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以后不一样了。”
贺思俞没听懂这个“不一样”是哪个不一样，向优绕过他去了门口。
“优优。”俞思也担心向优回家有事，叫了向优一声。
“我没事的，阿姨。”向优关门前回，转眸对贺思俞说：“别忘了咱约好的。”说完，大门关上了。
“你给我说说你跟向优到底怎么回事。”贺爸爸坐到沙发上，脸色阴沉。
贺思俞望了大门片刻，回头说：“我喜欢向优。”
贺爸爸登时不高兴了：“你刚没听见向仲柏怎么说你的？合着还真是你搞这么一出？”
“我没跟向优说。”贺思俞实话实说，“我们也不是那种关系。”
“就你画成那样陪向优上课我就觉得你有问题！”贺爸爸蹿出一股无名火，拍了两下桌子呵斥：“你趁早给我断了念想！回头再让向仲柏看见你跟向优走一起，他失心疯对你动手，我和你妈不在跟前，你怎么办！”
贺思俞揪眉，又要聊起这个令他讨厌的话题，沉下心说：“我不觉得以他的身型能跟我动手，而且我成年了，你们要保护我到什么时候。”
“怎么跟你爸说话的。”俞思嗔视贺思俞，“刚才他要推你一把，能要了我跟你爸的命！你觉得以你现在的身体情况和体重跌一下没事是吗？”
贺思俞默不吭声。
“你就是七老八十了也是我们的孩子。”俞思没好气地说，“你从小到大，我跟你爸都舍不得打你一下，凭什么他向仲柏可以推你，你说这话不是让我跟你爸寒心么。”
贺思俞沉默半晌，出声道歉：“对不起。”
贺爸爸缓和脸色，后倚沙发道：“反正过了暑假你要考托福，画课就别上了，和向优保持点距离。你主要的任务是考上美国的学校去治病，不是谈恋爱的时候，明白吗？”
“刚也不知是谁说的，孩子的路要自己选。”贺思俞不服气地说。
“我们没让你选过吗？你看看你选的是什么路！”贺爸爸将将压下的怒气又回升，直起身讲道理：“你想学音乐，可以，我跟你妈让你去学，也不多过问。你想学美术，我们没说不行，可你看看你画得都是些什么，每回考试都垫底。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不就是为了向优，你才转学到附中的么，这就是你要选的路？你走文化课走音乐也比你现在强百倍！”
俞思也不明白儿子在想什么，趁这个机会干脆问：“你爸说的没错，你压根不是画画的料。你说你非要转到美院附中干嘛。我们让你去留学也是为了你的身体和前途着想。你要说是为了优优就过分了，上了大学再谈才是正经。你这样不止对自己不好，对优优也会造成困扰。”
“向优救过我的命。”贺思俞平静道，“要不是当时她帮我拿药，我活不到现在。”
贺爸爸和俞思一愣，潜意识心慌。
贺思俞的病说严重也还好，多加注意一般没大问题，但说不严重突然犯病很可怕。吃药送医不即时，随时能要他的命。
从出生到现在，贺思俞大小突发情况不多，可初中有一回相当严重，在医院住了大半年。那回医生说幸亏即时吃药缓解，不然就出大事了。
贺爸爸和俞思还以为是贺思俞命大自己找到药吃上了，毕竟那会儿没听贺思俞说教室有别人，原来是向优给拿的药？
“别人的父母都嘱咐他们离我远点，省得我犯病丢了命，他们要倒霉。”贺思俞自嘲地牵了牵嘴角，“向优会把我当普通人，虽然她不知道我得的是什么病。”他稍作停顿又道：“我不想她知道我的病后像别人那样和我保持距离，可她那天知道后和以前没有两样。我就是喜欢她，不想她受欺负受委屈，可我现在这样连自己什么时候犯病都不知道，更别说维护她。”
贺爸爸和俞思以为贺思俞不过是青春期萌动，没想到向优对贺思俞的影响这么深。两人互看一眼，除了叹气外没别的辙。
贺思俞的病目前只能养着，他们平时对贺思俞管得也松，尽量满足他的要求，同时也很无奈。
“我会去留学，去治病，暑假也会去住院。”贺思俞头一回松口表态，“同时我希望你们不要再不停提醒我，也不要要求我远离向优。我去美国前，和向优保持这样就好。”他说完回了卧室。
咔哒，房门关上，客厅一阵沉默。
俞思没心情做饭了，坐到沙发上左想右想，对贺爸爸说：“真的是向优拿的药？”
“思俞从不撒谎。”贺爸爸言简意赅。
“哎，当时只记得老师说学生都在上体育课，咱还以为是思俞自己找的药。”俞思感慨，“优优是个好孩子，怎么摊上那么个爹。”
“你去给小于打电话，让她回来看看，向仲柏别把孩子打坏了。”贺爸爸说。
“哦对！”俞思反应过来，忙去拿手机。
向家，向仲柏坐在餐厅一脸凝重，再看向优又是说不出的失望。
向优根本不意外他是这种反应，调头从书房拿出沈逸的设计稿放餐桌上：“这是高三学长沈逸的设计稿，你应该认识他，上次开家长会你还夸奖过人家。”
比起向优，向仲柏倒是对一个陌生人不吝惜夸赞。
向仲柏摊开稿纸看了看，不由地说：“瞧瞧人家再瞧瞧你，都一样是附中的学生，差距这么大。”
“对啊，他那么厉害，你以后着重培养他，甭在我身上出力不讨好。”向优特直白，纯属阐述事实，不带任何埋怨。
向仲柏听到耳里不是一个味儿了，推开稿纸叩着玻璃桌子说：“我是你爸，不培养你培养谁？你自己没天赋不清楚？难道不该努力？我不是为了你好？”
大部分父母通用的一句话——我都是为了你好，然而这份“好”超出了孩子的承受和接受能力。
许是碍于刚得知向优有心理创伤，向仲柏收敛火冒三丈的行为，破天荒跟向优还算和善地说了几句话。
向优正好把话说清楚：“我有别的能力，你看到了吗？为什么你非让我学你的专业，我在别的领域实现价值不好吗？”
“你是我向仲柏的女儿，不在我的专业领域有点成就，像什么样子。”向仲柏横眉道，“你跟你妈那样学唱歌学琴能有什么出息，等以后也在台上取悦别人？”
大门响动，于溱莉恰巧迈了一步进门，听到向仲柏的话顿时气红了脸：“向仲柏！你再给我说一遍！”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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