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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   秦渊平日里闲来无事便习惯待在书房,这日本该沉浸在书中的他不知是何原因,心思全然不在书上,而是频频望向窗外,确切的说是一串风铃

      这串风铃样式简单且极其普通,与周遭的富丽堂皇与雕梁画栋格格不入,显得尤为显眼。若有俗人在场必定嫌弃其材质,只因这海中贝壳并非稀罕物,哪有金银来得亮眼。若你当真认为此物普通,那你便错了,你仔细留意去便会发现,微风吹过风铃,随风摇曳彼此相磨,竟是声色全无,暗暗令人惊诧不已

      瞧着风铃一直无动静,秦渊愈发没了看书的兴致,干脆放下书简,定定地看着掌间的发簪,思绪不由飘远

      今日是秦渊的生辰,父皇为他行了冠礼后,他便在这里等着解忧。解忧一向守时守约,每年生辰便会早早出现为他过生辰,可是今日也不知出了何差错,眼看日落西山却迟迟不见她来,心下便不知不觉焦躁起来

      正想着,一人急冲冲地推门而至,风风火火的模样,全然没身为皇家人的自觉,更是没将皇家的规矩与礼仪放在心上

      不动声色地将玉簪收入袖中,秦渊这才抬眼看向秦羽,对于他这个九弟的作风,他已是见怪不怪,于是颇感无奈道:“九弟,你这性子还是收敛些为好,冷不丁让父皇瞧见了指不定又要如何罚你”

      秦羽不在意地摆手,嬉皮笑脸地坐在大哥面前道:“知道,我已然收敛了不少,再说了我也只在几个熟悉的兄弟面前才敢这样,倘若运气不佳被父亲撞见,这不还有大哥你保我,之后铁定没事”

      “你这性子到底不适合皇家,做平民百姓或许更为适合你”秦渊取出空盏为秦羽沏上茶,不禁摇头调侃

      “可惜出身没的选”,秦羽支着脑袋甚是苦恼,接着打着商量道,“倘若大哥有一日登基,可否将我外放成一闲散王爷?”

      “然后你便可如那脱缰的野马一去不回?这等话你也敢说”,秦渊没好气地用书简轻敲九弟的头,无奈他的口无遮拦,“对了,你这会子过来说浑话,想必是惹了父皇,说吧,到底出了何事?”

      “大哥,这会子你可冤枉我了,我平日里有这般不着调吗?”秦羽当即炸毛,张口就是一通抱怨,却被大哥的眼光一扫,讪讪地摸着鼻尖直发虚

      “好吧,我认了”他确实不着调,且是整个皇室公认的事实,秦羽本着破罐子破摔的心理坦然承认,随后想到他此次来的目的,顿时兴奋地摩拳擦掌,半强迫半磨地将大哥带出了王府

      秦渊不由扶额,对这为达目的犹如狗皮膏药般的九弟深感无语,想着速去速回也无妨,于是叹息着与九弟去往城中的闹市

      待二人走后,窗间的风铃无风自动,摇曳间发出清脆悦耳的铃声

      望江楼,有不少男女集聚在二楼,不管男女都难掩内心的萌动,不时探出头去瞧楼下那攒动的人群,只不过比之男子,女子素来脸皮薄,更为收敛些

      秦渊到时见到便是这样的场景,联想到今日正值佳节,略微思索间便猜到了九弟此行的用意,顿感无趣,转身便要走

      “欸,大哥你既然来了,凑个热闹也无妨”秦羽见大哥要走,赶紧嬉皮笑脸地将大哥扯了回来

      “此处皆是祈求姻缘之人,你我皆无心何必凑这些热闹,徒惹些是非”秦渊停下脚步,蹙眉睇了他一眼

      “大哥你生在七夕,却怎的这般不懂风情”,秦羽摊手,摇头状似感叹,“这可是咱们大晋国七夕佳节的风俗与传统”

      秦渊自是知晓本国七夕的风俗与传统,他们大晋国素来民风开放,于婚嫁一事上不管男女皆有一定的自主,若是在七夕佳节瞧中一人,便可将随身之物掷入那人怀中,倘若男女双方于身份上无碍,且情投意合便可请冰人成其好事

      “左不过是你贪玩寻了风俗与传统做借口罢了”秦渊瞪视一眼,戳穿道

      秦羽脸皮甚厚,一点也没有戳穿后的尴尬,而是默默在心里嘀咕,他家大哥素来板正严谨,从不沾风月之事,更遑论女色,这次好不容易将大哥诓出来见“世面”,怎能这般容易将他放过去

      “你看下边姹紫嫣红,或清丽可人,或秀美婉约,怎可辜负了这大好春光”秦羽探出头品鉴美人,嘴上不时啧啧,那神情颇似一浪荡公子

      秦渊默然,瞧着九弟的不着调,联想到宫中的父皇,不由哑然失笑,莫名理解父皇的恨铁不成钢,心累二字已不足以表达父皇的心情

      “咦,这女子不错,容貌不俗,这等气质也是风采极佳”秦羽不经意一瞥,眼光瞬间一亮,指着不远处的女子发出惊叹

      瞧着那蓝衣女子灵巧地穿梭在人流中,晶亮地眼神不时新奇地打量着周遭,纯美的笑靥全然一副天真烂漫,秦羽心念莫名一动,转念间顺手将腰间的坠子掷了出去,惹得蓝衣女子一声讶异

      “哪来的玉坠?”,想容打量着怀中忽然而至的物件,不禁发出疑问,抬首间望见望江楼一华服公子对着她痞笑,当即皱眉露出不喜,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登徒子”

      “登徒子?”头戴斗笠的女子闻言牵马而来,眼神微眯,莫名凌厉,想着哪个不长眼的敢调戏她家徒儿

      “对,那可不就一登徒子”想容将手中坠子递给师尊看,又指着望江楼二楼

      瞧着那坠子晶莹水润,料子是极好的羊脂白玉,联想到今日七夕佳节,解忧不禁莞尔,取笑道:“这是大晋国风俗,不知不觉丫头已到了适婚的年纪,年华正好惹得少年郎心生思慕,你此时只怕被哪位贵公子看中了眼,也怪为师平日里只顾教你医术与修炼,并未让你接触些风土人情”

      “师父,您取笑我,我这年岁与您一比只怕连零头都算不上,师父想将我嫁出去也且等五六万年后吧”,想容扯着自家师尊的衣袖撒娇,余光瞥见二楼那华服公子对着她风流一笑,全然一副浪荡模样,嘴一撅告状道,“师父,您看,我从未见过如此无耻之人”

      撩开轻纱,随着想容的指尖看去,只见一俊美的华服男子含笑直直瞅着这处,眼底带着一丝自个儿也没曾发觉的炽烈,解忧暗自掐指一算,心下大致了然,随即便想收回眼光,却瞥见那华服男子身侧还有一人,目光倏然一顿,看着那人熟悉的眉眼,不觉柔柔一笑,轻唤道:“阿渊”

      只一眼,秦渊便认出了那头戴斗笠的女子,瞬间扰乱了一池静湖,名为思念的情感在心头滚动,熨烫着他的胸膛

      美人轻纱遮面,本就让人想一探芳容,正当人想入非非之际,美人轻纱微掀,刹那间显露绝色风华,引得旁人阵阵惊叹

      未施粉黛,胜过细心雕琢,容颜艳丽,却是气质如雪,不笑时七分冷三分艳,宛若冬日红梅,笑时冰雪消融,犹如那春日暖阳,瞬间令天地黯然失色

      秦渊自认不是着相于美色之人,却唯独对解忧的容颜难以自持,瞧着那双似水美眸,不自觉地沉溺在汪泉之中,当解忧轻唤他时,满腔的思念霎时破涌而出,致使他不觉间做出与平日里不符的举动,飞身而下

      “我以为你今日不会来了”秦渊欣喜地看着解忧,克制着将她拥入怀中的冲动

      “路上有事耽搁了许久,错过了你的及冠之礼”,解忧带着歉然,欣慰地抚上他的脸颊,一如从前一般,叹息道,“阿渊,真正长大了”

      “及冠之礼并不重要,阿姐你能来便好”含笑将抚在他脸上的手自然地攥在怀中,秦渊心头充斥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

      秦渊随即又注意到解忧不同往日的着装,诧异道:“阿姐素来不用斗笠遮面,今日怎的戴起了斗笠?”

      解忧收回手,将斗笠取下,顺便睇了眼身旁的想容道:“你且问她去”

      怀中的手骤然离去,心头一阵空落,敛下心中的失落,秦渊这才望向想容道:“丫头?”

      “可不是我嘛,阿渊哥,你看我师父如此貌美,可不能让那些个登徒子看了去”只要有师父在身侧,阿渊哥必然会将她忽略,想容表示多年来已然习惯

      轻戳了想容的额头,解忧佯装没好气地啐道:“当时我想着敛去容貌,你偏生又不让,这又是何道理?”

      捂住额头,想容噘嘴嘟囔道:“敛去容貌,那我岂不是看不到师父的美色了”

      “所以你便折中让阿姐戴斗笠?”解忧倒是顺着想容,养得她越发娇憨,秦渊有时也很是歆羡想容能在解忧膝下长大

      “对啊,我师父可美了,不能便宜了他人,但也不能亏待自个儿”想容说这话时调皮地对着自家师父吐吐舌

      “不过是一副骸骨披上皮相罢了”,作为曾经的伤残人士尝过世间冷暖,解忧并不觉得容颜有多重要,只要四肢健全便是好事,就因为有这样一段经历的存在,以至于让她对自个儿的容颜并无自觉

      随即解忧又想到此行的目的,将手中的缰绳交到秦渊手上:“这是送予你的生辰礼物,你可喜欢?”

      秦渊这才注意到解忧身旁的骏马,只见它毛色极好,通体黝黑发亮,身量不光修长,四肢更是粗壮有力,比之皇家御马更为高大威猛,不由赞道:“倘若不说,瞧着倒似一匹天马在眼前”

      “你若当真要天马也并非不可,左不过上一趟九重天”解忧勾唇一笑,对她来说上九重天要一匹天马并非难事

      “阿渊哥,有了这野马王你便知足吧,师父给你置办生辰贺礼专程跑了趟塞外去捉了这野马王,这一来一回耽搁了许久,才会错过了你的及冠之礼”此时的想容完全会错了意,她一向护师尊,以为秦渊挑剔,便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说出了自家师父的良苦用心

      虽被误解,但秦渊并未着急喊屈,而是想着其中竟会有这样一段插曲,不由心间一暖,感动于解忧的良苦用心道:“怎会,我要那天马有何用,只要是阿姐送的,我便喜欢,阿姐有心了”

      “别听丫头胡说,我不过想着你会喜欢,也用的上罢了”解忧睇了想容一眼,至于她为何会想到去塞外捉马王,她的心思倒是极为简单,从古至今哪有几个男儿不爱宝马的,秦渊正值年少,更是尚武,想来也不会例外

      “那阿姐也是花了不少时间与精力的”秦渊笑了,解忧的心思虽用的不巧,但肯花下力气去做这些,就足以令他感动

      楼下久别重逢其乐融融,楼上的秦羽倍感萧瑟,深感被自家大哥“抛弃”了,于是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中的折扇,默默打量着大哥眉眼的笑意,随即挑眉玩味一笑,表示啧啧称奇

      他家大哥本就极为出色,更因着面容俊朗,引得众多女子对他心生爱慕,但大哥一向对她们视若无物。秦渊曾以为大哥木讷,于情爱上一窍不通,如今才知大哥的情爱都给了这个女子,只不过稍稍惋惜的是那女子是个妇人

      不过转念一想,也并非大事,他们大晋民风素来开放,乃至皇家也是如此,倘若那妇人是寡妇,改嫁入皇家也非稀奇事,倘若那妇人的夫主尚在,最多不过用皇权稍施压力使其和离再纳入皇家,以上两点在他们皇家也是有诸多先例的

  • 作者有话要说:  事实墨渊就是阿寒,墨渊与解忧是有前缘的,关于前缘后面我会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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