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天选之人》有点小叛逆

8、师尊请成全我们

　　噩耗这种东西啊，一直接二连三的冒出来之后，人就会产生一种类似于免疫的东西。
　　就比如现在，万白术跟孟九竹说出这个消息之后，孟九竹虽然在第一时间有一种被雷击中的麻痹感觉，然而却也很快就消失不见。

　　闭关十年之中，感觉自己稍微想通了那么一点点的事情，现在就又开始想不通了。当即就想要蹲在地上怀疑人生，却被万白术一手拉住，“要去看看嘛？”
　　“看？”
　　哪怕是一心的懵逼，孟九竹却还是面上不变的云淡风轻。因为几十年前被融合的记忆导致他在几十年后的今天，有的时候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都不那么得心应手。

　　这种情况，可以称之为轻微面瘫。
　　“没有兴趣？”孟九竹颇为冷淡的态度让万白术稍微有点不解，她原本已经能够猜想到孟九竹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应该是什么态度。
　　气愤，恨铁不成钢，又或者暴怒？

　　按照他之前会将许褚白逐出师门的行为，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万白术总觉得孟九竹应该有一点强烈的反应。
　　结果，没有。
　　孟九竹面上冷淡的表情，仿佛这件事情不过就要落在地上的一粒尘埃，轻轻拂去都带不上多少情绪波动。

　　“在你台光峰，为什么会遇到妖族。”
　　心里满心的mmp说不出来，但是每次心中稍稍一起波澜，就会被锁修习的功法强制压住过分波动的期许。
　　按照孟九竹融合的记忆，他在重生成现在的自己之前，是个已经修习一切圆满的存在，他修习的明心决之中，有平复心境的能力。

　　对于这一点，孟九竹研究过后将这一点解释为被动技能——就是游戏里的那种，按照特定条件触发的。
　　他这种技能，大约叫做“强制不方”吧？

　　明心决的效果再次平静了孟九竹有几分波动的心态，他现在脑子一如既往的平静，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思路也再明晰不过。
　　凌天阁里面是不可能有妖族弟子的。

　　唯一的可能，就是混进来了开了灵智的生物。
　　桃若那一次是无法避免，可是这一次呢？
　　一次的无法避免能够解释，第二次的恰如其分，孟九竹觉得应当不是巧合。他问出的话音随着正一峰间卷过的山风而飘散，那边的万白术迟迟没有言语。

　　“……”
　　万白术没有说话，因为她说不出话来。
　　她只是看着孟九竹那副平静无波的表情，觉得心里堵得慌。
　　“是因为你看到的天命——”
　　“你又要说天道无常了是吗？”

　　孟九竹语调舒缓的话没能完全说出来，就被万白术抢白打断。
　　她犟着一脸不愿意服软的表情，盯着孟九竹，“大衍天道九算，从我接触之时你就说不可。我不论算出了什么，你都在否认我。”
　　万白术说到这里，狠狠地抓着扶手的手掌握成拳，疯狂的锤动身下的轮椅，“你看得破天命，可是你从来都什么都不去做！明明那些事情我都说过会发生，明明我阻止过你下山去！孟九竹为什么，我们凌天阁变成这样，同妖族那一战如此惨烈！哪怕是到最后，柳星渊死在你面前，你都无动于衷？！”

　　万白术每一句话宛如泣血，她此时无法控制地哭了出来，大声嘶喊之后，却是没有力气再发脾气，“大衍天道九算是你给我的，师兄——你让我看到天道，看到命运，一切只能告诉你，却什么都不改变，为什么？”
　　满脸的泪痕交错，万白术这么多年没有发泄出来的话，在这个时候全都得以问出口。她瞧着孟九竹抬手，压了压她的发顶，轻声道：“大约是因为我的自私吧。”

　　多年都没有得到过确切回答的万白术，这一次第一次得到孟九竹的正面回答，一时之间，原本憋屈了多年的愤怒和不满都有点反应不过来。
　　她只是看着孟九竹，甚至不是很清楚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小七，你就权当当年的一切都是因为我错了，就好。”
　　“……”
　　正一峰之中在此时安静下来，只剩下一派风吹草木之声。

　　连带着吹干了万白术脸上的泪痕。
　　她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孟九竹，后者话却只是到此为止，就像以往那样，当年一战之后的他融合了记忆，同样也对那些过去避而不谈。
　　孟九竹言尽于此，他将挪开手，却是转身抬手在空中写下一连串符咒，烁烁金光凌空隐隐又显。

　　画符之间，却是又随口将话题引到了另外一处，“说起来，关于褚言的事情，你不说，我想想也能知道个大概。”随着空中画出的符箓成形，周身攒动的灵力顺着符箓的每一笔纹路运行，将符箓之中暗含的阵法激活，“方才问你的话，却是没有回答，不过也是大概知道事情应该是如何了。”

　　周围风动的流速似乎突然变快，但万白术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移动的感觉，只是符箓带动的灵气将两人包裹起来，当阻隔了视线的灵气屏障消失时，再看面前的景色，两人却是已经到了台光峰。

　　和正一峰完全不同的风景，台光峰上正中间的一棵巨大的榕树之下，就是九药堂的所在之处。树木枝干之间，能够瞧见一两条垂下来的藤蔓。
　　突然出现的两人站在台光峰的入口大阵之前。

　　周围来来往往的弟子们面对着突如其来的灵气波动都报以围观加戒备的心态，而当灵气波动散去，看着面前出现的两个人，都不由得呆了一呆。
　　万白术这些人大多是认识的，也是知道的。
　　这个长得漂亮，可是脾气奇烂，会在莫名其妙的点生气的九药堂前主事人，凌天阁的众位弟子还是都认识的。

　　只是旁边的那一位——
　　“万林师叔，”九药堂之下的小弟子很快就有反应过来的跑进诊厅里面报信，“师祖回来了，只是跟一个不认识的人在一起。”
　　万白术虽然依旧是台光峰之主，然而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的身份和没有自理能力的老人家差不多。

　　毕竟万白术已经不是当年的“烁光一剑”万白术，只是一个连自己动手救人都难以做到，只能动动嘴皮子，而后被人冠上一个回春手名号的九药堂前堂主而已。
　　万白术从前一直都是行动不便，很少会离开台光峰，这一次突然不告而别，让整个九药堂的人都紧张起来。万林依旧坐镇着台光峰，另外一边则是立即安排了弟子四下寻找。
　　昨日一整日未见万白术踪影，万林原本已经打算安排弟子下山去寻了，却不想这个时候万白术自行回来了。

　　第一反应就是要冲出去的万林因为小弟子的后半句话，略微顿了顿动作，侧目多看了一眼，却只是控制住了所有即将说出口的话语，并不言语的径自往门外而去。
　　“万林哥？”他的动作引起了原本躲在屋中的小猫妖雪绒的注意力。
　　前些日子，她还在为她与李褚言的事情心伤，然则近日来，收养了她的万白术突然消失，她也是跟着着急的。“是有，大人的消息了吗？”
　　她并不算是万白术的徒弟，或者说当初将她收留之时，对于万白术而言她不过是一只宠物而已。

　　后来在凌天阁时间渐长，她修得了人形，顶着雪绒的名字之前，却是加了一个万字为姓氏，但是说到底，她并不算是正式的九药堂弟子——最多同万林另一个方面一样，是个万家人。
　　但是就算是如此，也是一个不上不下的身份，她只能够用着模糊不清的“大人”来称呼万白术。

　　万林在雪绒身边略略停了一步，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安抚道：“嗯，应该是师尊回来了，我去看看。”言尽于此，对于还想要说点什么的小猫雪绒，在这个时候万林失去了过多在意的兴趣。

　　他三两步而出，向着弟子之前报出的位子而去。
　　九药堂的药堂距离台光峰的大阵并不算很远，当万林走出一段距离之后，眼见着那边推着自家师父一路漫漫而来的，在小弟子口中的“不知是谁”的那个人之后，忽然觉得这件事情已经不是担心自家师尊的问题了。
　　——而是自家师尊又去搞事情了。

　　“事情的发展比预想的要快上很多啊。”万林停了下来，这句话明显是对着身边跟上来的猫妖万雪绒说的。而对于后者这只还颇为单纯的猫儿来说，她还没有弄明白万林话中是什么意思。

　　面前的人身上带着一股冰冷的水泽气息，从万白术与他的态度上来看，应当不是敌人——
　　“万林啊。”那边的孟九竹眼见着周围这个紧张的架势，也大概的猜测到了什么。不得不说，万白术除了在与妖族一战之中的失败之外，基本上这一生的大多数时间都是很成功的。
　　剑法出尘，医术可以起死回生，而徒弟们，也都是各个让人看了点头的存在……

　　“孟师伯。”那边的万林并没有再同身边的雪绒说什么，只是躬了躬身见礼，“许久未见了，您这一次闭关比过往都要久上许多。”
　　孟九竹略略侧身瞧过万白术一眼，目光再挪到这一群小辈一边时，只消一眼，就将目标成功的锁定下来。雪绒迎上对方的眼神，感觉自己浑身的毛都要害怕的炸起来。
　　控制不住的往万林身后躲了几分。

　　瞧见对方这副害怕的样子，并不想在自己头顶加上一个“欺负小动物”标签的孟九竹冷淡的挪开视线，话题直接的拉开：“褚言人呢？”
　　“……”万林下意识看了坐在一旁独善其身，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万白术，不出预料的得到的是一个不予正视的侧脸。便认命的低了低头，回答：“之前师尊忽然不见踪影，不得已派弟子四下寻找，褚言也跟着去了。”

　　“嗯。”这一番话听起来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同样的在一旁听着的孟九竹也没有表现出什么特别的情绪。这让原本小心翼翼观察他态度的万林不觉松了一口气。

　　心里想着，说不定这一次闭关之后出来的孟九竹，可能会态度有所改变……
　　周围围了一群看热闹的弟子都是只在旁边看着不敢说话，有几个这些年来和李褚言相熟悉的，也都跑去寻对方踪迹。
　　虽然知道眼下发生的并不是什么好事情，但是看着万雪绒可怜巴巴的站在那边，总归是觉得这件事情要去同李褚言说上一说的。

　　“既然已经有弟子去寻他，那我便等等好了。”前后的言语跳跃有几分略大，如此言论一出，让万林一时间都不确定将李褚言叫回来是对还是不对——他甚至生出让李褚言及雪绒这两个苦命鸳鸯连夜逃跑的念头。
　　但是转念想想……似乎也不大对，因为当年许褚白的事情，孟九竹做出的处理就是逐出师门。

　　这两个要是跑了，怕不是“您不用动口，我自己滚”的情节发展？
　　这么一会儿想的有点多，孟九竹却已经迈步向药庐边去。万林扭头看向旁边依旧做局外人态度的万白术，忍不住问了一句，“师尊，你去将孟师伯叩出关的？”

　　“呵。”万白术冷笑了一声表示出自己的冷高，但是问题却是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眼见着这个尿性，万林觉得以他对自己师父的了解，差不多已经看到事情真相了。他顺手推了推雪绒，说：“雪绒，变回原形去师伯面前转转，说不定他能对你印象好一点。”
　　对于这句话，万白术多看了一眼自家徒弟，而后看着已经变回白猫的万雪绒，就觉得一人一妖在做梦。

　　孟九竹到底有多固执，这件事情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师父，如果你不去叩关将师伯吵出来，事情都不至于像现在这么糟糕。”万林站在自家师父面前，语气有一种教训熊孩子的苦口婆心。

　　后者端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听着他口中所述内容，没有回应。这让他觉得之于此事，万白术是觉得心虚的，遂继续道：“原本这件事情我们可以有别的办法解决，甚至我们可以证明妖族并非师伯所认定的那样，到时候，褚言都能够好过一点。”

　　“时间？”万白术突然开口，截断了万林的话。她抬头似笑非笑的重复了刚刚万林话语之中的一个词，“万林，为师比你了解他，那个家伙的固执不是时间能够抹平的——甚至天命都无法抹平他的固执。你以为他口口声声的人妖殊途是真的原因？他根本不是在意什么妖性凶残，他在乎的也不是什么妖族之中也有差别，也有善恶——为师与他也算是同门百年，甚至算过他的天命，但是我却根本不了解他在想什么。”

　　对于自家师父的这一番话，万林总觉得是不能够完全听进去的。
　　要知道对于万白术所说的话，这么多年下来，万林总结了一个经验，那就是要带着脑子去分辨哪些是她所说的事实，哪些是她夹带了脾气在其中的胡言乱语。
　　这一番话明显大部分不可信，但是有小部分又应该是事实。
　　如此一来，明显这件事情没有可能继续和作为师父的万白术谈谈，别说没有可能谈谈，就连问她要如何是好基本上都没有可能了。

　　已经认清这个事实，万林想着还不如先去看看雪绒同孟九竹那边的情况如何。
　　……

　　九药堂是整个台光峰之上的主建筑，占地面积应该可以说的上是一个“大”字。而依着峰上那棵巨大的独木成林的榕树而建的九药堂中，此时格外安静。

　　已经记不起自己有多久不曾来到这里的孟九竹只是悠然走过各间，停留的时间也颇为短暂，带着几分回忆的意思，孟九竹绕过各处角落，最终走向九药堂的诊厅正堂。
　　因为时常有人进出的缘故，基本上这里都是设立的拉门，四面并没有特别固定的墙面。

　　雪绒走进来的时候，孟九竹正在看花。
　　一棵看起来瘦巴巴的桃树，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枝头的繁华开得热闹。因为变作猫儿的原身，视角受限。雪绒只能停在亭廊之上不着急走过去，而是先行观察。

　　她记得偶尔李褚言同她说起的有关于他师父的事情，都是只言片语，都是语焉不详，描述地颇为模糊。但是……却能够从李褚言的言语之间感觉得出：孟九竹是个脾气很好的人。
　　做出这样的认识，雪绒忍不住多看了还是背立她而站的人——那身穿着的是凌天阁之中常见到的常服，白色衣袍，有着米色的暗纹打底配着阴阳太极图案。
　　远远的瞧着，雪绒忍不住悄无声息的走动了几步，绕到了另一边悄悄的看着。

　　那人只是在看着花而已，却莫名有些落寞的样子。
　　动了动胡子，雪绒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变作猫儿之后，视角之上的错觉。但是她却是有这样的感觉……

　　脑子里还装着一堆有的没的念头，等到回过神的时候，雪绒发现自己已经走到孟九竹面前，坐姿乖巧，还来来回回的摇着尾巴。
　　简直是一副“我是不是你的小可爱，你可以抱抱我吗？”的姿势。

　　雪绒觉得自己脑子刚刚是不是进水了？
　　在心里绝望的捂住自己的脸，刚刚想着现在逃跑也来不及了，不如就看看情况，说不定自己真的能够如万林哥所说，稍微在对方面前留下个好印象什么的……

　　想法是想的挺好的。
　　只是在雪绒有所作为之前，原本视线只是在桃花上的孟九竹已经注意到了她。
　　对方的视线落下来，带着迫人的压迫感，让雪绒一阵哆嗦，控制不住的想要逃跑——直到下一秒，她眼见着这个之前在她眼中无比仙风道骨的人，已经转向她并且单膝跪着顿了下来，并且顺手摸了摸她的下巴。

　　——这个！这个大概就是印象比较好了吧？！

　　雪绒的心中一时间炸出一朵烟花，原本准备着多卖卖萌讨好一下李褚言的这位师父大人，却不想听到他先行开口：“猫儿果然是一种但凡被人看到，就忍不住会觉得喜欢的生物。他这么说着，又转了转头，揉了揉雪绒的脑袋，动作恰到好处的把雪绒摸得很开心。
　　甚至心里就已经冒出来：我也觉得很喜欢你呀！的这种念头了。

　　“那么你呢，你喜欢上了褚言什么？”
　　事情的发展明显有点出入，雪绒感觉刚刚搭在脑袋上的手离开，随着一脸茫然的看着之后吐出下一句话的孟九竹，“和你完全不同的他，你喜欢上了他什么？”
　　“我——喵……”
　　雪绒觉得原本可以脱口而出的话，却在即将说出口之时，不知如何表达出来。她突然间感觉不到半点头绪，想要回答的话也不知道如何说才好——或者说她举不出例子来。
　　只能够底气不足，软绵绵的叫了一声。

　　“想来你自己也是没有想过的。”孟九竹略略笑着，又摸了摸雪绒的脑袋。
　　懵懵懂懂地被摸得趴了耳朵的猫儿努力集中自己的精神，好半天之后，终于反问出一句话来：“可是，喜欢这种情绪，不是不需要理由的吗？”

　　“……”孟九竹这一次没有说话，弯腰将雪绒抱了起来，“哦？”
　　呆在孟九竹怀里，雪绒忍不住嗅了嗅他身上宛如冬季初雪化开之后，空气里飘动的腊梅的味道，之后才继续认真地回答：“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只是……只是第一眼望见之后，喜欢上了，之后确定了那是可以信任的。就想要同他一直在一起了。喜欢的感情不就是这样的吗？”

　　“是这样的？”
　　“难道不是吗？”雪绒一双鸳鸯眼睁得大大，疑惑的向孟九竹反问回去。
　　后者却是展开笑容来，云淡风轻到有一种理直气壮地说道：“我并不知晓，我未曾喜欢上什么人。”
　　雪绒稍稍感觉到了几分希望，她觉得自己说动了对方，“那您可以试试。”
　　“可是我不否认你们的情谊。我所反对，只是因为你们两个人妖殊途而已。”

　　这一番话明显不是这么一个从小到化形都在凌天阁之中的小猫妖能够理解的。
　　她只能够继续不知所措的看着孟九竹，表达着自己的不解。随后被其放到地上。
　　迷迷糊糊地在地上踩了踩，雪绒不自觉的在地上绕着孟九竹腿边绕了个圈，正巧看见一脸紧张而来的李褚言。
　　忍不住对着他喵了一声，跑了过去。
　　……

　　今天的事情原本只是一件简单的万白术师叔突然不见人影而已。
　　李褚言从来没有想过，等到他从外面去而复返的时候，从万林那里听到的消息会是，师父已经出关了。

　　看着小跑而来停在自己身边雪绒，李褚言一时间感觉拿不出半点可以说的话，只能干巴巴的立在原地，向着孟九竹行礼，之后唤了一声：“师尊。”
　　“嗯。”
　　没有愤怒也没有大声的叫喊，只是越发平静却让李褚言一颗心越发下沉。
　　“事情为师已经知道了。”
　　“师父我——”

　　原本挣扎的想要说点什么，可是到最后出声之时，却不知道如何是好。他对上孟九竹平静得仿佛已经看透他一切心思的双眼，握紧了拳头，却没有将后面的话说出口。
　　而明显他想要说什么，孟九竹并不准备去听，只是轻轻“嗯”了一声，而后说道：“今天就回正一峰吧。”

　　话语越是简单，就总是越发显得让人无法反驳的憋闷及喘不上气。
　　短短一句话里，现象而出的，还是同当年一模一样的态度，那些记忆来回的在他心里绕着，李褚言低着头几乎就要上前一步而去，随着孟九竹这么不言不语的离开……

　　“李褚言——”
　　“……”
　　被这一声唤回头，李褚言侧目时，瞧见了不知道何时已经变回人形的雪绒，她似乎还没有明白面前两人的话语之间包含了什么意思，她只是拉住李褚言的手，轻轻的叫了他一声。

　　怔怔的看着面前雪绒迷茫，还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的双眼，李褚言觉得自己，想要赌一次。
　　他回过身去，膝盖一弯，直直地跪在了孟九竹身前，而后低下头去，用一种忏悔的语气说道：“师尊，弟子……堪不破这一事。弟子……是真心喜欢她的，求师父成全。”

　　“……”
　　“师尊，师兄同桃若，我……同雪绒。师尊，你常说人生不苦，可弟子觉得，此事您反对，那弟子此次便是所爱非人。人生不苦，所爱非人最苦……师尊，请成全我们。”

　　——不是，你也知道自己所爱“非”人？

　　明心决发动的被动效果立刻将孟九竹心里骤然而且一句卧槽给压了下去。
　　只剩下了一句mmp再次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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