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水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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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星渊从来都没有想过，孟九竹除了天干十兵之外，就连地支十二符也在他的手上。
地上抱着小瓶子的卯兔举了举自己手里的金丹温云瓶，仿佛是在符合孟九竹说出来的话。“没错的，吃了药就能立刻好起来了。”
青色的小瓶子里倒出来的金色丹药，表面看上去的金色仿佛流动着的液体一般，只是看一眼就知道不是简单的用“上品丹药”这样的评级来考虑的东西。
“地支十二符都在你手上？”
“未羊符也在。”
柳星渊才问过一句，孟九竹就直接地跳过他原本的问题，做出回答。
地支十二符，一共有十二枚。
全数都在孟九竹手上。
十二枚符有各自的功能，而被孟九竹单独提出来的“未羊符”的用处则是“知晓”。
未羊可知晓过去，现在，未来。
换个角度来说，就是之前柳星渊原本想要在不去询问孟九竹的情况下知道从前的事情，其中的一个选择就是找到地支十二符之中的未羊符，现在孟九竹一句话出，差不多就将这个可能性给堵住了。
“……”
“卯兔的九转青阳丹最多只有三枚。”孟九竹先前倒出来的那一颗已经自行服下，现在他握着那只青色的瓶子，略作倾斜的样子先柳星渊示意，“只要人没有完全死透，基本上都能保上一命。”
“用这个当做我救你的报酬？”
“不划算吗？”
孟九竹的反问特别真诚。
那副认真的样子，看的柳星渊就觉得有说不出来的憋屈，可是又真的说不出来是如何的憋屈。
“等到什么东西只有在对方需求的时候，才有价值。”
当然，憋屈归憋屈，柳星渊还是继续端着自己淡然冷静的表情，原本只是想着如何说服的话，到最后却变得利多当然的表明立场，“而对于我而言，只有和你相关的，才具有价值。”
“那你要如何？”对方说的有理有据，孟九竹也不想继续同他在这种事情上拉扯，或者说他有所动摇。
曾经如论如何都想要得到的东西，忽然近距离的落在你手边的位置，说完全不感兴趣那是骗人的。孟九竹只是略微垂眼的一个瞬间里，给自己找了无数个理由和借口，最终退让地问道：“我不可能跟你走。”
“那我跟你走。”
“……”
柳星渊的回答直接地脱口而出，没有任何考虑的时间。
对于如此表态，孟九竹说实话有些招架不来，“我收徒弟，你跟着我做什么。”
“找回记忆啊，地支十二符不是都在你手上吗？”
“……”
孟九竹有一种被对方虚晃一招，并且还直直怼在脸上的感觉。
“所有的过去，你都不想提起，我说的对吗？”
“……”
前后的转变，让孟九竹有一种对方忽然之间给自己吃了智商增强药一样——而且还是药效立竿见影的那种。
明明之前他感觉，死而复生的柳星渊似乎因为死过一次之后，智商却没有随着□□复活而复活。现在这样说话带套还有理有据的样子真的让孟九竹有点不适应。
孟九竹觉得自己的几个在意之处都被对方加入考虑之中，也就没有什么好赌气反抗的了。
他低头看了看还直立着靠在他腿边的卯兔，将手中青色瓶子的木塞又按了回去，一边递给穿着小褂的卯兔，一边随口应答了一声，“随便你吧。”
……
“是九转青阳丹的味道。”
“你是想丹药想疯了吧？九转青阳丹怎么会在这附近？！”
“呵呵呵呵，那老子自己去找，反正这条命也没多久了。有机会，自然要去看看。”
“你要死了吗？这里可是井远道附近！”
“那个村子突然来了个莫名其妙的人镇着，老子动不了人，没有血再过段时间还不是要死。去那村子里看看，九转青阳丹在哪里，还有条活路。”
“这里的人动不了，我们换个地方就得了，你何必非要去跟……”
“与其继续东躲西藏的等死，不如抓住这次机会！”
“你怎么就说不听呢？！”
“柳家有妖神血的小鬼也在这里——”
“没有九转青阳丹，杀了他喝血也一样！”
“……”
在黑暗的水潭之下，悉悉索索的交谈就此停了下来。
随着最后一句话落下，原本安静的水底因为什么猛然甩尾游出的动作甩起一连串的水泡，咕噜噜地向着水面上飘去。
之前颇为沉静的水流也在“那东西”游出去之后，变得湍急起来。
一时间水下暗流涌动。
这一切原本都是在水底。
只是当之前应当是在水底深处的东西猛然自水底深处窜向水面而去，并且跳到岸上时，周围的一切都变得不一样起来。
浓重的妖气与死气相伴而出，让原本是处于夜幕之中，却还能够看到满天星子的天空都变了样子。
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飘来的乌云悄然的将整个天空笼罩，完全没有了一丝光亮。
“可以操纵天气。”
孟九竹站在院子里眼见着天空突然出现的明显变化，不自觉地捻了捻手里刚刚从子鼠符哪里接过来的一棵九芝草，这个动作引得原本在他身边看着的子鼠符着急的吱吱叫着，就顺着他的腿一路爬到他手上，一把把它才找到没多久的九芝草给抢了回来。
“你简直不尊重我的劳动成果！”
子鼠符的现世模样是一个白色的老鼠，穿着和卯兔差不多的小褂，背上背着的是一个小药篓，大小跟它的身体大小成相配合的比例，看着就感觉仿佛是装饰品一样，怎么都觉得装不下多少东西。
可是就是这么一个小不大点的药篓，却在它同孟九竹抱怨过之后，装下它随手塞过去、比药篓大上一圈的九芝草。
“他不尊重我们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子鼠符在这边看起来气鼓鼓的，旁边的卯兔也跟着来掺和一句，它说着话，就顺便把脑袋凑到了子鼠的药篓边，几乎要一脑袋扎进去，“哇，你今天找的药材闻起来好好吃啊。”
“你滚开，臭兔子！”
“你采药材不就是给我吃的吗？！”
“……”
“……”
身边的两个地支符吵闹着一定都没有在意天空上异样景象的样子，甚至说着说着还厮打了起来。
两枚地支符，子鼠和卯兔都不是战斗时候使用的，所以对于眼前的情况，它们就算是害怕又或者紧张都没有什么卵用。
所以还是继续该做什么做什么，而另外的丑牛符却是不一样，它说：“应该是水里的妖怪。”
丑牛符观察过现在还在远处的妖气，稍微考虑了一阵之后对着孟九竹开口道：“你现在的状态打不过他，灵力不够我们与他迎战，可能也很勉强。”
“……”
“怎么了？”
孟九竹才要符合一下丑牛符，说不亏是作为防御系的地支符，想的就是周到，柳星渊的声音就忽然介入了一人一符的谈话里。
孟九竹看着柳星渊出来，随之就理所当然地对着他扬了扬下巴，指向天空那边渐渐迫近的妖气。
“是你踩了对方的山头吗？看这个架势，似乎是一直寄生在这个村子的妖怪。”
柳星渊出来时就注意到了天空上的异样，他只是大略的观察了一下，就有了大致的了解，“是水里的妖怪。”
在那边摸着丑牛符脑袋的孟九竹点了点头，“算是达成一致了，丑牛也是这么判断的。”
“这附近确实有一个‘水神’。”柳星渊看了一旁的那人一眼，就把对方昏迷期间，他不知道的事情起了个头，考虑着说出来，“井远道的入口附近会有普通人类的村子坐落，说起来总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而在这里落脚之后，我有大致的了解这里的情况。”
井远道附近没有妖族，也没有修仙者。
因为作为这么一个可以冠以“修真世界的百慕大”这种名号的地方，基本上都是所有修真者敬而远之的地方。
就像各地会不时的出现井远道的入口一样，这个固定的井远道入口也是会不时打开。
而这个入口一旦开启，那么在附近的修真者或者妖族就很有可能被牵连的扯入其中。
但是，这一切都不针对普通人。
所以说，就算是有普通人的村落在这里，事实上也不算是非常奇怪的事情。
毕竟在某种意义上而言，这里比其他的地方更为安全，不需要担心妖族的袭击，也不用担心一些品行有问题的修真者的威胁。
“只是这里的人，却信奉一个‘水神’。”柳星渊重点挑的不错，只是三两句话就把所有的重点交代出来。
孟九竹听着这一番话，只是反问了一句：“吃人的？”
“需要活人祭祀，但是不是吃人，作为祭品的人，会被他吸干精血死去。”
这个水神会不会保佑这里不知道，但是一旦没有活人作为祭品，他的确会作乱祸害这个村子。
孟九竹听着补充，随口说了一句：“那就是把这里当做养殖场了。”
不是一般会吃人的妖族那样，对于人类就直接的进行袭击，杀戮，反而是给对方一种错觉，只是每年吃一个人，而这里的人无法离开的情况下，繁衍生息的持续为他提供人类精血。
想到这里，孟九竹低头又随手摸了摸丑牛符的脑袋，远处的妖气停了下来，聚拢在村子上空，看起来蠢蠢欲动。确定对方不会立刻冲下来，孟九竹向柳星渊问了一句：“你们妖族一般需要精血的时候，都是为了什么？”
人族有人族的修炼之法，而妖族有妖族的。
两不相关的情况之下，人族对于妖族的修炼也只是知道一个大概：有些妖族依靠天地灵气修行，而有些却是有其他的法子。
比如吃人，比如吸干人类精血，又比如食用人类的脏腑……
对于这些行为，人族并不想知道某些妖族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他们只需要知道这种妖族可以杀就对了。
柳星渊也大约明白了孟九竹的重点是什么，“吸食人类精血的妖族，若不是修行魔道，那就是有无法化解的伤势在身，靠这个续命。”
“嗯——”摸了摸下巴，而后叹了口气，将地上还在扭打的卯兔与子鼠分开分别拎了起来。手腕稍微抖了抖，两个被抓在半空中还张牙舞爪的小动物，转眼变回两枚玉牌落回孟九竹手中。“没有感觉到魔气，看来这个妖族应该是属于后者。”
孟九竹说着话，柳星渊只是全心全意的听着，完全没有要多说什么的意思。
“按你之前的说法，他这一次算是反常的出动，如果真的是有所重伤，那有可能是对九转青阳丹有什么感应。”孟九竹说话的时候速度很快，甚至说出来的内容也都显得颇为无情，“井远道附近还能存活的妖族，以我现在的能力，是无法对付的。之前你既然说过，那就交给你处理。如果你挡不住，我就会想别的办法逃走。”
这一番话听下来，正常人大多应该是责怪对方说的话太过无情，而柳星渊却听过之后，温然地回答：“若我失手，你自己小心。”
“……”这弄得孟九竹心里一梗，只得转身而去，留下一句：“丑牛擅长防御，留他助你一臂之力。”
“我会保护你，放心。”
——我会保护你的，小九。师兄发誓。
又是忽然从心湖底层擅自冒出来的零星记忆，压得孟九竹胸口一阵闷窒的疼。
——未羊全都告诉我了，我原本以为那样才是你……原来不是啊。
——对不起小九，是师兄的错。
“顾好你自己吧。”
孟九竹发现，明心决不只是在井远道，到现在，也是完全失效的。
……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水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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