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天选之人》有点小叛逆

18、你看我行吗？

　　后面一句质问对方竟然没有死掉的话因为柳星渊抢先说出来的“你认识我”，就这么被孟九竹吞了回去，就那么不上不下的噎着，如鲠在喉。

　　“不是人类？”刚刚运转无数次都没有效果的明心决，在这个时候似乎在这个时候终于将几次累积的效果体现出来。看着面前因为只是神识的身外化身，而面容都有几分模糊的柳星渊，孟九竹突然没有多少感觉了。

　　自意识海中翻滚而起的记忆也全数归于平静。
　　和一个记忆都没有的人，计较从前的事情，没有任何意义。
　　上下再次打量过一遍，确定自己这一点想法并没有错的孟九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见着柳星渊的身外化身还凑在眼前，嫌弃的一把推开。“你来凌天阁做什么？”

　　被推开的柳星渊愣了愣，几乎是不过脑子的下意识就接了一句，“来找你。”
　　“……”
　　“……”
　　孟九竹并不想理他。

　　既然不准备说，那他也攒不起多少兴趣在问一次，绕过他转向地上趴着的少年，也不知道这个弟子被对方附身多久，是个什么情况……

　　见孟九竹前去探查自己之前附身的那个小鬼，柳星渊当即又凑到旁边解释道：“只是神识有些许萎靡，还行没有伤的太深。”
　　“……”孟九竹听着他聒噪的自言自语之后，发现事情却是如他所说，也就松开了手。转而要将地上依旧没有恢复意识的弟子抱进屋去——被挤压，神识被迫断开与身体的控制，虽然说看起来没有太大的问题，却也是说不准的。

　　毕竟附身一事，多是妖族的手段。
　　见到孟九竹的目光再次看向自己，柳星渊整个人跟着心情愉快起来，美滋滋地对着孟九竹回了一句，“我没说错吧。”
　　“嗯，没多大出入。”
　　“那么——”
　　“你可以离开了。”
　　“啊？”

　　前后态度转变已经不是一个九十度的直角，而是一百八十度的掉头。
　　看着对方而在心中铺散的满眼都是喜悦感，已经压不住听到对方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柳星渊心里生出的难过。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只是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感受过。

　　视线挪了挪，柳星渊压制着 心里胡乱冲撞的情绪，在孟九竹之前将地上的邰行一抱了起来，之前话语之微微上扬的语调又落回平常平稳的位置，“我来吧。”
　　孟九竹没有动作，只是略微歪了歪头打量他将邰行一抱进了正一峰上唯一较为靠近的房间里。

　　外面设置的结界还如从前那样的设定，并没有将柳星渊排除在外。
　　——孟九竹原本以为他已经死了。
　　是在百年前那场混战之中……

　　此时的柳星渊虽然只是一抹神识化身，但是他满心就要溢出来的低落和难过仿佛几乎已经浓郁的肉眼可见。
　　这般模样同孟九竹记忆之中的柳星渊差距颇大。

　　至少在他略显会乱的记忆里的柳星渊不是这个模样。
　　应当不会这样站在他面前哭唧唧的说一些质问的话，也不会对着他非要一再强调这些表白的话，柳星渊那个人啊……

　　一时间，孟九竹眼前闪过的是无数他分不清楚向后的片段，零碎且不完整。大多是关于柳星渊的，只是似乎并没有什么能够让他稍微心情愉快的部分。
　　“不用了。”将人放下后，柳星渊再自然不过的想要凑过来，孟九竹抬手将对方拦下，“你这次来并非孤身而来是吧？刚刚瞧见的，你同我来之前，有两个仿佛也是三殿弟子的小孩——一男一女？”

　　被突然点出这一点，柳星渊略有几分犹豫。
　　对方就是那么平静地看着他，一双眼中没有半点波动——仿佛在看一个完全不相关的人。
　　“你，我们……”
　　有关于这个人的一切过去都不曾在柳星渊脑海中浮现出来，他唯一有的一段记忆就是在见到对方之后骤然变得明晰起来的容貌。

　　我爱着这个人。
　　所有的意识都在重复地向着柳星渊诉说着这个事实。
　　——抓住他，不然就自己靠近他。

　　面前的柳星渊说不出话来，但是能够看得出他现在混乱的情绪波动。
　　周围的温度似乎比刚刚还要冷了几分。
　　没有了阵眼压制的雪名，果然还是没有任何讨价还价地步的危险。虽然因为阵法的镇压，孟九竹已经多年不曾使用雪名，但是当作为阵眼的桃若离开，雪名自身所带的另一种能力却渐渐渗透阵法，宛如一张网一般笼罩整个正一峰。

　　找到负面情绪之中最为强烈的一点，并将之放大。
　　说实话，这也是为什么孟九竹并不是很想再收一个徒弟原因。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眼前的情况，是以神识上正一峰的柳星渊，更加容易被雪名的气息影响，现在明显是已经陷入其中了。
　　不管是什么话，就先将他给哄下山再说。
　　只要下山了，还存在什么再见的问题吗？

　　不存在的。

　　心中一阵混乱里，柳星渊听见面前的人似乎叹了口气，让他当即紧张起来，想要首先服软道“你不要生气”。
　　谁知下一句话，孟九竹说的是：“你我从前是有过相识。”
　　只是一句肯定，就让柳星渊方才负面的情绪消散大半。

　　他听到这里，整个人都精神了几分，眉眼之间尽是笑意，“果然并不是没有关系的人？”
　　“可是这些事情都是过去了。”孟九竹并没有说话大喘气的习惯，他话说的虽然慢，却很是直接。他抬手，明心决顺着平指而出的动作落入柳星渊的神识之中，“既然过去了，那就什么都不是。作为人类的柳星渊已经死去，而你现在身为妖族……柳星渊，你可知人妖殊途，此乃是天道。”

　　听着这一句话，柳星渊当即却又反驳道：“我死过一次什么都不记得，却在见到你的瞬间记起来我喜欢你，这不是天道？”
　　孟九竹并不其为所动，只是平静的回答了一句：“若这是天道，我会断了它。”
　　“为什么……”

　　为什么啊？

　　——你根本不应该出现，孟九竹。
　　——你将他藏到哪里去了？
　　——之前的那才是他是吗？你只是个抢夺他身体的外来者。

　　孟九竹闭了闭眼，混乱而零碎的记忆力，当柳星渊三个字作为关键词出现时，那些不曾整理过的记忆，总是会先行冒出这些只言片语来。
　　随着若干一闪而过的画面，让他不论如何都说不出其他的回答来。

　　“硬要说原因的话，”略微低头，孟九竹向着面前柳星渊面目模糊的神识笑起来，仿佛望着的，就是记忆里已经模糊不清的那个人，回答道：“我，只是不喜欢你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