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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似花非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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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在你跌下山崖后史岩青便狂性大发，将在场所有人打至重伤，接着便不知去向，在江湖上销声匿迹。第二日宫家上下四十六口惨遭灭门，江湖相传是史岩青所为。”
成破风的话如冤魂索命一般在脑中萦绕，让我辗转反侧夜不能寐，百无聊赖的潜意识如牛的反刍一般将曾经狼吞虎咽的事情呕出再细细咀嚼慢慢消化得出有益的成分。思来想去似有不妥之处，却又说不清究竟错在何处，怎一个纠结了得。史岩青会杀人，非官方正面证实他的确为了我杀过人，可就算除开我的原因那些人也确有可杀之处，但若说宫家上下四十六口惨遭灭门是出自史岩青的手笔，我却半点也不信，毕竟他们往日无怨，今日也无惨至灭门的仇恨，那唯一的解释便是杀人嫁祸。
那宫家上下四十六口究竟是被何人所杀？
为何要嫁祸给史岩青？
而且就算史岩青对世事何等冷淡，遭受如此冤屈为何任人冤枉也不出面澄清？
难道他不知道所发生的这些？还是……
“老娘让你给我下一小碗看家的酸辣面，你给老娘的竟然是一海碗花椒糖面，丫头你是不是疯了！！！疯了！呸……呸……”
“对，疯了！”他或是已经疯了？
“你说什么？丫头你……那油条老娘才吃一口你怎么就端走了！回~~~~~~~来……”
但这也不对，以我对史岩青的了解，如果他还在乎我，一定会先查看我的尸体，确认我脑死亡后那迟钝的情感才会有所活动；若是不在乎我，又怎会为我发疯？所以“疯”这个说法不成立。
“死了！应该是被打死的！！”（龟）公吉的话让我心中一惊。
“谁能打死他？”我不禁脱口而出。他武功那么高强，怎么会……
“谁？那我就不知道了，只是看它这么扁，而且内脏都飙出来了，所以我敢肯定拍死它的人一定是用鞋子等硬物再加内力，一鼓作气势如虎的杀了它。”
“扁”？“内脏都飙出来了”？他在说什么？我这才发现他周围还有一群神情慌张的女人正低头看着什么，顺势一瞧，发现一只小强的尸体，顿时心中无数条黑线争先恐后的雀跃下垂。
“以它内脏干的程度，我猜它已经死亡几个时辰了……”！！（龟）公吉继续用神侃来骗得姑娘们低头俯身，借此一窥无限春光。
我就是说以史岩青的功夫想杀他，应该也没那么简单，更何况还被拍得飚出内脏；所以本姑娘的终极无敌鉴定结果就是：他藏了起来。可为什么要藏起来？他又藏到哪里去了？连那个上天遁地都不放过史岩青的前未婚妻左雅都无法找到他……
“徒儿你是不是怕老子没空洗头？蒸包子不盖锅盖，房顶横梁上都是水汽，滴得老子一头！”
难道他真的是跑着跑着就“澎”的一声化为水汽，蒸发于天地之间了？
如果他知道我还活着，他会来找我么？倘若相见，我又情何以堪？
“何事惹得姑娘愁容满面？”一头撞到何所为的身上，看来他定是故意挡在我的去路上，等着让我撞，“休怪在下，在下也是叫了姑娘好久，姑娘不作应答方才出此下策。”
我怎么在大街上？在此之前我和谁说过什么？做了些什么？一切都好模糊仿佛梦境一般，难不成我在梦游？不过这一撞倒是让我彻彻底底清清楚楚的回到现实。
“如果姑娘不介意，何不去我店里喝上一杯？”何所为口中虽为邀请，但眉宇间却满是担忧。
“如果我要喝，不会回自己店里喝，为什么要去你那儿？”抬杠是我潜意识里的防御者。
“原因有二，一来我店内的酒比静香院的便宜数倍，且不用你付账；二来如果姑娘回店可以喝，又何必失魂落魄的跑到外面来游荡？”
“带路。”我这可不是贪便宜哦，只是怕艳娘见我此状，问七问八之余还担心。我不愿将自身的负面能量传给别人，毕竟那不但不能让负面能量消失，倾听者和传播者的抱怨和添油加醋反倒会让负面能量成倍增强。
“这是酒么？不但没有辛辣的味道，反倒是甜甜的还有丝桂花的香味。算便宜点，卖我一些好不好。”
“此乃私人藏品，概不售卖。不过……若是姑娘喜欢，直接过店来喝便是。”
“多谢了，本家！”看他如此豪气，我也不免顺势而为。
“敢问姑娘为何如此心神恍惚？”
“被情郎所弃。”我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到。
“以姑娘之心窍，被弃者恐另有其人吧。”
“嘿嘿……你高看我了。”我干干的笑道，又抽了一杯，好像才开始没多久但我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杯了，看来这饮料后劲很强，“何老板，可曾爱过？”
他犹豫了十分之一柱香的时间，又斟酌了十分之一柱香的时间，方才谨慎的回了声：“恩。”
“如若被所爱之人怀疑，你会作何感想？”和不知前因的人聊聊，也许会知道自己心底所想要的后果，而且这个男人不是一个对没有根据之事情随意抱怨和评论的人，所以我也不担心我的怨气会趁机扩大疆土。
“姑娘的经历？”看来再不能说帅哥无脑了，他这么快就猜出我是在说自己。不过他这招调虎离山用得实在是妙，即避开了自身经历，又能让我满心怨气引流而出。
“诛心之痛。”我紧捏酒杯从齿间艰难说出这四个在心中盘桓已久的字。
“对不起。”这是我第二次在他脸上看到歉疚的神情，上一次是开张那晚，我开玩笑说“总有一天会被他害死”的时候，当时以为他是演给我看的，现在看来……
“对不起？哼……这又不是你的错。”
“同样身为男子，见你如此实在……，故此想替他说声对不起。”他真诚的脸让我觉得适才脑中的一瞥又给上帝无聊的神仙生活添加了一些笑料。
“如果道歉可以起死回生，就不会有那么多被斩首的杀人犯了。”
“……”这种神情第三次出现。
“我第二次见你时，就是差点被车撞的那次便是将你的背影认错成了他。”我试探道。
“第二次？”他该惊奇的难道不该是相似的“背影”么？
“第一次是在武林大会，当时我正在一个天山帅哥的摊位前吃羊肉……，咦~~呵呵~~~~~扯远了，”我看着他的脸由一张变为两张，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想来我是有些醉了，“我刚才说到哪儿了？你别告诉我，我自己能想到，对，武林大会，我看到他的背影，不，应该说你的背影，我还以为是他，便追了过去，结果那些人把你挤丢了，我当时好着急，呵呵你信不信我急得差点洒泪当场，哈哈我也没想到自己这么琼瑶哈哈哈哈哈。”
“你说你恨他入骨。”他双肩平耸看得出他很紧张我的回答。
“恩~~~~~”头晕晕的，我只能摇着不会醉的食指表示抗议，“你别以为我醉了就诬陷我，我只说我心如被诛，从未说过我恨他入骨。”
“那……你还……你对他还有感情？”
“不知道。”我双手托着因沉重而摇晃的脑袋，呆呆的说道。
“不知？”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想见到他，我不清楚他当时为何突然性情大变，也不知他此刻是生是死，明明TMD被全世界抛弃的是老娘我，可为什么现在，他们又一个比一个无辜，一个比一个可怜的出现在我面前，仿佛这些都是老娘造的孽……靠……没有天理啊！”我拍着桌子站了起来，可坚持没到一秒又被地心引力径直拉回到座位上。
“可一听到他失踪的消息，你便又不知所措？”何所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呵呵，你好聪明，我只说他生死未卜你便猜到他失踪，你怎么不猜其实是我躲起来？来为你的聪明干杯~~~~~”
“如果再见他，你会如何？”
“抽他一嘴巴，然后揪着他的衣领，”我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一把抓住何所为的衣领，恍惚间将他当成了史岩青，“你为什么不信我，为……为什么明……明知道我爱你，还要当着她的面用这种方式伤我，看我这么惨你很爽么？爽么？嗯~~~~~~~？”嘶一声，衣服给我撤出了一道口子，我双手抚平那道破口，悠悠的自语道，“也许……一开始，你便不该救我，不该……”暖暖的泪水滑落脸庞，咸咸的，头越来越晕身体越来越沉。
“何轶……”半梦半醒之间我听到石头叫我，紧接着我跌入他的怀中，但是无法动弹。
迷糊之间，冰冷的手覆上我的额头，努力想要睁开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突然有人揭开我的眼皮，然后说了声“她死了”，朦朦胧胧我见到了他，耳戴听诊器身着医师白袍，旁边的洋护士轻声叫他“Doctor Shi”，他愣了愣朗声宣布“现在是2010年10月19日晚上23时整，此女医治无效，脑死亡……”。
史医师？2010年？死亡？我已经死了？我不是穿越到大文王朝了么？难道那是一场梦？亦或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