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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梁上燕岁岁相见2 ...

  •   宛如醒来的时候就见局长黑着脸站在几步开外盯着他们俩,眸色沉沉的,好像蕴藏着惊涛骇浪(误)。宛如吓得一哆嗦,以为是因为季辛的事情惹得局长发怒,对比后头跟着的陆组长,那简直可以说是和颜悦色了!

      在局长的注视下,宛如硬着头皮推醒青衣,就差给跪下了。

      青衣被宛如叫醒,脑袋还有些迷糊,睁着一双朦胧的睡眼,只见眼前是宛如凑的极近的放大的脸,他下意识弯起眉眼,问道:“阿如,怎么了?”声音带着还未睡醒的沙哑,就在宛如的耳边,撩拨至极。

      许生右手抵在嘴边再一次重重地咳嗽了一声。

      这会儿,青衣倒是回神了。他收起笑容,脸上没什么表情地看过去,目光平静,倒没有生气的模样,但显然没有刚刚的好心情。

      许生心虚地别过头,又咳嗽了几声,说道:“......最近嗓子不是很舒服。”说罢,余光瞥了青衣一眼,只见他仍然是正襟危坐,丝毫没有搭话的意思。

      这实在是忒没面子了!

      这时候陆组长笑了一声,算是给许生个台阶下:“好了,你们也别沉默是金了。青衣,许生找你有事,你和他谈谈?”

      青衣点了点头,正坐着面向许生,依旧不开口。

      许生心里叫苦不迭,这小子也忒难伺候了。他面上挂着和蔼的微笑,拿出长辈关怀小辈的姿态,和颜悦色道:“来来来,你和我出来,我们谈一谈。”

      说到底,青衣还是一个温柔的人,他也没真的打算给许生难堪,顺着这个橄榄枝,他也就点点头,随着许生出去。临走前,他看了陆组长几眼,觉得她应该不会仗势欺人,于是他捏了捏宛如的手就放心地出去了。

      他穿着青色长衫,背影挺拔,气貌雅正。他走得很稳也很正,每一步都像是走在宛如心上。
      陆组长在她身边坐下,拨了拨她因为睡觉变得凌乱的头发,带着欣慰道:“看来是很护着你了。”

      宛如没由来地觉得有些害羞。组长把她捡回来,一直照顾她长大,虽然因为组长长得太年轻,她也没好意思直接喊妈来着,但是在心里,总是把她当作最亲近的长辈来看的。现在组长这样说,她总觉得像是带了男朋友回家见长辈。

      陆组长没理会她内心的小九九。她认真地问她:“我们的宛如真的那么喜欢青衣呀?”

      宛如没想过她会这么问,她蹙着眉纠结,最后终于认真严肃地重重点头:“真的很喜欢很喜欢。”对于宛如而言,青衣是不一样的,尽管她和组长好,和燕绥好,和季辛好,但青衣是不一样的。他是第一个对她这么温柔的人,是他教会宛如感情可以很柔软,也是他给了她一份柔软的感情。

      她喜欢他的温柔,喜欢他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性感,她喜欢他眉眼弯弯看着她的样子,也喜欢低头垂眸默默沉思的样子。尽管嫉妒死了那个尔思姑娘,她依然喜欢他穿着青色衣裳,挂着白玉吊坠,负着手安静在一旁看着她的模样。

      对于这个答案,陆组长一点也不意外,她神色如常地继续问道:“那宛如对青衣了解多少呢”
      这个问题容易也不容易,宛如不知道在组长眼里到底几分才算了解,“对他的过去,我只是略知一二,但是我知道他的现在,也笃定他的未来会如何。”他们会一直在一起。

      陆组长象征性地嘴角弯了弯,这一次她很温柔很温柔地说:“宛如知道青衣今年几岁了?”

      宛如一愣,脑袋的一根弦像是突然“啪”地一声断了。

      她僵硬地转过头去看组长,一双好看的杏眼挣得大大的,接着她弯弯眼睛,生硬道:“组长......”话说到一半却怎么也说不下去,喉咙里像是被什么堵住了,涩涩痒痒的。

      陆组长心中生了一丝愧疚,她也没有阻挠他们的意思,只是看着那个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一股脑儿地投入这场看起来注定没有结局的情感中,她舍不得。

      她难得温情地摸摸宛如的头,“宛如,就算他是寿与天齐,我们再不济也有一百流年的寿命,往久了说,150也是可能的。”她没有劝宛如早些从这场感情里脱离开,也没劝她好好珍惜在一起的日子,这个选择握在宛如自己手里,谁也不能帮她做决定。

      -

      宛如伏在被窝里,就在刚刚,她和青衣还抱在一起休息,这里满满地全是他身上的味道,淡淡的竹叶清香,好闻得紧。

      她蹭了蹭被窝,眼泪刷刷地流。本来是没什么声音的,只是哭得久了,呼吸也不是很顺畅,就多了一点哽咽的声音。她抬手抹抹眼泪,埋在被窝里继续哭。

      青衣蹙着好看的远山眉,悄无声息地在床沿坐下,一只手放在鼓起的被子上,轻轻地拍着。他已经从陆喜那里知晓因果,诚然他最初的时候并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后来真等他们在一起又出了这么多事情,是他疏忽了。

      被子里一开始还有细细的哽咽声,后来也没了,不知道是哭累了还是睡着了。

      青衣怕宛如睡觉的时候闷着自己,想拉下一点被子好露出他的脑袋,哪成想被子被攥地紧紧的,隔着一层被子,他们的手几乎贴在了一起。

      “青衣。”被子底下传来闷闷的声音,还带着哭腔,“对不起。”

      青衣苦笑:“阿如,这不是你的错,是我的疏忽。即便......”他蓦地顿住,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即便为此你要离开,我也不怪你。”

      被子里始终没有传来回答的声音。

      夜风有点凉,簌簌地吹着,古老的木质的窗户被吹得啪啪乱响。青衣突然觉得有点冷,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温柔地开口:“你早些休息,我先走了。”

      他站起来的时候身子踉跄了一下,但很快又重新站稳,想往前走的时候却发现怎么也迈不开步子,因为他的手被一只从被窝里伸出的小手紧紧地抓着,或者说用掐更合适,指甲几乎嵌到了血肉里。但他就像感受不到这痛一样,他的一颗心跳的七上八下,全无节奏可言,他浑身僵硬背对着被窝里的人,却始终不敢转过去,直到腰间传来了柔软温热的触感,他的一颗心才缓缓落下去。

      宛如躲在被窝里再一次哭得泣不成声,她想告诉青衣,不是他说的那样!这不是他的错!她一点也不想离开他!

      可是这太自私了,这真的是太自私了,她凭什么要让青衣把一辈子赔给她呢?她压抑着自己不去回答,直到听到青衣告别的话,她几乎一瞬间就慌了神,下意识伸手抓住他。

      她从被窝里爬出来,就看见青衣背对着他的样子,好看疏离。她哭着环住青衣精瘦的腰,整个人都贴到他的背后,她说:“青衣,我一点也不想离开你,一点也不。”

      青衣伸手握住她环在腰间的手,他刚想说点什么,就被身后的小姑娘给打断了,她的声音有点急,还带着点哽咽,“我知道,我知道这很自私,但是青衣我一点也不想离开你,一点也不!”她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生怕对方不知道她的心意。

      原本想好的一大堆话都没必要说了,他知道她的心意,所以他只是点头,“嗯。”他也一点也不想离开她,一点也不。

      宛如没有在意他几乎算得上冷淡的回应,她贴在他的背上,有点不情愿地说道:“以后我死了,我允许你和别人在一起,但是!”她强调了一下,“但是你不可以忘记我!也不要喜欢她胜过喜欢我,好不好?”话说到最后,其实已经十分委屈了。

      青衣不做声,他只是拉开她紧紧环在腰间的手,转过身来,看到这个跪在床上抱住他,哭得眼眶红红的小姑娘,低头深深地稳住她。这不是简单的蜻蜓点水,更像深深的纠缠,吻到后来,两个人的呼吸都乱了,青衣把头埋在她的脖颈,平复着自己的呼吸。

      -

      深夜,两个人和衣躺在床上。

      青衣慢慢睁开眼睛,怀里是刚刚哭得死去活来的小姑娘,他垂眸看她,长长的睫毛,玲珑小巧的鼻子,今夜的她整张脸上写满悲情,即便睡觉也是抿着嘴。

      青衣没由来地笑了笑,看着紧紧抱住自己的纤细的手臂,他轻轻地伸手回抱住她,附在她耳边喃喃道:“我答应你。这辈子最爱你。绝对绝对不会忘记你。”

      这天晚上,宛如做了一个梦。梦见她死后,青衣抱着她的牌位过了一辈子。可是他的一辈子实在是太长了,长到时空隧道里小世界换了一拨由一拨,他始终孤孤单单地一个人。还是一样的青色长衫,腰间挂着白玉,可是背影却是这样萧条。这样的日子不知道尽头在哪儿,他每天都小心翼翼地擦拭她的牌位,对着她的照片眉眼弯弯,又好看又悲伤。

      第二天的时候,宛如想起这个梦再次哭得死去活来,于是这一整天她就在不停地抹眼泪掉眼泪,青衣只能无奈又认命地给她递纸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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