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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道是无情却有情5 ...

  •   秋弥事毕。

      陈安安倒得了几日舒坦,日日称病,赋闲在家。二公主怒其不争,常遣人督导,宋言也曾被请去吃过几次茶。

      再见到宛如和青衣已是时过一旬。彼时围场一别,陈安安时时担心两人的安危。她和宋言遍寻围场也找不到两人的踪迹。若非皇帝下令回朝,怕今日她和宋言还在围场苦找。

      陈安安怒,指责两人不置一言,徒惹她担心。

      宋言倒是无所谓,他早就晓得两人并非常人。

      宛如试图抚平陈安安的怒火,奈何不成,只得向青衣求助。

      陈安安此刻算是瞧出来了,两人脸上哪有愧疚,分明是满满的粉红泡泡。

      午后,别院深深,晴来景物新。

      院子里积灰已久的石桌今日满满当当围了四人。

      陈安安仍是难以消化方才的消息。宛如竟有法子回去!宛如竟早就与宋言“私相授受”!她深觉遭到了背叛。

      “你别这样,安安。”宛如难得向生魂低头。

      陈安安哆嗦着唇齿,挤出几滴泪。抬手,宽大的衣袖遮住脸,嘤嘤嘤地在衣袖后头假哭。
      宛如无奈。

      陈安安哭累了,放下袖子,却瞧见三人无一人把心思放在她身上,倒磕起瓜子来了。

      宛如瞧着陈安安愤愤不平的模样,推了一盆瓜子到她面前,说道:“哭完了?尝尝这瓜子,味道不错。”

      陈安安:“……”

      “你准备何时送我们回去”宋言拿走陈安安面前的瓜子,换了一份枣糕。

      宛如摊手:“送你们回去,何时皆可。但你们总得寻一个名头。”

      陈安安眨着一双杏眼:“宛如,你别卖关子呀。你要我们寻什么名头?”

      “死的名头。”

      “宛如,我胆小,禁不起吓的!”陈安安瞪着一双眼,难以置信。

      宛如叹了口气,解释道:“不是让你去死,是让你身子去死。”

      宋言挑眉,“为何?”

      “你们若走了,那这身子必然只能成为一具尸首。若不寻个好由头,难不成任由流言满天飞,陈将军和他最宠爱的姬妾双双暴毙?”

      “有何不可”

      宛如冷哼:“你这是无赖的做法!”

      青衣拍了拍宛如手,甚是客气地朝宋言说道:“宋公子也莫要故意同阿如置气。你们要回去,已是难事。若不寻个好由头,只怕是难上加难。我想这也不是宋公子乐见的吧。”

      陈安安看着宋言吃瘪的模样,忍不住开口:“青衣就只晓得偏袒宛如。”

      青衣侧头看着宛如,温和地开口:“阿如喜欢我这样偏袒。安安你也该是喜欢宋言这般偏袒你才是。”

      陈安安气结,这两人为何总来刺激她。宋言才不会这样偏袒她,他只会气她。

      “那么你们以为什么名头才是好名头。”宋言开口,拉回众人的注意力。

      宛如拖着下巴,无赖貌,说道:“这我可就不知了。怕还是要劳烦宋先生自个儿想想。”

      话说到这儿也算是再无法交谈。一方无甚经验,一方却等着看好戏。

      这是宋言头一回觉着惹什么都不能惹女人,何况是宛如这样小心眼的女人。

      上天总有偏爱的人。

      宋言从小便谈得上是上帝的宠儿,出身优良,样貌气度皆不凡,便是偶尔遇上道坎儿,也总得贵人相助。

      宛如感叹宋言的命着实是好。这几日他正为如何赴死愁得不可开交,邻地蜀国便双手奉上一个好机会。

      蜀国与巴国世代为邻。二百余年前,巴国在蜀国君主的扶持下登上王位,两国自是修秦晋之好。

      可这天下哪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敌人。巴国承平二百余年,国力日盛,两国在边境领土问题上纷争不断。此次蜀国攻城,正是为了数年前巴国从蜀国手里夺去的河东之地。

      “可是为什么要我去啊?!”陈安安怕,怕刀光剑影,怕死在沙场上。她承认,她就是怕死,可是她本就是个小人物。她不羞!

      “这河东之地就是由你从蜀国手里夺过来的。”宋言很是无情。

      陈安安炸毛:“那是陈安!不是我!”

      宛如添油加醋:“安安说得有理,陈安和陈安安可不是一个人。”

      宋言冷冷地撇了宛如一眼,继续说道:“安安,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回去。”

      “可是我不想死!”

      “不是真的死,你别怕。再不济,还有我。”此刻的宋言很是温柔,他以手代梳替陈安安梳理杂乱的毛发,眉梢含笑。

      本是炸毛的陈安安此刻温顺地像宋言儿时养过的金毛,乖巧听话。她讷讷地点点头,小心翼翼地向宋言求证:“宋言,我们不会死的,对吧?”

      宋言轻轻拍拍她的脑袋:“嗯。”

      陈安安像是得到巨大的鼓舞,她一骨碌爬起来,询问道:“那现在我便向去皇帝请命?”

      “别急。”宋言拦住她,“至少也先把头发梳好不是?”

      宋言向来是个通透的人,他阻拦陈安安自然不是让她梳个头这么简单。

      陈安少年入沙场,战功累累,在军中有极高的威望,边地的百姓也多有爱戴。

      天底下总有皇帝是昏君,可没有一个皇帝是好惹的。现下巴国皇帝是个权欲心极重的人,恨不得将所有的权利都收回自己的手中。而陈安这般声明显赫,便是皇帝不疑,也要忌她几分。此时若是陈安安主动请缨,怕是怎么死的也不晓得。

      “这征战之权,的确要得到。不过我们要等着人家送上门来。”

      “宋言,为何人家会送上门来?”陈安安很是不解。心里暗道这粥可真是好吃。

      “这就要问你对面的那两个人了。”宋言眼也不抬,专心致志地品尝日后可能再吃不到的绿色蔬菜。

      宛如看着陈安安写满疑问的脸,为难。

      史料记载,巴神宗十七年,巴国蜀国河东之战,耗兵力数万,双方相持不下。又三月,巴国节节败退,失却河东十二余城。巴神宗十七岁终,神宗遣辅国将军安奔赴河东,收复河东失地。大军战胜而归,陈将军安不幸卒。神宗感其德,追封“镇国将军”。

      巴神宗在位间,虽有能臣武将,但除却陈安,无一人可解国难。宛如不知宋言是如何晓得的,也不知该如何同陈安安解释。

      她有些为难,干脆把锅甩到青衣身上,说道:“这三言两语也道不清,不如你问青衣?”

      青衣苦笑,嘴里的腌萝卜还未来得及咽下去。最后,他眨眨眼,半真半假地说道:“这是赌,赌除你陈安外,无人可降蜀国。”

      陈安安狐疑地瞥了宛如和青衣几眼,为何青衣说的话她就是不信呢。

      三月的时间过得很快,陈安安在这三月战战兢兢地遵从宋言的嘱咐。

      巴国节节败退,皇帝很是生气,陈安安害怕皇帝看她一个不顺眼就把她斩了。是以,她低调地很。明晓得在这儿的时间不多了,但也不敢出去玩玩,生怕皇帝责她不忠君爱国。但也不敢在国事上多说几句,怕皇帝一个不开心就疑她存篡权夺位之心。这日子,苦哪!

      掰着手指头数着日子,暗算着自个儿到底哪天去死,安安觉得以后自己也算是个经历过生死的人,倒也有了夸夸其谈的资本。只是这等待的日子着实难熬。不过还好,今日这日子终是到了。
      巨大的铠甲压得陈安安几乎是喘不过气来,她仰面倒在地上,头顶的蓝天的一碧如洗,胸前的明光铠甲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她闭上眼睛,等待着死神的宣判。

      突然身子突然一重,她瞧见宋言笑着倒在她的身上,嘴里不断涌出刺目的鲜血,身上插着数不清的长矛。冰冷冷的铠甲隔绝了她和宋言,她感受不到宋言的温度。

      可是为什么呢?不是说好不是真得死去么,为何还要这样做呢?

      陈安安颤抖着擦去宋言嘴角的鲜血,眼前一片模糊,她哭着祈求:“宋言,你别死啊……”

      宋言想告诉陈安安,叫她别怕,他会在她们最初遇见的地方等她。可是死亡却不肯给他这个时间,他甚至还没来得及碰碰他的安安,就只能不甘地闭上双眼。

      再清醒的时候,宋言才晓得彼时他还未死,不过是被宛如拉了出来。

      宛如觉得宋言此刻怕是恨不得宰了她,她只能悻悻地解释道:“我也是被逼无奈啊,倘若这身子真死了,我再拉你出来,你可能就真回不去了。”

      宋言没有理睬宛如,此刻他的眼里只有陈安安,为了他浴血奋战的陈安安。明明是那么胆小的一个女孩,可是为了他却杀红了眼。其实早就说好不是真的死啊,这个傻姑娘,终于还是万箭穿心。

      青衣看着现下这番场景,正欲解下腰间的铃铛,却被宛如制止。他疑惑地看向宛如,宛如却只同他说一句日后在同你解释。

      宛如轻晃左手腕的铃铛,一抹幽魂便从陈安的身体中飘了出来。

      陈安安瞧见宋言的时候,扑到宋言身上哭得是一把鼻涕一把泪,愣是把宋言弄得不知如何是好。

      陈安安发泄完了,才指着宛如破口大骂:“宛如!你当时怎不告诉我死的时候要那么惨!你要是和我说明白了,我是死也不会做这种事的!”

      “你已经死了。”宛如提醒她。

      陈安安闻言,气得两条弯月眉都纠在一处。

      “好了,现在你们不都好好的吗?别再生我气了,好吗”宛如不敢告诉陈安安他们完全没必要死得那么惨,这其实不过是只要一剂麻醉就可以解决的事。

      “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铃铛为引,铃声为线,他们穿越时间和空间。

      21世纪上海的某家医院,宋言住的是vip病房,陈安安住的是最普通的双人间。

      陈安安愤愤不平,宋言承诺日后他们一定住一样的病房。

      临行临别,才顿感哀伤的漂亮。陈安安觉得宛如之前欺骗她的事儿也没那么让人生气了。

      她可怜兮兮地拉着宛如的手,问道:“宛如,以后我该怎么找你啊?”

      宛如右手轻点陈安安的眉心,左手摇晃手腕的铃铛,听到陈安安的话,动作轻微一顿,随即回复正常,她笑道:“我会去找你。”

      陈安安得了宛如的承诺,很是满意地点点头。

      灵魂以极快的速度退回到□□的旁边,突然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向下压力,神识一黑,灵魂便跌回到□□中。

      宋言目睹宛如如何装作一丝不苟地承诺陈安安,很是轻蔑地嗤笑。

      宛如亦是很是邪恶地嗤笑一声,轻飘飘地说道:“哎呀,我好似有些累了,不如宋言先生还魂的事儿我们日后再议?”

      宋言的笑僵在脸上,很是尴尬。

      青衣笑说:“阿如,别再吓唬宋公子了。”

      “宋言先生以为如何呢?”

      ……

  •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呀,更新晚了,忘记存稿箱完了
    树洞:今天心情超级差,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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