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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魔剑凶煞不为累 禹爵初次显神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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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尊大人……”仆侍轻轻地走近。
“滚出去。”蚩玖冷冷道。
仆侍不敢擦拭额头的冷汗,乖乖退下去了。
蚩玖看着天边扭曲的月光,一晃已经过去了一百年,整个世界似乎都变了。
蚩珉陷入了永眠,蚩钰登上了仙帝之位,而他,成了魔界人人畏惧的魔尊。
蚩玖走到水镜前,眼前的男人有着让魔界的女子为之倾倒的完美身躯,健硕的胸膛和结实的腹肌在柔和的灯光下散发着诱人的暖光,鼠蹊处的人鱼线隐没在丝质的亵裤之下,他的脸相比几年前更加棱角分明,高峻的眉骨和铁画银钩般的鼻梁形成了一张格外具有异域气息的脸,是魔气影响的还是血脉影响的,蚩玖已经记不清楚了,他凝视着自己这张已经熟悉了的脸,眼瞳中亮起一道妖异的红光。
……
“陛下!”
千重玉阶被人匆匆踩过,灵霄宝殿之上,一个俊逸非常的男人一身金银勾勒的帝袍,面前的旒珠随着头部轻轻晃动。
“陛下!找到了!”
“陛下。”
“慢慢说,是什么找到了?”蚩钰端起身边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宫人双手奉上玉简。
“禀告陛下,魔剑啖炎,找到了!”
蚩钰手上微微一顿,放下茶杯,“念。”
“一百年前,仙帝长子蚩玖反叛,弑父未遂,堕仙,逃入魔界,放言百年后一雪前耻,其佩剑落入人界不知所踪。先帝永眠前,曾叮嘱臣殷离一定要找到魔剑,防止它先一步被蚩玖所控,为祸人间,臣在人间寻觅百年,魔剑被几经转手,在俗世造下杀孽无数,致使人心迷乱,妖魔骤生,民不聊生,今终于不辱使命,完璧归赵。”
蚩钰高声朗笑,“好,好!殷将军此乃大功一件,快请他入殿!”
“宣殷离!”
殷离一身戎装进入殿中。跪叩仙帝。
“参见陛下。”
“快快请起,殷将军,此行辛苦了。朕,大大有赏!”
“谢陛下。”
殷离起身,蚩钰看他手边没有宝剑,便问道。
“将军,这啖炎,现在何处?”
“禀告陛下。”殷离双手抱拳,“啖炎剑魔性凶煞,臣等主掌杀伐之人不敢靠近,恐心智受其影响,无意中发现陛下赏赐的琼浆玉液能够抑制魔剑凶性,故将其封在装酒的坛中。”
他示意手下的副官将一个巨大的酒坛抬进来。
“陛下,这坛子封口一开,魔气就会散逸,臣也毫无办法。”
“琼浆玉液?是用净池畔的玉石灵髓稀释而成的琼浆玉液?”蚩钰低声喃喃,“众爱卿可有什么办法?”
各路神仙无人可对。
众人正面面相觑时,后排忽然传出一个清亮的声音:“禀告陛下,臣或许有办法。”
众位先卿纷纷往后翘首,只见一身着墨绿衣袍,雌雄莫辨的美人衣袖飘飘地走过来,他身旁带着一股浓烈的酒香,万千青丝用一根碧绿簪子高高挽起,双眼璀璨如星光,一眼便逝千年,他静静站在神殿中央,不卑不亢,不忧不喜。
“新任司酒神禹爵?你有何看法?”
美人淡然自若,嗓音如同山谷清风,“陛下,禹爵乃三百年前一翠玉酒樽所化,腹中有乾坤,可盛无穷琼浆玉液,衍大道万象,或许可以掩啖炎剑之煞,陛下不如让禹爵试之一试。”
众神仙只见此子面目稚嫩,身材瘦小,当之无稽之谈。
“区区三百年道行,还想容纳至邪的魔剑?”
“哎……不自量力……”
蚩钰却在台上抬了抬手,指了指那个酒缸,“试试吧。”
禹爵向前两步,一掌拍开酒封。顿时一股散发着强烈杀意的醇厚魔气犹如狂蛇乱舞一般一泄而出,啖炎剑“砰”得跃出水面,酒液四溅,灵气和魔气发出摩擦般的轰鸣声。
众位仙家纷纷感到体内灵气波动不止,境界浮动,心境不宁。
禹爵却脸色不变,双手迅速掐出法印,顿时丹田之处出现一团柔和的翠绿光芒,光芒中裹挟着一颗晶莹的水珠,相隔老远就能闻到烈烈酒香,那是禹爵这么多年来在帝流浆中修炼,进阶成真仙之后凝练出的精纯灵气,相当于灵台之中有一座浓缩的小净池。
绿光越扩越大,渐渐包裹住躁动不止的啖炎,与其上的黑色火焰互相缠绕,此消彼长,四周的仙人只觉神思恍惚,好似身体被包裹在绵绵白云中,如痴如醉。
水珠一贴到啖炎剑便发出一声细微爆鸣,紧接着震动不止,几近破碎,禹爵眉梢微微一动,指尖向前一弹,一滴精血没入绿光之中,顿时灵气大盛,顺利地包住剑身,而魔气则主动退回啖炎剑中,在表面形成一层淡淡的黑膜,将之和水珠分离开来。
绿光刺激着水珠渐渐回缩成原来的大小,将啖炎剑封印在其内,好像一颗小小的水晶球,最后禹爵将之轻轻一吞,重新咽入腹中。
酒香依旧弥漫在大殿之上,而剑气却已经消失于无形之中。
蚩钰双眼一眯,拇指扣了扣龙椅扶手处的异兽,“好,封司酒神禹爵为封剑使,赏灵丹,仙衣,灵宝若干。”
“谢陛下。”禹爵叩拜谢恩,翩然回首离开。
一百年过去了,他早已经看透了仙界这些人天仙般外表背后的内心。
仙也好,人也好,都是一样的。
百香阁中,一幅画像悬于大堂之中,画上的男人斜倚在一叶扁舟之上,脚踩碧水,手持玉壶,黑发披肩,袒胸露乳,分外洒脱,禹爵静静地站在堂上看了一会儿,抚了抚心口。
“师父,我这么做,对吗?”
一百年,对于他来说什么都变了。
蚩玖离开,宁陵仙逝,祭酒之位落到自己身上,宁陵离开的那天,自己孤身一身站在这个地方,迎来的却是刚刚登基的蚩钰。
“我听说,先帝很喜欢来这里喝酒。”
“是的,师父生前常与先帝陛下把酒言欢。”禹爵心情低落,没有兴趣多话。
“你就是蚩玖灵力点化的七星碧玉杯?”
禹爵欠了欠身,“正是。”
蚩钰在堂上正座,一身金黄龙袍,旒珠后的嘴角浅浅勾起,禹爵微微抬头看了一眼,惊骇却又早有预料地从他眼中看到了一片漠然。
他冥冥之中早已有一种预感,可真的到了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除了师父和主人,在天界这个偌大的地方连个依仗都没有。
蚩钰没有说任何话,他是众星之主,紫微帝星化身,仙帝亲封的司空星君,是除了先帝和蚩玖以外仙界境界最高的罗天上仙之一,要杀禹爵简直就像碾死一只蝼蚁那么容易,他只是抬了抬手指,一道金光直逼禹爵眉心,而后者根本没有反应过来,防不胜防,两人之间的差距犹如云泥。
死,无法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