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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55章 幸福的代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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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隐赶到这里时,火势已经得到控制,但是整个都城都弥漫着烟雾,一片杂乱……
“大人,这是他们的首领。”士兵来报,一个老头儿被带了过来,正是纳科提,此时他的一双眼睛在面具男的脸上来回瞄着,最后落在马匹后面已经被拖的稀烂的尸体,认真打量一番后,脸顿时煞白。
“带回去。”面具男一挥手,骑着马离开,不多久,那具尸体再次被拖动起来。
“为什么不杀了我,你们这群杀人魔,为什么不杀了我?”纳科提大喊大叫,是的,他在害怕,他没有理由不害怕,因为那具尸体是……璆明,璆明曾经是屠龙武士,马菲亚里能称的上他对手的人不超过三个;同样他还是贵族,纳科提有理由相信,这里不少人认识他,可如今,这个贵族却被这样对待,那自己呢?
隐跟瑞卡找不到任何人,因为到处都是人,到处都是士兵。
“怎么办?”瑞卡低声问道。
“银魂。”即便是极度冒险的一件事,隐也要做,因为他要找到这些同伴。
“恩。”瑞卡点点头,转入一个深巷,不一会儿,他看见许多烟状的东西四下飞走,因为空中到处都是烟雾,所以并不明显。
人群渐渐散去,隐无法再待在街上,他闪入巷内,马蹄声,诅咒声接踵而至,隐停下脚步,伫足观察。
片刻后,他再次隐入人群,只是一路跟随着马车。
瑞卡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昏迷的璆仞跟艾丽。
“其他人呢?”瑞卡将柴火移开。
“我不知道。”艾丽满脸惊喜,自从璆仞昏迷后,就不时有士兵从他们面前经过,艾丽不知要如何带走璆仞。
“我们先离开这里。”瑞卡说道。
“怎么离开,这里到处都是他们的人。”艾丽望着瑞卡。
“现在空中的烟雾很重,他们看不见灵。”瑞卡笑道。
“能行吗?”即便上到灵背,也不一定意味着能安全逃出。
“那人来了。”瑞卡指的是隐。
“真的?”艾丽满脸不可置信。
“真的,他在找其他的同伴,所以我们一定能会马菲亚。”瑞卡抱起璆仞,几步之后跃上墙头,上了灵背,艾丽紧接而至。
瑞卡的灵很小,在马菲亚经常被其他的族长打趣,可在这个时候,却有了极大的用处——方便他们隐藏。
再者,璆仞他们藏身的这块地方本就是应都的深巷,所以才能如此轻易的逃身,但前提是要有清楚目前局势的人来接应他们,而瑞卡正好找到了他们,可谓不幸中的大幸。
离开一路跟踪的队伍,隐找到了一间废弃的仓库,落满的灰尘,厚密的蜘蛛网,这里将是最好不过的临时停尸房。
看了看天空,再过一会儿天就要亮了,其实这个时候的敖国已经进入白天的范畴,只因这里没有太阳,这里比以往几年更加昏暗,所以才导致白天也变的跟夜晚没有什么区别。
不出一个小时,隐在银魂的指引下,找到八具尸体,尸体上布满了窟篓,都是那些士兵干的。
“好孩子,等我回来。”仿佛呢喃,隐抚摩着这些人的逆鳞,他们真的很了不起,即便是如此死去,也没有异变成龙,一旦异变不但不容易变回,更容易被当成玩物,不是每个人都像他一样,是个怪物。
焦姓人因为情绪激动会变成龙,死后,回到原先人的姿态,如何判定身前是否变成龙,观其逆鳞,若身前曾变成过龙,恢复成人后,耳际下方,肤色淡青。
隐会认为自己是个怪物,因为前面提到过,他曾经也变成了龙,而他变成龙后,不但保留了人的意识,而且还恢复了人的形态,更重要的是,他没有老去,可以说,自那次以后,他的容颜再也没有发生过变化,仿佛岁月就在那次变身后定格。
纳科提甚至连眼睛也不愿意眨一下,因为他想知道究竟会被带到什么地方去,一排排冰冷的面具,宏伟的穹顶建筑,宽敞的道路,茂盛的蓝色鸢尾……
这个地方美的仿佛天堂,却冰冷的如同千年冰窟。
直到一扇大门被打开,厚重的声音让纳科提收回眼神,定眼望去,里面的景致再也让他无法回神……
蓝色,无穷无尽的蓝色,深浅不一的蓝色,史诗般的事迹因为光影而泛着神圣的光辉,这些一束束光辉仿佛能穿透人的身体一般,更穿透人的灵魂……
而被穿透的人正站在这里……这里的中央,他闭目仰头,仿佛在聆听着什么,他双手展开,似乎在感受着什么。
纳科提被一把按了下来,回过神的他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带了进来,并被按在一张椅子上,而这周围还有很多张这样的椅子,它们整齐的,一圈圈排列开,仿佛士兵一般。
士兵并没有给他戴上锁链,让其坐下后,径直离开。
纳科提懵了,这不是他所看见的对待谋杀者的方式,这更像对待贵宾的方式,而偌大的这个教堂里,只有他这个谋杀者跟那名仍旧沉静在自己世界里的男人。
“你最好坐在那里。”岸突然开了口,正起身打算四下察看的纳科提身子一窒,又坐了回去。
“呵呵呵呵呵呵……”岸闷笑起来,他想起他跟那个男人最后一次见面时的情形,那个男人就是这样阻止自己起身的,看着纳科提拘谨而又警惕的神情,他觉得十分好笑,自己当时在那男人眼里也是这样吗?
“你是谁?带我来这里做什么?”纳科提问道,他疑惑,紧张,拘谨,迷茫……他有上千种情绪,惟独没有感受到死亡。落在敌人的手里,居然没有感受到死亡,可他知道死亡就在不远处等着,这种感觉不是很诡异吗?
而这个男人更让人觉得奇怪,或许是可怕,比起噬血的魔王,他更像个精神正常的疯子。
隐曾经说过,疯子不可怕,可怕的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疯子,隐是说他吗?他们认识?为什么?纳科提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对实验以外的某样东西有如此多的疑问。
男人并不回答纳科提的问题,只是低头笑着,那笑容很美,似乎有些腼腆,有些期待,乌黑的长发,白色的长袍都在这片蓝色里形成一种极至……
茂密的蓝色鸢尾,里面隐藏着一人。
隐深深吸了一口,想让自己放松,在他看见纳科提被带进这个地方时,他不由有些紧张。
为什么紧张?
隐从来不惧怕死亡,也不惧怕不公正的对待,既然成为马菲亚的王,他就有了觉醒,一切最残酷的觉醒。
可此时,他还是紧张了,因为那人在里面,而纳科提被带到这个地方,无疑是那人的主意,那人在里面等他。
为什么等他?
隐不觉得他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或许只是想抓住他,想到这里,隐放松了几分……想抓住他?还是下辈子吧!
“你还是来呢?”身后的声音让隐一窒,他不认为会有谁能发现他,转过身去,是位姑娘,很美的一个姑娘,竟然跟自己有着一样的银发。
“你是谁?”岸站了起来。
“我……我曾经在图书馆看见过你。”寻明垂下眼睛。
“……”隐知道她是谁了,虽然不清楚对方的身份,但是肯定是不一样的人,不然岸不会以那种特殊的方式对待她。
“为什么你们都那么精力充沛?”寻明并不靠近,也不走远,她并不惧怕隐,当人有着在乎的东西时才会惧怕,因为怕失去,如今寻明只想离开……
“什么意思?”隐望着这个姑娘,似乎想得到一些信息。
“其实所有人都累了,只有你们两个还乐此不疲。”寻明抬起头望向这个紫眸男人,片刻后,她突然勾起嘴角,这种笑容有些怪异,让隐的心里有些不舒服,“这个世界,不只是焦姓人会变成龙。”
……
“什么意思?”隐再望去,静谧的庭院里没有一个人的身影,而那姑娘的存在仿佛只是隐的错觉。
天亮之后,敖国一直未出嫁的公主,敖国最美丽的公主……失踪了!
几日之后,敖国的元老璆思引咎辞职离开了应都,有人说这次应都的恐怖事件是因为他的失误所造成,也有人说他带着公主私奔了,也有人说他死了……
已经过了多久,纳科提无法得知,只是天空依然黑暗,今夜有些奇怪!
“过来!”一直站在殿中央的男人在沉默良久后,开了口。
“……”纳科提拒绝了,这人不是他的王,他无需听从男人的指挥,可纳科提睁大了眼睛,因为……他已经站立起来,朝那男人走去。
“跪下!”岸指了指面前的地面,纳科提安静的跪下,光影中,两人的姿势仿佛教堂里的某种仪式,纳科提满脸惊恐,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听这个男人的话,他明明是抗拒的。
“很好!”岸笑道,目光落到纳科提的脸上,从中,纳科提看不到任何信息,这个男人似乎对什么都不在意,似乎不存在一般……
“你来了?”
纳科提不可置信的再次睁大眼睛,因为面前这个站着的男人突然笑了起来,虽然他刚才也笑过,可是此时,纳科提看见的是惊喜,还有兴奋,很多很多莫名的情绪一一从这个男人的眼里溢出,仿佛无数想要诉说的言语。
纳科提微微侧了下头,他看见另一个人从角落里缓缓走下来,随着那人的靠近,一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出现在他的眼里,正是他们马菲亚的王。
“混蛋,你抓我来这里,就是要引他出来?”纳科提愤怒了,颈部的逆鳞开始泛光。
“请控制好你的情绪,这没什么。”隐的声音温和低沉,能抚慰一个人急噪的灵魂。
“是。”纳科提的情绪在缓缓平复,而刚才面前这个男人所引发的一系列不可思议的感受也在变淡,在他还未来得及站立时,一巴掌狠狠的丢在纳科提的脸上,纳科提倒地咳嗽,却迅速的爬起来,他要靠近隐。
可惜!
有人捉住了纳科提,纳科提回头望去,正是抓他之人,那个始终戴着冰凉面具的男人。
“放开他,他只是一名上了年纪的老人,你们不该如此对待他。”隐走了出来,站在岸的对面,他们之间不过十步,纳科提被面具男带到一旁。
“我们一见面非要提别人吗?”岸微微蹙起眉头。
“那我们能谈什么?”隐笑了起来,紫眸从纳科提身上收回,落在岸的身上。
“什么都可以,我们很久没见面了,难道你一点都不想我?”岸略微兴奋的说道。
“呵……”隐似乎无法不笑,虽然他压低了声音。
“你笑什么?”岸走近一步。
“你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吗?”隐抬起头,眼里满是笑意,“我们之间其实什么都没有!”
“你胡说!”岸有些失控,面部开始变的狰狞,可惜隐没有给他太多的时间去展示这些怒火,而是拨出腰间的匕首,猛的刺去。
“一边说着情话,一边摸着杀人工具,真是你的性格。”隐嗤笑不已,渐寒的目光落在岸手中的匕首。
“我不想这样的,你逼我的。”两人奋力撕杀,龙吟愈发的明亮。
“呵呵,你真是没的救,若是以前,你会说自己善于说谎,而如今,你本身就是一个谎言。”隐挥下的匕首并不急噪,却直指岸的每一处死穴。
“……”岸蹙起的眉头瞬间展开,嘴角勾起极大的弧度,“这个世界,还是你最了解我,你若死了,我会很寂寞的。”
岸的脸上不再有单纯,不再有无辜,取而代之的是疯狂,变态,极端……
“不够,不够,不够不够不够不够不够不够不够……”岸神经质的重复着这句,虽然他身上已经被隐刺出不少伤口,在纳科提看来,这疯子仿佛在享受着这种极端。
可隐知道岸在说什么,他在说自己,他认为自己还没有发挥出实力,这疯子究竟什么时候变的如此厉害,那些年里这疯子明明还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难道也是伪装?
岸突然对着纳科提的方向挥了下手,隐看见纳科提身后的面具男举起了手中的军刀,而认真观望的纳科提丝毫没有察觉到。
“不……”隐大叫着朝纳科提冲去,却被岸拦下,这种痛苦对隐来说是巨大的,因为他想起了虹,他曾经真正喜欢过的一个姑娘,而那个姑娘也是这样死去的,也是因为自己。
头颅滚至一旁,鲜血喷洒向天空。
“你不该这样做,你犯了致命的错误。”隐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紫眸因为充血而变成深紫。
一刀没入,直穿岸的身子。
隐疯狂的拔下匕首,正欲刺下第二刀,面具男去掳走了岸。
“这是你想要的,我给你。”隐扯下披风时,手里多了一样东西——龙脊。
“那是什么?”岸的伤势很严重,但是不会立马死去,此时,他已经坐了起来,略微疑惑的望着隐手中的东西。
面具男开始攻击隐,他的身手很不错,或许应该用恐怖来形容,但是隐并不惧怕,可他却开始蹙起眉头,因为这人的招式让他眼熟,只是愤怒中的隐无意去多想。
龙脊如同铁鞭,将地面砸的粉碎,破碎的地面碎片四下溅开,一些碎片擦过岸的面部,腿部……
可岸仿佛无知无觉般,只盯着搏斗中的隐,这样……这样的景致让他熟悉,他仿佛想起一些东西,一些遗忘很多年的东西。
冰凉的东西滴落到腿上,岸低头望去,才发现自己竟然哭了,这些年,他没少哭了,因为作戏,可这次不一样,他是真的哭了,可他明明不难过,为什么?
隐奋力一挥,他要给这个面具男致命一击。
哗啦!
一声轻微的破裂声,面具一分为二,因为这个攻击,男人的额头留下了一条极长的伤口,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脸。
隐猛的停下再次攻击,这个男人……这个眼里没有一丝情绪的男人!
侧头盯了一眼岸,隐抱起纳科提跟那只滚落在一旁的头颅飞速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