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如何优雅复仇》杨柳垂堤

20、回报

　　“天呐！你们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儿来？”力牧站出来打抱不平，妄图先熄一熄勾陈的怒气，义愤填膺地说道：“难道你们不知道吗？那是乌尤临走前特意留给魔法师大人的食物！你们怎么……真是太糊涂了！”

　　“我们跟红眼妖猪战斗了一整夜，连口吃的都捞不到，这公平吗？”

　　“公平？你们还好意思讲公不公平？”力牧冷哼，语带不屑地开口说道：“战斗的时候，究竟有几人是在真正奋勇杀敌？又有几人是在里面浑水摸鱼，相信你们自己也清楚，乌尤提出追杀红眼妖猪，一个个都缩在后面，恨不得重伤昏睡过去，怎么？等我们离开之后，就一个个生龙活虎的，全部活过来了吗？乌尤不跟你们计较，真当我们是好欺负啊！”

　　“力牧大人……”

　　“少废话！”力牧虎目圆睁，恶狠狠地说道：“快给魔法师大人道歉，不然，就等着乌尤过来一个个收拾你们吧。”

　　搬出乌尤的名字果真有效，所有人都不敢再七嘴八舌地胡咧咧，心不甘情不愿地乖乖转换了态度。

　　“力牧大人，我们也是一时糊涂啊！”

　　“我们下次再也不敢了！”

　　“对，您饶了我们这次吧，下次绝对不敢了！”

　　认错倒是挺快，就是态度不怎么好，明显的口服心不服，你一言，我一语，闹哄哄地吵成一团，勾陈也没在意，转而询问力牧自己最关心的事：“怎么样，红眼妖猪全部都被剿灭了吗？有收获吗？”

　　提起这一茬，力牧眼睛都亮了，兴致勃勃地说道：“魔法师大人，您真是太神了！果真按你说的那样，我们一路跟着红眼妖猪回了老巢，毫不费力便缴了它们的食物，虽然有好些已经腐烂变质，但仍有一小部分很新鲜，光是这小部分，也足够我们整个部落全部族人食用好几天了。”

　　勾陈问话并没有避着众人，力牧回答亦是如此，所以他们俩的对话，旁边围观的许多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一听力牧这么说，所有人都兴奋起来，围着力牧，七嘴八舌地问道：“力牧大人，您刚才是在说什么？难道不是去剿灭红眼妖猪吗？还有什么别的收获？”

　　“食物，是什么食物？”

　　“在哪里？在哪里？为什么都没有看见。”

　　“力牧大人，这算是集体狩猎的吗？击退红眼妖猪，我们大家伙儿也都出力了，缴获的食物，我们也能分一部分吗？”

　　“力牧大人……”

　　“力牧大人……”

　　叽叽喳喳，吵闹不休的声音，别说力牧本人了，就连勾陈都被吵得一头两个大，揉了揉一阵阵发疼的太阳穴，刚想发火，眼前突然垂下一片阴影，只听一声沉闷的声响在身旁炸响，下一秒，一个高壮的人被毫不客气地扔了过来，准确无误地到了勾陈角边，扬起一阵飞扬的尘土。

　　勾陈定睛一看，不是族长又是谁？

　　刚才还一副耀武扬威，盛气凌人的样子，如今被乌尤当着众多族人的面狠狠教训了一顿，不仅面子，就连里子也跟着丢尽了，看着族长狼狈不堪，跌倒在地的模样，勾陈一点儿也不觉得同情，反而十分解气。

　　活该！

　　“向勾陈道歉！”乌尤面色铁青，声音阴测测的，不带一丝温度，看样子是一顿动手之后，火气依旧没消。

　　族长全身疼痛难忍，可怜兮兮地蜷缩成一团，听着周围七嘴八舌的议论声，顿时觉得颜面无存。

　　“我再说一遍，向勾陈道歉！”乌尤眉头紧皱，拳头都不自觉地握紧了，看样子，是真不打算善罢甘休，如果族长再继续硬抗下去，他真的会下死手教训。“陶格斯，我警告过你，勾陈是我未来的伴侣，你欺负他，就是在挑衅我！看在咱们父亲的份上，以往你做什么，我都从不与你计较，可是你不该去招惹勾陈，你应该觉得庆幸，还好勾陈平安无事，不然我绝对不会只单单教训你一顿便罢手！”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

　　族人们是吃惊一向不喜与人争斗的乌尤会说出这么一番不留情面的话，而勾陈，则是在琢磨乌尤刚才的言外之意，什么叫做看在咱们父亲的份上？难道说，这性子和长相都天差地远的两个人竟然会是兄弟？不太可能吧，勾陈自己都觉得异想天开。

　　“向勾陈道歉！”乌尤嘴角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冷笑，不依不饶：“你那身青铜铠甲确实不错，只是不知道，若是我多打几拳，会不会像我之前的那件一样，留下裂痕。”

　　陶格斯瞬间睁大眼睛，青铜铠甲穿在他身上，要是乌尤真下死手攻击他，铠甲上留下裂纹倒是小事儿，关键是这伤，他肯定得修养个一年半载，这段时间里，大祭司肯定就另外选择新的族长了。

　　“乌尤，乌尤，你住手！”想明白这点，陶格斯都快要哭了，很识时务地哭喊道：“哥……哥，我……我错了……”

　　“别叫我哥，谁是你哥！”乌尤一脸嫌恶，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耐烦：“陶格斯，从小到大，你都是这么没出息，打不过就哭……我年长你几岁，也懒得跟你争，你想要什么，尽管拿去就是。父亲的关注，我不在乎，族长你想当，我拱手相让也绝无二话，甚至是……算了，当年那些琐事，不提也罢。”

　　“哥，我错了……哥……”

　　“我说过了，是向勾陈道歉，你听不懂吗？”

　　“哥……”向乌尤道歉，这没什么，反正那么多人都看到他输了，身为一族之长，面对乌尤确实毫无招架之力，但是勾陈不一样，一个外族人，实力如何，无人知晓，陶格斯不想向勾陈低头，他已经够丢脸的了，再向勾陈道歉，让他这个族长颜面何存？

　　见陶格斯还在磨磨唧唧，乌尤等得不耐烦了，眉峰一挑，怒斥道：“陶格斯！”

　　“啊！道歉，我道歉！”陶格斯是真怕了乌尤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连滚带爬地挪到了勾陈脚边，郑重其事地说道：“对不起……”

　　说实话，这样的陶格斯，只会让勾陈感觉可悲。

　　估计乌尤也被恶心得不轻，见陶格斯乖乖道了歉，也没有再刻意为难他，只是在旁提醒道：“陶格斯，滚吧！记住以后别再来招惹勾陈，不然我绝对不会饶过你！”

　　“恩。”陶格斯连连点头，见乌尤和勾陈确实没有继续为难他的意思，连滚带爬地逃离了这里。

　　“勾陈，对不起，让你受伤了！”看到勾陈勃颈上的红痕，乌尤就觉得万分自责，如果不是他判断失误，在路上浪费了许多不必要的时间，勾陈怎么会受这种伤害。

　　“别担心，没事儿的。”对上乌尤，勾陈难得摆出了个笑脸，只为这人不顾一切地为自己出头，这份真心，勾陈领情。“对了，听力牧说你们此行的收获不错，恭喜了！”

　　“还算可以。”乌尤一脸懊恼，估计还在暗暗自责。

　　为了不然乌尤陷入更深的自责当中，勾陈不得不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善解人意地转移话题，道：“对了，乌尤，你们从红眼妖猪那儿抢回来的食物呢？”

　　“在后面。”乌尤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道：“食物有点儿多，搬运不是很不方便，我担心你，就先赶回来了，还好……”

　　一听去追击红眼妖猪的队伍还有意外收获，围观看热闹的人群顿时炸开了，大家脸上都带着笑，明显的喜上眉梢。

　　“那些食物，你准备怎么分配？”

　　勾陈算是问出了大家的心声，所有人都竖起耳朵听着，唯恐错过了乌尤的任何一句话。

　　“随你，我听你的意见。”

　　勾陈有些意外，他没想到乌尤会这么说，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接口。

　　而与此同时，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勾陈，目光灼灼。勾陈不得不清了清嗓子，硬着头皮表态道：“除了跟随你一同前去追杀红眼妖猪的勇士们赢得的份额，剩下来的，如果你没有意见的话，我想把这些食物平均分配给部落里的老人和小孩。”

　　这样的分配方式闻所未闻，围观的人全都闹腾起来，有人欢喜，有人愁。

　　“另外，那些家里还有成年男子的，一律不赠送。”所有人都沉默了，只能听见勾陈冰冷而平静的声音：“你们部落不正是信奉劳动换取所得吗？如此正好，让那些想要不劳而获的青壮年们趁早收了心思。”

　　乌尤点了点头，大声吩咐道：“力牧，飞廉，就照勾陈的意思，你们下去安排吧。”

　　飞廉临走前，还不住回头打量勾陈，眼中有浓浓的不解。

　　力牧跟着飞廉一起离开的，见飞廉满心好奇，忍不住伸手拉了拉他的胳膊，开口问道：“你在看什么？”

　　“这个魔法师还真的挺特别。”

　　“确实是。”力牧深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