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单记》喵宁宁宁

4、第 4 章

　　“那我们来点菜吧。”张松说着，让服务员拿来菜单。
　　“看不出，这里环境不怎么样，菜倒是挺贵……性价比不高啊……”张松看着菜单，皱起了眉头，虽然是自言自语，但是整句话言蹊毫无疑问地听在耳里。
　　“就点一个清蒸鱼吧……”张松自言自语着，抬起了眼睛对言蹊问道：“你是吃鱼的吧？”言蹊一脸严正以待地点点头。
　　“那就这个吧，你看看点什么。”
　　“没关系，我都可以的，你点吧。”言蹊连连摇头，这男人让她感觉压力挺大。
　　“一人一个才公平嘛，给你。”张松不由分说，将菜单递给了言蹊。
　　言蹊接过菜单，但是脑子里想的都是张松嫌弃这里贵的话，她找到了几乎是菜单里最便宜的一个菜，清炒时蔬，便将菜单交给了服务员。
　　服务员收了菜单便离开了，张松清了清嗓子，望着言蹊说道：“其实我是不想这么早结婚的，家里催得急。”
　　“哦哦。”言蹊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么开门见山，直切主题的交谈，只能表示应和。
　　“毕竟，我是家里的独生子，现在家族事业也是稳步发展，只是我爸妈就想早点抱上孙子，我们家族一向讲究孝道，老人家的意思，不得不从。”张松又说道。
　　“嗯，这样的。”言蹊只好又这样应和。
　　很快，菜上了，张松边举起筷子，边示意言蹊开吃。
　　他夹了一筷子鱼，开始讲起了他们“家族”在深圳的发迹过程。
　　很快，言蹊便知道了他们一家，都是在深圳这边卖包子的，由最早的时候的一家做早点的包子铺，慢慢发展到了十几家连锁店，现在他们家包子店已经做成了品牌，每年光收加盟费都是几百万。
　　当然，他讲他们家艰难的创业史的过程中，不免带着一种无比自豪的情绪。
　　而言蹊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应和。
　　“你怎么不说话呀，你也说说你自己呀。”讲了好半天的张松，此时才反应过来看了看一直处于半沉默状态的言蹊。
　　该说什么？她们家实在没什么可以说的地方，言蹊笑了笑：“我家就那样，也没什么好说的。也就是我妈退休了，我在工作这样子。”
　　听言蹊这样说，张松眼里，似乎带了某种同情：“你也别太自卑，有时候，实在其实也是一个优点。女孩子，朴素点好。不过，男孩子28岁还小，女孩子到了这个年龄，应该压力挺大的了吧。”
　　压力怎么可能不大呢，虽然说得不中听点，但是言蹊知道，自己正是一枚妥妥的剩女呀，她笑了笑：“压力是大呀。不过这事也急不来。”
　　“也是，你这个条件，也确实没什么优势。”张松吃了口鱼，那点评的语气，颇有些居高临下的气势。
　　言蹊并没有生气，她自知自己确实不怎么优秀，张松这话虽然不中听，但是却是事实，她没理由为了别人说真话而生气。
　　“我虽然条件不错，一直也有对我示好的女孩子，可是我还是一个有想法的人，不会随便找个人就结婚了。”
　　张松又开始发表他的想法了，总的意思就是，他很优秀，并不是不好找对象，也没有打算找个人凑合之类的。
　　言蹊没有说话，听着他这意思，像是对自己很是看不上，不过老实说，相亲这么多次，言蹊早就麻木了，眼前这个人，估计很快也会成为她令人咋舌的相亲失败史中的一笔吧。
　　“不过，虽然你看起来平平无奇，但是我觉得你这样的女孩子还是很乖，很靠谱的，后面我们可以再多多交流交流，毕竟感情是从交流产生的嘛。”末了尾声的时候，张松发表完那番言论后，又来了这样一个似乎还差强人意的总结。
　　显然，他认为这样的评价，肯定会让言蹊觉得受宠若惊，他带着一种期待言蹊表示感恩的表情看了看言蹊。
　　言蹊只好尴尬地笑笑表示同意。
　　他从夹着的公文包里翻出了皮夹，嘴里说道：“其实谁规定的相亲一定要男方付钱，我就觉得AA制更合理，现在都是男女平等的时代了，你说是吧？”
　　张松这样说，言蹊更觉得坐立不安了，她从包里拿出了钱包：“要不，我来吧。”
　　“哎，别，说了我请客，当然是我来。”张松说着，将言蹊的手推回，便去买了单。
　　走到门口时，张松掏出了他的宝马车钥匙对言蹊说道：“你怎么回去？要不要我送你一程……不过，我下午还要见一个客户，所以只能顺你一路了。”
　　言蹊忙笑着摆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坐车回去就好，你忙你的去吧。”
　　就这样他们在餐厅门口分道扬镳。
　　言蹊一个人在路上慢吞吞走着，她能想象到回家后母亲问东问西的情景，所以有些不愿意面对，她去附近商场随便逛了逛，又去书店随便走了走，挪腾了半天，才回到家。
　　“怎么样怎么样？”言蹊母亲一开门，便如意料中的露出了殷切的表情。
　　“就那样吧。”言蹊蔫蔫地回答，她换了拖鞋，走到餐桌前倒了一杯水咕噜大喝了一口。
　　“就那样是哪样？那个男孩子对你印象怎么样？有说什么吗？”言蹊母亲跟在言蹊身后问道。
　　言蹊觉得自己像是被审问的犯人，而且，近年来，对每次相亲，她母亲已经开始不去问对方怎么样，她自己的想法又怎么样了，仿佛每次的不成功，都是言蹊的问题，都是对方看不上她。
　　言蹊心里只有苦笑。为避免她母亲继续穷追不舍，她使了一点小伎俩：“应该还行吧，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他说先处处。”
　　“那就好，能处处就好啊。”言蹊母亲听到这个回答仿佛放心了似的，又有些不放心问道：“你可别骗我啊，他真是这样说？”
　　“是的啦。”言蹊将水杯放下，走回房内打开了电视。
　　“你后面可要多主动一点，别爱理不理的又把这事弄黄咯。”言蹊母亲也走回房间，她弯下腰，打开了电视机下面的柜子。
　　“今天要出摊？”言蹊问，毕竟她母亲已经好几天不出去了。
　　“嗯，我看今天天气好，又是周末，一准人多。”言蹊母亲说着，她那矮胖的身体蹲着，在窄窄的卧室挪腾，将那一包包物件从矮小的电视柜里掏出来。
　　言蹊跳下床，帮着将那些东西拿出来，看着她头发里日渐密集的白发，不知为啥，有些心酸：“今天我陪你一起吧。”
　　这样一说，言蹊母亲倒是有些意外，毕竟言蹊可从来没有陪自己出摊过，不过也没多说什么，就默认了。
　　母女俩将货品用袋子装好，便锁了门，往摆摊点这边来。这里是这一片居住区的一个小小的商业中心，虽然不算高大上，人来人往倒也挺繁华。
　　他们在一个天桥上将床单铺好，将那些物件也都摆了上去，一个小小的摊位就这样齐活了。言蹊看了看周围，对面是一个默默不言语的老头儿，摆着一些新巧的塑料质的小玩具。
　　右边是一个小伙子，推着辆小车，上面摆着各色袜子。左边则是一个手机贴膜的小摊。
　　由于天刚擦黑，时间还早，还没有什么生意，言蹊母亲显然与那老头儿熟悉，打量着他摊上的那些小玩具说道：“老柳你又换了一批小玩意啊。”
　　“那可不是，这些都是新出的，还会动呢你看。”他拿出一个塑料迷彩小军人玩具，果然那军人便开始走路，然后趴下，手里的狙击枪啪啪直响，跟真的一样。
　　言蹊母亲表示欣赏：“哟，现在的玩意越来越先进了，肯定卖得火啊。”
　　那老头儿笑了笑，将玩具收回，看了看旁边的言蹊：“这是你家丫头？”
　　“是的哟。”言蹊母亲说道。
　　“看这样子，还在读书吧？”
　　这下把言蹊母亲逗乐了：“哪能啊，都快三十了，工作好多年了。”
　　老头咂咂舌：“看不出，看不出，现在的娃儿越发显小了，结婚了没啊？”
　　言蹊心里一紧，怎么就是跳不开这话题呢？
　　果然，言蹊母亲露出了难为情夹杂着忧愁的神情：“哎，还没啊，可把我急的……”
　　那大爷也意识到戳到了别人痛处，很识时务地安慰：“这个年纪了确实该结婚了——不过别担心，这娃儿显小，看起来又乖，不愁嫁不出去。”
　　“哪能不愁啊，就这一个女儿，不省心哪……”她母亲开始了抱怨，接着话题一转：“你认不认识什么合适的对象，介绍给我姑娘认识认识……”
　　“这姑娘八字多少啊，我帮你问问……”斜对面一大妈不知什么时候将对话听了去，适时加入谈话。
　　这下言蹊母亲更兴奋了，很快这小小的天桥，竟然就变成了以讨论给言蹊介绍对象为主题的座谈会。
　　言蹊开始后悔自己心血来潮跟着出摊了，她如坐针毡地忍受着他们如同医生看待患者般等着拯救她的眼光，到了八九点，便急急拖着母亲收了摊。